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城北地牢,還有一炷香的時候就到巳時,周圍仍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唯一能夠看到的光亮是外麵通道拐彎處的火盞照在牆壁上的些許光亮,顧清攣縮在角落裏,蘇瑾輝嘴上說是豪華單間,實際上是地牢最肮髒最難落腳之地,地上鋪著陳舊的草席,草席被地上一團液體浸濕,這股稀少的液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的屍水了,因為豪華單間上次沒有打掃幹淨,便殘留在地上,將草席打濕而陰冷刺骨導致無法躺下,一股腐爛的惡臭味彌漫在整個豪華單間裏,沒有人能在這裏睡得著,如果有那一定是死人。


    遠處突然響起腳步聲傳來,顧清仿佛聽到了死亡的鍾聲來臨,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要把自己吞噬一般。


    兩名值班的獄卒一前一後提著黃紙燈籠從狹隘的通道拐彎過來,隨手打開沒有上鎖的豪華單間,將顧清從角落拽起來往外走,如果問為什麽沒有上鎖,這就屬於釣魚執法,即使你能跑出牢房也跑不出地牢,跑出地牢也跑不出平房外,跑出平房也跑不出城北,就不要白折騰了,沒跑掉被抓回來屬於越獄,罪加一等,流放變囚禁,囚禁變斬首,斬首變五馬分屍,五馬分屍變碎剮,碎剮變淩遲,所以根本就沒有上鎖的必要嗷,獄卒反而巴不得你跑,早死早超生嘛。


    顧清因為被捕時左手右腿被打斷,所以被兩名獄卒半推半扶才帶出地牢,走上階梯來到平房內,打開房門看到外麵有二十四名牙將,個個都是身穿重型鐵鎧的壯漢正在等候,這些壯漢全身都被烏黑的甲胄覆蓋,背後載有一把六尺長半尺寬兩寸厚的大刀,金鋼護手金鋼護腿魚鱗鐵盔猙獰麵具將僅能露出的部位遮的嚴嚴實實,根本分不清誰是誰,看不出哪裏不一樣。


    "


    為首一名牙將掏出一枚金子做的令牌,上麵寫著:烈州安撫使。背後寫著:正侍郎。這是蘇瑾輝身上眾多令牌的其中一枚,兩名獄卒看後將顧清交接給牙將,二十四名牙將將顧清圍在方陣中間,出了民居後往城中央走去,一路上引起眾多居民側目相望議論紛紛,走到大街上時,看到街邊每個七八間閣樓,屋頂上都站立了一名身著白色錦衫的巡檢,共有十人,能夠提前察覺周圍的異常。巡檢的白色錦衫跟執事所穿的白色錦衫比起來,袖口領口以及腰帶靴履多處附加了許多道金邊,乃是用黃金錦線繡成。


    牙將們押送顧清走到北二路時,西南方位每隔十間建築,屋頂上都會有一名身著衙門中級服裝,胸口腰間纏著粗壯鐵鏈的捕頭,隨身帶著一口三尺短柄戒刀,刀柄末端有一小孔與鐵鏈拴接,可以隨時甩出戒刀用以攻擊或阻擊,與十大宗門之一的飛淩宗攻擊手段相似。


    一路上平平無奇並無賊人襲擊,牙將們很快就將顧清押送到了西一路應急通道內,牙將們向蘇瑾輝交還令牌後轉身離開,旁邊走出兩名執事攙扶著顧清走在城防軍隔離出來的通道中前往法場,崔文丯騎上白馬蘇瑾輝騎上赤馬開始押送,身後雲吟一人居中跟隨,隨後是周桐管營並排,再後麵是十二名統領使分成六排緊隨其後,浩浩蕩蕩的隊伍緩緩而行,路上有許多居民專程買了雞蛋和白菜往應急通道裏麵的顧清臉上身上扔,兩名執事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市民的"熱情招待",武安城不輕易公開處刑,但凡有,都是為了處決大奸大惡之輩,所以熱心市民為了發泄內心的憤怒,選擇了唾棄攻擊,還是崔文丯和蘇瑾輝有先見之明,騎著大馬沒有沾到些許的黃白之物,後麵雲吟周桐一等下屬選擇提起真氣離地二尺行走,也沒有受到突如其來的"熱情招待"。


    好不容易才走出這一片區域,才來到菜市口,這裏是武安城農貿交易中心,走出一個十字路口還有一個十字路口,西八路到西十路這一片全是琳琅滿目的店鋪,大米、蔬菜、肉類、家具、洗漱用品、兵器等等,日常所需要的物品都能在這裏買的到。


