這章可以不用訂閱,謝謝。


    境界劃分,有的讀者到現在還一頭霧水,所以大略說一下。


    人間境以及人間境之內的無數小界與共生小界至天境天庭婆娑天(不完整)。


    後天武者,先天武者。(因不同的勢力、不同的種族而有所不同。)


    氣海境。(玄海境/靈海境/厲鬼/半化形。)


    道基境。(奠基境/惡鬼/化形/。)


    神丹境(真人)。(凝丹境/妖丹境/妖王/凶靈。)


    元神境(元君)。(蘊神境/大妖王/惡靈。)


    分神境(上君)。(分化境。)


    神海通天之境(天君)。


    天境天庭。


    玄力/鬼力/神力/靈力/天境靈力(靈禽靈力)等等……


    正六品側將神職。(正六品天地正神/天境原生生靈……)


    正五品天將神職。(神海境/天境神海境(原生生靈)……)


    正四品神將神職。(神將境(神職神力)/通玄境……)


    正三品神尊神職。(神尊境(神職神力)/掌玄境……)


    正二品神君神職。(尊者境/大日佛界羅漢尊者境/九幽境尊者境。)


    正一品六禦帝尊神職。(道果境/大日佛界菩薩道果/天境天庭天境道果/先天生靈先天道果/仙族生靈浮仙道果……)


    以及之上(不完整)……


    明天就是情人節啦,浮仙令的讀者想要什麽番外,可以在書友圈留言,隻要留言一定會有,就算明天沒有,後天也會有,而且會放在免費章節裏麵,也就是作品相關裏!


    有什麽疑問可以在書友圈提出來或者在群裏艾特作者君(淺淡的月牙),看到一定會解答!


    下麵就是一些未曾收入正文的番外。


    ……


    寡母。


    破舊的木板床下麵,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更不時有刺耳的“咯吱”聲響起。


    王氏低下身子,卷起胳膊上破舊的布衣,更顯身形佝僂。


    “去!去!”手裏拿著一個稀疏的掃把,拍向床底的老鼠。


    “吱!”將老鼠趕出屋,王氏鬆了口氣,放下掃把,鼻中卻突然聞到一股焦糊味兒。眉頭皺起,已經滿是皺紋的臉上更加褶皺,急道:“隻顧著它了!把飯忘了!”


    不顧著燙手,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屋裏,將鐵鍋蓋子掀起。


    木屋狹小的角落裏,僅有的幾瓶鹽和鹹菜被擺放的井井有條,旁邊有一個低矮的火爐,其上的鐵鍋中飄出陣陣的焦糊味兒。


    王氏忍著燙,隨手拿了一塊抹布墊在手上,將鐵鍋從火爐之上端了下來,方才閑出空來,吹了吹已經發紅的手指。


    盛出一大碗,見到隻有鍋底的一小部分糊了,眉頭才稍稍舒展開來。


    “娘,我回來了。”一個約麽八九歲的男童,麵帶喜色的走進木屋,手中提著一小塊肉,“今日我跟隨張叔他們去打獵,幫他們打下手,最後分到了一小塊獐子肉!”


    王氏愛憐的看了眼男童,將手中盛好的一大碗飯放於木桌上,笑道:“跟著出去打獵,累了吧?有沒有受傷?雖然有你張叔他們照料,但也千萬要小心。把這碗飯喝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


    男童眼尖,一看便看到了王氏通紅的手指,當下便有些著急,道:“娘,你的手怎麽了?”


    王氏搖了搖頭,道:“隻是燙了一下,沒事。你趕緊吃飯,多吃些,長得壯。”


    大碗中幾乎都是清湯,隻有六七片菜葉,菜葉中奢侈的夾雜著兩塊肥瘦相間的肉,男童聞見了肉香,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


    端起大碗,剛要吃,男童卻似乎想到了什麽,眨了眨眼睛,道:“娘,你把這兩塊肉吃了吧,我不吃了。”


    王氏一邊將鍋裏的糊底刮幹淨盛到自己的碗裏,一邊笑道:“娘方才吃過了,吃了好幾塊肉呢。剩下的這點有些糊了,娘湊合著再吃點,丟了有些浪費。”


