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瑞進門, 見棋順仍舊鼾聲如雷,他無奈的搖頭, 這家夥真是要不得了。他實在困得厲害,倒頭便睡, 也不在乎棋順打呼嚕了,一覺到了天亮。


    他睜眼坐起來,精神奕奕,好像從沒睡得這麽通透過。


    這時棋端著洗臉水道:“少爺,您昨晚上睡得怎麽樣,小的,沒打呼嚕吧。”


    王瑞歎氣, 拍了拍棋順結實的肩膀:“不是沒打, 你是沒少打。念在我睡得還可以的份上,我不怪你,以後我可不領你出門了。”


    他發現小廝這職業,還是文順更勝任一些, 至少不打呼嚕啊。


    棋順聽了他的, 心裏不禁失落,臉皺的跟包子褶一樣。


    早上收拾好行裝,繼續往常家莊去了,常家莊有幾百戶人家,其中釀酒出名的是個叫常大用的人,早先也隻是采些山上的果子釀酒,最近不知得了什麽真傳, 釀出的酒如瓊漿玉液一般,香氣撲鼻。


    可惜王永德父子來的不是時候。他們沒等進常大用家門,就見門口擠了一堆人,有破口大罵的,有叫嚷的。


    “你這個騙子,生意做大了,知道有回頭客了,便欺負客人了?今天這酒分明和之前的不一樣!簡直和貓尿一樣難喝。”說著,砸了酒壇子。


    另一個也嚷嚷:“一樣花錢,幹什麽給我們假的,要不然你就別賣,賣了就要誠信,你自己嚐嚐今天這酒,和以前買的簡直是天地之別。”


    有這兩個牽頭,鬧哄哄成了一團,不一會一個瘦削的男子走出來,拱手道:“對不住各位,對不住,徒弟粗心大意,弄錯了程序,這些酒是不好喝,跟你們原價退錢。”


    “我們不要退錢,我們要酒!”眾人說著衝進院內,不顧常大用的阻攔,在屋內來回翻找。


    看到釀好的幾缸酒,有人舀了一瓢喝了,一嚐就吐了:“呸!根本不是牡丹露!”可惜叫罵也於事無補,屋內酒缸裏的酒都難喝得緊。


    “常大用啊,你行,生意做大了,把好酒藏起來準備去京城賣吧,我們這些鄉下人不配喝你的酒了!”


    這群人氣哄哄的將手中的酒壇都摔碎了,各自領了賠償的銀兩,罵罵咧咧的走了。


    王瑞目睹了整個打砸,他真是倒黴,聽他們的語氣,似乎昨天還在賣好酒,今天他們來了,好酒都藏起來了。


    不過,王永德卻不怕,他有錢啊,比京城的酒價格還高就是了。他朝牛子良使了個眼色,牛子良上去跟頹喪的常大用說話。


    說話內容無礙乎我們老爺慕名而來,非常有錢,你開個價之類的。


    但常大用一直搖頭,不停的歎氣,最後牛子良回來,苦著臉道:“好像是一夜之間酒都變味了,他不知道怎麽回事,也無能為力。”


    王永德瞧常大用的模樣不像是作假,不由的歎氣:“瑞兒,看來咱們沒福氣。”


    沒福氣就走吧,就在要出門的時候,常大用忽然叫住他們:“老爺和公子留步,我看公子的麵相和其他人不一樣,是個風雅的人,不知您喜歡不喜歡侍弄花草,不滿您,我這裏有兩株牡丹,國色天香,是曹州牡丹園來的品種。要是喜歡,開個價,您就將它們帶走吧。”


    王瑞對牡丹花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討厭。這時王永德心想,來都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好歹帶點東西:“你母親說不定喜歡,不如咱們先看看吧。”


    “好好,隨小的來。”常大用將他們領到後院,一個桌子上擺了兩盆牡丹花,一株是葡萄紫,另一株則是玉石白。


    王瑞和他爹的臉色在看到牡丹花的一瞬間就不太好了,因為它們一副被霜打了,馬上要凋謝的樣子。


    “嗯……你這花是難民,啊不流民吧,個頭倒是不小,但是無精打采,花瓣也稀疏……賣相也太差了。”不是王瑞挑刺,實在是難看。


    “公子如果沒看中,這兩株花也沒什麽用處了,隻能喂牛了。”常大用歎氣。


    那真是牛嚼牡丹了,王瑞猶豫了一下,用扇子碰了碰牡丹的花瓣:“嗯……好歹是名花,死於牛之口也太慘了,而且我覺得它們應該還能搶救一下……嗯……你開個價吧。”


