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幾個人很有意思,家裏或多或少都有些軍(政)方麵的背景,也是在各個大院裏成長起來的子弟,從小就認識,在一起玩了這麽多年,說他們是發小也不為過。


    小時候大家在一起玩很對脾氣,他們走街串巷的到處溜達可沒少惹禍。


    長大了以後,大家雖然各有各的去處,卻沒有斷了聯係。


    不過他們這些人聚在一起組隊卻是近幾年的事。


    “我們這些人呢,都不是什麽安分的性格,所以啊,就喜歡挑戰一些比較刺激的事。”段天寶哈哈一笑,“安子溪你是外地人,應該不太了解京城這一帶的事兒,前兩年有個挺有名的滅門案,你應該沒聽過吧!”


    安子溪搖了搖頭,她確實沒聽過,不過段天寶的話,倒是給了她一些啟發。


    “那個案子發生在京津交界,當時引起了很大的轟動,一家五口,小孫子才在三歲,全被殺了。凶手殺人以後,一把火將屋子付之一炬,現場燒了一個溜幹淨,什麽線索都沒留下。”段天寶道:“這個可以說是一樁懸案了,很多警界精英都對它束手無策,但是後來……”


    段天寶神秘一笑,還和旁邊的關常羽來了一個心照不宣的對視,“你猜怎麽了”


    “你們把案子破了”


    除了程蕭,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沒有人會想到安子溪能瞬間猜中答案。


    “你怎麽猜到的!”段天寶又驚又喜,覺得這個安子溪確實有點東西。


    “嗬嗬……你那下巴都要揚到房頂上去了!”這樣還猜不到的話,那和傻子有什麽區別。


    段天寶尷尬了一下,“不過,我們幹的可不止這一件事。”說完,他又開始替安子溪科普他們這些人到底都幹了什麽。


    破案,找線索這些事他們幹過。


    找人,找東西他們也幹過。


    有些是有酬金的,有些是沒有酬金的,純粹是義務的性質,主要是他們都有這方麵的興趣愛好。


    安子溪的眉毛微微上揚,她這是遇到同行了!


    其實說白了,他們這幾個人幹的就是僱傭兵幹的活,隻不過陣仗方麵呢,算是小打小鬧,和安子溪前世動不動就與各國恐怖分子火拚的場麵肯定比不了。


    但是國內國外的環境不一樣啊!他們的年紀也不大,能做這麽多已經很不容易了。


    “所以,你們這次又找了活兒幹,但是人手不足了”她看了看董小雅,特指的意思很明顯。


    明明是很普通的一句話,但是董小雅卻莫名其妙的畏縮了一下,隨後卻又大方地看著安子溪,解釋道:“是,我這手傷的不是時候。”


    安子溪發現了貓膩,但是沒有聲張,想著待會問問程蕭。


    “所以你找我過來,是讓我加入你們這次的行動”


    “是。”程蕭從段天寶那裏拿了一個大個的筆記本過來,很鄭重地道:“這次的案子非同一般,酬勞也很高。”


    如果案子不棘手,通常情況下,就算是缺了董小雅一個人,也不至於讓他們冒著風險去找外援。


    一定是案子棘手,缺一個人就有些吃不消,才會讓程蕭不惜花大價錢來找她。


    安子溪打開筆記本,仔細地看了起來。


    筆記本的前幾頁,貼了好多從報紙上剪下來的新聞。


    新聞上描述的都是凶殺案,什麽死者死狀慘烈啦,死因成迷啦,凶手沒有留下任何線索等等。反正給人的感覺就是這些人的死因都源於一種神秘的力量,似乎是非人類所為,神神叨叨的,讓人覺得有些不太正常。


    安子溪挑眉,問程蕭,“你也覺得這些人是離奇死亡”


    程蕭一聲冷笑,“哪有那麽多離奇的事,往下看。”


    安子溪看到了一些血腥的照片。


    有些是案發現場的照片,有些是屍檢照片,死者表情痛苦,死狀慘烈。如果是普通人看到這些照片,估計會被嚇到,膽子小的晚上還有可能做噩夢,但是這些照片對安子溪來說,就還好。


