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劍十郎被人抬走了,當然抬走他的人並不是他的貼心小棉襖,他的貼心小棉襖已經和他劃清界限,就差對她的朋友們賭咒發誓,她是她媽和其他人偷情生下來,和那個猥瑣大叔一點關係都沒有!


    嘛,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畢竟任何一個女生都不會希望自己有一個偷窺狂作為父親。


    一場鬧劇結束,顏開的精神顯得極為疲憊,這可能是他來東瀛之後第一次覺得這麽累。


    如果說“風雷掌”是一門極為消耗內力的掌法,那麽他剛才用以打敗鐵劍十郎的“無劍術”就是一門極為耗費精神的劍術。


    “無劍術”,三十多年前顏飛用之橫行天下的武功,也被現今武術界的人稱為“天下三大奇功”之一,順帶一提,“天下三大奇功”中的另外兩門分別是《天殛經》和《補天經》,同樣是顏飛的武功。


    當然,顏開並不覺得自己練的武功就是天下無敵的,按照顏飛的說法,《天殛經》、《補天經》、“無劍術”,這三門武功之所以被稱為“天下三大奇功”,最大的原因是顏飛的武功天下第一,這三門武功自然水漲船高,被傳成了“天下三大奇功”,但要說練了這三門武功就可以成為天下第一,那也太小看練武這件事情,也太高看這三門武功了。


    誠然,這三門武功都是極為艱深的絕世武功,但要說真的超越世間一切武學,那也未必,武術傳承數千年,就算有比肩甚至超越這三門武功的武功也完全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情,這三門武功確實給了顏開一個極高的起點,但能走到什麽位置,還是要看顏開的個人造化,顏開也從來不認為自己練了這三門武功,未來就一定可以達到顏飛現在的境界。


    著人把四肢全斷的鐵劍十郎送回鐵家,北山浩一走到疲憊的顏開麵前:“開弟,今天你也累了,就別走了,我給你安排個房間,你今晚就住在這裏吧。”


    顏開的狀態北山浩一看得非常清楚,自他認識顏開開始,還是第一次見到顏開這麽疲憊。


    “不打緊的,和以前練功的時候比,現在的我都可以算是精神飽滿了!”


    顏開別=半開玩笑地道。


    確實,以前在靖雲山莊的時候,他被顏飛操練到半死不活也是常有的事情,現在這個狀態真不算什麽,隻是因為太長時間沒有這麽疲憊所以才顯得陌生且不適應,不過顏開相信自己很快就會適應的。


    “就算如此,你也還是留下來吧,我雖然不知道祖父大人讓你做的是什麽事情,但一定需要耗費大量精力的對不對?所以哪怕是為了明天繼續幫祖父大人做事,開弟你也需要更好的休息。”


    北山浩一對顏開道。


    “你可真是……哎,說不過你!”


    顏開歎氣道。


    他想回去北山雄梧的私宅是想著幫忙照看黑瞳,但是仔細一想,自己現在這個狀態,若是回去了,搞不好還要勞煩北山雄梧分心照顧,倒不如現在留在這裏休息,然後明天一早以更好的狀態去為黑瞳療傷來得好。


    “那就麻煩浩一哥了。”


    顏開對北山浩一道。


    “哪裏的話,你會遇上這種事情,說到底也是因為來京都幫祖父大人的忙,既然如此,怎麽都應該是我麻煩了你才對,怎麽能說是你麻煩我呢!”


    北山浩一笑著道。


    在北山浩一的一再要求下,顏開今天晚上住在了“白山居”,而北山浩一在顏開住下之後,將“白山居”內的關西武術界的那些年輕武術家們全部召集了起來,訓斥教育了一番,警告他們不要仗著會一些武功就做那些違法亂紀、卑鄙下流的事情,不然自然有人會來治他們,剛剛的鐵劍十郎就是例子。


    而作為反麵教材的女兒,鐵諸羽在北山浩一說話的時候頭低得比誰都低。


    之前,鐵美智子氣鐵劍十郎在她還懷孕的時間就離家出走,故意告訴鐵諸羽,她的父親鐵劍十郎在劍術比試中被人殺死,而且殺死他的那個人還搶走了“鐵劍十郎”這個名字,所以鐵美智子痛恨劍道,鐵諸羽連練武都是偷偷摸摸的。


