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洲見詹清儀依舊皺起的眉頭,不由得伸出手想要將眉撫平。


    詹清儀突然感覺眉間的一股溫熱,有些驚訝地睜開眼睛,轉頭看著季楠洲,一時說不出話。


    詹清儀的眼神看得季楠洲心跳一下加速,伸出的手還懸在眉前,忘記收回。


    季楠洲發現自己的異樣,佯裝假咳之後坐正身子,一本正經地說:“我看到眉上有頭發浮著,很難受。”


    詹清儀一聽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不自然地伸手抓了抓眉毛,尷尬地回了個微笑,下一秒就轉移了眼神,生怕被季楠洲看到自己的眼底的慌張。


    季楠洲側過頭,通過玻璃窗戶上的水珠看著身旁女孩的照影,搭在窗台上的手剛想撫上玻璃上女孩的側臉輪廓,這時候詹清儀突然轉頭,驚得季楠洲連忙握拳撐頭,努力保持平靜模樣,轉頭問:“怎麽了?”


    詹清儀看著手機上黃顥後來發來的信息:現在根本找不到廖思栩。我剛問了汪齊鍾說他今天出差,不在江城,也找不到廖思栩。


    季楠洲壓下詹清儀一直提著的手機,點頭表示知曉後,開口說:“不會有事的,紀家畢竟是有地位的,廖思栩不敢亂動紀遠。”


    詹清儀聽完,覺得很有道理。季楠洲見即將到站便打算先下火車去和樊季昀碰麵,餘事再商議。


    齊山一塊的天氣本就多變,現在雨也有變大的趨勢。


    貨車上,紀遠微微有了些意識,滿車的魚腥味嗆得她呼吸不過氣。紀遠盡全力想睜開雙眼,可渾身潮濕,身子實在太重,眼前還是一片模糊。


    身邊的男人發現紀遠在努力睜眼,有了逐漸清醒的跡象,便拿過身旁準備好的藥水,沾濕毛巾,直接捂上了紀遠的臉。幾秒之後,好不容易有些清醒的紀遠再次昏迷。


    確保紀遠昏迷之後,坐在一側的男人開口說:“老大,這麽高劑量要不要緊?會不會出事?”


    這個被叫做老大的男人便是之前遞給紀遠的果汁的人,沉默了一會開口:“不礙事,死不了。”


    小弟看著紀遠身上不多的飾品,一臉貪戀的模樣,笑著問:“老大,這小姑娘應該家裏挺有錢的,要不我們順便劫點東西走,指不定能再賺一發。”


    老大看著他沒出息的樣子,手摸著下巴的胡渣盯著紀遠,痞著臉回:“別急,今晚我就把她變成你嫂子。”


    小弟聽了一陣驚喜,看著躺著的紀遠,不由得也生出了邪念。


    紀遠的位置始終在朝南移動,樊季昀查著移動的方向,離海越來越近,心慌得無法平靜。此時已經接近深夜,沒過多久,季楠洲就撐著傘,帶著詹清儀來找他碰麵。


    一見到季楠洲,樊季昀就伸手抓著他的手臂,眼底已經泛起紅血絲,語氣顫抖:“有消息了嗎?”


    季楠洲還沒收到消息,隻能如實說:“我托長輩在找,會有消息的。”


    樊季昀現在雖然到了齊山一塊,但毫無思路,隻能先帶他們往紀遠走的方向開,“先上車,遠遠的位置還在更新,我們先沿著方向走。”


    季楠洲帶著詹清儀坐在後座。


    到了深夜,路上已經沒了車影,樊季昀腳踩油門將車直接提速。外麵的雨也好似沒有收斂之意,一滴滴砸在車前,擋著樊季昀的視線。


    因為齊山一塊多為山路,不免會有陡坡。車子速度加快也極大地加大了打滑的風險。坐在後座的詹清儀沒見過樊季昀如此模樣,因車速太快有些害怕,剛想抬手拉扶杆左手就被季楠洲牽住,詹清儀縮回伸出的左手壓在腿下,看著季楠洲朝自己點頭示意安心的眼神,瞬間心中安定。


    季楠洲整個手掌圈住了詹清儀冰涼的手,冷熱交融,暖得詹清儀心底發顫,格外感動。


    車開到半路,紀遠的信號突然斷了,樊季昀將車子停下,更新了多次都沒有任何效果。樊季昀氣得狠狠地砸向方向盤,一想到紀遠現在的處境,樊季昀又心疼又生氣。


    沒過多久,章起言來了電話,“楠洲,我派人已經出發了,馬上就能到紀遠停留的這個貨倉附近,但你們去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那邊是走私的海港,今晚有消息說那邊有人,你們注意安全!”


