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楠洲聽到這個稱呼,突然有些意外,詹清儀從沒和自己說過認識蕭定柯的事情。


    原先隻是站在季楠洲身旁的詹清儀這個時候靠近了一些,手順勢挽上了季楠洲的臂彎,看著季楠洲的側臉之後轉頭笑著說:“蕭總,今天畢竟是有關地塊的討論,我們若按學長學妹相稱怕是不太合適。之前沒有介紹,這是我未婚夫,季楠洲。”


    蕭定柯顯然沒想到詹清儀會如此生分,有些尷尬地碰了碰鼻子,拍了拍季楠洲的肩膀,伸手打了招呼後,沒聊兩句便以有事暫時離開了。


    蕭定柯到後場休息區的時候,聯係了手下的秘書,“盡快幫我查一下詹清儀和季楠洲兩個人現在的關係。”


    還留在會場的詹清儀隻覺得有些口渴,便打算去旁邊酒水區拿杯飲料。剛想轉身,詹清儀的腰就被季楠洲一把摟住。


    詹清儀踩著高跟,一下子沒站穩,直接跌進了季楠洲的懷裏,就聽著季楠洲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你剛叫我什麽?”


    詹清儀就感覺整個側臉都縈繞著季楠洲的氣息和清冽的香水味,心跳一時間加速,趕忙站起來,捂著泛紅的臉說:“你聽錯了。”


    季楠洲壞笑著把詹清儀摟進懷裏,低語著:“那我想要那個名分怎麽辦?”


    詹清儀一把推開了季楠洲,嗔怪道:“別鬧!”說完便踩著高跟走去飲料區。


    兩個人的小動作全被站在二樓欄杆旁的蕭定柯盡收眼底,斑駁的夜影打在他的側臉,以至於沒有人看清他當時伴著怒意的表情。


    而此刻的樊季昀正在一旁和以前的合作夥伴一起,聊著關於未來的規劃之類的無足輕重的話題。


    這時,周希凜正好穿著一席香檳色深領禮服慢慢走近,笑著開口:“打擾了各位,我有些事想和樊總聊一下,可以抽個幾分鍾給我嗎?”


    眾人都很識相地去了別的區域,桌前隻留下了樊季昀和周希凜兩個人。


    為了打破尷尬的氛圍,周希凜先打破了沉默,開口說:“樊總,別來無恙,沒想到這次聚會又見到您了。”


    樊季昀之前合作時對周希凜的印象還不錯,但之後她進入蕭氏後的一係列選擇讓樊季昀對她改了觀。


    樊季昀的語氣依舊不平不淡:“周小姐,有什麽事嗎?”


    周希凜隻是莞爾一笑,從側麵靠近了些,緩緩說著:“樊總不至於不清楚我現在找你的目的吧!我知道你也想要城北的地皮,既然我們曾經合作過,不如我們在合作一次,您看怎麽樣?”


    樊季昀退後了一步,冷笑著說:“周小姐好本事,和蕭氏合作不到一年的時間,都可以定奪地塊的去向了,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周希凜聽出了樊季昀話語中的諷刺,卻完全不顧及,隻是接著說:“樊總您可真會說笑,就我和您之前合作的那幾年,不都是安分守己的嗎?現在不過是換了個方式幫您而已,何來的定奪之說?”


    樊季昀抬起手做了止住的手勢,收斂了表情,嚴肅開口:“周小姐,無功不受祿。我是商人,必定隻會做有利可圖之事。


    我與你合約到期,意思就是連工作關係都沒有,我便不需要你幫我。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下次無事,我希望不會再聽到這樣的話題。”


    說完樊季昀便轉身走向了季楠洲,想問問聽到的情況。


    以前合作的時候,樊季昀雖說不冷不淡,卻總是好意相待。現在確是對自己這般態度,周希凜不禁心生了挫敗感,這種感受逐漸侵蝕著她的每一個細胞,直至吞噬她的最後一絲良善。


    這個時候,剛剛周希凜靠近樊季昀的錯位圖已經發送到了紀遠的手機上,拍得看上去就好似兩個人貼在一起,不明不晦的表情也被光遮得看不清楚。若是不知情,便會以為兩人是在光明正大幽會。


    紀遠笑了一下,直接開了瓶果汁,邊喝邊把圖片轉發給了樊季昀。


    會場上,季楠洲見樊季昀走近,便問:“剛剛那邊有聊出什麽細節嗎?”


    樊季昀搖了搖頭,拿出手機翻到和紀遠地聊天記錄,忍著笑意遞了過去,說:“細節倒是沒查到,我倒是被人堵了。”


    季楠洲和詹清儀一看照片,和上次看到的季楠洲的那張照片有太多異曲同工的地方。


    詹清儀放大了些又看了一遍,才笑著出聲:“這張拍的比上次那張真實多了,對不對?”說完還蹭了一下季楠洲,示意他說一下想法。


    季楠洲哭笑不得地看著詹清儀仔細研究的模樣,關上手機後表情變得有些嚴肅,說:“我們得時刻注意,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抓了把柄。”


    樊季昀點頭表示讚同,沒有回話。接下來三個人也都站在一張桌前,仔細注意著周圍環境。


    到中間介紹環節的時候,大家才發現蕭定柯的身邊站著的是當紅藝人周希凜,一時議論紛紛。


    樊季昀笑著轉頭,打趣道:“我剛真應該把她說的話錄下來留作紀念,以後打臉的時候就證據充足了。”


    詹清儀笑著指了指樊季昀西裝胸前的那個袋子,沒有出聲。


    樊季昀摸了摸,除了絲巾還有一個極小的平狀麥克風,一時震驚得看向詹清儀,讚歎地比了個拇指。


    詹清儀這麽多年在職場別的什麽知識沒學到,反倒留一手的準備學了很多招。


    季楠洲也有些意外地看向詹清儀,壓低聲音好似不服氣,問:“那我的呢?”


