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住手,前輩他不是來踢館的!”


    白濱兼一從別館跑了出來,大聲對“梁山泊”的五位師父道。


    師父們和教導過自己的前輩,他不希望雙方產生什麽衝突。


    而且他剛剛不是說的好好的,前輩來“梁山泊”是來拜訪的,為什麽要說前輩是來踢館的?


    相比於白濱兼一的著急,風林寺美羽就淡定多了,她對白濱兼一道:“兼一,別白費力氣了,秋雨他們是不會聽的,他們……就是想要和顏開前輩打一場!”


    風林寺美羽說的沒錯,顏開看著“梁山泊”五名師父身上洶湧而出的戰意,知道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他現在需要做的,是陪梁山泊的這五名師父好好打一場。


    “好吧,和武術家對話,用拳頭確實比用嘴管用。”


    顏開鬆了鬆筋骨道。


    “小子,上道啊!”


    逆鬼至緒一臉興奮地笑道。


    他們又怎麽會不知道顏開不是上門來踢館呢,要知道,顏開可是靖雲山莊的傳人,他們幾個連上靖雲山莊挑戰的資格都沒有,又怎麽會認為靖雲山莊的傳人會來挑戰他們?


    顏開是不是來踢館的,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小子進來了“梁山泊”,就必須和他們好好打一場!


    一想起上次和顏開的交手,“梁山泊”的五名師父就回味無窮,更兼興奮難耐,本來顏開不來找他們,他們都想找個由頭和顏開再戰一次,現在顏開自己送上門來了,他們又怎麽可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


    顏開微笑以對。


    也好,正好借著這次機會,試試“梁山泊”這五位師父的武功進步了沒有,如果還隻停留在之前的水準,那請他們去找四大魔頭的,可能會有些危險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開始吧。”


    顏開摘下眼鏡對“梁山泊”的五位師父道。


    ………………………………


    “師父,我終於找到你了!”


    一座高樓的天台上,穀本夏背著一個箱子,對著坐在天台邊沿自顧自喝酒的魁梧大漢道。


    “嗝!”


    魁梧大漢打了個酒嗝,他的身後橫七豎八地擺放著很多空酒瓶,顯然是已經喝了很長一段時間。


    “啊,是小夏你小子啊……”


    不同於穀本夏的激動,魁梧大漢很冷淡地看著穀本夏,似乎對穀本夏的到來根本提不上勁。


    穀本夏放下背上的箱子,然後跪在了魁梧大漢麵前:“師父,請傳授給我上乘武功!”


    在和綾崎颯這些得授上乘武學的弟子接觸之後,穀本夏越發覺得自己的武功不夠用,看著綾崎颯等人包括白濱兼一的武功一日千裏,一天一個樣,穀本夏看得無比心急。


    和白濱兼一他們不一樣,穀本夏可是有著血海深仇,若是再這樣進步緩慢,他唯一能打敗的緒方一神齋的方法,恐怕就是和他比長命,熬死他。


    但這顯然不是穀本夏想要的,而且穀本夏也不覺得自己可以熬死一個上達人,更甚至,誰知道未來緒方一神齋會不會更進一步,成為極上達人,甚至是宗師?這樣的話,穀本夏連熬死緒方一神齋都成了奢望。


    所以,必須快速提升自己的武功,不惜一切代價!


    但如何提升武功,這就又成為了一個很大的問題,穀本夏思來想去,隻能求助自己的師父,和馬劍星並稱為“柔之劍星,剛之槍月”的馬槍月。


    隻可惜馬槍月這個人行蹤飄忽不定,就算同為“一影九拳”的“暗武”其他高層也不見得能找到他,這樣一個四處為家的人,想要找到他實在是太困難了。


    不過穀本夏也不是沒有辦法,他現在沒有家人沒有親情,但獨獨有錢,“暗武”已經將收購穀本集團的錢全部轉到了穀本夏的個人賬戶,現在的穀本夏隻要不沾賭,就算窮奢極侈一輩子、十輩子,錢也完全玩不完。


    這沾染了自己家人鮮血的錢,穀本夏原本是不想要的,但是一想到他若是不要這筆錢,這不白白便宜了“暗武”,就又還是將這筆錢留下了,不拿用作其他用途,就專門拿來和“暗武”作對,他必要讓“暗武”悔不當初!


