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機上收到的line消息,顏開隨手刪除後突然笑了起來。


    “怎麽了?”


    灰原哀問顏開道。


    “沒什麽,果然還是小蘭會做人。”


    顏開笑了笑道。


    顏開剛才看的line消息是毛利蘭發來的,內容很簡短,就是告訴顏開她已經將枡山憲三是黑衣組織核心成員的身份報告給了藥師寺涼子。


    要知道,毛利蘭能以“美少女偵探”的身份介入各種案件在大眾麵前造勢,藥師寺涼子功不可沒,而她和毛利蘭之間是有交易的,她給毛利蘭開方便之門,而毛利蘭則要以偵探的身份暗中調查黑衣組織的線索然後報告給她。


    不提動機,藥師寺涼子對於黑衣組織的事情相當上心,在知道枡山憲三的身份後,她一定會很快會有行動,也就是說,如果顏開在這個檔口殺枡山憲三,很容易會留下痕跡,所以毛利蘭這這個時間點將枡山憲三的身份報告給藥師寺涼子就是希望顏開能夠知難而退,而枡山憲三也很快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顏開對毛利蘭有恩,所以毛利蘭不想和顏開發生直接衝突,但是她也有她的原則,就算對方是犯人,她也傾向於用法律的手段對其進行製裁,而不會坐視私刑的存在,所以用了這種婉轉的方法提醒顏開,讓顏開不要輕舉妄動。


    雖然這從本質上來說還是在給顏開使絆子,但顏開卻並不討厭毛利蘭的這種行為。


    雖然他對毛利蘭有恩不假,而且兩人關係不錯,但若是毛利蘭因此就毫無原則地偏幫顏開,這樣顏開反而會覺得不舒服——他最討厭的就是沒有原則的人,因為一個沒有原則的人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能想出這種即不違背原則又不直接和顏開發生衝突的辦法,毛利蘭確實用心了,但這隻是毛利蘭的想法,對於顏開的能力,她並沒有一個準確的認知,有些小看了顏開。


    事實上,就算警方二十四小時貼身保護枡山憲三,隻要顏開想,枡山憲三就不可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怎麽辦呢?要賣小蘭一個麵子麽?她都已經這麽努力了。


    顏開想了想,嗯,還是讓冴子高興重要一點,一會就弄死那個欺負過玲的老變態,隻是不能把他押到冴子麵前處決了他讓顏開稍稍有點遺憾。


    心中已經打定主意的顏開放鬆了心態,隻等追憶會結束了就弄死枡山憲三。


    雖然以顏開的能力,就算是在這裏,顏開也可以輕易殺死枡山憲三,但是他出現在這裏本就蹊蹺,如果再有人死亡,他很難不被警方盯上,所以隻能先忍耐一下。


    “你們兩個,都稍微等等,很快就會結束的。”


    顏開摸著玲和灰原哀的頭道。


    ………………………………


    藥師寺涼子接到毛利蘭的報告後陷入了沉思。


    “參事官,剛才是誰的電話?”


    泉田準一郎看著陷入沉思的藥師寺涼子問道。


    他很少見到藥師寺涼子這個樣子,一直以來,藥師寺涼子都是自信飛揚,而且智慧過人,無論什麽樣的難題,在她腦子裏轉幾下就可以得出答案,但是現在卻陷入了沉思,難道是遇上了什麽為難的事情?


    “泉田,備車。”


    藥師寺涼子突然開口道。


    “去哪裏?”


    泉田準一郎問道。


    “杯戶城市飯店。”


    藥師寺涼子道。


    “杯戶城市飯店?那裏不是在開酒卷導演的追憶會麽?參事官你也是酒卷導演的電影迷?”


    泉田準一郎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他最喜歡的一個好萊塢女明星也有出席這場追憶會,想到有可能見到那個年輕的奧斯卡獎獲得者,泉田準一郎有點小激動。


    “那麽多話做什麽,快去備車!”


    藥師寺涼子不耐道。


    “是,參事官!”


