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義禁的莫南禁主。


    不要說莫南禁主的刈心鏡,就算四大護心,也堪比孟良的一馬四斧子,變化多端,防不勝防。


    憨喜睜眼瞧著立在半空中的莫南禁主。隻見他腳踩墨雲,威風凜凜。


    哦嗬,君子發怒,也這麽瘮人!


    剛才,莫南禁主端坐在他的禁忌軒,不知怎地,就覺得腳下咯噔一下子,仿佛腳底下踩著的一塊岩石突然間碎掉。蹊蹺!他立刻覺得有事,而且還是大事。急忙發力德念,用刈心鏡照耀一下,是哪個地方出了狀況。


    可是,任憑他怎樣運行德念,刈心鏡就是不轉動。他越是著急,越是不起作用。


    咦,這是怎麽回事?


    莫南禁主不知道,陸羽書揮劍砍伐綠鬆林的時候,四大護心麵對突如其來的襲擾,咆哮不止。因為還沒有人敢直接這樣對待他們,他們已經習慣了高高在上,所以竟然一下子氣糊塗了。被阿休鑽了個空子,扯下刈心鏡下的巴掌毛。


    沒了巴掌毛的鋪墊,極容易碎裂的刈心鏡,在一陣陣山體搖動中,出現了一道道裂紋。莫南禁主怎還能調集刈心鏡呢。


    情急之中,莫南禁主潑墨如雲,急奔二道梁。


    憨喜倚在樹杈上,判斷著眼前的局勢。


    莫南禁主既然風馳電掣而來,肯定是發毛了。而發毛的原因,他們極有可能招惹了他。肯定招惹了她。


    這麽一分析,憨喜判斷,第一,他們不占理。第二,鋒芒之敵,不可硬扛,應避實就虛。


    義禁永遠是這樣,做任何事,講究的是一個義字。因此現在還不到最危險的時候。


    憨喜隻能采取如下措施:


    他嘴裏默念三遍“刈心——疾!”隨手扯下樹杈上的那塊巴掌毛,扔給騰杼雲,大喊一聲“裹上”。


    騰杼雲反應倒靈活,接過巴掌毛,往身上一裹,騰空而起,“嗖”地一下子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一句過山車般長長的尖叫。


    真的不見了?陸羽書詫異,如同看電影,眼前隻有一個視角暫留的拋物線影象。


    陸羽書追問憨喜:“你嘴裏嘟囔什麽?”


    憨喜不理他,又如此重念三遍,大喊一聲:“去——”


    接下來阿休猶如坐在了一枚火箭上,嗖地朝山梁外飛去。


    頃刻之間,阿休的大腦一片空白。如同男人的縱情一刻,一瀉……千裏。


    山梁之下,阿休一個跟頭栽倒在一個泥坑之中。


    阿休躺在泥地上,猛聽到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抬頭一望,原來是騰杼雲,她正坐在一塊石板上歇息。


    “騰薛公主?!”


    騰杼雲跑到阿休跟前,低頭一瞧他的樣子,如同打膩的一頭小豬,渾身上下都是泥,不由地哈哈大笑。


    阿休這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狼狽,從地上掙紮著站立起來。


    “行了啊,這兒又不是儒生廣場,有誰知道。”


    阿休把臉扭過去,窘得就差一步跳到地球外邊去了。


    憨喜把騰杼雲和阿休送出二道梁,才好集中精力對付莫南禁主。


    哼!這樣更好,免得在跟前礙手礙腳。莫南禁主冷笑一聲,雙眼直盯著憨喜。


    這個憨喜,就是勇闖狠禁的憨喜,他早有耳聞。


    刈心,就是誅心。如果刈心鏡完好,它可以三百六十度立體搜尋攻擊目標,並且做到穿刺、刮削、淩遲、斬碾。總之,讓你體無完膚,身心俱碎,德盡念無。


    可是現在,莫南禁主的刈心鏡已經破裂,再不能任其發揮作用了。


    莫南禁主隻好召集三大護心,綠鬆、銀魂和南瓜船。


    巴掌毛已經支離破碎,且一大塊已被騰杼雲裹在身上離開了二道梁。


    綠鬆的最大威力是樹林中蘊藏的一種古老的力量,這種古老的力量有著致命的陷阱和危險。而當所有的綠鬆聚合在一起的時候,便會成為一個巨大的綠鬆長老,並且它的枝杆還可以繼續瘋狂生長,一般的儒者都會葬身在它的吞噬之下。


    莫南禁主襟袍一甩,一股旋風襲來,立在二道梁之上。樹隨風動,風吹樹移,成千上萬的綠鬆紛紛搖擺。憨喜騎坐的樹杈也在不停地搖晃。好在憨喜早有準備,他一拍龍吟寶篋,一隻木劍彈出。憨喜手執木劍,雙手一伸,儺袍在身,雙腳跳上木劍,於鬆濤之上任其穿行。仿佛一個衝浪者,玩著驚險與刺激的水上運動。


    陸羽書一看這陣勢,自然緊張。他對憨喜道:“要不,你也把我送出二道梁算了。”


    “你可是陸執事!”