    男童看了眼王氏,低下頭,端起碗,默默吃起飯來。


    王氏是個苦命的孤女,當年生下男童小福之後,其夫婿便在打獵的時候死在山中了。在這山林邊的小村中,沒有了男人,便相當於沒有了經濟來源。畢竟,這片地域荒蕪貧瘠,不能種植,全村人的食物來源便是山裏的獵物。


    說來也怪,這山被村子裏世世代代吃了這麽多年,各種野獸倒是從沒見減少過,反倒是越來越多。人們都以為是山神庇佑,故而村中的家家戶戶,都供有山神像,極為尊崇虔誠。


    王氏靠著給別人家洗衣服,給富裕一些的人家做傭人,勉強將小福拉扯到九歲。自己雖然還不至四十歲,卻因這些年歲月摧殘,看上去已經像是一個老嫗一般了。


    小福倒也是個懂事的孩子,自小便知道幫辛苦的娘分擔家務,稍微大些,便吵著要跟著村裏的獵戶隊伍進山打獵。


    王氏無法,隻能央著隔壁的張大哥帶著他。小福倒也爭氣,極有眼力,每次出去都是最勤快的一個,村裏眾人都對他讚不絕口。故而雖然小福隻有九歲,卻能時不時往家裏帶回一兩塊獸肉,改善夥食。


    小福將飯吃完,碗底卻剩了一塊稍大些的肉,嘴裏嚷嚷著:“娘,我吃飽了。”


    王氏看著碗底的那塊肉片,微微搖頭,笑道:“好。”默默收拾碗筷,將那塊剩下的肉片放於破舊的櫥櫃之內。


    “該拜山神像了。”收拾完畢,王氏拉著小福,在山神像麵前跪了下來,恭敬的磕了幾個響頭。


    小福一如往常,磕完頭以後,抬起頭來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那漆黑的山神像。


    山神像乃是很久之前,村子裏統一製作的,以烏木雕刻,加上簡單的彩繪而成。


    小福卻忽然心中狠狠一顫,有種極為驚悚的感覺,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又仔細的看了幾眼那每天都拜的山神像,未發現什麽異樣,不由有些恍惚。


    “小福?怎麽了?”王氏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關切。


    小福心中一痛,娘親還不到四十歲呀!每天隻吃兩頓飯,除了青菜便是野菜,還要做那麽多的累活,老的太快了。脫口而出:“娘,我要快長大,可以親自打獵,給你製作獸皮的好衣服,讓你每天都吃肉!”


    摸了摸小福的頭,王氏隻是笑,心中喃喃,小福啊,等你長大,娘親便老了。


    深夜,這個山林邊緣的村莊,格外的寂靜。偶爾有幾聲狗叫,響徹靜謐的夜晚。


    小福半夢半醒之間,眼眶竟然濕潤了,不知不覺間,心痛的厲害。


    晃了晃腦袋,坐起身來,擦了擦眼角,自語道:“娘呢?”


    木屋不大,隻有一張破舊的木板床,堪堪能擠下兩個人。深秋的夜晚寒徹透骨,王氏一直都是讓小福睡在裏麵,自己在外麵,這樣能讓小福稍微暖和一點。


    小福看了看濕潤的枕頭,更加疑惑:“我為什麽在夢中流了這麽多淚?娘?你在哪?”


    穿上一件破舊的棉衣,打開木門,一股寒夜的冷風當頭澆下。小福打了個哆嗦,卻並未關門,而是將頭伸出門外,喊道:“娘?”


    深更半夜,娘又能去哪裏?就算是如廁,這麽久,也該回來了罷?


    站在門口,徹骨的寒風一股股吹來,小福打著哆嗦,心中卻更加擔憂。九歲的孩子,因為家裏貧窮,卻已經是早早的便懂了許多事。


    忽然感覺到身後有種窺視感,小福猛地回頭,卻隻有家徒四壁的破舊木床,和角落裏的鐵鍋碗櫃。


    破木板床的邊上還放著一雙縫了一多半的布鞋,一針一線都密密麻麻,極為緊實。乃是王氏用攢了很久的兩塊厚布和鞋底,為小福親手縫的過冬布鞋。


    窺視感愈加強烈!


