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很重,加之梁羽離床邊的距離有些遠,梁夢撐著兔子顯然有些吃力。


    良路見狀趕緊接過兔子替梁夢完成最後一步。兔子腹下的毛事先已被梁夢剃個幹淨,所以兔子和梁羽之間並不存在阻礙。


    引蠱比之前的所有鋪墊似乎都要輕鬆,紀商的玄氣之力渾厚且有力量,良路在引蠱時隱約感覺紀商的內氣絕不止地玄,因為蠱根本就不是被兔血印出來的而是被他的內氣硬生生的推了出來。


    梁靖和老太太早就揍到梁羽床邊,老太太見從梁羽膿包處蠕出的血蟲當場就踉蹌的暈了過去。廖長喜則是站得遠遠的憋著一臉黑氣。索性拖著暈厥的老太太回了福柳院院。正好此處氣壓太大,溜之大吉。


    梁夢則是氣定神閑的從兔子肚皮裏剜除血紅大蠱,那大蠱八足粗短尖銳,血口處兩根長須成管狀,一拍奇尖的齒牙沒有遮擋的爆露在外麵沒猙獰無比,身體軟塌塌的,晶瑩透亮的血紅色甚是駭人。


    這蠱梁夢見了太多,天南海北的蠱都是大同小異。她早就見怪不怪了,於是看也不看的就都丟醬菜罐子。


    可梁靖確是隻聽過沒見過,七尺男兒見了之後頓時驚的毛孔悚然。


    這麽大個的血蟲要是在梁羽生體裏繁衍,這後果……


    良路給梁羽做了收尾包紮,接連又給他服了幾顆修複的藥丸。


    紀商收斂內力,舒緩氣息,要換平時給梁羽控蠱對紀商來說就像喝杯清茶一樣簡單。


    隻不過這十幾日來一直精神萎頓,情緒失控,沒心思進食,這兩日才被迫吃了點清粥小菜。剛給梁羽控蠱時又似在發泄一樣,內力遊走過體迅猛了些,此時才會背冒虛汗,導致一時力不從心。


    要不是基於瓊奇金花,引而撩起對花涼夢得虧欠。他怎麽可能此等潦倒落魄像兒就出了明宣王府。


    “良大夫…”紀商抬起眼皮就見良路和梁夢給兔子縫合傷口,二人挨的很近,梁夢水秀長發都飄到了良路的臂彎上。


    良路剛好收了最後一針連忙道謝“王爺,今日多謝您出手相助”


    “就算你今日不拿瓊奇金花,本王也會看在王妃的麵子上幫你”紀商的神色鬆了鬆,他這話是發自內心的,或者他隻是為了做一些事情來減免心中的愧疚。


    梁夢頓覺嗓子澀的苦辣


    沒想到紀商還有臉提及她……


    她的麵子在他那裏不就隻換來滅族之禍嗎!如今他竟然還如此冠冕堂皇的把此等背心的話說出口!


    “多謝王爺的救命恩情,今日若不是是態緊迫也便不會如此打擾王爺,望王爺贖罪。”梁夢低頭福禮臉容墩素。


    “梁小姐似乎……有很多秘密…”紀商睨著眼睛,雙眸煥光寒徹。


    一聽秘密二字一旁的梁靖站不住了,好歹是自己的女兒,可不能讓這樣精明的王爺盯上“王爺!多謝您相救犬子,等梁羽醒來,我定會讓他當麵拜謝您。”


    “本王也就是幫個小忙,主要還是梁小姐出力…”紀商很意外,良路會拿出年永天的瓊奇金花相助梁夢就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奉國將軍府的爛事紀商自然不會多加幹涉,梁靖日漸衰破走勢,多半還因為淵明大帝在打壓他所致。想要砍了大樹,必然要先經過堅硬的樹皮,梁靖的忠心相襯就是他堅硬的樹皮,想到這裏紀商雙目如電。


    “梁將軍跟本王出來一下”紀商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梁靖,起身率先出了屋子。白沙袍角擦過梁夢的衣袍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紀商一走梁夢瞬時鬆了口氣,可那句秘密還是讓她心神不定。


    梁靖一走就在未回來麵色鐵青的直接回了書房,就連暈倒的老太太也去看望。


    ……


    夕陽薰細草,天色映疏簾。


    楚雲院青草芬花,暮光的醉人。


    隻可惜梁夢入眼的就隻是世情薄人情惡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欄。


    “梁小姐該解釋一下瓊奇金花之事了吧”良路開口


    “明宣王紀商瓊奇花落一樁事天下人皆知”梁夢深望花草,不顯情緒。


    “可天下人並不知,我師父老人家有窮奇金花,這件事兒更不可能是梁小姐你能知道的。除非你…不是你!”


    良路一直走溫雅路線,很少像今日這般淩厲睿智。


    “那天下人也不知,明宣王的王妃花涼夢和隔壁奉國將軍府的梁夢是患難之交,兩人之間沒有秘密,隻隔身份。”


    “什麽?”良路訝異“這不可能,我從小和涼夢一同長大,她身邊有什麽人什麽好友我比誰都清楚。”


    “可她嫁人之後,你二人又見過幾次,王妃過著什麽樣的生活你又可曾看過?”


    “這…”良路一時語頓,他不曾,自從涼夢嫁了明宣王她似乎可以不來永安堂,也不想與花家之人接觸。


    “即使這樣,良先生又豈能知道王妃與小女交好”梁夢的話泛著陣陣涼意,隨後她又接著說道“我的醫術是王妃所教,我與王妃接觸奉國將軍府的人都無人知曉,良先生的永安堂和明宣王府相隔兩條大街你又怎能知曉。”


    “荒唐!涼夢什麽性格我比誰都清楚,她怎麽把醫術輕易傳給一個友人,更何況還是個認識時間不長的人,再者你就人手法,可不是一兩年的調教就能養成的”良路目光投向梁夢的眼睛。


    “王妃十六歲位居大化,良先生行醫數年可曾超越?道行的高度豈能用時間的長短而定!”


    “你…”


    “我與王妃性情相投,王妃抬愛待我為無間知己,她的種種也都不曾向我隱瞞,包括花氏一族和雲安堂。”梁夢袖子裏的手不知疼痛的相互揉搓著。


    “你到底想說什麽!”梁夢這話說得太直白,良路被噎得麵紅耳赤,臉漲得都快爆出岩漿。


    “我王妃姐姐臨走之前,曾告之我永安堂良先生是個可信之人,如果我有犯難之處,大可以找良先生出手相助。第一次造訪永安堂與良先生見麵時,之所以沒有道出我與王妃熟知的原由主要是怕唐突了良先生,而小女又笨口拙舌怕一時解釋不清。”梁夢別過臉


    晚霞的暖橙色餘暉映的她恬靜溫婉,可獨獨那雙水眸湧現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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