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望庭接到這個電話的時候,心裏是有波動的。


    “你再說一遍”


    五金的經理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反應過來,“哦,就是您女婿,這兩天總有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女人過來找他,說是他的親戚,一個勁的向我們打聽他家的住址。我們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幹什麽的,沒敢多嘴!但是這女人說,小趙的東西在她那兒,很著急的樣子,我問是什麽東西,她又語焉不詳,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東西


    祝望庭對這兩個字很m感,他原本是靠在沙發上的,聽了以後立刻坐直了身體。


    “是什麽東西!”


    “她不說啊!而且我一問就神色慌張,後來幹脆跑了。我覺得這事兒有些不正常,就想著是不是先跟您打一個招呼。”


    祝望庭更覺得蹊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別人一問就跑!


    東西!家賊難防!


    他腦子裏猛然想到之前辦案人員和他說的那些話,腦子裏迅速閃過一個想法,然後脫口問道:“那人還什麽時候去還會不會去”


    “不知道啊!”五金經理道:“不過我們說了,趙國福今天開會去了,晚點會回來,也不會知道她還會不會再來。”


    祝望庭一聽是這個話,當下道:“好,我知道了。你先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小趙,也不要說給我打過電話的事。”


    經理一聽就知道自己這個電話是打對了,立刻表示自己明白了。


    祝望庭放下電話後立刻給院裏打了一個電話,表示自己要用車,讓他們派個司機過來。


    他雖然退休了,但畢竟是老領導,這點小小的要求也不過分,很快司機就過來了。


    同時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個負責照顧祝望庭的年輕人,這個人姓蘇,搞後勤的,平時工作不是很忙,他和祝望庭打過交道,兩個人也算認識。


    “小蘇!你怎麽過來了”


    “老領導,是院裏領導讓我過來的,主要是怕您這邊有什麽事,我來也好有個照應。”畢竟祝望庭的歲數不小了,身邊隻跟著一個司機的話,院裏是不會放心的。


    “也好!”祝望庭沒說別的,和家裏的保姆交待一聲,“我去看一位老朋友,等護士長回來的時候你和她說一聲就好,一會兒我就回來。”


    阮芳沒有懷疑,因為以前祝望庭也經常要車會老友,這對他來說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好的!”


    祝望庭上了車,直接吩咐司機去五金商店對麵的街上等著。


    他一直在等趙國福回來,想看看有什麽人找她。


    陪著祝望庭來的蘇幹事是位人精,他一看眼下這種情況,就知道自己最好裝聾作啞,什麽也別問,什麽也別說。


    司機也是久經沙場的老人,自然知道司機這個工作的主要任務就是開好車,其他的,他一概不用管。


    他們三個人就像聾啞人一樣,誰也不說話,甚至沒有眼神方麵的交流,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車裏。


    在車裏坐久了也冷啊!好在小蘇幹事比較貼心,來之前準備了毛毯,找出來幫祝望庭蓋好,再送上早就準備好的保溫杯,感覺暖和了很多。


    祝望庭和他道謝,又轉頭盯著五金店,仿佛一尊雕像一樣執著。


    等了一個多小時,祝望庭終於看到了趙國福,他拎著個公文包,打著哈欠進了五金店,看起來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而這時,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安子溪也準備出場了。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祝望庭以為他是那隻黃雀,卻不知他坐的那輛車子一直就在安子溪的監視範圍之內,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安子溪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自己該出場了,這才大搖大擺的現身,直接去五金店裏找趙國福。


    她穿的破破爛爛的,和電話中五金店經理描述的穿著打扮一樣,很好認,祝望庭第一時間盯上了她!


    趙國福看到安子溪的那一刻,簡直像見到鬼一樣。他不敢相信眼前這人是安子溪,更不明白她怎麽穿成了這副鬼樣子!難道說同事說的那個窮親戚是她


    “你怎麽回事,你怎麽來了!”趙國福也不敢嚷嚷,伸手把安子溪拉到門口,盡量遠離同事們。


    他卻不知,兩個人拉拉扯扯的模樣落在別人眼裏,早就被曲解成了另外一副樣子。特別是坐在車裏的祝望庭,懷疑的種子已經在他心中埋下,親眼瞧見趙國福鬼鬼祟祟的模樣後,就更覺得事情有蹊蹺了。


    “我怎麽不能來。”安子溪道:“你要是想在這兒說,我沒意見,幹脆讓大家都聽一聽,憑什麽我不能來找你!”


