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姓顏那小子會知道‘極樂銷魂散’的事情!你們不是和我約定好,‘極樂銷魂散’隻在賭船上流通,它的存在絕對不會外泄,所以我才答應幫你們配置‘極樂銷魂散’,為什麽在這麽隱秘的情況下,姓顏那小子還能順著風找上來!”


    “暗武”一處據點,已經休整過一番的聶青蘭一掌拍在桌子上,對著中途變道匆匆趕至此處的緒方一神齋興師問罪。


    李天門的老鄉老王頭能猜出“新型毒品”和天陰宮有關,東京那麽多因為各種原因駐留在東瀛的中原武術家們,難道一個都不知道昔年大名鼎鼎的天陰宮,一個都認不出那所謂的“新型毒品”可能是當年天陰宮用於荼毒世人的秘藥?


    這個可能性有,但是聶青蘭不敢賭,所以她答應幫助“暗武”配置“極樂銷魂散”,其中一個要求就是讓“暗武”不能將“極樂銷魂散”散播出去,萬一引起中原武術家的注意,聶青蘭將再次成為眾矢之的。


    當年中原是因為內憂外患,沒有多餘的精力才讓聶青蘭能夠為禍一方,現在中原已經不是當年的中原了,但是被她禍害過的那一代人卻還沒有死絕,萬一讓中原知道她又在散布“極樂銷魂散”,新仇舊恨,有的是人會來對付聶青蘭,聶青蘭將再次變成過街老鼠,她才不要這樣。


    對於聶青蘭的要求,“暗武”也做出了保證,“極樂銷魂散”隻會在賭船上流通,絕對不會外流,畢竟限製“極樂銷魂散”的流通對“暗武”來說同樣是必要的事情,如果“極樂銷魂散”變成隨便都可以得到手的普通物件,他們又談何利用“極樂銷魂散”來操控那些東亞的大人物們,讓他們為己所用呢?


    無論聶青蘭還是“暗武”高層,對於限製“極樂銷魂散”這件事情的態度都是一樣的,那麽最近出現在東京的“新型毒品”又是怎麽回事?


    緒方一神齋現在頭很大,各種煩心,但是麵對聶青蘭的質問,他也不能不理會,隻能用非常低的姿態道:“聶前輩,這次的事情,之後我們‘暗武’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借著在警視廳安插的內鬼,緒方一神齋已經知道,賭船上之所以會發生這些,起因便是警視廳在調查市麵上新出現的“新型毒品”,而關於對“新型毒品”的描述,緒方一神齋甚至不需要看更詳細的化驗報告,他都可以猜到,這必定就是聶青蘭調配的“極樂銷魂散”。


    “極樂銷魂散”是聶青蘭的獨門秘方,由“暗武”負責“銷售”,如果說“極樂銷魂散”會出現在外麵,那就隻有兩種可能,那就是聶青蘭或者“暗武”方麵出了問題。


    但是聶青蘭最近這段時間足不出戶,除了幫“暗武”配置“極樂銷魂散”之外什麽事情都沒做,而且比起“暗武”,她更怕“極樂銷魂散”出現在公眾視野中,所以她出問題的概率很小,那就隻能是“暗武”一方的問題了,與其等之後事情最終實錘,不如現在就把姿態放低一點,也省得前倨後恭,麵上更加不好看。


    “不用之後了,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迪亞哥·卡洛推門而入,外號“笑麵鋼拳”的他此時卻已經沒有了笑容,反而是一臉怒氣,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


    “迪亞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迪亞哥·卡洛是賭船的主人,也是“極樂銷魂散”最直接的經手人,所以緒方一神齋讓迪亞哥·卡洛去調查市麵上出現“極樂銷魂散”的事情,現在見他已經調查完了,緒方一神齋連忙追問。


    迪亞哥·卡洛沒說話,而是將一顆腦袋丟在了桌上,聶青蘭一看,不認識。


    “就是這家夥,將‘極樂銷魂散’偷偷拿出去賣的!”


