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長街激戰如火如荼之時,巫山深處,黑鐵玄蛇屍體之旁,一個瘦小的身影豁然睜開了雙眼!


    當他睜開雙眼的一瞬間,一股強大的氣勢忽然自他體內洶湧澎湃而出,耀眼的紫光幾乎要把他身體完全包裹起來。


    一股股內力猶如春江怒水,不斷席卷著整片天地,竹樹狂搖,落葉翻飛。


    傅殘深深吸了口氣,全身紫光盡斂於身,而那股氣勢卻愈加強大了!


    他全身**,凝練的肌肉輪廓無比分明,皮膚上滿是漆黑的汙穢,比他下山之時還要髒上幾分。


    長發無風自動,他緩緩撿起衣服,望著天空的太陽,眼中忽然閃過一道紫芒。


    而巫城之內,長街之上,激鬥依然沒有結束。


    場中寂靜無比,落針可聞!


    陽光慘白,微風驟停,天地一片肅殺。


    空氣仿佛都停止流動,凝結在空中,一股莫名的壓抑湧在眾人心頭。


    江南公子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誰都能感受到他眼中那令人膽寒的冷漠,一股殺意不知從何處而起,充斥著整片天空。


    江南公子緩緩閉眼,手中長劍仿佛感受到他心緒一般,不停的顫抖。


    清脆的顫鳴之聲,清晰地傳到眾人心頭,而那股殺意卻愈加濃烈。


    木村拓之吞了吞口水,心中已然有了恐慌之意,腳步不自禁開始退後。


    蘇越之喃喃道:“大哥生氣了,他很多年沒有生氣了。”


    辜獨沉聲道:“他的氣勢在變化,但看不出具體變化在哪兒。”


    傅寒雨點頭道:“確實變了,和剛才截然不同,因為剛才是比武,而現在...是殺人!”


    木村拓之終於承受不住這股殺意,心中猶豫幾許,驟然向後逃去!


    而此時,江南公子的身影,已然不在原地!


    隻見白光一閃,猶若驚鴻一現,刹那間江南公子已然站在木村拓之身後!


    他手中有劍!


    劍身雪亮!其上有血!


    鮮血順著劍尖滴下,滴在地板上。


    木村拓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右手忽然一鬆,鋒利細窄的倭刀已然落在地上。


    接著,他喉嚨忽然裂出一道細線,炙熱的鮮血頓時噴湧而出。一顆顆血珠不斷滴下,在陽光的照射下,猶若一顆顆血紅的寶石,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眾人已然呆滯,看著眼睛這一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天奇喃喃道:“好快的劍!快到極致!猶若電光一閃!”


    “快劍!他的快劍竟是如此之快!”


    “木村君!”影佑一聲大吼,臉上終於露出難以遏製的憤怒,身影一閃,忽然一掌朝江南公子拍來。


    這一掌氣勢磅礴,明顯是宗師境界高手全力一擊。


    眾人驚呼之中,一個身影驟然而出,鐵拳猛然迎上影佑,兩股強大的氣勢驟然對擊,發出一聲爆響。


    影佑臉色急變,驟然拔出手中倭刀,刀芒未出,一個聲音已然喝道:“住手!”


    這一聲大喝,猶如驚雷炸響,把在場所有人都震得血氣上湧,好不難受。


    傅寒雨冷冷道:“這位朋友,還請遵守規矩!”


    影佑看出傅寒雨實力強大,那一聲大喝所蘊含的內力幾乎不可想象,竟然硬生生把自己已然運起的內力震潰。


    他心中不甘,大聲道:“明明是比武,為什麽要殺木村君!”


    辜獨大步走入場中,道:“比武難免傷及性命,就算是天青武林大比,也會出人命,江湖人都知道這點。”


    辜全道:“剛才木村拓之背後偷襲,一刀致命,我等看在眼裏,但終究還是沒有幹預!這是規矩!年輕一輩的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學藝不精,隻能怪自己!”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附和起來,顯然辜全的話說的有道理。剛才木村拓之一刀何其詭異,何其陰險,宗師高手自然可以阻止,但他們卻沒有破壞規矩。


    影佑死死咬牙,顯然心中不甘,抱著木村拓之的身體,大喝道:“好!青年一輩是吧?若江南公子被我青年忍者所殺,想必你們不會插手!”


    辜獨道:“這是自然,天青大比,隻要是青年,下毒、暗器、圍攻,無論任何手段,我們都承認!”


    “很好!”影佑雙眼死死盯著江南公子,眼中殺意畢露,道:“木村君的師兄,會很快找上門來,你最好做好準備。”


    江南公子緩緩收起長期,淡淡道:“已然殺了一人,不在意多殺一個。”


    影佑深深吸了口氣,道:“等你見到他,你就會知道你的話多麽可笑了。”


    他說著話,抱起木村拓之的屍體,大步走出場去。


    四下眾人終於緩過神來,想起江南公子那快到極致的一劍,心中又不禁驚歎起來。


    甚至,連奇士府聖子臉色都不好看,他不得不承認,江南公子值得自己重視。他的內力可能不如自己,功法可能不如自己,但他可以與自己一戰。


    但顯然,這一戰隻能是在天青大比進行了。


    因為不用底牌,兩人恐怕很難分出勝負。


    賀寰宇側頭一看,隻見司空攬月不知何時已然不在場中了。


    司空攬月喝下杯中烈酒,看著南宮月,鄭重道:“你男人厲害吧?”


