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牡丹小區。


    一套裝修不算豪華但卻極為精致的三室一廳房子裏。


    “啊啊啊!”


    鮑莉跪在床上,拚命捶打著手中的小熊布偶,發出高分貝的尖叫聲,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她感覺自己快要氣炸了。


    這個江觀漁,實在是太可惡了。


    她都拉著臉主動給他打電話了,還厚著臉皮問他要唧唧號。


    可這個混蛋倒好,竟然直接掛了她的電話,再打不接,繼續打直接關機。


    這讓身為天子嬌女的她如何能不怒火中燒?


    “江觀漁,你給我等著,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鮑莉咬牙切齒的發著狠,如同一頭發怒的河東獅。


    啊嚏!


    正在家裏宴請江傳海父子的江觀漁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噴嚏,怎麽感覺後背有些發涼呢?


    江觀寧被葉淑蘭三言兩句打開了心結,又重新變的開朗起來。


    在得知江觀漁讓他擔任收購點的保管員後,隻是略一沉吟就答應了下來。


    他不是一個喜歡把恩情掛在嘴邊的人,有些事情,記在心裏就好。


    曆經世態炎涼,他也明白了社會的殘酷。


    以他眼裏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是很難在社會上立足的。


    既然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他自然不會去拒絕。


    主動詢問起他需要做哪些事情,爭取把工作做的最好。


    江觀漁很滿意江觀寧的態度,不矯情,不做作,積極主動,能夠擺正自己的位置,是個踏實做事的人。


    葉淑蘭之前做飯時,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談話。


    此刻見兒子胸有成竹,把事情考慮的麵麵俱到,說話更是頭頭是道。


    而江傳海這個村長對兒子更是客客氣氣,完全是在以平輩相交。


    這讓她深感欣慰。


    兒子,是真的長大了。


    江傳海心情舒暢,這次不但能為村民創收,兒子還打開了心結,有了一份收入可觀的工作。


    內心的喜悅無法表達,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江觀寧陪著老爸也喝了不少,但卻始終把持著度,不讓自己喝多。


    這讓江觀漁愈發感到滿意。


    得意就忘形,不懂得自律的人,他是看不上眼的。


    唯有懂得自律的人,才配成為他的戰友,他的夥伴,陪著他一直走下去。


    “蘭伯母,您的手藝比以前好太多了,今天的這頓飯是我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飯菜。”


    江觀寧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稱讚著葉淑蘭的廚藝。


    葉淑蘭抿嘴一笑,她知道,這都是鮮味素的功勞,但也沒有解釋。


    畢竟兒子說過,配方已經賣了,自己家做一些自用沒問題。


    但萬一傳了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偷學了做法拿去商用,兒子可是要吃官司的。


    為了兒子的安全考慮,就讓他們誤會好了,隻要她不主動說,就沒人會知道她在炒菜時添加了鮮味素。


    一頓飯在賓主盡歡的氣氛下,直到九點多種才酒終人散。


    江觀寧跟江觀漁約定好明早見後,才攙扶著醉醺醺的老爸告辭離去。


    “媽,您也忙乎一天了,早點洗洗睡吧,我來收拾就行。”


    江觀漁見老媽要收拾殘羹剩菜,連忙搶著去收拾。


    “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呢,我來收拾就行。”


    葉淑蘭還是心疼兒子的,非要自己收拾。


    最終,母子兩誰也拗不過誰,索性一起收拾好了。


    “你這孩子,家裏安了電話,我都不知道。”


    葉淑蘭雖然嘴裏嗔怪著,但眉宇間卻是掩不住的歡喜之色。


    “嘿嘿,我這不也是臨時起意嗎?想著我又不經常在家,家裏裝個電話,有啥事也好及時聯係不是?”


    江觀漁笑著道,隨即掏出按鍵式手機遞給葉淑蘭:“媽,我給你也買了部手機,電話費都充好了,以後你隨身帶著,我有啥事也能及時找到你。”


    “我平時除了下地,就是在家,下地幹活時,手機響了我也聽不見啊,在家時,家裏有電話,我要手機幹啥。”


    沒想到葉淑蘭卻堅決不肯要,見江觀漁滿臉的無奈,神色有些黯然的道:“要不,這部手機就給雪兒吧,這些年,是我對不起她。”


    “媽,您說什麽呢?一家人有什麽對得起對不起的,雪兒那邊你不用擔心,我這兩天就去學校找她,保證把她給您帶回來行嗎?”


    江觀漁心裏一疼,知道老媽是想妹妹了。


    “你可別亂來啊?她要是實在不願意回來就算了,我隻要知道她好好的就放心了。”


    葉淑蘭神情一緊,連忙叮囑道。


    江觀漁咧嘴苦笑道:“媽,以前都是我混蛋,是我對不起雪兒,我闖下的貨我來背,這次就算是跪著求她,我也會把她帶回來的。”


    心裏卻暗罵魚伢子不是東西,闖了禍自己拍拍屁股去找閻王爺報道了,他還得留下給他擦屁股。


    其實,以前魚伢子跟小妹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可因為家裏窮,老媽又勤儉慣了,就本著能省就省的原則,把新衣服都給魚伢子穿。


    等魚伢子長個子後,穿不上的舊衣服又不舍得仍,索性就改改下放給小妹穿。


    農村家庭大多數都是如此,一件衣服能穿姊妹好幾個。


    小妹之前也不在意,可自從她上學以後,看同學們都有新衣服穿。


    可她從小到大,都是撿哥哥穿剩下的衣服,舊一點也就罷了。


    而且很多時候,舊衣服破了還要打上補丁繼續穿。


    這就讓她心裏有些不平衡了,嚷嚷著要新衣服。


    葉淑蘭也沒有在意,就哄她若是能考上高中,就給她做新衣服穿。


    結果,在她中考過後,葉淑蘭卻食言了。


    不,不能說食言。


    是小妹想要從商場裏買一件喜歡的衣服。


    但葉淑蘭嫌貴,就不願意買,扯了布想要親自為她做衣服。


    一直積壓在內心的不滿,讓小妹徹底爆發,說老媽重男輕女,一點都不疼她。


    葉淑蘭布料都買好了,卻被女兒說她重男輕女,心裏也覺得委屈,當時就流了眼淚。


    小妹見老媽哭了,也後悔不已,本想道歉的,可又一時拉不下顏麵。


    偏偏這個時候,魚伢子來了,不但不從中調和,反而拿出大哥的派頭對小妹橫加指責。


    小妹當時脾氣就上來了,對著他大吼大叫,說他才是罪魁禍首。


    然後曆數從小到大,老媽對他的偏愛,說的魚伢子啞口無言。


    可魚伢子是個標準的大男子主義者,惱羞成怒下,不但沒有說軟話,反而抬頭給了小妹一記耳光。


    就是這記耳光,讓兄妹兩的關係徹底陷入了冰點。


    從那以後,兩人就形同陌路,誰也不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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