    季楠洲感謝著掛完電話,把章起言發來的位置遞給樊季昀看,提醒說:“章叔說這個海港今晚有人走私,與我們無關,我們必須注意安全,不被發現,等會到了切忌衝動。”


    樊季昀點頭答應之後重新出發,因為要保證安全,所以在海港的入檢口以外,樊季昀就把車停下,三個人都下了車。


    季楠洲把詹清儀護在身後,跟在樊季昀身後,三人沿著貨倉的方向在靠近。


    這時候的貨倉裏,紀遠因倉頂漏水,水不斷地滴到臉上有了些意識。紀遠抬起厚重的眼皮嚐試著判斷這自己的處地。四周除了集裝箱就是油罐,光憑這些,紀遠根本無法判斷自己的位置。


    紀遠一時心急,抬手摸著摸著脖頸間的項鏈,發現還在突然有了安全感,她知道樊季昀一定會找到自己。


    紀遠嚐試著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綁住在箱子的卡口上,周圍根本沒有鋒利的器具可以讓紀遠抹斷繩子,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外麵守門的小弟正好進來發現紀遠醒了,便連忙跑出去找老大。


    沒過一會,兩個男人相繼走進貨倉。站在前麵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嘴裏還是咬著剛點燃的煙,走近紀遠後慢慢蹲下,盯著紀遠黑得發亮的眼睛,朝紀遠的臉上吐了一口煙絲,邪笑著說:“妹妹,可還記得我?”


    紀遠透過絲縷看著這個男人熟悉的樣貌,一下就想到了是先前飲料店的那個男人,就算驚訝也還是努力保持鎮定,開口:“你想要什麽?”


    男人見紀遠的反應不似之前的那些女生,一下心生了些玩味,伸手來回撫摸著紀遠的臉頰,低頭湊近紀遠的耳旁說:“我想要你。”


    紀遠隻是冷哼了一聲,回:“別做夢了,說吧!你要多少錢?”


    男人沒料到紀遠的反應,望著她看起來絲毫不害怕的模樣,有些震驚,“這看你能給多少?”


    紀遠雖然手被綁著,但仍比了個二,男人見狀一下笑出了聲,調侃著說:“妹妹,十萬就想收買我,當我乞丐嗎?”


    “我的意思,是一百萬。”紀遠啞著嗓子提高音量說。


    男人一時有點驚訝,紀遠給出的數目已經超出了自己接單的價位。


    不過錢的誘惑力已經漸漸在侵蝕男人的意誌力,紀遠見狀接著說:“我現在跟你算一筆賬。我是江城紀家長女,你現在上網搜紀實集團就會有我的新聞。


    你剛剛說你想要我對吧!如果你這麽做了,憑紀家的實力,你絕對不會活著走出牢獄。如果你聰明點,跟紀家要錢,他們說不定會給你的數目比我開出的數目還要多。


    話我就說這麽多,孰輕孰重我相信你自己有判斷。我最後提醒你,你一旦碰了我,不僅是紀家,樊家也絕不會放過你們。”


    紀遠見男人將貼在自己臉上的手生生收回,心裏一時輕鬆了許多。


    此時的海港口走私的人已經聚了起來,小弟走近了在男人耳邊說:“老大,我們得快點了,私活來了。”


    正在男人猶豫不決的時候,樊季昀已經帶著先前碰頭的章起言的心腹走近貨倉。


    樊季昀不確保裏麵的人身上有沒有凶器,便壓低聲音開口說:“楠洲,等會你走在最前麵可以嗎?我剛剛看了一眼,遠遠的位子在貨倉中間,我等會從側麵走,到後麵襲擊,我們一定要小心。”


    季楠洲沒想便應了下來。


    樊季昀看著詹清儀一個瘦瘦小小的女生,有些為難的神情。


    季楠洲見了直接開口說:“我會保護她,不會有事。”說完接過章起言的人準備好的刀。


    倉庫裏,男人想到廖思栩曾經對自己說過的承諾:隻要你辦了她,我滿足你的一切條件。男人頓時邪念心生,伸手一把撕開紀遠的上衣,準備俯身。


    紀遠以為自己已經說定眼前這個男人,卻不料他的獸性大發,一時驚恐地大叫出聲,嚇得眼角一下子就濕潤了。


    樊季昀聽到紀遠的哭喊聲就覺得腦子充血,心跳急劇加速,覺得心裏被揪著疼,但還是強迫自己以防衝動。


    季楠洲頂在最前麵衝進了貨倉,詹清儀跟在季楠洲的身後。


    剛想俯身的男人一聽到腳步身便轉頭起身,抽出了藏在腰間的刀,卻沒料到季楠洲的身後還跟著幾個人。


    男人一眼就看到了詹清儀,笑著調侃:“怎麽?這是上門送女孩嗎?”


    季楠洲聽完,把詹清儀往自己身後拉了拉,並沒有接男人的話,隻是冷著語氣說:“你放了她,你要多少錢,我滿足你。”


    男人連著退後兩步,彎腰抽出綁在卡口的紀遠的手,把紀遠擱在懷裏,拿起刀刃抵著紀遠白皙的脖頸,威脅道:“她還在我手裏,你最好不要靠近。”隨後眼神示意小弟,接著說:“去,把他手裏那把刀給我拿過來。”


    季楠洲見男人又將刀往紀遠脖子上勒得更緊,生怕紀遠被傷害,便沒有任何反抗就交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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