    南宮月呸了一下,又不禁笑了起來。


    於是司空攬月也笑了起來。


    而場中,幾人卻仿佛沒有退意,尤其是奇士聖子,眼睛一直盯著江南公子,似乎還想過上幾招,探探對方的底牌。


    而就在此時,傅寒雨忽然眉頭一皺,朝天一望,隻覺空氣忽然瘋狂湧動起來。


    很快,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點,紛紛疑惑起來。


    忽然,一陣馬蹄聲自遠處傳來,一道偉岸的身影正站在馬車頂上,身影一閃,便消失不見。


    正疑惑間,忽然在場之人麵色劇變!小樓之上,邋遢男子騰地站起,右手下意識握住了腰間斷劍。


    傅寒雨大喝道:“不好!快散開!”


    他說話的同時,已然拔出長劍!


    一股滔天的威壓,已然充斥著整片天地,眾人抬頭一看,隻見一道巨大的掌印幾乎要遮住天空。


    “這是什麽?”


    話音剛落,掌印忽然光芒大作,一股難以想象的氣勢散發開來,仿佛那不是一隻手掌,而是一座巍峨的高山。


    接著,舉掌轟然砸下,猶如穹天崩塌,巨山傾軋,還未落地,整個大街的地板驟然炸裂,一道掌印溝壑雛形已然形成。


    傅寒雨大喝一聲,手中長劍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一道數丈長的劍芒驟然撕裂長空,猛然朝巨掌頂去。


    隻聽一聲巨大的爆炸之聲響徹天地,兩股強絕的內力驟然潰散,殘餘的內力頓時四射開來,無情地掀起漫天地板石塊,朝眾人砸去。


    強絕的內力,強大的氣勢,連宗師高手都不敢抵擋,隻能加速逃命。而無功地位的武者卻是無處可逃,眼中透著難以想象的驚恐。


    而就在此時,一股磅礴的綠光不知從何處而起,頓時灑遍大地,把那股參與的內力迅速化解。


    眾人驚恐無比,不斷後退,辜獨嚇得滿頭大汗,還有有人及時出手,製止住這殘餘的內力,不然在場也不知要死多少人。


    想到這裏,他立馬向令狐丘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天空之上,一道偉岸的身影緩緩落在身來。此人穿紫紅長袍,帶青玉發冠,眉若橫劍,眼如星辰,麵容冷酷,不怒自威,舉手投足間威嚴盡顯,冷眉怒眼中霸氣外露。


    辜獨臉色一變,不禁脫口而出:“循道武侯沐英!”


    “辜獨!你還記得老夫!”沐英冷喝一聲,一股霸絕的內力頓時湧出體外,那無與倫比的氣勢讓在場宗師高手都不禁生畏。


    眾人心頭大駭,想不到眼前這威武霸絕的男子,竟然是西平侯沐英沐侯爺!


    侯爺十二歲跟隨皇帝征戰沙場,立下赫赫戰功,被皇帝收為義子,鎮守雲南。


    他武功高絕,內力深厚,開國後又潛心修煉,挑戰天下武林高手,最終跨入循道兵解之境。


    據說青城山老君閣閣主碎虛道人、燕山劍派太上劍尊李長風,都曾指點過他武功。很多年前,他就已是名震江湖的循道兵解強者。


    他有太多戰績,一招擊敗絕頂宗師羽化空,與黑蓮教魔山聖母激戰三百招,逼退對方。


    由於進入循道兵解多年,江湖人對他的稱謂也從西平侯變成了循道武侯。


    他今日,為何會出現在這裏?為何會出手?


    麵對這個征戰沙場無數年的將軍,辜獨還是有些緊張,抱拳道:“老朽又怎麽會不記得侯爺,當年萬毒山莊第一次大比,便是侯爺坐鎮。”


    傅寒雨擦了擦嘴角的血液,緩緩站入人群之中,心中駭然無比,沐英果然強大,恐怕早已不是普通的循道強者。


    沐英大聲道:“本侯今日可不是來敘舊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郡主呢!”


    此話常人當然是聽不出什麽意思,但辜家眾人卻是麵色大變,郡主,卻是還沒找到。


    韓啟更是嚇得魂不附體,幾乎要軟倒在地。


    辜獨也不知道沐英為何知道這個消息,咬牙道:“郡主,還沒找到。”


    “還沒找到就這麽悠閑地看比武?”沐英怒道:“要不是本侯恰好在半路遇到郡主,她恐怕已命喪黃泉了!”


    他揮了揮手,車夫頓時把馬車趕了過來。


    辜獨大喜道:“郡主...郡主就在裏麵?”


    沐英道:“郡主身受重傷,你萬毒山莊不是號稱醫毒雙絕嗎?若郡主今日醒不過來,別怪本侯上稟皇上!”


    辜獨連忙道:“一定能救!一定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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