    “喲,膽子還行啊!”鮑靜靜原本是想看安子溪熱鬧的,結果人家麵不改色,一點懼意也沒有,這讓她很不爽。


    “閉嘴。”安子溪抬起頭來,冷冷地看了鮑靜靜一眼,“你信不信我把襪子塞你嘴裏”


    鮑靜靜被她這話氣得不輕,憋了一肚子的火,偏偏又畏懼安子溪的力氣,不敢鬧,隻能忍氣吞聲地坐在那兒。


    董小雅暗罵了一聲廢物。


    安子溪繼續翻看那些照片,一時間也沒有什麽頭緒。


    不過,凶手很殘忍就是了。


    一共有四名受害人,年紀,性別都不相同,根據筆記裏記載的資料來看。這四個人身上沒有什麽共同之處,而且他們相互之間也不認識。


    程蕭湊過去問,“看出什麽來了”


    安子溪沒往後翻,隻是指著照片道:“四名受害人的死因不同,從照片上的資料上看,死者的死法都不一樣,而且凶手很狡猾,他似乎有意利用不同的手法來殺人,以便混淆視聽,讓人誤以為四名受害人是死於不同的人之手。”


    “怎麽看出來的。”


    “你看這裏,這名受害人是被割喉而死,從他頸部的傷口來看,凶手應該是一個左撇子。但是傷口的切麵不是那麽整齊,也就是說受力不均,很有可能是他故意用左手行凶造成的。也就是說,凶手在混淆我們的視線,讓辦案人員誤以為他是一名左撇子。”


    程蕭點頭,“你確實厲害,解剖學的很好。四名被害人年紀,性別,身份背景都沒有什麽交集,我想不通凶手為什麽要殺他們。”


    是啊!四名受害人,年紀最大的六十六歲,年紀最小的才六歲。


    六歲的孩子,何其無辜,凶手簡直喪盡天良。


    “我們的任務就是找出這四名受害人被殺的原因,還有,找出凶手。”程蕭看向安子溪,“有信心嗎”


    安子溪一笑,把筆記本合上,“我好像沒說一定留下來吧,你這麽問是幾個意思”


    “有要求你盡管提。”


    鮑靜靜十分沒有眼力見,當下道:“也不知道她幾斤幾兩,蕭兒,你草率了啊!”


    安子溪卻笑得像朵花似的,“把這貨踢走,我就來。”


    啪的一聲,筆記本被她到了桌子上,誰走誰留,就要看程蕭怎麽選了。


    鮑靜靜覺得安子溪玩得有點大,她以為她是誰啊!竟然想把自己從隊裏擠走!


    程蕭和她才認識多長時間!怎麽會拋棄發小呢!


    鮑靜靜很有信心,準備看安子溪的笑話。


    “你覺得你比靜靜有優勢”


    鮑靜靜原本是要看安子溪笑話的,可是聽了程蕭的話,她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有了!”安子溪隻道:“在我看來,她不過是你們用來湊數的罷了,把我和這種人放在一起比較,對我是種侮辱。”


    這下子,鮑靜靜終於不能再忍了,她騰的一下站起身來,朝著安子溪就撲了過來。


    鮑靜靜雖然不像安子溪那麽能打,但是她從小也是在大院裏,在隊伍上摸爬滾打成長起來的。身體素質比一般人要好,也會一些拳腳功夫。


    但是這一切在安子溪麵前都沒什麽用,以卵擊石說的就是她!明明之前在安子溪手下吃過虧,可是衝動起來不長記性,幼稚的以為自己能打安子溪幾下。


    可能嗎


    安子溪兩招就把鮑靜靜放倒了,不僅如此,她還揪著鮑靜靜的頭發,惡狠狠地問人家,“你是不是真的要嚐嚐襪子的味道才會老實啊”


    鮑靜靜哪裏受過這種委屈啊,她沒有想到自己會在發小這兒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裏子麵子都丟光了。更可氣的是,她的朋友竟然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都幫著那個安子溪說話。


    “你們……”鮑靜靜當下瘋跑了出去。


    董小雅心急火燎地追了出去,不過她臨走的時候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了安子溪一眼,似乎把一切都怪在了她的頭上。


    等這兩個女人都走了,安子溪才道:“哎呀,這惡人都讓我當了,程蕭你也是夠狠的。”


    “我聽不懂你說什麽。”


    “哼,你裝什麽大尾巴狼啊!明擺著是你不想讓這兩個人繼續留在這兒,偏偏讓我做這個惡人。”


    程蕭沒承認,也沒否認。


    關常羽和段天寶都了解程蕭,她這相當於就是默認了呀!


