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上“穗高號”的那道身影輕輕落在船頭大炮的炮管上,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眼中神色淡漠,視甲板上的眾人如同螻蟻一般。


    年輕的樵夫呦!你掉的是這把金斧頭還是這把銀斧頭,又或者是會爆炸的斧頭?


    腦子裏不知怎的突然跳過這麽一句話,柯南一個哆嗦,有些畏懼地向顏開靠了過去——這個時候,也隻有武功高強的顏開可以給他一點安全感。


    誰知顏開一個閃身,居然遠遠躲開了,還向柯南一指,意思是炸彈是柯南丟的。


    你個混蛋!


    見顏開一絲猶豫也沒有地出賣了自己,柯南恨得牙後槽都快咬碎了。


    麵對柯南的怨氣,顏開微微搖頭,表示他也沒有辦法,誰讓柯南丟炸彈丟中的人,是愛德懷斯呢!


    “比翼”愛德懷斯,在全世界眾多絕頂高手中,她的實力絕對是最拔尖的幾人之一,能將武功練至絕頂境界的人無不是天縱奇才,都是各個領域中的翹楚,所以同為絕頂高手,相互之間的差距很難說有多大,但是愛德懷斯卻是硬生生和其他絕頂高手拉出了一段差距,其實力之強、天資之高可想而知。


    如果柯南得罪的是其他人的話,顏開還能說上幾句,但是麵對愛德懷斯,顏開隻能讓柯南自求多福了。


    “是你?”


    愛德懷斯看著豆丁大小的柯南微微蹙眉。


    柯南吞了吞口水,然後用嗲嗲的語氣道:“啊……是我,大姐姐,對不起,人家不是故意的啦啦!”


    大丈夫能屈能伸,對麵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柯南隻能充分利用自己小孩子的身份,讓對方看在自己是小孩子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他還是個孩子,你能和人家孩子計較什麽?


    柯南眼巴巴地看著愛德懷斯,愛德懷斯不為所動。


    幾天前,她剛養好傷,在和“暗武”商定完一些事情之後,於今日啟程回阿爾卑斯山。


    沒有乘船也沒乘飛機,愛德懷斯隻是砍了一顆樹削整齊之後就隻將其當成了木舟,準備以這根圓木當做渡海的交通工具。


    沒辦法,誰讓愛德懷斯是通緝犯,而且還是被稱為“史上最凶惡”的國際通緝犯呢,這一重身份讓她基本和任何公共交通工具絕緣。


    不過對於愛德懷斯這樣的絕頂高手來說,橫跨大洋並非什麽難事,她之前來東瀛就是這麽來的,這次回歐洲也是如此。


    隻是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剛剛因為觀海麵起伏之勢聯想到了薛文蓉連綿不絕的掌法,心有所感之下陷入頓悟,結果就碰上一個炸彈在自己身邊爆炸開來。


    當然,絕頂高手的護體氣勁已經到了遇險自發的程度,所以剛才的爆炸並沒有傷到愛德懷斯,但是頓悟被人打斷,這件事情可比砍愛德懷斯一刀更讓她惱火,她現在麵無表情,那是因為她本來就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實際上現在的火氣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柯南裝小孩博取原諒,這樣的行為讓顏開鄙夷,但這倒也確實是現階段唯一能平息事情的方法了。


    以顏開對愛德懷斯的了解,她雖然手上沾滿鮮血,當年更是一怒之下連殺歐洲騎士聯盟數千精銳,一舉登上了武術界通緝榜的第一位,但是她從不殺小孩,柯南這個樣子也算是誤打誤撞,撞到了愛德懷斯唯一的軟肋。


    “……”


    愛德懷斯默默審視柯南,看得柯南有些毛毛的。


    而在這個時候,被甲板上發生的騷亂驚動的藥師寺涼子等人也都衝到了甲板,看著所有人都注視著愛德懷斯,雖然驚訝於愛德懷斯的絕世容貌,但更看出她的不同尋常,連忙問顏開道:“發生什麽事了?”


    “噓!”


    顏開對藥師寺涼子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讓她不要說話。


    隻是顏開攔得住藥師寺涼子,卻攔不住隨藥師寺涼子一起上來的那麽多人。


    “你是誰?站在炮管上做什麽?快給我滾下來!”


    “穗高號”的副艦長看到愛德懷斯站在炮管上,不知道愛德懷斯身份的他立刻對愛德懷斯大吼道,甚至從懷裏掏出了槍對準愛德懷斯。


    雖然這女人長得很漂亮,但是再漂亮的女人還能有他的“穗高號”漂亮?他決不允許有人褻瀆“穗高號”!