    詹清儀挑了挑眉,笑著在耳邊回:“叫你的女秘書幫你準備。”


    說完詹清儀便假裝正經,聽著台上介紹的話。


    正好這個時候,樊季昀手機上收到了汪齊鍾發來的,有關周希凜的相關調查,也算是多了個把柄握在手上,相對做事自信得多。


    汪齊鍾雖然已經退圈,但在這個圈子裏積累的人脈還是不少,所以透關係要調查周希凜也不是難事,正所謂“人紅是非多。”


    坐在汪齊鍾身邊削蘋果的廖思栩,無意間看到關於周希凜的這份文件,好奇地問:“沒事調查她幹什麽?”


    汪齊鍾吃了一口廖思栩遞來的蘋果,笑著說:“舉手之勞。”


    廖思栩便沒再多問,把視線放到了電視上。


    另一邊的江雅別苑,紀遠一個人待得有些悶,便給樊季昀發了個短信:什麽時候回?


    樊季昀很快便給了回複:已經出發,再過一小時,他們也來。


    紀遠見季楠洲和詹清儀要來,便趕緊放下荔枝,去廚房準備了水果放在台上,便等著和他們回來。


    才四十多分鍾,紀遠便聽到了門外三個人的聲響,笑著起身去開門。


    詹清儀見紀遠挺著肚子的模樣,趕緊脫了鞋扶著,說:“你呀趕緊去坐著,得養好了才行。”


    紀遠笑著擺手,回:“才兩個多月,沒那麽嬌貴。台上給你們準備了水果,你們邊吃邊聊。”


    樊季昀剛坐下,便把錄音拿出來給紀遠聽了。


    紀遠笑著捶了一下樊季昀,打趣道:“你那麽慌幹什麽?我懷孕了脾氣再不好也不會亂撒氣吃了你的。”


    另外兩個人聽了都在偷著笑,樊季昀便佯裝咳嗽的模樣,把話題轉到了重點上。


    季楠洲翻看了周希凜的資料,才發現她有一個殘疾的妹妹需要照顧,家裏的開支也都是靠她,便試想著開口:“既然考慮到周希凜的自身條件,那她肯定和蕭定柯做了交易,不如我們拉到我們這邊,這個方法可以嗎?”


    詹清儀想了想,還是搖著頭否定了:“蕭定柯從大學開始便是有利交易才做事的人,他既然以周希凜為籌碼,就一定捏有什麽把柄在手上,我們現在不能相信周希凜,即便她幫我們也未必真心。”


    樊季昀一直沒開口,一邊聽著他們分析,一邊等著宋秘書的消息。終於,宋秘書發來了一個定位。


    紀遠有些好奇,便問:“這是什麽地方?”


    樊季昀把地點分享到四個人的群裏,解釋道:“是周希凜妹妹的所在地。”


    詹清儀一看,發現這個地方和之前查到的周希凜的現住地完全一南一北,重新看了妹妹的位置,心裏突然一慌,說:“完了,周希凜妹妹在蕭定柯手裏。”


    樊季昀皺著眉頭,抬頭看著詹清儀,問:“為什麽這麽肯定?”


    詹清儀找出大學時野炊的地點,確定和周希凜妹妹的所在地是一個地址,“大學畢業時的野炊,我們便是去的蕭定柯的別墅,那邊是獨棟別墅區,並不是連排的,所以我很確定周希凜被握住的把柄就是妹妹。”


    紀遠仔細看了看地址,總覺得有些熟悉,想了半天才記起,“紀家有一棟別墅就在這一片,隻是多年沒人住了,現在都是阿姨定時去打掃,要不去試試?”


    樊季昀一下子就明白了紀遠的意思,搖著頭說:“不行,就我們去,太險。”


    季楠洲想了好久都沒出聲,待大家都在想辦法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笑著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樊季昀一下子有點沒理解,問:“怎麽說?”


    季楠洲笑著找出手機上備份的江洲之前與蕭氏簽訂的動工計劃,說:“蕭定柯並不是真的在意城北的那塊地,他想要的結果不過是蕭氏能壓過江洲和繁蘊一頭,所以這次想方設法拉我們進局。


    既然他想要,我們便暫時滿足他,以假亂真。這份是我們之前為了共贏簽的海島別墅的動工計劃,這是他花了大價錢才拍下來的,當時和我簽約也隻是因為我是投資商,現在我們就以此地換其地,如何?”


    三個人聽完都有些驚喜,詹清儀笑著湊近挽住季楠洲,直誇:“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厲害?”


    季楠洲笑著蹭了一下詹清儀的鼻子,想著原先棘手的項目現在一下成了掌中寶,心情也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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