    “出去說。”趙國福一把將安子溪推到門外,自己轉身和同事說了一句幫忙請假之類的話,然後自己也出了五金店的門。


    安子溪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然後對趙國福道:“找個地方吃飯吧,我餓了。”


    趙國福凶神惡煞地問她:“你來幹什麽,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上班”


    “我餓了!”安子溪冷笑一聲,“放心,不會宰你的,就那邊的小攤吧,隨便吃一口。”說完,她徑直朝著一旁馬路邊上的小吃攤走去,完全不在乎趙國福會不會跟上來。


    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老板,一碗鮮肉餛飩。”安子溪找個地方坐了下來,趙國福別無選擇,將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擱,坐在了她的對麵。


    “給他也來一碗。”


    “好嘞!”


    趙國福背對著馬路,他根本沒有發現祝望庭已經下了車,正朝他們走過來。他用圍巾將自己的臉包得嚴嚴實實的,頭上還戴了一頂針織帽,估計就算走個頭碰頭,趙國福也未必能夠認出他來。


    祝望庭坐到了兩人旁邊那張桌,背對著父女二人。


    “大爺吃點啥”


    “餛飩。”祝望庭生怕趙國福聽出自己的聲音,所以壓著嗓音說話。


    殊不知趙國福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安子溪這裏,根本就沒有注意祝望庭。


    很快,安子溪他們的餛飩就被端了上來,安子溪端起了碗,先喝了一口湯,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醋往裏麵加了一些,又挖了一勺辣椒加進湯裏,攪一攪,這才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


    趙國福根本沒有胃口,他眼裏冒火地看著安子溪,恨不能把麵前這張桌子掀了。


    “吃呀,你不餓”安子溪抬眼著著趙國福,見他氣得像隻鼓嘴蛤蟆似的,不由得笑了起來。


    趙國福覺得莫名其妙,他不敢相信安子溪在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怎麽,我笑也不行”安子溪擦了擦嘴,放下了手裏的勺子,“你這個人啊,真是不講道理,我明明什麽錯都沒有,可是在你眼裏,我就是千錯萬錯。姓趙的,你摸著你自己的良心想一想,事情到了今天這種地步,難道不是你自己作的嗎和我有什麽關係!”


    趙國福無比震驚,他總感覺安子溪是話裏有話,好像知道了什麽似的。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


    “我胡說我媽在鄉下待的好好的,你幹嘛去招惹她!”


    趙國福狠狠地打了一個激靈,說話的聲都帶著顫音,“你,你知道什麽”


    安子溪冷笑,“我什麽都知道了。”


    不可能!


    這是趙國福的第一反應。


    一切都在他們的計劃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做得天衣無縫,安美雲已經死了,她養父安榆也已經病故,又有誰會知道那些事情呢!


    但緊接著,他又懷疑起來。


    有句話叫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會不會是他們做的太多了,反倒引起了這丫頭的懷疑!又或者是他收買的那些人裏,有人走漏了風聲。


    此時祝望庭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形成一個結。他能聽得出來,趙國福似乎有什麽秘密被對方掌握了,正在受到威脅。而這個秘密對於趙國福來說,無疑是致命的,否則他不會這麽緊張。


    他就說小趙不靠譜,當初就應該讓閨女和他離婚才是。


    隻不過,到底是什麽秘密,能讓小趙這麽緊張


    祝望庭這會兒已經很生氣了,不過他這個人有個好處,就是穩得住!所以他也不著急,慢慢悠悠的喝著餛飩湯,等著聽後續。這會兒,祝望庭已經知道,家裏遭賊一事與趙國福無關,但是一個更大的秘密即將揭開神秘的麵紗。


    “你千方百計的不讓我進城,怕的就是我的身份暴露是不是”安子溪用眼睛餘光瞄著祝望庭,然後一字一句的往趙國福心上紮,“你自己貪心,算計我媽,好讓李茹頂替她的身份認祖歸宗,享受原本她應該享受的一切是不是”


    趙國福震驚,祝望庭更是差點把手裏的勺子扔出去。


    誰頂替誰!