    每天早上到晚上都是商販和居民激烈的討價之爭,每每可見到處可聞,而今天並沒有這麽熱鬧,相反還很安靜,當眾人來到菜市口的狀元橋時,有兩名紅差已經在橋下的石階上等候了,狀元橋下的一條人工河上麵有三四艘小船,平時是用來觀賞景色或乘坐,今日則是特別的觀刑席,平時十兩劃一天,今天則是要花五千兩銀子才能坐上其中一艘,若是遇到隻剩一艘的情況,不炒到幾萬兩是拿不下來的,最重要的是不收靈石,隻要真金白銀現場支付。


    崔文丯和蘇瑾輝先後下馬,站在橋邊看著兩名執事押著顧清順著長滿苔蘚的石階來到橋下,橋下有一平麵不甚寬敞,長一丈寬兩丈,因水位上漲所以平麵被水淹至一尺高,平麵肉眼可見,本是用以停泊和上船之處,今日卻變成了處刑之地。


    兩名紅差下到平麵開始組裝刑架,林林總總加起來共有二十塊木頭,裝完後也就是一個能夠在水平線上能夠穩固的十字刑架,兩名執事將顧清綁於刑架上,顧清手腕腳裸處被繩索緊縛限製,脖頸處也被繩索固定。


    "


    還有一炷香到午時,兩名執事抬來一張長桌放於刑架一邊,紅差從帶來的盒子中取出數十種刀具放於長桌上,又取出一張白色細孔漁網來,崔文丯說道:"差不多就是這個時候了,念吧。"


    牢獄節級周桐取出罪狀走到狀元橋上念道:"顧清,景玉城人士,多年來在武安城作案,共涉及強暴案六起,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罪五起,最惡劣的案件當屬昨晚強暴剛滿十八歲的柳慶妍,如此卑劣的行徑應當明正典刑,方可泄群眾之怒,還受害者濁世清白,強暴罪、非法剝奪他人生命罪、搶劫、拐賣人口數罪並罰,理應淩遲。押解犯人於武安城西菜市口受刑,開始行刑!"


    兩名紅差將細孔漁網裹在顧清身上不停收縮,直到其皮肉被勒緊凸顯出漁網來,其中一名紅差先取出一把尖細的刀子,連刀背都不到指甲寬,專門用於剮肉,走到刑架前,先將顧清的眉毛上部的肉剮到一半垂下來遮住顧清的眼睛,這樣紅差看不到受刑人的眼神,可以隨意發揮。雖然顧清叫的跟殺豬一樣,但是沒有人理會他,紅差開始一刀一刀剮在顧清身上,每一刀隻剮取凸出漁網的指甲厚小指長寬的肉,將肉剮下來就扔在盒子裏麵,顧清手腳被縛全身動彈不得,但本能反應使他每被剮下一小片肉,全身一顫一顫的。兩名紅差一人剮顧清前身雙臂處的肌肉和肋間的贅肉,一人剮顧清後身脊背處和腿部漏出來的軟肉。


    轉眼之間顧清身上一半的皮膚不見了,肌肉暴露在外,被河麵上漂浮的陰風冷汽蓋在身上,像要升天了一般,身體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兩名紅差額頭冒汗,截止到現在行刑至七百多刀了,顧清全身的皮膚減少了一半,接踵而來的是身體各部位更劇烈的火辣辣痛感,少許血管脈絡都漏出來直接開始接觸空氣了。顧清眼中的藍天漸漸成了一片血紅色,白雲也漸漸變成了黑色,太陽,太陽,太陽往大地射下的光線都變成了白色,自己的傷口暴曬在光線之下,傳來的疼痛已讓他麻木。


    崔文丯站在石階最高層喚道:"給他灌五石散,別讓他死了。"兩名離的最近的執事非常清楚看到顧清腹部、手部、腿部、背部血肉模糊皮毛焉附,白色筋絡和紅色血管依稀可見,刑架上和石階上都被鮮血染成紅色,一時半會竟嚇得兩名執事原地不動麵無人色,聽到崔文丯吩咐才驚醒過來,從空間戒指裏掏出五種不同的粉末,放入一個小茶壺裏用木筷不停攪拌,又加入適量的水勾兌,走近沾滿鮮血的刑架旁,將五石散用茶壺仰麵灌入顧清口中,顧清逐漸變得沒有感覺了,疼痛瞬間減少一半,眼中所看到的黑白場景又變成了彩色,自己還沒死


    兩名紅差像禿鷲一樣不斷在他身上取肉,然而他什麽都做不了,身上突然癢哄哄的,想抓但又抓不了,這種痛到極致癢到離譜的感覺太摧殘人了。


    崔文丯蘇瑾輝帶著一幹屬下守在石階旁邊監刑,這裏沒有城防軍組成應急通道,所以沒有限製,群眾們可以隨意尋找最理想的位置觀看,看著兩條紅皮鬣狗是怎樣將一個完整的人撕成一條條肉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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