    泉田準一郎感覺藥師寺涼子有些異常,立刻跑去停車場取車。


    在泉田準一郎走後,藥師寺涼子眉頭又緊鎖了起來。


    那個有名的汽車公司的社長枡山憲三都是黑衣組織的人,這個是藥師寺涼子之前沒有想到的。


    她一直以為黑衣組織是公安養的錢袋子,結果連枡山憲三這個財經界的大人物居然也是黑衣組織的成員,這下黑衣組織的段位在藥師寺涼子心裏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知道,東瀛是個外貿出口國家,而是汽車又是東瀛對外貿易的支柱產業,每一個汽車公司對東瀛來說都很重要,而且枡山憲三的汽車公司體量頗為可觀,所以他在財經界的聲量也非常不小,公安不要說指使他,還得看他幾分臉色,甚至藥師寺涼子在麵對枡山憲三的時候也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


    藥師寺涼子突然笑了。


    本來隻是想釣條鮭魚,卻發現自己釣的是鯊魚,換做其他人早就慌得丟掉魚竿了,藥師寺涼子卻興奮了起來。


    她藥師寺涼子害怕的東西不多,尤其不怕事,原本她隻是想借調查黑衣組織抓住公安的馬腳,現在,她是真的對黑衣組織感興趣起來了。


    枡山憲三的社會地位極高,就算知道他是黑衣組織的成員,想要將他拿下也不容易,就算藥師寺涼子無法無天,對於這樣的財經界大人物也不能說抓就抓,說搜查就搜查,必須要有合適的理由才行。


    而這樣的老狐狸,平日裏是很難露出馬腳的,想要逮住他,藥師寺涼子不得不親自去和他見個麵才行。


    由泉田準一郎開車,藥師寺涼子很快到了杯戶城市飯店,剛一下車,卻發現飯店大門的氣氛很奇怪,負責迎接賓客的工作人員很焦急地等待著什麽。


    藥師寺涼子剛上前,立刻有工作人員迎出來道:“對不起,酒店暫時停止營業,請客人改日再來吧!”


    藥師寺涼子知道這裏整座酒店今天都被包下來了,隻接待有請帖的客人,而她顯然是沒有請帖的。


    不過沒關係,她雖然沒有追憶會的請帖,但卻有“萬能通行證”,隻見藥師寺涼子拿出警察證在工作人員麵前展開:“我是警視廳刑事部參事官藥……”


    “這麽快就來了?警官大人,請快點跟我來!”


    工作人員又驚又喜。


    以前總聽說警視廳的警察破案水平稀鬆平常,但是出警速度卻是世界第一流,想不到這次剛報警才不到五分鍾警察就過來了,這是飛過來的麽?


    “啊?”


    藥師寺涼子愣了下,她剛剛雖然也看出這些負責迎接賓客的工作人員有些奇怪,卻沒有在意,可工作人員見到她的警察證這麽激動的樣子是鬧哪樣啊?


    還有那句“這麽快就來了”,他們是在等警察麽?追憶會有事情發生,所以裏麵的人報警了?


    藥師寺涼子立刻恢複了一副精明的樣子,對工作人員道:“快帶我去現場!”


    和藥師寺涼子說話的那個工作人員立刻為藥師寺涼子引路,邊走還邊道:“警官大人,謀殺,這一定是謀殺!我們酒店的設施是有在定期檢查的,絕對不會有質量問題,所以這次一定是謀殺!”


    “嗯,嗯。”


    藥師寺涼子輕輕點頭,嘴上也在附和著工作人員,但心裏卻在想,這特麽都什麽事啊?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追憶會上出了命案,而且還被布置成了意外,但是酒店方麵顯然是不想被這個鍋的,極力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也是,杯戶城市飯店算是杯戶町最好的酒店之一,不單是這次的追憶會,還承接過很多上流社會的宴會,在東京也是有名的大酒店,若是鬧出因為酒店失職而造成的意外事件,賠償還是次要的,名聲的損失才是不可估量的,這也是工作人員這麽著急的原因吧,畢竟這可關係到他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業績啊!


    不過該說東京市民都學聰明了麽,看到意外事件第一反應就是謀殺,以往不都是當做意外草草了事麽?


    想到這裏,冷著臉的藥師寺涼子心裏卻笑了。


    隨著工作人員來到追憶會的會場,藥師寺涼子甫一入場,會場中的一些賓客就皺起了眉頭——他們都是吃過藥師寺涼子虧的人。


    在東瀛上流社會中,藥師寺涼子即是豔名遠播,同時也稱得上惡名昭彰,誰都知道jaces的大小姐是個絕色的大美人,也都知道這個女人做事不擇手段,而且無法無天,被她握住把柄的人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枡山憲三看到藥師寺涼子後也是心中一緊,因為,這件命案就是他犯下的。


    “現場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剛才報警電話裏說的不是很清楚。”


    藥師寺涼子對工作人員道。


    工作人員將藥師寺涼子領到一隻掉落的水晶吊燈前,指著巨大的水晶吊燈道:“就是這裏!”