    迪亞哥·卡洛怒道。


    賭船沒了,迪亞哥·卡洛不在乎,些許物質上的損失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麽,給他一點時間,他完全可以拉起第二艘賭船,但是自己手底下的人脫離了自己的掌控,瞞著他私自行動,害得他丟臉,這對迪亞哥·卡洛來說才是不能原諒的事情。


    緒方一神齋看了一眼那顆人頭,然後問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迪亞哥·卡洛歎氣道:“這家夥是我船上賭場的一個小領班,你也知道,我對角鬥場之外的事情不怎麽上心,管理賭船、招待客人,這些事情都是交給其他人負責的,而他負責的就是休息室,誘使那些進入客人們吸食‘極樂銷魂散’。”


    “原本他的任務是讓其他客人染上毒癮,結果這個混蛋卻自己也染上了‘極樂銷魂散’,不止如此,他還截留了一部分‘極樂銷魂散’,並將它和其他毒品混合在一起賣到了外麵去!”


    迪亞哥·卡洛怒吼著一拳砸在了鮮血淋漓的人頭上,將人頭砸了個粉碎!


    “所以就是他瞞著你,將‘極樂銷魂散’散到了外麵去?”


    緒方一神齋問道。


    迪亞哥·卡洛點頭。


    “你之前就一點沒有察覺?”


    緒方一神齋很不滿地道。


    就因為一個螻蟻一般的存在,害得他們的計劃又出現了重大損失!


    賭場沉了,哪怕他們可以在短時間內再買來一艘豪華遊輪並將之改造成新的賭船,之前的賭船出了這樣的事情,想要讓新的賭船恢複舊賭船的盛況也不是一天兩天事情,而距離他們發動計劃的時間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已經沒有太多時間可以耽誤了!


    迪亞哥·卡洛將事情解釋清楚之後便沉默了下來,懶得再多說什麽,當然,主要也是他之前確實沒有一點察覺。


    這也正常,“極樂銷魂散”的作用不是為“暗武”斂財,而是幫助“暗武”操控那些有著非凡社會能量的社會名流,所以“極樂銷魂散”是被賭場當做“小零食”免費送給那些可以進入休息室的社會名流的。


    因為免費,所以就不存在什麽賬目,還是因為免費,那些客人帶走了多少“小零食”,也完全就是小領班的一句話而已,隻要小領班說一句,客人們很喜歡,想給家裏人也帶一些,迪亞哥·卡洛聽到之後不僅不會懷疑,反而會很高興。


    於是,一向自負的迪亞哥·卡洛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領班玩弄在了鼓掌之中,在自己偷偷截留一點“極樂銷魂散”以供自己吸食而沒有被發現之後,這個小領班的膽子便漸漸變得大了起來,一次次將每日消耗的“極樂銷魂散”的數量多報,到了現在,吸食“極樂銷魂散”的客人增長沒有三倍,但是他每日報的“極樂銷魂散”的數量卻比最開始的時候多了十倍,而他則將貪墨的的“極樂銷魂散”和其他毒品以一比十的比例混合賣給東京的毒頭,以此攫取了巨量的利潤。


    不是小領班不要命,實在是,這錢真是太好賺了!如果其他毒品最多隻能賣一萬日元一克的話,每克混合過後的“新型毒品”,小領班就敢直接要價五萬日元,甚至是十萬日元,因為這種“新型毒品”隻有他有,完全是賣方市場,他想怎麽提價就怎麽提價,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有誰能管住自己的手?反正那個小領班沒有管住。


    “能想到把我的‘極樂銷魂散’和其他毒品混合著賣,這小子倒是有幾分天賦!”


    聶青蘭冷笑,也不知道這話是真誇還是暗諷。


    “極樂銷魂散”之所以會排斥其他毒品,是因為“極樂銷魂散”在第一次服用之後,會在人體的阿片受體刻下烙印,相當於給阿片受體加了一道密碼鎖,隻有“極樂銷魂散”能打開的密碼鎖。


    從此往後,隻有遇到“極樂銷魂散”,阿片受體才會被激活,才會產生“快樂”的感覺,從此往後,“極樂銷魂散”就是唯一可以帶給他快樂的東西,其他人世間美好的東西在他眼中隻是過眼煙雲。


    那個小領班將“極樂銷魂散”和其他毒品混合,“極樂銷魂散”雖然量少,卻能激活阿片受體,打開密碼鎖,而之後刺激阿片受體的工作,則是交給了其他毒品,這樣一起來,確實可以用很少劑量的“極樂銷魂散”達到和以前一樣的功效。