    憨喜露出對陸羽書鄙夷之色,不再管他,因為莫南禁主追得緊,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來管陸羽書。


    “小子,你為何毀我刈心鏡,今日,我與你勢不兩立。”


    “刈心鏡?可不是我幹的,是他!”憨喜用手一指陸羽書。


    “憨子,不仗義哈!”陸羽書憤怒地瞪著憨喜。


    莫南禁主轉頭看了一眼陸羽書。嘿,這不是禁兵帶到義禁軒的那位嗎?號稱什麽陸執事。


    陸羽書?管你什麽執事,到了義禁,都不是個事。既然你毀了我的刈心鏡,就拿命來吧。


    莫南禁主的眼睛都快紅透了。


    眨眼之間,莫南禁主踏墨朝陸羽書奔來,陸羽書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頭嗡地一聲,暗叫一聲不好。緊急中一拍琴劍書箱,一支木劍應聲而出。急忙跳上木劍,身子向右一拐,閃出一片空隙。


    憨喜在陸書羽背後大喊一聲,“小心!”


    陸羽書扭頭瞪了憨喜一眼,心裏話,等你提醒,我他媽早見閻王去了。回頭再跟你算帳。


    莫南禁主撲了個空。


    陸羽書是三禁德念,但是因為在南宮殿,身居執事之位,平日裏,也得了不少寶貝。像顧命鉞就是。鉞雖是一種兵器,實際上就是一把大斧子,用來斬首或者斬腰的。但更多是一些儀式所用。是一種權力的象征物。


    陸羽書騰出空後,取出顧命鉞,直取莫南禁主。


    莫南禁主一看顧命鉞,知道是一個象征物,才想起這家夥反反複複強調的執事,才確信是真的。


    可是現在,莫南禁主卻不想說穿這件事了,他必須橫下心來,一舉把這兩個家夥拿下。


    莫南禁主踏墨而來,其實隻是虛晃一槍,他真實的目的是聚合自身的德念,把綠鬆長老推向前邊。


    所以,陸羽書的顧命鉞在半空中胡亂砍了兩鉞,隻把鉞弄得黑不溜秋,莫南禁主半根毫毛都沒傷著。


    此刻,陸羽書隻覺得麵前一陣陣德念湧動,知道莫南禁主又要使什麽陰招,收起顧命鉞。果然發現一綠鬆長老張牙舞爪,頓時慌了神。


    綠鬆長老就是一棵古鬆樹。


    它的枝杆一直不停地瘋狂生長,比章魚的觸角還要有力,比雨後的春筍還要快出百倍。而且,人的肉體一旦被綠鬆長老的枝杆纏住,就別想甩開。


    陸羽書揮動顧命鉞,左右開弓,隻聽得淒厲喀哧,震地動天。


    綠鬆枝杆和顧命鉞碰撞在一起,火星四射,將整個二道梁都映亮了。


    莫南禁主的德念緊緊控製著綠鬆長老。陸羽書砍去它一個枝椏,它再生出兩個枝椏,並且越生越多,越長越密。最後,陸羽書兩臂發酸,漸漸地支撐不住了。


    “憨子,還不快快動手!”


    憨喜聽到陸羽書在底下大叫,知道陸羽書快支撐不住了。


    他不屑與陸羽書並肩而戰,而是從側麵包抄過去,繞到莫南禁主的右後側,一拍龍吟寶篋,三劍齊發,吱地一聲,直奔莫南禁主的軟肋。


    三把木劍直取莫南禁主,莫南禁主早有防備,並不能傷到他的要害。但是,莫南禁主畢竟要騰出功夫應對憨喜的三把木劍。他略微把身子一側,躲過三把木劍。誰知道,憨喜的三把木劍刺了個空,並非遠遁而去,而是折轉回來,又從莫南禁主的左後側襲來。這時候,莫南禁主才緊張起來,他一抬手,自琴劍書箱同樣飛出三把木劍,與憨喜的三把木劍撞在一起。隻聽得呯地一聲,劍光四射,震徹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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