    雖然以為父親已經死了,但也正因沒有實物對照,在鐵諸羽的不斷腦補下,鐵劍十郎成為了世界上最完美的父親,是了不起大劍豪、大英雄,對於殺死自己父親的鐵劍十郎痛恨無比。


    後來一家團聚,鐵諸羽對鐵劍十郎的誤會解開,鐵劍十郎不是鐵諸羽想象中的大英雄,但是放浪不羈的模樣還是讓鐵諸羽十分喜歡,甚至覺得有這樣有趣的老爸也非常不壞。


    而且因為從小父愛缺失,所以在和父親相聚後,鐵諸羽的內心不自覺就會偏向自己的父親,這也是她一次次背著母親幫助鐵劍十郎從家裏逃走的原因。


    但是現在,鐵劍十郎在鐵諸羽心中的形象完全破滅,鐵諸羽隻覺得,還不如回到最初鐵美智子告訴她的那樣,她的父親在她沒出生的時候就被人殺死,被奪走了名字,現在的鐵劍十郎隻是奪走她父親名字的冒牌貨,她和現在的鐵劍十郎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圍的年輕武術家們雖然沒有刻意看向鐵諸羽,但鐵諸羽還是感覺自己被特殊的目光包圍著。


    丟臉,真的好丟臉啊!


    鐵諸羽捏著裙角,腳趾尷尬得都快摳出一個天守閣了,真恨不得突然來場大地震,地麵裂開一道口子好讓她鑽進去。


    等教訓得差不多後,北山浩一讓這些年輕武術家們回去休息,這時神穀雪舉手提問:“少掌門,剛剛製伏鐵劍十郎的那個人是誰啊?”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其他人非常好奇的事情。


    鐵劍十郎這個人人品怎麽樣兩說,實力是真的強,和關西五大流派的當家在同一個層次,這裏的年輕劍客們,一輩子的目標可能也就是再有生之年達到鐵劍十郎這樣的層次,所以他們非常好奇,這是哪裏冒出來的年輕高手,居然可以打敗那個有名的頂級大劍豪鐵劍十郎!


    北山浩一淡淡看了神穀雪一眼,然後這些年輕武術家們道:“這個等你們的修為達到大劍豪、上達人的時候,你們的師長自然會告訴你們,現在你們還沒有知道這個的必要。”


    關於靖雲山莊的事情,武術界中知道其存在的人都非常有默契的三緘其口,隻有當自己的後輩中有人入“神”的時候,才會告知他們靖雲山莊的存在,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怕他們在實力尚淺的時候過早知道靖雲山莊的存在會產生心理陰影,又或者起模仿之心,無論哪個都不好。


    所以北山浩一也不會現在就告訴這群最強也隻有劍豪、達人境界的年輕武術家們顏開的身份。


    沒有得到答案,神穀雪微微撇嘴,但也不敢糾纏不放,畢竟她對於北山浩一還是有些怕的。


    借著鐵劍十郎的事情教訓了一頓關西武術界的年輕武術家們之後,北山浩一也準備去休息了,不過不是在“白山居”,而是去了北山雄梧的私宅,因為他把自己的房間讓給了顏開,他現在沒地方住了。


    當然,“白山居”裏沒有房間不是北山浩一去北山雄梧私宅的原因,畢竟“白山居”周圍幾圈都是北山家的產業,北山浩一想找個地方休息實在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他去北山雄梧的私宅主要也是想向北山雄梧匯報關於鐵劍十郎的事情。


    鐵劍十郎跑到三極派主持的“夏季論武”來偷窺,這多少有些不給三極派麵子,影響也非常不好,北山浩一需要向北山雄梧請示,到底要給鐵劍十郎多大的教訓,這件事情才能算過去——斷手斷腳是顏開給鐵劍十郎的教訓,三極派的教訓可還沒有落下呢。


    北山浩一離開後,顏開來到北山浩一的房間,這次他沒有坐下打坐,而是直接躺在了布團(鋪蓋、被褥)上,轉瞬便睡了過去。


    他的精神消耗太大了,急需回複,打坐練功雖然也可以恢複精神,但從效率上來說不及直接睡覺來得快,而且省事。至於內力,以顏開現在的修為,體內真氣早已生生不息,哪怕不刻意打坐,內力也會以極快的速度恢複,所以顏開選擇倒頭就睡。


    而且,這種躺下睡覺的感覺對顏開來說也是久違了,平時不需要也就罷了,現在有機會,顏開還是蠻希望重溫一下這種睡覺的感覺的。


    顏開入睡之後,哢噠一聲,房間的搪門被輕輕拉開,毒島冴子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房間。


    “開君,你睡了麽?”