    聶青蘭將迪亞哥·卡洛的話記下,然後尋思著未來是否可以改進“極樂銷魂散”的配方,而緒方一神齋則道:“聶前輩還請息怒,既然已經查清楚這件事情的自然在我們‘暗武’,我們‘暗武’自然會補償聶前輩。”


    就暫時來說,無論是對付顏開還是控製東瀛的社會名流,都少不了聶青蘭的幫助,緒方一神齋了必須要安撫住聶青蘭。


    “哼,補償?我被那小子重傷,從中原帶來的那條煉製‘極樂銷魂散’的設備也沒了,你怎麽補償我!”


    聶青蘭眼神淩厲道。


    雖然她受的隻是輕傷,而且從中原帶過來那套設備也是隨處可見的普通貨,但這不妨礙她將自己的損失擴大,從而從“暗武”這裏得到更多的補償。


    “聶前輩放心,這補償自然不會讓您失望。”


    緒方一神齋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聶青蘭這是準備獅子大開口,但事情確實錯在“暗武”,他也隻能暫且忍下,一切等到大功告成之日,“暗武”能抽出手來再說。


    “最好如此!”


    聶青蘭心中激動,但還是一甩袖子,裝出一副非常勉強的樣子。


    緒方一神齋扶額,心說雖然今天晚上出了這麽多事,但最重要的目標,將遠月拉下手,這個目標還是達成了,那其他損失就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隻要能得到遠月遍布東瀛的人脈關係網,利用“極樂銷魂散”將各界大佬控製住,東瀛將會是任由“暗武”擺布的傀儡!


    這時,迪亞哥·卡洛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低頭一看,是自己手下的財務負責人打過來的電話。


    應該是來向自己匯報這次的損失的吧。


    迪亞哥·卡洛這樣想著,雖然不太想理這些煩心事,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聽著電話那頭急促的話語,迪亞哥·卡洛臉色一沉,掛斷電話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然後對緒方一神齋道:“緒方,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遠月方麵決定不接受我們的借款,那位繪裏奈總帥,好像拉到了新的投資,我們的計劃,徹底失敗了。”


    “啊?”


    緒方一神齋呆住了,好半響才回過神來。


    “可惡,到底又是誰在破壞我們‘暗武’的計劃!”


    今天第二次,緒方一神齋說出了“可惡”這句話,而這一次,他的憤怒比上一次更加強烈。


    拉上桃喰家布局多日,還賠上一艘價值十億美元以上的賭船,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價,結果居然是一無所獲,饒是緒方一神齋為上達人級的武術高手,心智千錘百煉,這會兒也繃不住了,


    聶青蘭看著失態的緒方一神齋,心說,要不,我還是給自己準備條退路吧,這“暗武”看著挺流年不利的樣子,和這麽一群人混在一起,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把自己搭進去。


    突然,緒方一神齋抬起頭,他紅著眼問聶青蘭道:“聶前輩,敢問獨孤前輩和無相前輩的傷勢怎麽樣了?”


    聶青蘭一愣,但還是回答道:“他們兩個?應該好差不多了吧。”


    兩人都被顏開破了武功,但是他們功力深厚,調息了這麽些日子,這會兒應該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


    “那便好,好請四位前輩商量一下計劃,再次對顏開出手,此人不除,實在是我‘暗武’的心腹大患!”


    緒方一神齋對聶青蘭道。


    他雖然不知道讓薙切繪裏奈改變主意的人是誰,但是想來和顏開脫不了幹係,顏開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破壞“暗武”的計劃,真當他們“暗武”是泥捏的不成?


    “啊,這……”


    聶青蘭猶豫,她剛剛收了桃喰綺羅莉為徒,心中有意借桃喰家的勢力在東瀛紮根下來,說實話已經不是太想和顏開拚命,但是現在還需要“暗武”這個助力,所以也不會直接拒絕,於是隻能道:“好,我去問問其他幾個人,看他們怎麽說。”


    “一切就仰仗前輩了!”


    緒方一神齋激動道。


    吃了我“暗武”的飯,就必須為我“暗武”出力,我“暗武”不養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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