    水晶吊燈下,鮮血躺了一地,而這些鮮血都是來自於一個人,一個被水晶吊燈壓在身下的人。


    “這是……吞口重彥?”


    雖然水晶吊燈下的死者死狀難看,但藥師寺涼子還是認出了這人的身份,正是最近剛因為收受賄賂而被警方立案調查的議員吞口重彥,話說那個案子她還插手過,想不到還沒等警察逮捕他,他就已經死了。


    不過如果死者是他的話,確實是謀殺的概率大一些,畢竟吞口重彥一旦被警方逮捕,那很多人可就要坐立難安了。


    “警官大人,整個會場在追憶會開始前我們都是嚴格安全檢測過的,確保沒有任何安全隱患,謀殺,這一定是謀殺!所有被設計成意外的案件最終都是謀殺,報紙上都這麽寫的,絕對錯不了!”


    工作人員對藥師寺涼子言之鑿鑿地道。


    一旁的枡山憲三聽了大怒,你呀的閉嘴行不行,就當這是意外不好麽!


    藥師寺涼子微微點頭,對工作人員道:“你很懂麽,確實,很多狡猾的犯人喜歡把謀殺偽裝成意外,並妄圖以此逃過法律的製裁。”


    “對對對,就是這樣,這起案件也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謀殺!”


    工作人員連連點頭。


    這犯人,殺人就堂堂正正殺,居然想要把責任推給他們酒店,這簡直太不講武德了,可別讓他知道是誰,不然一定……報警抓他!


    “到底是不是謀殺,這個還得對現場進行更細致的調查才行……”


    藥師寺涼子說著突然頓了下,走到水晶吊燈旁,從地上撿起一個破損的鏈環,拈在手上仔細端詳:“看來不用麻煩鑒證科的同事了,這確實不是意外。”


    鏈環上有明顯的損壞,看著像是被槍擊斷的,也就是說這確確實實是起謀殺案。


    這犯人也是心大,弄成意外就弄成意外,居然用槍打鏈條,真當警察是吃幹飯的,鑒證科的人隻會拍照片麽?這麽明顯的痕跡在,就算警方想把這起案件當意外處理也很……


    呃,換做以前警視廳全員混吃等死的時候,好像還真可能!


    藥師寺涼子忍不住想要扶額。


    咦,這是……


    藥師寺涼子不經意間發現在會場中有個很紮眼的存在。


    快步走到看熱鬧的顏開麵前,藥師寺涼子盯著顏開道:“你怎麽在這裏?”


    顏開摸著玲和灰原哀的頭,有些無奈地道:“這兩小鬼溜進來了,我是來找她們的。”


    玲翻了個白眼,然後立刻裝出一副純真可愛的模樣:“人家隻是想來看看克麗絲……”


    “克麗絲·溫亞德麽?她居然有這麽小的影迷?”


    玲的演技連藥師寺涼子也沒看穿,真就以為她是來追星的。


    “阿姨,我是陪玲一起來的,我對什麽電影明星沒興趣。”


    灰原哀拉著玲的手麵無表情地道,像是真對電影明星沒興趣,完全是為了朋友一起來的。


    這個小鬼,真不可愛……


    見灰原哀一副拽拽的樣子,藥師寺涼子嘴角抽搐了下。


    雖然不爽灰原哀的表現,但是她也不至於向一個小孩子發脾氣,她抬頭看向顏開:“剛才發生命案的時候,你也在場?”


    “嗯。”


    顏開點頭,這個沒什麽不能回答的。


    “那你有看見麽?”


    藥師寺涼子問道。


    相比於問其他人,她覺得顏開的回答可能更靠譜些,而且身為武術家的他也可能看到其他人看不到的事情。


    “有啊!”顏開沒有任何猶豫地道,“殺人的是那個老頭,剛才會場熄燈播放電影的時候,他用手帕蓋住了手槍的消音器,遮住了槍口的火光,然後一槍擊斷了死者頭上的水晶吊燈的鎖鏈,吊燈掉下來砸死了死者。”


    藥師寺涼子震驚,她原本隻是懷疑顏開看到了些其他人看不到的東西,她沒想過顏開居然直接看到了凶手的全部犯案過程。


    “你之前怎麽不說?”


    藥師寺涼子問道。


    “又不幹我事,我說什麽。”


    顏開一臉淡定地道。


    “……”


    藥師寺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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