    現在,在這筆“對‘暗武’專項基金”的幫助下,穀本夏找到了馬槍月,想要向馬槍月求得上乘武功,好去對付“暗武”的人。


    嗯,沒錯,就是找身為“暗武”“一影九拳”之一的馬槍月學習武功對付“暗武”,穀本夏覺得這完全沒有問題,他很清楚,馬槍月雖然是“一影九拳”中的“拳豪鬼神”,但本身和“暗武”走的並不近,甚至他“一影九拳”的席位也由他的好友,另一位中原的上達人級高手魯慈正暫代的。


    而且和精於算計的緒方一神齋不同,馬槍月雖然脾氣不好,但是性情直爽,重情重義,所以他雖然深恨“暗武”,但卻覺得自己的師父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馬槍月轉過頭來,看著跪在地上穀本夏突然笑了:“小夏,你現在的表情可比以前有意思多了,以前的你死氣沉沉的,雖然練武也算用功,卻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麽而練武,現在你起碼有了明確的目的。”


    頓了頓,馬槍月又歎氣道:“雖然這個目的並不能算正道……”


    說罷抓起酒瓶,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酒。


    見穀本夏一臉黯然,馬槍月將酒瓶對向穀本夏:“喝不?”


    穀本夏愣了一下:“師父,我還未成年……”


    “哎,未成年就不能喝了麽?你學校的校規還規定你們這群學生仔要好好學習不要打架呢,你聽了麽?”


    馬槍月雖然這麽說,但還是將酒瓶收回,又往自己嘴裏灌了一口。


    “師父……”


    穀本夏剛開口,馬槍月便道:“別說了,我不會再教你武功了。”


    “為什麽?”


    穀本夏大惑不解。


    馬槍月擦了擦嘴,淡淡道:“以前教你武功,是看你很沒安全感,希望你練武之後可以有自保的能力,結果你學了一點皮毛之後就跑去跟緒方那小子混了,現在你和他鬧掰了,又想回來我這裏,哪有那麽便宜的事情!”


    “師父,我……”


    穀本夏連忙解釋,但卻再一次被馬槍月打斷:“你和緒方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雖然毀家之仇不共戴天,但是你以這種複仇的心態去學我的武功,都不用緒方對付你,你自己就會先毀了你自己。”


    “難道我的仇就不報了?”


    穀本夏憤怒道。


    馬槍月將酒瓶一扔,酒瓶落在地上碎成一地玻璃,他站起身,魁梧的身軀像是可以遮雲蔽日一般,將穀本夏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中。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緒方害死的不止是你的養父,還有養母和妹妹,你當然要為他們報仇,但是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去和緒方同歸於盡,你恐怕連猶豫一下都不會,這樣的你怎麽練武?練武也隻會走火入魔,成為一個見人就殺的瘋子!”


    馬槍月厲聲喝道。


    在馬槍月的喝斥下,穀本夏的氣勢頓時萎靡了下去。


    見穀本夏委屈巴巴的樣子,馬槍月的神態也軟了下來,他對穀本夏道:“你走吧,我的武功本就凶性極重,年輕時候因為收不住手,失手打死人,後悔了二十多年,我不教你武功是不想害了你。”


    馬槍月也是出“神”高手,而且已經在這個境界浸淫多年,距離化境也已經差不了多少,他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穀本夏的狀態,整個人都被仇恨浸染,已經達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若不是他功力尚淺,內功修為不高,現在恐怕早就走火入魔了。


    這實際上也和他練的是馬槍月的武功有關係,馬槍月的武功威力巨大,但隨之而來的就是強烈的凶性,現在仇恨助推了這股凶性,讓穀本夏的精神狀態非常不穩定,這樣的情況下,馬槍月又怎麽敢再教穀本夏武功呢?


