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的夜,總是醉人。


    東京高級酒店的總統套房前,一個俊美儒雅的少年用力敲著房門,房間門開了,門內是一名冷峻少年,年紀雖輕,但眉宇之間卻又一股淡淡的殺氣縈繞,拒人於千裏之外。


    但是那俊美儒雅的少年卻絲毫不為其冷峻的氣質所動,很自然地向那冷靜少年伸手道。“老高,有海狗丸麽?借我一點……”


    “海狗丸?我帶那玩意做什麽?沒有,滾!”


    高姓少年毫不客氣地道。


    “那六味地黃丸呢?這個總有吧?借我應應急!”


    俊美儒雅的少年有些急切,說話的時候,他總是若有若無地往自己腰上捂,但意識到這一點後又很快將手放下。


    “……也沒有!”


    高姓少年從牙縫裏擠出這麽句話來。


    他看上去像是需要那種藥的人麽?不帶這麽侮辱人的!


    “嘖,這可怎麽辦啊,一會還有兩個約會……”


    俊美儒雅的少年臉色一黑。


    他來東瀛的時候也沒想到,東瀛妹子的需求那麽大,搞得他鐵打的身子都有些受不了,一想到不能讓那些可愛的女孩心滿意足地回家,他的心就好痛,好痛好痛……


    高姓少年蹙眉道:“季子軒,你花間派的功法以男女情愛為資糧,喜歡談情說愛我理解,但男女情愛又非是肉欲,你這樣……賣力又有什麽意義?這和你花間派的修行之法背道而馳!”


    你是花間派,又不是合歡宗,練的也不是大歡喜禪,搞那麽多女人做什麽!


    高姓少年就差這麽直接往季子軒臉上這麽噴了。


    以高姓少年對花間派的了解,這個門派的人雖然不正經,總喜歡招蜂引蝶,但也不是什麽色中餓鬼,和女人的交流大部分隻停留在情感上,甚少和人發生關係,而且季子軒作為花間派當代傳人,和他這個補天閣傳人在中原之時便早已相識,他記得在中原的時候,季子軒可不是這個樣子!


    “老高,你不懂,東瀛的女生和中原的女生不一樣!”


    季子軒一邊捂腰一邊歎氣:“中原的女生覺得,和男生做那檔子事是男生占了便宜,所以輕易不會和男生發生關係,當然,爛褲襠另說。”


    “難道東瀛的女生不是?”


    高姓少年蹙眉。


    季子軒摸著下巴道:“呃……怎麽說呢,東瀛的女生並不會覺得自己在那方麵事情上是吃虧的一方,甚至若是交往之後,男生不主動提出那方麵的要求,她們反而會不安,覺得自己沒有魅力,覺得自己不被需要,覺得男方有了其他喜歡的對象……”


    “所以……”季子軒雙眸閃爍著堅毅的目光,“為了消除那些女生的不安,我隻能犧牲自己!”


    “……”


    高姓少年聽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是季子軒胡扯,還是東瀛的女生荒唐。


    “好了,不和你扯了,我這邊約會的時間快到了,我要去約會了。”


    季子軒整了整衣服,然後準備去約會。


    看來今天晚上隻能拿出看家的手藝活滿足一下那些可愛的女孩子,等門派裏將藥寄過來,他再讓那些東瀛妹子見識見識什麽是天朝上國的男兒雄風!


    “……”


    高姓少年無語地看著又要去“勞心勞力”的季子軒,然後問道:“季子軒,你應該沒有忘記我們來東瀛是做什麽的吧?”


    “當然沒有忘記!”


    季子軒理了下頭發,然後義正辭嚴地道:“我師父告訴我,我們這次來東瀛就是來占便宜的,見到好處就上,遇到麻煩的事情就躲,等到那什麽‘武國計劃’失敗之後,撈一票就回去!”


    “……”


    高姓少年又沉默了,這怎麽和自己師父對自己說的不一樣?不是說讓他們作為中原魔門的代表和東瀛“暗武”進行合作,一起推動“武國計劃”麽?怎麽到了季子軒嘴裏,好像“武國計劃”注定會失敗一樣?