    小福頭皮都炸起,陣陣的發麻,卻找不到窺視感的來源!


    再一次掃過木屋,還是一如往常,隻有……


    等等!山神像!


    漆黑的麵孔之上,兩隻彩繪的眼珠仿佛活過來一般!正透著怨毒的目光,狠狠盯著自己!


    “啊!”


    小福天靈震顫,嚇的身下一陣尿意湧出,不顧深夜的寒冷徹骨,奪門而出!


    眼前一陣恍惚,還是熟悉的場景,自己不是已經出了門,到了村裏街道之上嗎?為什麽又回到了屋中?


    小福畢竟隻有九歲,再如何懂事,經此一嚇,也稍稍有些崩潰的跡象。目光無神,呆愣在原地,隻是看著那麵露怨毒之色的猙獰山神像。


    忽然,山神像仿佛活過來一般,大嘴張開,“嘩啦嘩啦”,吐出一堆雪白的骨頭。


    小福看著那堆骨頭,目光茫然,直到看到了其中一塊手骨之上的缺口。


    自己的娘,左手的小指,便缺了一小塊骨頭。還是前年之時,娘在村長家洗衣服,不小心被砸斷了一小截手指,留下的舊傷。


    目光漸漸有了焦距,撕心裂肺的聲音響徹整個寂靜的夜空:“娘!”


    片刻,木屋中的聲音戛然而止。少頃,有咀嚼聲漸漸從木屋中傳出,極為可怖。


    詭異的是,整個村子,卻像死村一般,再無半點聲息。


    ……


    葉摘星和靳無憂。


    ……


    華貴的沉香木榻上,青年睜開眼睛,抽了抽鼻子聞了聞室內的香味兒,坐起身來。


    “姑爺你醒了,小柔幫姑爺寬衣。”輕柔的聲音傳來,一個俏麗的侍女急步上前,伸手拿起木架之上綢緞衣服便往青年身上穿。


    青年推開小柔,轉頭看了看華麗舒適的房間,皺眉道:“言兒呢?”


    小柔略一退後,開口道:“小姐去給家主請安了,見姑爺還在睡,便沒有叫醒姑爺。”


    拿過華貴的綢緞衣服,葉摘星一邊自行穿衣,一邊埋怨道:“言兒真是的,我昨日剛自酉陽府城歸來,今日理應辰時便去給嶽父大人請安。”


    “小姐也是心疼姑爺你。”小柔輕聲一笑,上前幫葉摘星理了理衣角的褶皺。


    推開閣門,溫暖的陽光灑下來,透過閣前高大的樹木,在其英俊的臉上照出光影。


    葉摘星微微眯起了眼睛,歎道:“還是回到家舒服,在酉陽府城的道宮呆了兩年,那可真不是人過的日子。”


    小柔沒敢接口,隻是輕輕關上了木門,乖巧的侍立在一旁。


    葉摘星隨手在小柔挺翹的臀部捏了一把,見少女臉色通紅,身子微微扭動,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抬起手再次理了理衣角,走出了殿閣。


    鎮海府城,養心閣。


    自少家主許筱在許潮陽手中接任家主寶座以來,養心閣便成了他這位新任家主的寢閣,家族內的大小事務,皆在養心閣正殿內一一處理。


    而許潮陽則位列汝陽執郡,卸去了家族內的家主之位。


    “言兒,怎麽隻有你自己來此?葉摘星昨日不是已經歸來了麽?”許筱已然年近四十,俊朗的麵容之上有一絲威嚴之色。


    顯然,全麵執掌許家數年之久,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不經事的青年。


    “父上,摘星他在酉陽城苦修兩年,早已身心俱疲,此番便讓他多歇息一會兒罷。”許言上前攔住許筱的手臂,輕聲撒嬌。


    “好了好了。”許筱無奈的看著這個有些特別的女兒,“隻是摘星這次回來,正是我許家大展宏圖之際,還需要他獨當一麵才行。”


