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開推了推眼鏡,然後對南條紀紗羅道:“按照武術界的常識,內功越小年齡開始修煉越好,一方麵是經脈在小時候是最柔軟的,可塑性也最強,先讓經脈適應內力的流動,這是替以後打好基礎,另外一方麵是小孩子的注意力比成年人更容易集中,而大部分內功心法在修煉的時候需要靜心,成年人,甚至甚至進入青春期的少年,心思雜了之後再修煉內功都可以說是事半功倍。”


    “拜入道館的學徒,很多年齡本來就不小,若是再耽誤三年時間,未來修煉內功可能就追不上別人了,如果學徒隻是中人之姿,那耽誤了也就耽誤了,反正未來成就本就有限,差一點就差一點,無所謂的事情。但是對於那些天資不凡的學徒,因為考察期而耽誤他們三年就顯得有些不劃算,所以三極派就研究出了一種方法,對於那些天資出眾的學徒,除了一般基本功之外,還會額外傳授他們一門養氣的功夫,所謂的養氣功夫是一門很奇特的呼吸法,按照這門呼吸法修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鍛煉經脈,同時讓心靈變得寧靜,還可以鎖住日常生活中會白白流失掉的‘氣’,在實戰方麵,這門功夫一點用都沒有,也不會提升戰力,但卻可以幫學徒們把修煉內功的基礎打好,而且還可以磨練心性,真可謂是一舉多得。”


    “三極派研究出這門養氣功夫之後並沒有藏私,而將這門養氣功夫毫無保留地分享給了其他流派,而其他門派當然也不好拒絕三極派的善意,所以現在差不多東瀛有名有姓的流派都有這麽一套養氣功夫,會特別傳授給那些天賦好的學徒。”


    “而若是在拜入道館的前幾個月裏沒有學到這門養氣功夫,也可以變相說明,那名學徒在道館裏實際上不受重視。”


    顏開看著麵部表情越來越扭曲的南條紀紗羅道。


    “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不用說這麽詳細!”


    南條紀紗羅大聲道。


    她一直以來都自視甚高,從不覺得自己輸誰,但是顏開的話卻將她的自傲全部擊碎,讓她恨不能找條縫鑽進去。


    “嘛,你也別多想,我說的那種人,幾千名學徒裏都未必能有一個,就比如小蘭,她就是老老實實在鬆濤館流的道館裏修行三年,通過弟子考核,然後開始慢慢學習鬆濤館流真正的武術,她也沒學過養氣功夫。”


    顏開安慰南條紀紗羅道。


    “連毛利蘭都不是?”南條紀紗羅心裏頓時好受了一些,然後用懷疑的眼神看著顏開,“你剛才說的那些,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種被傳授養氣功夫的天才弟子對不對?”


    “我騙你做什麽。”顏開不滿地看著南條紀紗羅,“我認識一個人,她就是拜入道館幾個月後就被傳授養氣功夫,而且她還是劍極道館的學徒。”


    “劍極道館?三極派下屬的那個劍極道館?”


    南條紀紗羅瞪大了眼睛。


    “沒錯,我說的那個人,她進入劍極道館沒多久就被道館館主傳授養氣功夫,三年考察期結束後,劍極道館的館主多次推薦她去大阪三極派總道館進修,但她卻因為割舍不下在東京的親人朋友,全都拒絕了。”


    顏開說的人自然是桂雛菊,無論根骨、悟性、心性,桂雛菊全都可以列入頂尖之列,根骨和悟性也就算了,桂雛菊最難得的是心性,她由始至終都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麽,要守護的是什麽,從未被力量以及利益遮住眼睛,而這也是北山浩一最看中的。


    也唯有如桂雛菊這樣的練武奇才,才值得北山浩一繞彎子也要將她收為弟子,也當得起北山浩一寄予厚望,讓她出席和“暗武”之間的弟子戰。


    說起練武奇才,顏開腦中閃過另外一個人,那個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奇怪女人,花畑佳子。


    據說她現在在體育類社團裏充當全能幫手,好像就沒有她不精通的體育項目,私立神間學校的體育隊每次參加體育賽事,就會將其借走作為主力派上場,但凡有花畑佳子參加的比賽……場麵貌似都挺混亂的,取得優勝的概率是二分之一,剩下的二分之一裏,不是被取消比賽資格就是在所有學校裏墊底,讓私立神間學校的體育老師們又是恨不得將她當寶供起來,又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她。