    季子軒見高姓少年呆頭呆腦的樣子不由搖頭:“老高,不是我說你,用你那不多的智商想一想,‘武國計劃’要是成了,武術界和世俗的默契可就完全被打破了,‘暗武’那群瘋子還想著挑起‘三戰’讓世界各國的政府無暇顧及他們,他們好借機確立他們武國的地位,可問題是,政府沒功夫顧及他們,但靖雲山莊的主人呢?他會坐視這樣的事情發生麽?‘暗武’的行為已經嚴重踩線了,我師父曾斷言,‘武國計劃’發動之日,就是‘暗武’覆滅之時!我們要做的,就是在‘暗武’覆滅之前,盡可能多撈些好處!”


    對於靖雲山莊主人的可怕,沒有誰會比魔門感觸更深。


    四十年前,在抗戰時期保存實力的魔門經過數十年的休養生息之後,門中高手無數,兩派六道掌門具為化境,甚至有兩名從抗戰活下來的太上長老達到了絕頂高手的境界,再加上魔門中最神秘的邪極宗也不知從哪裏跳出來一個積年老怪物,身負魔門最高心法《道心魔種大法》,實力比之之後荼毒江湖的夜王鳳仙也是絲毫不弱。


    三大絕頂高手,若幹化境,再加上不計其數的入“神”級高手,當時魔門的實力可以說達到了曆代巔峰,連八大門派也不被他們放在眼裏。


    可就在他們雄心勃勃想要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達成曆代魔門一統江湖的宏願時,一場巨大的災難卻襲向了魔門。


    那一天,未及弱冠的靖雲山莊主人不止為何一人一劍殺上魔門總壇,三大絕頂高手聯手卻被他輕鬆殺敗,邪極宗的老怪物被一劍穿心,其餘兩大絕頂高手也都身首異處,兩派六道的掌門無一幸免,魔門門人死傷無數,若非當時魔門各派掌門見勢不好,提前讓當時兩派六道的傳人逃走,傳承千年的魔門可能就要在那一天徹底斷絕傳承。


    也就是那一天起,魔門中人將對於靖雲山莊主人的恐懼烙印在了骨子裏。


    其他門派的人怕靖雲山莊主人的事情影響到後輩門人,對其造成心理陰影,所以隻有當起心性成熟,武功達到入“神”境界之後才會告知其靖雲山莊的存在,而魔門則不然,他們恨不得將對於靖雲山莊的恐懼在魔門門人出生那天就刻進他們的本能裏,無論如何都不要去招惹靖雲山莊。


    “……”


    高姓少年想了想,季子軒的話好像確實有道理。


    有靖雲山莊在,“武國計劃”在一開始就不可能成功,所以宗門隻派出了他們這些小輩,不求他們為“武國計劃”出多少力,隻求他們從“暗武”那裏撈多少好處。


    隻是這麽些天來,“暗武”對他們招待殷勤,連住都是請他們住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而他們卻一心想著算計對方,這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啊?


    當然,這一絲愧疚僅僅隻持續了一會就消失了。


    魔門兩派六道自己相互之間打捅刀子的事情在其漫長的曆史之中也時有發生,也就最近幾十年受大環境影響才不得不抱團求存,相互之間算是和氣了一些,換做其他時代,為了吞並魔門中的其他幾派,兩派六道自己都能打起來。


    試問這樣的魔門教出來的弟子,又怎麽會對出賣其他人而產生愧疚呢?就算有,恐怕也就零星那麽一丟丟,轉頭也就忘了。


    季子軒說完之後,臉上露出幾分遺憾之色:“說起來,‘暗武’的弟子中,頗有些容貌姣好的女弟子,一想到她們可能也會隨‘暗武’一起被清算,我的心就好痛啊!”


    就算靖雲山莊的主人不屑對那些弟子級的人物出手,東瀛武術界的各大流派事後為了瓜分“暗武”留下的遺產,也一定會對“暗武”的弟子趕盡殺絕,類似的事情季子軒就算沒見過,也聽師長們說起過太多了,一早就可以預見“暗武”那些弟子的下場。


    “……”


    高姓少年用略帶威脅的眼神看著季子軒道:“季子軒,你到時候可別給我搞出什麽憐香惜玉的戲碼?”