    自許笛笙離去之後,由於清心道君和世子張可煜的緣故,其唯一的妹妹許言,在許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雖然清心道君並未明說什麽,但興王世子張可煜這些年卻接連賜下厚賞,汝陽許家在幽州之地,可謂極盡榮寵。


    汝陽的小世家有數十個,其中的葉家大公子葉摘星,對許言多有傾慕,更是頻繁送上厚禮前往鎮海府城,欲結連理。


    而許潮陽身為執郡,卻有些看不上葉家,故而此事一拖再拖。


    誰知兩年前的測脈大典之上,葉摘星竟然測出了三品道脈的資質!


    許潮陽便將此事直接上稟幽州道府,酉陽城道宮數日後有上使來臨,令葉摘星前往酉陽道宮修行。


    讓人意外的是,葉摘星卻請求暫緩前往酉陽城,而是繼續重提與許言結親之事。


    此一時彼一時,許潮陽和長老會諸位長老此刻自無不可,許家和葉家兩年前便在新的汝陽郡城,也就是鎮海府城之中,舉行了浩大的結親儀式。


    “見過嶽父大人。”葉摘星氣宇軒昂的走進殿來,恭敬開口道。


    許筱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微微點頭道:“摘星,免禮罷。這兩年修煉的如何?”


    苦笑一聲,葉摘星開口道:“稟嶽父大人,小婿實在是受不了那種苦修的日子,已經向世子邸下言明,此後亦是不會再去了。”


    “如此甚好!我許家此刻正在快速壯大的時期,就怕你與笙兒一般一去不回,再無聲息。”許筱露出一絲笑意,放下手中的茶杯。


    葉摘星拉過身邊的許言,兩人對視之間,目光裏盡是柔情。


    轉頭朝許筱恭聲道:“嶽父大人,葉家已然並入許家,隻要嶽父大人一句話,小婿必會上刀山下火海,為許家赴湯蹈火。”


    許筱輕輕點頭:“明日的長老會,你可來養心閣,列席參加,”似乎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摘星,如今修為幾何了?”


    葉摘星麵上閃過一絲自得:“小婿不才,已經位列半步先天之境。”


    “好,你且去吧。”


    許筱看著葉摘星與許言雙雙離開的背影,目中露出一絲光芒。


    葉摘星自少年時便名聲不好,喜好尋花問柳,是典型的紈絝子弟。


    隻不過葉家好歹也是個小世家,葉摘星又極有眼力,平日裏隻欺壓平民百姓,故而也從未惹出過什麽大亂子。


    後來許家一朝崛起,執掌一郡,更是被興王世子所青睞,許言則是成為許家整個家族的掌上明珠,萬眾矚目,葉摘星便起了心思。


    憑借其英俊的皮囊和花樣繁多的心思,終於讓許言有所心動,隻不過葉家勢力弱小,與許家相比差了幾個檔次,並沒有與其聯姻的資格。


    葉摘星不思進取,甚至連幼時的測脈大典都沒有參加過,而恰逢兩年前執郡許潮陽將整個汝陽郡數個家族的測脈大典全部統一,重新舉辦了一次。


    在此大典之上,葉摘星名動全郡,被測出了三品道脈!


    其後酉陽道宮來人,更是測定其為三品玄脈,可修玄!


    隻不過葉摘星卻對修玄之事興趣缺缺,而好修武法之道,憑借三品玄脈的資質,僅僅兩年便從一個普通的後天武者修至了半步先天境。


    ……


    “快點放進去!”黑衣少年看著腳下的布衣少女,麵色興奮。


    一旁的幾個家奴聞言,將少女拖起,絲毫不顧其慘白的臉色,直接丟進了巨大的獸籠之中。


    一隻生有斑斕花紋的惡虎在獸籠之中來回踱步,不時發出一聲低吼,冷酷漠然的獸眸看著被丟進來的少女,眸光漸漸變紅。


    “靳公子,放了小婢吧,求你了。”少女的喉嚨早已嘶啞,半倚在獸籠之上,目中透露著絕望。


    “嗯?你打壞本公子的轉光玉瓶,難道不該死?”靳無憂年約十四五歲,口出之言卻極為狠毒,“這可是言姐姐送我的寶貝,是世子邸下賜下之物,我每次把玩都要小心翼翼,你這賤婢竟敢將其打壞,罪不可赦!速速關上籠門!”