    “呲!”


    液體噴射的聲音響起,“穗高號”的副艦長感覺有什麽射到了自己臉上,伸手一摸,發現是殷紅的鮮血,再仔細一看,自己的右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掉到了地上,而他此前居然毫無感覺。


    “啊!”


    副艦長痛苦地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愛德懷斯蹙眉,凝聲道:“噤聲!”


    強烈的恐懼硬生生壓到了痛覺,副艦長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叫聲,哪怕他已經痛得滿頭大汗。


    他已經失去一隻右手了,可不希望再失去左手。


    愛德懷斯看上去什麽都沒做,卻輕易隔空將副艦長的一條手臂卸下,這樣的手段讓所有人心寒,藥師寺涼子看了顏開一眼,心中不由感激顏開剛才讓她不要說話,不然她不確定缺條手臂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斷臂的維納斯雕像很美,但是斷臂的人原本再怎麽美,斷臂之後也美不起來了。


    副艦長斷了一條手臂,按理說身為艦長的立石由紀夫應該站出來,但是他卻退縮了,即不願意去看躺在地上抽搐的副艦長,也不願意去和有著強大實力的愛德懷斯對峙。


    這也正常,現在的自衛隊說白了就是當年東瀛軍隊那批人的後代,而東瀛軍隊中,有骨氣的男人早在東瀛宣布戰敗的時候就全部殉國了,活下來的,說到底不過是一群懦夫,有這麽一群懦夫的後代掌管自衛隊的權力,自衛隊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就不難理解了。


    意識到這個站在炮管上的絕美女人不是善茬之後,所有人都老實了下來,警察和自衛官們手中都拿著槍,在自衛官們不知道該舉槍還是不舉槍的時候,警察們早已經將手槍開了保險收起來。


    根據顏桑的教誨,麵對這種不可力敵的存在,裝死就可以了,隻要他們不顯露敵意,對方也不會拿他們怎麽樣。


    “這位小姐,請問你來這裏有何目的?”


    藥師寺涼子深吸一口氣,站出來問愛德懷斯道。


    麵對詭異莫測的愛德懷斯,藥師寺涼子也摸不準,但是眼看“穗高號”的艦長立石由紀夫已經被嚇破了膽子,也隻能由她站出來說話了。


    “你這話很奇怪啊,應該是我向你們要一個說法才對。”


    愛德懷斯淡淡道:“我好端端的被人丟了炸彈,難道就不允許我上麵興師問罪麽?”


    “炸彈?”


    藥師寺涼子一愣,然後看向顏開,顏開搖搖頭,表示和自己沒關係,然後又指了指柯南。


    “……”


    這樣的人你也敢惹,我特麽早晚弄死你這個假小鬼!


    藥師寺涼子怒從心頭起。


    柯南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低著頭不說話。


    這個時候他也沒辦法說什麽,畢竟他隻是一個小孩,遇到這種事情,早嚇傻了,對吧?


    柯南低頭的同時偷偷用眼角觀察著愛德懷斯,看她有什麽反應。


    可惜愛德懷斯還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讓人看不出喜怒。


    藥師寺涼子咳嗽了一聲,然後對愛德懷斯道:“如果我們這邊有人冒犯了你,我這邊願意做出賠償。”


    說完藥師寺涼子撇了一眼躺在地上,身下已經形成血泊的副艦長。


    愛德懷斯沉默了片刻,然後道:“我不殺小孩。”


    聽到愛德懷斯的話,柯南首先鬆了口氣,毛利蘭和鈴木園子她們也跟著鬆了口氣。


    隻要能保住性命,付出一點其他代價也是可以接受的。


    說完之後,愛德懷斯突然對著腳下炮管輕輕一跺,然後飄然離去,落回到了海麵,去追那根被遠遠甩在“穗高號”後麵的圓木了。


    “這算什麽?她這是放過我們了?”


    藥師寺涼子大惑不解。


    隻說了一句“不殺小孩”就走了,這人也太好說話了吧!


    隻是對於大人,那個女人倒是一點也不講情麵,“穗高號”的副艦長隻是拿槍舉著她,就被她卸了一條手臂,未來就算接駁回去,也會大不如前。


    煞神離去,“穗高號”的艦長立石由紀夫鬆開了氣,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於站了出來,對眾人道:“大家不要驚慌,事情已經過去了,已經沒事了!”