    事實上,從在中原失手打死人之後,直到上次馬劍星找到自己,點醒了自己之前,馬槍月自己都過得渾渾噩噩的,每天不是打架就是喝酒,完全沒有一個武術家的樣子,後來見到馬劍星和他的弟子,在他們相互成就的師徒羈絆之下,馬槍月才重新找回了武術家的本心,他很後悔當初沒能教好穀本夏,明知穀本夏的心性很有問題,卻隻傳了他武功而沒有教他做人的道理,現在穀本夏找到馬槍月想要向馬槍月學習更厲害的武功,卻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離走火入魔隻有一步之遙,馬槍月不想穀本夏越陷越深,自然隻能拒絕他的要求。


    見馬槍月是鐵了心不教自己武功,穀本夏失望之餘卻也沒有完全死心,他本就沒指望一下子就說動馬槍月,所以早就做好了準備。


    默默將剛剛放在地上的箱子打開,裏麵露出兩瓶酒,穀本夏一邊將酒從箱子裏拿出,一邊介紹道:“這是五十年陳的紹興女兒紅,這是74年的茅台,這兩瓶酒都是我好不容易才托人從中原找來,原本是想孝敬師父您的。”


    說著,他將兩瓶酒的酒瓶打開,放出酒瓶中濃鬱到極致的酒香,然後又飛快蓋上。


    雖然隻是一瞬間,但是那讓人飄飄欲仙的酒香卻已經鑽入了馬槍月的鼻子裏。


    馬槍月和自己那個留戀女色的弟弟不同,不好色,但卻極為好酒,說是嗜酒如命都不為過,隻聞了一下,剛喝了一整天酒的馬槍月就又被勾得肚子裏酒蟲大動,嘴角不自覺流出了哈喇子。


    馬槍月忙擦了擦嘴角流出的口水,用盡力氣才擺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小夏,你小子別指望用酒就可以收買我,我馬槍月一言九鼎,說出去的話,一口唾沫一顆釘,你別想用這兩瓶美酒令我改變主意!”


    怎麽著也要多給幾瓶才是,不然我馬某人的麵子也太不值錢了!


    馬槍月在心中天人交戰。


    穀本夏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他將兩瓶酒放回箱子裏,然後箱子高高舉起,作勢要將這兩瓶酒連同箱子一起砸在地上。


    “我知道,這兩瓶酒原本是用來孝敬師父的,感謝師父的授業之恩,但既然師父不想傳我武功,那這兩瓶酒自然就沒有用途了,我背著它們回去也是浪費體力,不如直接砸爛好了!”


    穀本夏盯著馬槍月的眼睛道。


    馬槍月慌了,他忙道:“喂,有話好好說,酒是無辜的!”


    他是愛酒之人,就像馬劍星見不得美人受傷,他同樣見不到美酒受難,若是穀本夏將這兩瓶酒收走,那收走也就收走了,他最多事後會時常想起這兩瓶酒,並在腦中腦補這兩瓶美酒該是多麽香醇,但若是穀本夏將兩瓶美酒砸了,這比將馬槍月毒打一頓還要讓他難受。


    穀本夏見馬槍月這樣子就知道自己賭對了,他笑著道:“這酒是我買來的,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師父你管不著!”


    “我是你師父,我怎麽管不著!”


    馬槍月大聲道。


    “你都不肯教我武功,我還認你這個師父做什麽?”


    穀本夏哼了一聲道。


    “豈有此理,我今天就要清理門戶!”


    馬槍月大怒。


    雖然馬槍月嘴上這麽說著,但真要讓他對穀本夏做什麽,他還是下不了手。


    這孩子打小可憐,變成這個樣子他也有責任,現在他隻是想要為家人報仇而已,他這個做師父的不幫忙就算了,還給他添堵,確實有些不應該,但是他也不能看著穀本夏在錯誤的道路上越陷越深,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哎,劍星,如果是你的話,你會怎麽做?


    馬槍月這時不可避免地想起了自己那個足智多謀的弟弟。


    馬槍月希望馬劍星能給他一個答案,但是很可惜,現在馬劍星聽不到馬槍月的心聲,哪怕聽到了也沒用,現在的他自顧不暇,哪有功夫去理會馬槍月的心聲?


    “接招!”


    顏開身體猛然膨脹,身形陡然拔高了將近一半,緊貼身體的衣服變得脹鼓鼓的,整個人像是充氣了一般。


    原本就雄厚有力的“風雷掌”這時變得更加洶湧澎湃,馬劍星上前接招,但卻不要說接招,連靠近都會被他的掌風推開。


    原以為自己這些日子過去了武功精進不少,誰成想這小子進步速度更加駭人,真是要人老命啊!


    馬劍星心中叫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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