    身邊幾個身強力壯的家奴狠狠關上籠門,用一根粗大的精鐵門栓將籠門插嚴。


    那惡虎顯然不是第一次被這般投食,竟然頗為人性化的看了一眼精鐵門栓,低聲嘶吼,輕輕甩了甩尾巴,爬向了已經被鞭打的衣衫襤褸的少女。


    “七公子,求你放我出去,賤婢……啊!”少女無力的扶著冰涼的精鐵獸籠,嘶啞的哀求著,隻不過片刻之後,其聲音便斷絕,再無任何聲息傳來。


    靳無憂麵色更加興奮,目不轉睛的盯著獸籠之中的景象。


    獸場之外傳來了一陣喧鬧,靳無憂輕輕皺眉,冷聲道:“何人喧嘩?本公子不是吩咐過,在我懲罰奴婢之時,不準任何人進入獸場?”


    有一個平日裏機靈受寵的家奴大著膽子走上前,恭敬道:“七公子,是葉上使來了。”


    葉摘星前去酉陽道宮之後,興王世子張可煜便隨意封了他一個汝陽上使的名頭,故而汝陽諸家族皆稱其為葉上使。


    “原來是姐夫,”靳無憂雖年少,心思卻玲瓏剔透,也不看那獸籠了,站直身子朝外走去,“去看看姐夫此番前來有何事。”


    其身邊幾個家奴紛紛跟上。


    “無憂,又在玩這些無趣的東西?”葉摘星走進獸場,隨意看了一眼獸籠中的景象,便將目光移開,“今日執郡大人和許家家主召開長老會,執郡大人傳下郡令,即刻起郡城諸家族便要整頓軍隊,七日之後前往臨安郡,想必正式的郡令公文稍後便至了,”伸手指了指靳無憂,“執郡大人特意點名,讓你一同前去。”


    靳無憂點點頭,開口道:“既然姐夫親自到此相請,我必會如約而至,還請姐夫代我向言姐姐問好。”


    葉摘星應了一聲,笑道:“你言姐姐時常掛念你,方才我來時,還特意跟我講,你都已然好幾日沒去看她了。”


    神秘一笑,靳無憂指了指獸場外的一座宏偉大殿:“姐夫,我這幾日研究了一些好玩的東西,來一起嚐嚐鮮如何?”


    “嗯?”葉摘星眼睛微亮,與靳無憂對視一眼,“你小子還學會打啞謎了?還不快帶我前去?”