    而在他剛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顏開突然拉上霞之丘詩羽,拎起灰原哀,對毒島冴子和其他一眾熟人道:“還愣著幹什麽,快跑!”


    “?”


    毒島冴子疑惑顏開為什麽要說“快跑”,但是本著對顏開的信任,她還是立刻抱上了玲,跟在顏開身後跑了起來。


    “發生什麽事了?開君為什麽讓大家快跑?”


    鈴木園子腦子暈乎乎的,完全不知道顏開讓他們快跑是為了什麽,不過東瀛人強烈的從眾心理在這個時候發揮了作用,哪怕不明白顏開話裏的意思,鈴木園子見顏開和毒島冴子他們都跑了,她也就跟在兩人身後跑了起來。


    “園子,等等我!”


    毛利蘭拎起柯南追了上去,“少年偵探團”的兩小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剛想問新成員緹歐怎麽說,結果發現緹歐一早就跟在顏開身後溜走了。


    這怎麽行!


    於是兩小隻也都加入了這場突如其來的逃跑遊戲。


    來到防止救生艇的地方,先將灰原哀放置在了救生艇上,讓霞之丘詩羽和毒島冴子她們也快點上船,等到毛利蘭她們也趕到之後,救生艇已經坐得滿滿當當。


    根本等不及啟動升降鎖鏈將救生艇慢慢放下,顏開直接揮手劈斷了鎖鏈,救生艇從高處落下,兩小隻率先發出尖叫,其他人也跟著叫了起來。


    好在顏開運轉內力作為緩衝,救生艇落在海麵上奇跡般地沒有濺起多少水花,甚至連船上的眾人也都隻感到一陣輕微的顛簸。


    還沒等霞之丘詩羽她們為此而感到驚奇,再一次感歎武功高真的可以為所欲為,她們就看到讓她們感到難以置信的一幕,“穗高號”,裂了,準確點說,是“穗高號”艦身的外壁,裂了。


    隨著眾人的眼睛越睜越大,穗高號的裂口也變得越來越大。


    不,不僅是越來越大,更是變得越來越大,巨大的裂痕如同蜘蛛網一般在“穗高號”表麵浮現,大量的海水也順著裂縫灌入了“穗高號”艦內。


    “這是怎麽回事!”


    藥師寺涼子驚怒交加。


    不僅是船身,在顏開他們離開後,甲板上同樣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從船幫的一側延伸到另一側,看上去像將“穗高號”斬首一般。


    這個時候,艦內留守的自衛官突然跑了上來,臉上寫滿了驚恐,他對立石由紀夫大聲道:“不好了艦長,船體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裂開了,現在海水全灌進來了!”


    “笨蛋,既然海水灌進來了,那就關閉隔離艙啊,這還用我教你麽!”


    立石由紀夫怒了,甲板莫名裂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現在船體也裂開了,怎麽這種十年不遇的事情一下子全部集中在一起爆發了?“穗高號”的服役時間應該有很多,怎麽突然直接就裂了?


    “艦長,不行啊!”


    那名自衛官哭著臉道:“裂口太大太多,隔離艙根本隔離不過來,‘穗高號’……已經快沉了!”


    “什麽!?”


    立石由紀夫眼前一黑,差點暈厥過去。


    他準備陪伴到退休的“穗高號”要沉了?那他以後到哪裏混日子去?東瀛的驅逐艦就那麽多,一個蘿卜一個坑,“穗高號”要是沒了,他隻能被打發到鳥不拉屎的小破船上知道退休。不,在那之前,他恐怕就得上軍事法庭,被關進牢裏撿一輩子肥皂!


    藥師寺涼子聽完自衛官的匯報之後,幾乎是立刻就想起了顏開剛才反常的行為。


    這個混蛋,他一早就知道“穗高號”要沉,居然都不告訴我一聲!


    藥師寺涼子怒道。


    海上,毛利蘭看著因為海水倒灌,吃水位置越來越高的“穗高號”,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


    “開君,‘穗高號’要沉了,那柯南會怎麽樣?”


    毛利蘭艱難地轉頭看向顏開。


    真要說起來,“穗高號”是因為柯南才沉的,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自衛隊肯定是寧願柯南被愛德懷斯千刀萬剮,也絕對不願意“穗高號”有一點損傷。


    這可是價值十幾億美元的神盾驅逐艦啊,而且還象征著爸爸對自己的愛,畢竟其他人想買還買不到呢,結果現在居然沉了,而且還是因為柯南……


    “沒事的小蘭。”顏開難得地一臉微笑地摸著柯南的頭,“他還是個孩子,別人又能拿他怎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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