    什麽叫李茹頂替她的身份認祖歸宗啊!


    李茹是他的女兒,如果李茹是冒名頂替的,那他的女兒在哪兒


    “不要說了,閉嘴!”趙國福的聲音發顫,眼裏閃著凶光,仿佛對麵坐著的人不是他的女兒,是他的仇人一樣。


    安子溪笑了,盯著趙國福的眼睛道:“就是這樣!你看著我的時候,是不是就想起了虧心事,就會惱羞成怒既然如此,你當初為什麽去找我媽呢!就為了那封可以證明她身份的信你沒找到吧”


    這話如同一計驚雷,將趙國福和祝望庭同時轟得外焦裏嫩。


    祝望庭心裏更是冒出了無數的疑惑,如果李茹不是她閨女,那誰是當初那份dna報告是怎麽回事,報告也能作假嗎


    “信在你手上”


    安子溪沒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把那封信從頭到尾的背了一遍:“吾女平兒:今山河破碎,正是國家危難之際,我與你母親投身革m,已經做好了隨時犧牲就義的準備。你尚在繈褓中,父母實不忍心你小小年紀丟了性命,隻能忍痛與你分別。今把你托付給老鄉安榆,日後你便是安家女兒,望你前程似錦,一如你的名字祝平,一生平安。”


    趙國福聽了,一雙眼睛瞪得溜圓,雖然他並不知道那封信的內容,但是此時此刻他已經相信,那封信就在安子溪手上!


    祝望庭的反應比他大多了,老頭兒身體抖個不停,心髒跳動得比平時快了不少,一雙手哆嗦著,像是隨時能抽過去似的。


    攤主嚇得夠嗆,生怕這老頭受不住一頭栽在地上,在一旁膽戰心驚的看著。


    安子溪這話原本就是說給祝望庭聽的,如今瞧見了祝望庭的反應,心裏也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接下來就看祝望庭的決定了,看他是要將錯就錯,還是撥亂反正。


    “你放心,這信啊,我毀了。”安子溪冷笑,“你這種人,沒資格做我的父親,從我改姓的那天起,我就不是你趙國福的女兒了!以後咱倆橋歸橋,路歸路。”


    “你說真的”


    “要不然你以為呢!我對你沒興趣,對祝家同樣沒興趣!沒有你們,我一樣過得很好,甚至更好!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沒有那封信,又是怎麽蒙混過關的呢”


    趙國福當然不會說,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安子溪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根本分辨不清她說的話是真是假。


    總之他不想和這個女兒有任何的牽扯,如果以後能老死不相往來,當然最好。


    安子溪很認真的吃著碗裏的餛飩,頭都沒有抬。


    等到大碗裏最後一隻餛飩被吃掉的時候,她才放下手裏的勺子,抬起頭來對趙國福說了她想說的最後一句話。


    “姓趙的,你付了這兩碗餛飩錢,就當買斷了我們的父女情分,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趙國福的女兒,你也不再是我父親。”安子溪示意他掏錢,趕緊買斷這段父女緣。


    趙國福機械地掏出錢,擱在了桌子上,他有點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敢相信安子溪就這樣放過了他。


    安子溪將趙國福麵前的那碗餛飩端到了自己麵前,揮了揮手道:“你走吧,希望咱們倆以後都不要再見了!你就是求我,我都不會認你。浪費糧食是罪,我把這碗餛飩吃完也走了。”


    趙國福雖然有點不相信安子溪,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別的辦法,隻能帶著滿肚子的疑惑走了。


    他前腳剛走,祝望庭後腳就端著餛飩碗坐到安子溪這邊來了。


    安子溪心想,吃完了開胃菜,終於輪到正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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