    靳無憂乃是靳青昭的幼子,天生便極為聰慧,異於常人,極受靳家重視,汝陽郡之中人稱七公子。


    隻不過其人雖極聰明,性格卻極為殘忍嗜血,對身邊的家奴侍女稍有不滿,便會將其折磨而死,雖年少,卻尤其令汝陽郡的平民百姓懼怕。


    ……


    隨著各大州府對治下的郡城管的愈發寬鬆,便有許多家族蠢蠢欲動,有一些別樣的心思生出,汝陽許家便是其中之一。


    去歲之時,鄴城郡的趙茴淳,便自其它郡城糾集數個先天境武者,以及一支後天武者組成的軍隊,將高陽郡高家全族盡滅。


    從此這相鄰的兩郡便都落於趙家之手,而事後世子邸下的使者來臨,卻隻是輕飄飄的一句加稅罷了。


    在幽州州府隱隱的放縱之下,許家這幾年發展又極為順暢,許家長老會和執郡許潮陽,便也生出了一些念頭。


    畢竟,汝陽郡如今的先天境武者,有三位之多!而半步先天境,更是多達十數位,鎮海府軍也已經改名汝陽府軍,擴充到了八百餘人,幾乎聚集了全郡的精銳武者。


    許家長老會大長老許擒鷹,三年之前靠著酉陽道宮賜下的一株聚靈草,突破至武法先天境,增壽至二百載。


    汝陽郡執郡許潮陽,憑借其五品道脈的資質,兩年之前便位列武法先天境,增壽至二百載。


    許家分家許傾城,同樣以五品道脈的資質,自行突破至武法先天境,亦增壽至二百載,隻不過她修習的卻是控氣法門《上清氣》。


    而許家之所以能有如此多的人突破至先天,與清心道君和世子張可煜有意無意的照顧,脫不開關係。


    畢竟清心道君位列氣海峰境,凡人的先天境不過隻是相類於修玄之人的通脈境罷了,他雖然窮困,但隨便賜下幾株自人間境之中帶來的聚靈草,使半步先天的凡人突破至武法先天,也實在不算困難。


    許潮陽更是聯絡了鄴城郡的先天境武者趙茴淳,使其一同出手,而臨安郡郭家此時依然隻有一位先天境武者郭南宿,決計擋不下汝陽許家的攻勢。


    ……


    葉摘星自靳家領地出來,上了華貴的馬車,透過窗簾,目光時不時瞥向方才的宏偉大殿,顯然方才並未盡興。


    看了一眼身側的數個侍衛,目光轉冷:“吩咐那些新編的侍衛,此事莫要與言兒說,否則……”


    “是,姑爺。”


    “是,公子。”


    臨近的幾個侍衛噤若寒蟬,忙不迭地點頭。


    不過其中有兩個親衛,乃是葉摘星自葉家帶來,故而對其不稱姑爺稱公子。


    “走吧。”


    馬車緩緩前行,前後各有近侍十數人,馬車近處的數人更是新編的汝陽府軍,麵色肅然,一言一行皆有章法,顯然是極為精銳的後天武者。


    葉摘星看著窗外靳家連綿不絕的樓閣,有些喟歎。


    自郭家遷徙,白家盡滅之後,諾大的汝陽郡中,大家族便隻剩下了許家和靳家兩家。


    靳家又向來以許家馬首是瞻,這些年來背靠許家,發展極為迅速,已然有了郡城級大家族的一絲風範。


    而他所在的葉家身為一個小世家,卻隻能並入許家淪為附庸,雖然自己位列三品道脈,前途不可限量,但所謂的葉家卻再也不複存在了。


    想起方才在大殿之中的樂趣,葉摘星心下有些邪火湧起,正巧看到窗簾外一對身穿布衣的夫妻走過,而那少婦麵色嬌柔,風韻猶存,便直接開口道:“停下。”


    帶著許家標誌的馬車一停,周圍的平民百姓都有些避之不及,迅速的躲閃開來。


    這些年來許家子弟愈發驕狂,魚肉百姓之事數不勝數,卻依然在汝陽郡城一手遮天,而且稅賦也愈加的重了。


    平民百姓苦不堪言,甚至最底層的平民,都隻是勉強糊口罷了。


    “帶上來。”葉摘星輕聲開口。


    其身邊最近的兩個侍衛,乃是在酉陽道宮中跟隨他兩年的近侍,自葉家之時便跟隨於他,對其人最為了解,見葉摘星目光看向那少婦,哪還有不明白。


    當下其中一個侍衛便持著長劍,橫在了那對布衣夫妻之間,用劍尖點了點那嬌柔的少婦,冷漠開口道:“你,上馬車。”