    魔門兩派六道,其他門派都是純粹的利己主義者,凡事以門派利益為先,唯獨花間派……這群“為妞生為妞亡”的惜花浪子腦子一熱,為了女人可是連背叛師門的事情也做得出來的。


    當然,季子軒自己找死無所謂,但若是因此將禍端引向魔門,那就不要怪高姓少年心狠手辣了。


    雖然補天閣和花間派的關係不錯,祖上更曾有不世奇才曾兼任補天、花間兩派掌門,所以兩派可以算是兄弟門派,但是在魔門,哪怕是親兄弟,隻要價錢合適,也是可以出賣的,所以如果真到了必要時候,高姓少年殺季子軒真是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放心放心,我可沒那麽傻!”


    季子軒攤手道。


    高姓少年不置可否,細數花間派的曆史,看似聰明的傻子還真是不少呢。


    想了想,高姓少年突然問道:“薑悅兒呢?這幾日好像都沒看到她?”


    雖然薑悅兒和他們不住在一個樓層,但如果薑悅兒還在酒店,一連幾日都沒能見到她還是有些奇怪,除非她和季子軒一樣,都是一天中的大部分時間都不在酒店而是出去鬼混。


    鬼混……


    高姓少年想了想,鬼混對於她來說,可能反而是正事……


    這都什麽人啊……


    高姓少年頓時頭痛起來。


    他、季子軒、薑悅兒三人作為魔門的代表先一步前來東瀛和“暗武”商量合作的事情,結果在等待的過程中,三名代表中有兩個一天到晚不知所蹤,看來宗門確實沒打算好好和人“暗武”合作。


    “她啊?”季子軒想了想地道,“她好像說是去交流業務能力了。”


    “交流業務能力?交流什麽業務能力?”


    高姓少年愣了一下。


    “人家陰癸派的,你說能是什麽業務能力?”


    季子軒反問了一句。


    ………………………………


    東京的夜,總是醉人。


    銀座某家居酒屋內,鬆平片栗虎叼著一支大雪茄,左擁右抱著兩名陪酒女上下其手,春風滿麵的他用帶著懷念的語氣道:“叔叔我啊,年輕的時候可是很厲害的!”


    “是麽?大叔你不會是在吹牛吧?”


    被鬆平片栗虎摟在懷中一名陪酒女道。


    她當然不是在質疑鬆平片栗虎,而是在引導他說一些當年的豐功偉績,這要她才好做出一副很吃驚的樣子,以滿足對方的虛榮心。


    “當然了,想當年叔叔我啊,一個人潛入黑道總部,單槍匹馬就……”


    鬆平片栗虎開始一本正經地說起當年的光輝事跡,基本就和天竺片裏的男主角一樣,開掛一般將敵人全部消滅,還活捉了人家組長。


    “說起當年那一戰可真是艱苦啊,大叔我還受傷了!”


    鬆平片栗虎好像自己也覺得自己說太過了,兩名補救一般說自己實際上也沒那麽輕鬆,還是受了些傷的。


    “大叔好厲害哦!”


    陪酒女兩眼放光地道,然後借機去掀鬆平片栗虎的衣服:“大叔身上的傷在哪裏?讓人家看看麽!”


    對於這種事情,鬆平片栗虎當然不會拒絕,他笑嗬嗬地道:“好啊,不過傷的位置在比較隱秘的地方,等你下班了,叔帶你去看好不好?”


    鬆平片栗虎的笑容帶上了些男人都懂的意味。


    “哎呀,大叔你好討厭啊!”


    陪酒女嘴上說在討厭,但捶打鬆平片栗虎的小手卻充滿了挑逗。


    “香裏生氣了啊,那大叔我給你賠罪……”鬆平片栗虎哈哈大笑,然後豪氣幹雲地道,“給我來一座冬佩利塔,記在香裏名下!”


    陪酒女立刻整個人貼在了鬆平片栗虎身上,極盡溫柔地道:“大叔你真好!”


    “哈哈哈!”


    鬆平片栗虎大笑道。


    另外一名陪酒女幽怨地望著鬆平片栗虎,不甘地輕輕搖晃鬆平片栗虎的衣襟:“大叔不公平,你就隻會心疼香裏,都不在乎我!”


    “好好好,你也來一座冬佩利塔可以了吧?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鬆平片栗虎笑嗬嗬地道。


    於是乎,鬆平片栗虎的桌上立起了兩座價格高昂的冬佩利塔。


    居酒屋的房梁上,一名美麗如同精靈一般的少女仔細觀察著下方發生的一切,一邊點頭一邊認真記著筆記。


    不愧是風俗業極為發達的東瀛,對男人還真是有一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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