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渝州城的街道上熱鬧非凡。皇宮外的這條主街道的兩旁擠滿了看熱鬧的老百姓。


    前幾日,定王府忽起大火,燒死了王府中上下幾百口人。就連武藝超絕的定王爺世子也沒有逃脫。今天正是世子出殯的日子。


    路邊的百姓中就有人說道:“王府這火起得好生蹊蹺。”


    “是啊。聽說定王世子的功夫了得。怎麽可能被一把火燒死呢!就算火勢太大無法撲滅,以世子的功夫逃命應該不難。何況我聽說世子身邊還有修士貼身保護呢。”


    又一個短須中年人比了一個噤聲,“你們說話小聲一點。不想要腦袋了。那世子是怎麽死的茶樓裏早就傳開了,你們還不知道?”


    此言一出,周圍的眾多百姓都圍了過來。


    中年人隻用手勢比了一個“七”字,所有人都恍然,更不敢再深問下去。


    這時人群中忽然有一老嫗哭道:“報應啊。這就是他的報應。我的孫女就是被那狗娘養的搶走了。那畜生被燒死,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話可不敢說!婆婆,您老不要命了。”


    幾個好心人,立刻將老嫗拉到了人群後。老嫗的哭聲越來越遠。


    浩浩蕩蕩的喪隊由遠處走了過來。這隊伍竟然一眼看不到盡頭。


    一位小夥子低聲自語:“死了一個世子,竟然有這麽大的排麵。”


    小夥子身邊靠著一個汙頭垢麵的姑娘,那姑娘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中原死了人,怎麽比登天台大比還熱鬧。這麽長的隊伍,跟打仗似的。”


    一人接話道:“王府內畢竟死了那麽多人,幾百具棺材排開也是一條長龍啊。”


    方才說話的中年人又道:“你們看得膚淺了。燒死的人雖然多,但尊貴的隻有世子一個。咱們商國用國葬去葬一位世子這還是頭一回。其中的緣由你們好好想想!”


    “還請您指點。”


    “嗨,你們不要忘了,王府雖然燒沒了,但定王爺還在呢。”


    “定王爺?”


    “定王爺在前方和夏國打得不可開交,後方家沒了,唯一的兒子也被燒死了。你們說王爺還有心思打仗嗎?說白了,皇上這國葬是為了穩定王爺的心。這還不懂嗎?”


    中年人的幾句話一說,聽眾立刻感覺如醍醐灌頂。


    有人哀歎道:“唉,定王爺是怎樣的大英雄。為我商國立下了赫赫戰功。怎麽就生了……”


    中年人又一語道破其中本質,“老子太強大,兒子想超過老子,就隻能走點歪門邪道。”


    “最終應了一句古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噓!”中年人又比了一個噤聲,他今天把茶樓裏聽到的談論一股腦都倒了出來,心中頗為自豪,當下又擺出一副憂國憂民的姿態,沉聲道:“希望定王爺不要因此而分心,決戰在即,隻要王爺一聲令下,那便是千軍萬馬的交鋒。死傷者何止千百?”


    有人道:“放心吧,定王什麽時候打過敗仗!”


    “非也,非也。”中年人捋了捋短須道:“定王這次的對手也不是等閑之輩。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夏國也有一位常勝將軍。”


    “常勝將軍?不過是西荒蠻人裏的常勝將軍,在我們定王麵前必然不堪一擊。”


    “此乃愚見!如果夏國將軍不堪一擊,為什麽我們遲遲拿不下這場戰爭的勝利。”


    一旁一直靜聽的小夥子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叔,您可知道這位夏國的常勝將軍的姓名?”


    中年人一臉的不屑,“年輕人,你也要多關心國家大事,連這都不知道嗎?那位將軍姓楚,名飛龍!”


    小夥子當場就是一個趔趄。


    沐劍萍也在有情穀中多次聽到過這個名字,知道這位名為楚飛龍的大叔,正是師父和菲嫣姐姐的父親。


    “找到了。師父我們找到了。”


    裴風一拍腦門,“對呀,我早該想到的,夏國戰事又起,父親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商國邊境離渝州城這點距離,在裴風這個魂境修士的眼中就是近在咫尺。


    “師父,我們這就過去嗎?”


    “過去,當然要過去。”師徒兩人再無心看這場盛大的國葬儀式。


    走出人群,裴風忽然又駐足,“劍萍,你說我為父親母親帶一份怎樣的禮物才好?”


    沐劍萍撲哧一笑,“師父。這麽簡單的事情你都想不到嗎?兩國決戰在即,最好的禮物自然是敵將首級。而且我們滅了定王一家,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裴風一臉的不可置信。自己的這個小弟子竟然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就像換了個人。天武的決策果然是對的。


    “劍萍,你忘了修真者不能參與到凡人的戰爭中。”


    “師父不會是擔心殺一個氣運加身的定王,遭受天罰吧?”


    “你不用激我,我一個天逆之身,命運都不在天道之內,怕什麽天罰。隻是……唉,你不懂的。”


    “師父是擔心因我們的介入,而引得商國修士也參與進去吧。”


    “劍萍,你真的成長了很多。”裴風摸著沐劍萍雜亂的頭發緩緩說道:“規矩一旦被打破,那才是百姓的滅頂之災。”


    沉默片刻後,沐劍萍猛然抬頭,“師父,我有一個辦法,既能讓你殺了定王,還不會打破修真界的規矩。”


    “哦?”


    沐劍萍踮著腳尖,在裴風耳邊低語片刻後,裴風的一雙眼睛逐漸明亮起來。


    “劍萍,這辦法能行嗎?”


    “一定行。”


    第二日一早,渝州城的各大茶樓按時開門迎客。


    說來奇怪,這一日所有的茶樓酒肆座無虛席。人人都在談論著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定王府的那一場離奇大火。


    似乎滿城的百姓都知道了那場大火的起因。


    原來是因定王世子作惡多端,被仇人花重金在七殺門中掛起了滅門令。


    剛開始這個輿論是有很多百姓不信的。因為凡是能理智思考的人,都會發現其中的一個巨大漏洞。


    什麽人能在七殺門中掛上滅門令?掛得起嗎?商國的皇帝怕是也沒有這樣的財力。這滅的可不是普通的人家,乃是一方王侯啊!


    但後來,老百姓就不得不信了!因為有人在王府門外的石獅子背上找到了證據。


    這東西老百姓是不敢動的。有膽子大的年輕人率先走過去查看。隻見一塊金屬令牌深深插在石獅子的後背。其上赫然刻著一個“殺”字。而殺字下麵還有兩個鮮紅的大字——滅門!


    這一天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有意無意地從那石獅子的旁邊走過,他們都親眼見到了那塊讓他們汗毛乍起的令牌。消息再經過茶館酒肆那麽一傳,老百姓立刻把所有的疑惑拋開。修真界的事老百姓哪能琢磨明白。人都隻相信自己的眼睛。


    “滅門令!七殺門的滅門令!定王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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