    而得益於花畑佳子一係列不似人的操作,私立神間學校在體育方麵取得的成績變好,但學校的的風評卻好似下降了,已經有不少學校在傳私立神間學校是個奇怪的學校,好孩子不要靠近。


    顏開有時從操場路過,看到過花畑佳子進行訓練的樣子,她的身體素質無可置疑,簡直就是怪物級的,顏開嚴重懷疑她身上出現了返祖現象,這身體素質就不該是人類……起碼不該是現代人可以有的。


    不過花畑佳子的身體素質強歸強,但是心性方麵卻是一塌糊塗,東瀛的各大流派除了自家道館之外也很關注東瀛初、高中的體育賽事,畢竟能代表學校出席比賽,本就說明那些體育隊的成員身體素質又或者其他方麵有過人之處,是練武的好苗子,而各大流派也確實從那些體育賽事中發掘過不少天賦出眾的少年,花畑佳子的表現那麽搶眼,肯定有很多流派注意到了,但是卻從沒聽說過任何一個流派向花畑佳子拋出橄欖枝,想來他們心裏都在想,多好一孩子,怎麽就在出生的時候把腦子落娘胎裏了呢!


    南條紀紗羅當然不會知道顏開心裏在想些什麽,聽他說那個被傳授養氣功夫的學徒沒有成為三極派的弟子而是選擇留在東京,心中不由提她惋惜,但同時也非常佩服她——那可是三極派的弟子啊!如果有機會成為三極派的弟子,南條紀紗羅自問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那人後來怎麽樣了?”


    南條紀紗羅不由問道。


    “後來啊,後來三極派的一位準師範將特意過來東京傳授她武功,畢竟人才難得,她那樣的人才,就算是三極派也不肯輕易放棄,耍了點花招繞過了‘真傳不入關東’的限製,最後還是將她收手做了弟子。”


    顏開回答南條紀紗羅道。


    南條紀紗羅嘴角又抽搐了下,果然,自己隻是個庸人,自己在退出最開始那個道館的時候,道館的師範可是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而顏開說的那個人不僅被傳授養氣功夫,又被主動邀請成為三極派的弟子,她不願意去大阪,人師父自己過來東京教她,這什麽待遇啊!


    ………………………………


    和顏開分開後,南條紀紗羅回到家裏,剛回到家,南條紀紗羅的父親就興衝衝地跑了過來:“紀紗羅,我給你帶來好消息了,你……”


    看到南條紀紗羅身上的傷痕,南條紀紗羅的父親臉色頓時一變。


    “紀紗羅,你怎麽啦!”


    女兒在外麵當不良少女,南條父當然知道,但隻要南條紀紗羅高興,學業什麽的,南條父並不在乎——南條紀紗羅是他的獨女,自己的億萬身家未來都是要交到她手上的,就算南條紀紗羅學習不好,他也可以把南條紀紗羅送去國外名校留學,了不起給學校幾百萬美元的捐贈麽,多大點事,能有女兒高興重要?


    但是南條紀紗羅在外麵胡作非為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她不能受傷,南條父就這一個女兒,那真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寶貝得不到了,看到女兒受傷,比公司虧了幾百億還難受。


    “我沒事,不要管我!”


    南條紀紗羅不耐煩地甩開想要上來查看自己傷勢的父親。


    被女兒嫌棄,南條父也不惱,隻是心痛自己的女兒。


    “紀紗羅,聽爸爸一句勸,你不想念書沒問題,但是別和那群不良少年混了!”


    南條父不用想也知道,南條紀紗羅是和人打架才落得這一身傷的。


    這一次南條紀紗羅沒有和往天一樣,大喊“我的事情你不用管”然後跑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將帽子壓下,遮住自己半張臉後道:“我知道了,我已經退出‘諸神黃昏’了。”


    南條紀紗羅反常的表現讓南條父愣了一下,懷疑女兒和人打架打壞了腦子,但不管怎麽樣,女兒肯退出不良少年的組織當然是好的,南條父很欣慰地道:“紀紗羅你能迷途知返那最好。”


    “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回房去了。”


    南條紀紗羅向著自己房間的方向走去。


    “等等,紀紗羅,我這邊有個好消息還沒告訴你!”