    “啊?大人,是小民不長眼,衝撞了大人,我們夫妻這便離開。”布衣男子麵色大變,直接跪下磕起了頭,將自己的妻子一把拉在了身後,將其護住。


    “嗯?不識好歹。”那侍衛乃是後天峰境的武者,冷笑之下,一劍斬出,鮮血飛濺,男子捂著臂膀慘嚎著趴在地上,一時之間再也不能起身。


    “再不去,下一劍劃過,便是他的頭顱。”侍衛抖了抖長劍上的血跡,將劍插回劍鞘,看了眼嬌柔的少婦。


    “民女,民女去……”那女子麵露痛苦絕望之色,幫男子包紮了一番,便站起身來,顫抖著身子上了馬車。


    “小芸!”布衣男子氣急攻心,口中吐出一口鮮血,竟是昏迷了過去。


    葉摘星看著身穿粗布衣裳的婦人,其顯然是新婚不久,約麽隻有雙十年華,麵上的青澀還未完全褪去,忍不住伸出手,扯開了婦人的粗布衣裳。


    ……


    朝溪城往事。


    ……


    幽暗的河水無聲流過,墨黑色的河水仿佛可以吸收一切光線,其上沒有任何水花泛起,隻看一眼便會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此河無頭無尾,從不知名處流淌而來,流去不知名之處,不僅流經八大尊者的無上道場,更是流經浩渺無際,尊貴至極的酆都帝城,貫穿整個無邊無垠的九幽境。


    河水可活死人,肉白骨,有通天的造化之功,與極天之上的三輪大日、三輪陰月一般,亙古以來便存在,正是神話傳說中的無盡忘川長河。


    無數鬼民卻對忘川長河避之不及,視如蛇蠍一般,無他,隻是他們一旦略微沾染了些許河水,渾身鬼氣便盡皆被洗去,陽氣自生,平添壽數。


    若是在人間境,這自然是極好的事,不過對這九幽境之中的鬼民來說,卻是取死之道。


    朝溪巨城便坐落於忘川長河的河畔一角,忘川長河之長,無邊無垠,河畔有無盡的城池鬼民,如恒河沙數一般,這朝溪巨城雖同樣渺小,卻有著些許的特別。


    掌攝輪回往生的六道漩渦,亙古以來便存在於九幽境之中。


    三天九境之中,上至婆娑天、金烏三境、天庭,下至陰輪三境、人間境、天霄海境。無論來自哪一天哪一境,隻要屬於佛,神,鬼,妖,人,怪等芸芸眾生之中,欲要往生,則必須來到九幽境之中,進入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中的人道輪回便是存在於這朝溪巨城中,由天睿神將鎮守。


    天睿神將乃是九幽境八大尊者之一輪轉尊者的直係後裔,憑借著其高貴的血脈,被天庭敕封為神將級別,洗去鬼民身份和一身與生俱來的鬼氣,重塑神體,統轄朝溪城三百萬鬼將鬼兵,鎮守六道輪回之一的人道輪回。


    “天睿神上,楚公子已經到了通明殿外。”一個身穿金色鎧甲的鬼將表情極為恭敬,低著身子,朝著殿內高高在上的王座稟道。


    天睿眸光微抬,清朗的聲音從王座上傳下來:“迎進來。”


    “是,神上。”


    “天睿,你已經幾百年沒出這鬼地方了,我們幾個少了你,倒是無趣的很。”


    通明殿門大開,一個紅衣公子走了進來,眉目俊朗,輕佻之色溢於言表。


    天睿眼神微微動了動,那鬼將便默默退了下去,並順手將巨大的殿門關閉,啟動了防護陣法。


    見鬼將出去,天睿神將的神色瞬間垮了下來,苦笑道:“你以為我想麽?輪轉尊上受命掌控這人道輪回,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從尊上的幾萬個直係後裔之中被挑中,來鎮守這鬼地方,這一來便是幾百年時光。”


    抬眼看了看廣闊的通明殿,還有殿中央巨大的水鏡,掐指算了算,又道:“還好,再鎮守一千三百年,便可輪換別人來此鎮守,我這神將做的可真是清苦。”


    紅衣公子楚無虞徑直走到殿上,聞言大笑出聲,調侃道:“做神將不好麽?最起碼也算是有了天庭正式敕封的神職,天地有感,永世不滅。”


    天睿橫了他一眼,道:“莫拿這話來笑我,我等身為尊者後裔,本就生有無盡壽元,用的著天庭敕封?”


    楚無虞似乎對天庭頗有微詞,嗤笑道:“天庭?嗬嗬,也就我們這下幾境買它的帳,你看那高高在上的婆娑天,金烏三境,天庭敢去管一絲麽?”