    可是為什麽呀!


    “蕭兒,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對啊,我有點不明白,要是有事兒說開了不就完了嘛。”


    程蕭道:“你們不懂。”她把筆記本拿起來,又遞到安子溪手裏,“有沒有興趣研究一下這個案子,之前的條件不變。”


    暗指兩千塊錢的事。


    安子溪點了點頭,“行啊,我這個人,最喜歡打抱不平了!特別是這種刺激又有難度的案子,我很喜歡。”


    “那就這麽說定了,資料你拿回去看,我們三天以後還在這兒碰麵。這幾天我就不回學校了!我讓天寶送你。”


    “沒問題!”


    程蕭給段天寶使了一個眼神,段天寶縱使不樂意,也隻能認命的拿上車鑰匙,開著吉普車送安子溪回了京醫大。


    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段天寶終是沒忍住,問安子溪道:“你和蕭兒,你倆打啥啞謎呢,我咋看不明白呢!”


    這兩個人好像很有默契一樣,連他們這些陪著程蕭一起長大的發小都沒看明白程蕭的路子,這個安子溪卻是看明白了


    “回去問程蕭,她會告訴你的。”安子溪擺了擺手,自己回學校了。


    段天寶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他們的基地,問程蕭到底是怎麽回事。


    關常羽搖了搖頭,一副知道了真相,但是不敢相信的樣子,不太想說話!


    “你們倆說話啊!急死我了。”


    程蕭原本也沒想瞞著他,就道:“上次的事情不是偶然,咱們這個小團隊裏出了叛徒。”


    段天寶臉色慘白,說話的語氣也變了,“什麽,什麽意思。”


    他們上次接了一個棘手的案子,凶手很強悍,是兩人團夥作案。他們身邊有槍,所以抓捕的時候就出了點問題。


    當時段天寶帶著兩名警員摸過去,是想要堵上對方的退路,策應一下正麵進攻的同誌,誰知道對方像是早就知道了他們的路子似的,直接奔著段天寶他們這邊突圍。其中一名警員為了救段天寶犧牲了,雖然後來成功將兩名匪徒抓捕,但是犧牲的同誌卻是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段天寶為此深受打擊,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沒有參加行動,一直都不在狀態。


    他最近才慢慢走出來,結果就被告知自己人裏出了叛徒,這不是鬧呢嗎!


    “是靜靜”段天寶的眼珠子都紅了,直到現在他都忘不了那名警員將他撲倒的場麵。警員的血濺了他一臉,是溫熱的,一條年輕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在他的麵前,讓段天寶難以釋懷。


    “你也了解她的脾氣,她做得出來嗎”


    段天寶失神了好一會兒,確實,鮑靜靜這個人很衝動,做事也沒頭沒腦的,但是她平時大大咧咧的沒什麽心眼,不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不是靜靜,那就是小雅姐!”段天寶越想越震驚,“怎麽會是她!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啊!”


    在段天寶看來,這麽做,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


    程蕭冷笑,“你不要忘了,我哥和她的夢中情人都在爭那個位置。或許她覺得,我們的失誤,等於我哥的失誤,這種事情一旦多了,我哥的競爭力也就沒了。”


    這個理由很可笑,但是是成立的。


    女人一旦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的。


    “你把這事兒和安子溪說了”段天寶不停的深呼吸,過了一會兒才把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沒有!”程蕭笑道:“都是她自己看出來的!我也沒想到她能配合的這麽好。”


    “怪不得她讓我回來問你,我還以為是你們商量好的。”弄走鮑靜靜,相當於是變相保護她!至於董小雅的手,現在想來應該也不是意外造成的。


    關常羽忍不住發問,“你這個同學,有點妖孽啊!”身手好,腦袋又特別好使,確實很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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