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好一會,客棧中,抱著懷中柔軟香體進入夢鄉的何凱凱,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後猛然睜開雙眼驚醒過來,立馬起身推開門朝著謝佳晨的房間走去,敲了敲門,謝佳晨打開門疑惑地問道:"何兄,你不是在睡覺嗎怎麽又醒了。"


    何凱凱揉了揉眼睛回應:"這麽重的血腥味,關上門都聞得見,起碼死了幾十個人,發生什麽事了是葛家的人來了嗎"


    謝佳晨無所謂地說著:"沒事,是主城衙門派人抓我這個「逃犯」來了,已經都死光了。"


    何凱凱慎重地說著:"賢弟,這裏不是久留之地,我看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謝佳晨笑著說:"飛鵬幫想殺我和江逢菱,我個人倒是認為這裏更安全,不過你和魏姑娘最好離開這裏,不要被我們卷進來了。"


    何凱凱見怪地說道:"賢弟你說的這是什麽話,輸人不輸陣,我何凱凱就沒從來怕過。"


    謝佳晨誠心地說著:"何兄,你三番兩次救我性命,更是幫我到天風城守住家業,我心裏已經夠感激你的了,但是現在情勢危急,你們留在這遲早都會白白送命。我看的出來,你很喜歡魏姑娘,你們找個別人尋不到的地方安度此生未嚐不是件樂事。"


    謝佳晨這是執意趕自己走了,何凱凱明白這個賢弟的一片好心,雖然不情願,還是答應了下來:"你小子詭計多端,我不相信他們能夠拿你怎麽樣,江湖這麽小,我們總歸還是會見麵的,賢弟,千萬珍重。"


    謝佳晨看著何凱凱回房摟著魏姑娘出來下樓離去,心中長出一口氣,現在心無旁騖,可以專心應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


    街麵上,江逢菱接著問劉絕:"後來呢救你的那名黑衣人是誰"


    劉絕搖了搖頭回應:"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我答應了他不會告訴任何人。我傷雖好了卻耗損了生命本源,青絲一夜變為白發,曾經追殺我的人也認不出來了,隻知道我是個酒鬼。我當了殺手之後,一邊接任務一邊尋找之前追殺我的人,七年前參與追擊我的人被我整死了大半,唯有登州主城的那一撮人我始終不敢動手。也許當初我不下山,不去找師妹的話,她還不會死,都怪我不顧師父師兄以及同門的阻攔,這才害死了她。對師父更是不孝,這些年來沒能在山上侍奉他老人家。我這次來,是崔都尉雇傭了我來截殺你們一行人,方才在官道上跟到這裏。"


    江逢菱不再追問而是說著:"師弟,接下來有什麽打算,要不還是和我回昆侖山吧,飛鵬幫勢力橫跨烈州,能夠對付你的武道高手有很多。為了救我們一行人而得罪他們,恐怕時時刻刻會遭到許多暗殺。"


    劉絕抬頭看著江逢菱剛跳下來的房間,與站在窗台邊的謝佳晨四目相對,對江逢菱說道:"師兄,我心有顧慮,恐怕不能和你一起上山了,不過這個少年既然為了救你的命殺了大鵬圖誠,從而得罪飛鵬幫,我會留下來報答這份恩情,我們昆侖山向來注重恩怨分明,你就放心地回昆侖山吧,我會幫你保護他的。"


    江逢菱點了點頭,轉身走入客棧,上樓與謝佳晨交談:"謝賢弟,我找到師弟了,這段路程算是告一段落,不過他目前對上山還心存顧慮,所以我就先回昆侖山回稟師尊了。他會留在你身邊護你周全,我師弟是實打實的真武境巔峰,隻要不是同時麵對眾多強敵,你的安全還是很有保障的,就這樣,江湖路遠,我們以後或許還能見上麵,告辭了。"


    謝佳晨看著江逢菱離去的背影,不禁唏噓不已,這些隱世宗門的弟子還秉承著知恩圖報的傳統美德,跟關內那些不知廉恥禽獸不如的關係戶相比,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前者是要致自己於死地,後者是要護自己無礙。


    謝佳晨走下樓,走在被血水染成鮮紅的街麵上,每步都能踩到數人不同部位的屍骨,散落在青石路上到處都是,不禁慍怒起來,自己隻不過是為了救下被元涑城薛少爺禍害的女子,殺了名執事就遭到海捕文書通緝,如果不是江逢菱劉絕這對師兄弟,現在恐怕就是自己的屍骨和血水躺在路邊任人踐踏了。


    劉絕走了過來泯了口酒問道:"你現在打算去哪"


    謝佳晨眨了眨眼睛回應:"我既然是「逃犯」,當然是去主城自首了,不然來這裏幹嘛。"


    劉絕人傻了,阻攔著:"你沒搞錯吧,我師弟為了保你周全殺了那麽多捕快,我也殺了六名捕頭,你就這麽自首了"


    謝佳晨搖了搖頭說明:"難道我就擔著「逃犯」這兩個字一直活下去嗎你來了就說明飛鵬幫在烈州主城是不敢明目張膽動手的,我在這裏很安全,但是這裏還有其他人想要我的命,所以去自首會更加安全。"


    劉絕想不通,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歎息道:"那我有什麽幫的上的地方"


    謝佳晨露出微笑:"護送我去自首吧。"


    雨停了好一會,葛風垂葛風珞以及其他兩名葛家第五代嫡係,帶著二十名護衛正在不斷趕路,被衙門領先了一炷香的時間,得趕緊彌補回來,眼看著快到瀟湘集了,對麵正有兩人出了瀟湘集,一名白發少年還另有一名著火紅色衣履的青年男子,朝自己這一行人的方向而來,二人緩步推進,進出瀟湘集的東邊有座石橋,兩隊人馬走在石橋上擦肩而過。


    葛風垂葛風珞四人覺得奇怪,都快到了怎麽沒點動靜,不應該啊,而且路上並沒有碰到衙門的捕頭捕快們押人回來,這是什麽情況好奇心驅使他們四人顧不上身後護衛,往客棧的方向快速移動。


    護衛們眼看著快到地方了,怎麽也得搶在其他人之前拿個助攻,於是紛紛用出吃奶的速度追趕葛風垂葛風珞四人,走到客棧時,看到葛風垂四人並肩而立,街麵上盡是散落成堆的屍骨和鮮紅的血水,被雨水壓抑已久的血腥味這時完全散發了出來,感官上的不適刺激著所有人,眾人統統震驚了。


    葛風珞仿佛看到了什麽,走到旁邊巷子裏撿起一把閃閃發光的武器,末端還有玄鐵鎖鏈相接,葛風珞俯身拾起,折返回來捧到了葛風垂麵前,葛風垂接過武器察看,一時間麵露難色:"這是衙門捕頭專用的武器三尺追魂,三尺說的是戒刀,追魂說的是玄鐵鎖鏈,其他城池一般用的都是三丈長的玄鐵鎖鏈,唯有主城衙門使的是五丈長玄鐵鎖鏈,看來前來抓捕「逃犯」的捕頭多半凶多吉少了。"


    周圍民居屋頂上,門麵和招牌上都掛著閃閃發光的武器,街麵上還有一名捕頭的屍體比較完整,就是頭不見了,認不出這人是誰,葛風珞勸道:"這裏沒別人,很有可能就是剛剛那兩人犯下的命案,事已至此,死的不過是幾個門客,我們應當置身事外,我看還是不要涉及過深避免引起這二人的反彈。"


    葛風垂沉思良久說道:"走吧,回稟家主,看他怎麽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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