    天睿有些變色,道:“慎言。”


    楚無虞卻是冷哼一聲,道:“我九幽境有八大尊上,更有著亙古以來便存在的至高無上酆都大帝,依我看,比那天庭也差不了多少,何苦要受它轄製?”


    天睿卻微微搖頭,道:“無虞,你錯了。天庭即使是名義上統治三天九境,卻也並不是你想的那般簡單,否則以幾位尊上的通天徹地之能,難道就甘於屈居人下?”


    頓了頓,又道:“你未入神藉,有些事並不清楚,那金烏三境何等強橫?且不說三境之中的三位菩薩,便說每境菩薩座下的數十羅漢,每一位的修為都與輪轉尊上這等尊者相若,更別說大日佛界的核心婆娑天了。”


    “大日佛界,獨自便占據了三天九境中的一天三境,前有婆娑天,後有金烏三境,勢力甚至與天庭相若,何等可怕!我九幽境雖也是一大境,卻又怎能與金烏三境相比?所以從不知年至此無數載時光,九幽境才一直都受到天庭轄製,也算的上是一種依附,像你方才那般之言,以後莫要在外麵說起,否則定會被人笑你無知!”


    楚無虞還是有些不服氣,卻並未再言,隻是撇了撇嘴角,轉眼看向殿中的廣闊水鏡。


    其中映照著朝溪城外,人道輪回的景象。


    看著那通天徹地的黑白漩渦,縱使已經看過無數次,楚無虞還是有些沉迷其中,喃喃道:“這六道輪回實在太過玄奇,僅僅其中之一的人道輪回,便有如此造化之功。”


    天睿神將輕輕搖了搖頭,卻忽然想起一事,道:“說起這人道輪回,我倒是想起一件趣事。”


    楚無虞收回目光,有些好奇道:“何事?你在此地鎮守數百年,便宛若牢籠一般,竟還能遇見甚麽趣事?”


    天睿的神色緩和了些,消去了方才一番話中的說教味兒,笑道:“我初來此處鎮守之時,這人道輪回之處,曾經來過一位菩薩佛上,我曾見過三境菩薩的畫像,這位佛上並不是三境菩薩之一,那便應該是來自婆娑天的菩薩。”


    楚無虞驚訝道:“以菩薩之尊貴怎會屈尊來此?更何況還是婆娑天中的菩薩?”


    天睿搖頭道:“我也不知這位菩薩的佛號,這位佛上的分身進入九幽境之後,甚至驚動了酆都大帝和臨近的幾位尊上。輪轉尊上等幾位尊上的分身當時都來到了此地。”


    楚無虞最恨他賣關子,急道:“天睿,接著說,後來呢?”


    天睿神將微微一笑,道:“後來這位不知名的佛上……”


    楚無虞見他又裝模作樣,心中氣急,手中一翻,一根金光閃耀的繩索便憑空而現,作勢便要出手。


    天睿笑著討饒道:“將你這根收起來!我接著說便是了。”


    楚無虞並未收起,隻是拿著捆神索,冷眼看著他。


    天睿神將笑著用手指點了點他,道:“後來這位尊貴的佛上,掌中現出一點青光流轉,直接將其投入人道輪回裏去了。”


    楚無虞有些不可思議,訝道:“他們大日佛界之人往生,不都是直接進入陽道輪回麽?為何要往生在人間境,而且還是菩薩的分身親自至此護持?”


    六道輪回分為陽道,月道,人道,鬼道,天道。


    還有另外一道不可說,是無數載來的禁忌,從無人敢提起。


    入陽道,往生在金烏三境佛土內;入月道,往生在陰輪三境之內;人道,則是入人間境;鬼道,往生入九幽境。


    天道,則是往生於三天之一的天庭之中。


    天睿見他收起了捆神索,笑了笑:“我又怎麽知道高高在上的菩薩在想什麽?這位尊貴的佛上分身,將掌中青光丟進人道輪回之後,便身化金色光點消散,回歸婆娑天去了。”


    朝溪城外,忘川河邊,通天徹地的黑白漩渦矗立,有無數鬼將鬼兵鎮守。


    數不清的點點真靈閃爍著靈光,一刻不停的進入其中,往生於人間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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