    南條父想起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沒和南條紀紗羅講,連忙攔下想要回房的南條紀紗羅。


    “什麽事明天再說,我現在累了想休息。”


    南條紀紗羅不耐煩地道。


    “我和中原的一個大公司談了筆生意,下個月要去趟中原。”


    南條父對南條紀紗羅道。


    “你生意上的事情和我說做什麽?放心,你就算不在家我也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慢慢去中原談生意吧,最好談個一年半載再回來!”


    南條紀紗羅一聽是生意上的事情,心裏頓時覺得厭煩。


    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自小就沒有父親陪伴在身邊,母親又早逝,什麽都隻能靠自己有很大關係。


    “不是,紀紗羅,我的意思是,我想你陪我去。”


    南條父對南條紀紗羅道。


    “陪你去?”南條紀紗羅想也不想地搖頭,“我才不去,要你去自己去!”


    南條父一直希望南條紀紗羅和自己學做生意,但是南條紀紗羅最反感這種事情,每次南條父起個頭,她就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是,紀紗羅,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南條父連忙搖頭,然後對南條紀紗羅道,“我知道紀紗羅你喜歡練武,這次我去中原談生意的對象,她除了是大公司的總經理之外,還是一位非常厲害的武術家,我想請她指導你武術。”


    “你會這麽好心?”


    南條紀紗羅還記住顏開的話呢,自己父親明知道那些大流派的潛規則卻故意沒有告訴自己,害自己失去了學習真正武術的機會,這說明父親壓根就不想讓自己習武,現在又怎麽會特意去找武術家指導自己武術?一定是別有用心!


    “千真萬確!”


    南條父非常認真地點頭道。


    “算了吧,一個大公司的總經理能有什麽厲害的武功,還是拉到吧!”


    南條紀紗羅搖頭道。


    南條父很著急地道:“紀紗羅,你相信爸爸,爸爸特別去打聽過的,那位薛小姐真的是非常厲害的武術家,呃……聽說她十多年前甚至和小宗師打過一場,最後不分勝負。”


    “和小宗師不分勝負?”


    南條紀紗羅心中一動,姓薛,和小宗師交手過還不分勝負?難道是那個人!


    “你說的薛小姐,難道是人稱‘天下第一女高手’的薛文蓉薛女士?”


    南條紀紗羅激動道。


    “什麽‘天下第一女高手’的我不清楚,但是她的名字確實是叫薛文蓉沒錯。”


    南條父點頭道。


    “居然真的是薛女士……”


    南條紀紗羅小臉漲紅道。


    但凡是學武的女生,不,是隻要對武術界有所了解的女生,對於“薛文蓉”這三個字都不會陌生。


    哪怕南條紀紗羅這般要強的人也不得不承認,武術界是男人馳騁的地方,而能在這個男人為尊的武術界打出一片天地的,就是人稱“天下第一女高手”的薛文蓉。


    六年前,薛文蓉力壓一眾男武術家位列世界武術家排行榜第九,而排在她前麵的那八個人,和她壓根就不是同一輩的,最低也是她父親輩的武術界前輩,也就是說,同輩之中,薛文蓉是當之無愧的第一高手,她用一雙鐵掌告訴所有男人,女人,同樣可以在武術家立足!


    見女兒這激動的樣子,南條父心中有數,笑著道:“你既然聽說過薛小姐的名字,那我問你,跟不跟我去中原?”


    “去,我當然去,你要是不讓我去,我就不認你這個爸爸了!”


    南條紀紗羅威脅道。


    被女兒“孝”到了的南條父心髒抽搐了一下,但還是勉為其難笑道:“好,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去之前,你得把傷養好,不要再出去打架了,衣服也要好好穿,女孩子家家的,打扮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好好好,我都答應你,你別說話不算數就行!”


    南條紀紗羅忙不迭地答應下來。


    為了見偶像,南條紀紗羅也是豁出去了!


    見到女兒開心的笑容,南條父的心情也變好了起來。


    和山海集團的生意,他算是賠本在做的,但是隻要女兒高興,他舍去一些浮財又算得了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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