    毒島冴子小聲詢問道。


    沒有得到回答,毒島冴子知道,顏開一定是睡著了,不然不會回答她。


    事實上顏開也確實是睡著了,而且睡得比一般人要沉地多。


    更甚至,進入深度睡眠之後,顏開對外界的感知能力急劇下降,隻留了最低的警戒,隻有當感受到致命危險又或者是殺意、惡意的時候,顏開才會警醒。


    這裏是“白山居”,是三極派的地盤,顏開相信這裏是安全的(難得有個來找死的也已經被顏開弄殘了),所以才能睡得這麽放心。


    沒有開燈,毒島冴子循著月光走到了顏開躺著的布團前,跪坐在了顏開枕頭邊上。


    凝視著睡著了的顏開,毒島冴子地下頭,湊在顏開身上輕輕聞了聞。


    嗯,沒有血腥味,沒有受傷。


    毒島冴子放寬了心。


    鐵劍十郎的大名,毒島冴子也聽說過,年輕時候曾經到關東武術界挑戰關東各大流派,若是關東武術流派不理會他的挑戰,他就搗亂,幹出過很多荒唐事,名聲很差,所以關西武術界的人職責關東武術界的人來他們的“夏季論武”搗亂實際上並不占理,因為是他們關西武術界的人先動的手。


    不過鐵劍十郎雖然人品低劣,但是對於他的武學天賦和劍術修為,哪怕再討厭他的人也不得不交口稱讚——四十歲的頂級大劍豪,這已經是東瀛中生代中實力最拔尖的存在了。


    所以聽那些喊加油的關西年輕武術家們那裏聽到和顏開交手的人是鐵劍十郎後,毒島冴子非常擔心顏開會不敵,雖然顏開最後戰勝了鐵劍十郎,但就毒島冴子看來,顏開也是險勝,而且顏開最後的狀態非常不好,連和她們打招呼都沒有就直接去休息了,這明顯不正常。


    所以在擔心了一陣後,毒島冴子還是決定來看看顏開,看看顏開是不是受傷了,幸好沒有。


    不,等等,如果不是外傷,而是受了內傷呢?


    毒島冴子很快想到,對於武術家來說,外傷反而好解決,但如果是內傷,那才叫一個麻煩。


    好在毒島冴子確認了一下顏開的呼吸,悠長沉穩,不像是受內傷的樣子,這才放心了一些,但又沒有完全放心。


    想了想,毒島冴子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將顏開的上衣解開——一般受內傷的人身上會出現各種痕跡,她想查看下顏開的身體,判斷顏開是不是真的沒有受內傷。


    正當毒島冴子解開顏開的衣服,露出顏開結實的胸膛時,房間的搪門又一次被拉開。


    “學弟,睡了麽?”


    霞之丘詩羽探頭進來,然後就看到毒島冴子趴在顏開身上正在解顏開的衣服。


    “……”


    霞之丘詩羽沉默了。


    “……”


    毒島冴子下意識轉頭看向霞之丘詩羽,同樣陷入了沉默。


    兩人像是在玩“一二三木頭人”,都相互盯著對方,一動不動。


    最後,是霞之丘詩羽先受不了尷尬,她輕咳一聲:“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


    說完緩緩將搪門拉上,準備逃離這個地方。


    “不,詩羽,你來的正是時候!”


    毒島冴子壓低聲音喊住霞之丘詩羽。


    “啊?”


    霞之丘詩羽愣住了,然後有些為難道:“這種事情,你也要叫上我?”


    她雖然滿肚子黃段子,理論經驗豐富,但是實操方麵卻是一點經驗也沒有,反觀毒島冴子,平時看上去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清純得不得了,遇事居然直接上手,真是不得了……


    “回避什麽,幫我把開君扶一下,他的衣服我一個人不好脫!我要看下開君的身體,看他有沒有受內傷!”


    毒島冴子對霞之丘詩羽道。


    “哦!”


    你早說啊,嚇我一跳!


    霞之丘詩羽拍了拍胸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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