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庾青君渾都是冷汗,他自中了“拂麵青楓”倒在地上之後,每時每刻都在想辦法調動著體內真氣用以驅毒,但卻始終是泥牛入海,毫無辦法,到了眼下,已是心如死灰,所幸便放棄了掙紮。聽到淩慕予如此問王伯安,嗓音低沉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人算不如天算。或許真是天不眷顧我庾家,王大人還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痛快。”


    淩慕予聽後,沒有說什麽,隻是看了看王伯安,王伯安歎道:“淩少俠,若是不管不顧,你這‘拂麵青楓’的藥效何時會結束?”


    淩慕予答道:“此物使用原本就限製頗多,且隻能在夜裏生效,一遇陽光,藥便自動被驅散,因此明清晨,先生便可恢複如常了。”


    “既然如此,此時離出還有數個時辰,”王伯安沉吟道:“淩少俠,我有一不之請,還望少俠成全。”


    “先生但說無妨。”淩慕予道。


    王伯安想了想,說道:“可否放此人一馬?讓其在此待到天明自行離去。”


    此言一出,不僅是躺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庾青君震驚不已,連淩慕予本人也是疑惑不解道:“這,我本就是個局外人,先生與朝廷與他主子的恩恩怨怨我也不甚清楚,可是先生還請容我多一句嘴,此人心智狠毒辣,做事不擇手段,不像是會輕言放棄的人,先生此次把他放了,難道就不怕他恢複行動之後,再動用別的什麽謀詭計對先生不利嗎?”淩慕予頓了一頓又道:“恕在下無禮,一味無條件不分場合況的仁慈恰恰是對自己最大的不公與不仁,先生若是不想殺生命,也至少得廢了此人的武功,如此才可確保自的平安啊。”


    王伯安聽了,卻搖了搖頭,說道:“我並非那等腐儒,這些道理,我自然明白。他的種種惡行,論罪當誅,隻不過,有一點卻與我一樣,那就是肩上做背負的先輩們的期許與自的責任。因此,我還是能稍稍理解他一些的,這種責任,是動力,卻也是壓力,久居重壓之下,難免一步踏錯,從此便深陷泥潭,難以自拔。”


    “話是沒錯,”淩慕予接著道:“但這並不能成為墮落的借口,也不能成


    為傷天害理的理由。”


    王伯安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但平心而論,我們也沒有隨意決定他人命運,甚至剝奪其生命的理由。”


    淩慕予不解,問道:“此人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鮮血,若不是運氣好,現在先生的命已被他取了,而且這人還是那閹狗的手下,我雖是江湖中人,但那閹狗的種種惡行,還是知曉一二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了,”王伯安道:“少俠是江湖中人,自有一江湖的恩怨仇的處理辦法,可我與此人不同,我與他皆處廟堂,他有著所謂的官場的那一,而我也有著為人臣子的行事準則。”


    “這,好吧。”淩慕予見王伯安堅決,也隻能應道:“就像先前所說,我不過是一局外人,先生覺得如何處理便如何處理就是。”


    “多謝少俠,鬆風道長教出來的徒弟,果然不一般。”王伯安讚道。


    “王大人不愧是王大人,沒想到在江湖上還有著關係、朋友,這倒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了。”低沉喑啞且十分刺耳的聲音響起,躺倒在地的庾青君道:“你等也不用多做爭辯,我庾家的命運,還輪不到你等決定。王伯安,你好運氣,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已經安全了,不瞞你說,因為你父此次態度異常強硬,聯合了上不少重臣,且你先前絕命詩一事已傳開,鬧得是沸沸揚揚,因此,實在不能明著對你下手,我等此次的行動已是最後一搏,錯過了今夜,就算提著你的人頭回去複命,也是過大於功。所以,所以。”庾青君此時臉上似有淚水劃過,隻不過月光照不到他的臉上,看不真切,“本想著借此機會得到重用,掌控內廠,卻未想到近十年心血就這麽毀於一旦,劉公公的為人想必你王大人也清楚,無法令他滿意的人,是沒有任何存在價值的。也就是說,此時此刻,我布局十餘年的重振庾家的道路,已然被你,還有你這位江湖朋友所摧毀。哈哈哈!”


    庾青君不知為何,大笑不已。淩慕予與王伯安在一旁看著,也是默然,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聽他笑道:“王、謝、桓、庾,王家乃是四大世家之首。王大人,你切莫因為遭此貶謫,就一蹶不振,失了我等世家子弟的風采。願你王家,世世代代,永興不敗。”說完,卻隻見其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細小刀片,庾青君一橫,便直接朝脖頸上抹去,一旁的淩慕予見此,已是阻止不


    及,而王伯安此時還受“拂麵青楓”之擾,自然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隻見一道血痕出現,鮮血灑落在地,浸入溪水,慢慢流逝。庾青君的一條命,就這麽去了。


    “這、這是?”淩慕予見此,震驚地不知說些什麽是好。


    一旁的王伯安倒是顯得尤為平靜,隻是長歎一聲,道:“也罷,或許此也不失於是一種歸途。”說著,轉向淩慕予道:“少俠,我們走吧。”


    淩慕予聽著,便將王伯安扶起,準備離去,走出兩步,又回頭看了看溪邊,這橫七豎八的六具或仰或臥的屍體,他來此處,本將這六人視為大敵,令他頭痛不已,可最終這六人沒有一人是死在自己手中,也是令人唏噓。


    “無須掩埋,就讓其隨著草木,一起融於這山川便是。”王伯安看了看淩慕予,意有所指地道。


    淩慕予點了點頭,重新扶著王伯安向前走去,王伯安本來還想著嚐試走兩步,卻還是渾提不起氣力,隻能無奈地掛在淩慕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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