    “一百兩!”常大用伸出一個指頭。


    “再見。”王瑞轉頭就走:“爹,咱們走吧。”


    王永德深以為然。


    常大用忙攔住他們,改口道:“二十兩,不能再少了!這兩株要是能救活,絕對不止這個價!您剛才不也說它們還能救一下的麽。”


    王瑞也懶得費口舌了:“二十兩就二十兩。”


    叫兩個小廝捧上花盆,出了常家。


    等他們走了,常大用關閉院門和屋門,走進隱蔽的裏間,在一個神龕上虔誠的進香,口中叨咕著:“五通大神啊,您上次給小人的牡丹花已經不頂用了,小人虔誠進香,會再拉十個親戚供奉您,請您發發慈悲,再給小人一次發財的機會。”


    說罷磕了三個響頭。


    王瑞看著車廂內的兩盆帶死不活的牡丹花,心想,唉,酒沒買到,實在是掃興。


    他還記得昨晚的酒香,若是能買上一壇該多好。一行人購物失敗,失望的歸了王家。王瑞沒敢跟父親提昨晚上喝酒的事兒,若是說昨晚的酒芳香四溢,結果今天偏沒買到,怕老爹上火。


    但幸好王永德得了這兩盆牡丹花,心情似乎還不錯,可能是因為不算空手而歸,而給妻子帶了“禮物”吧。


    這兩株花說來奇怪,自打離開了常家莊,一路上既沒澆水也沒沐浴陽光,竟然漸漸恢複了精神,待回到王家的時候,已經是兩朵怒放的牡丹了。


    王永德心情大好,一掃沒買到酒的鬱悶,將兩盆花送給了妻子,趙氏忽略掉丈夫的“殷勤”,畢竟老夫老妻了,反而連誇王瑞懂事了,知道給母親置辦禮物了,繼而話鋒一轉:“你什麽時候給自己置辦幾個花一樣的妻妾啊?”


    王瑞立即如霜打了一般的裝死,寒暄了幾句逃出了母親的上房。


    此時天色已晚,他也沒去打擾何雲一,畢竟空手而歸,找不到理由去見他,他便洗洗睡了。


    入夜,擺在王永德夫妻房中的兩株牡丹花,閃耀著似夢似幻的光芒。


    王瑞在睡夢中不知不覺他聞到一股幽香,濃烈純粹,引人本能的向往,他閉著眼睛,意識仿佛還昏沉著,但卻不知不覺的下了地,開門走了出去。


    他微微睜眼睛,門外不是漆黑微涼的夜色,而是暖意融融的白日春光,他沐浴在溫暖柔和的陽光中,整個人覺得無比的愜意。


    他追隨著香氣的味道來到了自家的後花園,花園內爭奇鬥豔開著無數的牡丹花,他從不知道家裏的花園如此瑰麗,他記得以前栽種的都是尋常的花草,沒有國色天香的牡丹花盛開的。


    牡丹花有紫豔豔的,也有梨花白的,花瓣繁密,一朵接著一朵,他仿佛置身在一片花海中。


    這時他聽到一個清麗的女子道:“善人來了。”


    就見兩個女子向他走來,一個穿著一身紫色衣裙,二十來歲的年紀,氣質典雅,像是宮裏的貴妃娘娘,另一個身穿白衣,長相濃麗,美豔的頗有衝擊力,這兩位都不是小家碧玉類型的,皆是大氣明豔的長相。


    “王公子,請受我們姐妹一拜。”紫色衣裳的女子道:“奴家葛巾,這是妹妹玉版,今日能夠脫困,全賴公子搭救,特意請公子前來,聊表謝意。”


    王瑞戳了戳自己的臉:“我覺得我應該在做夢,可又有痛覺。”這種感覺似曾相識。


    玉版笑道:“是公子的陰神離竅,陰神和肉身一樣,也有五官感受的。”


    對了,和那次給霍老爺入夢時候是一樣的“……嗯……你們是什麽人?別告訴我,不是人。”


    葛巾和玉版相視一笑:“我們是曹國夫人的女兒,不幸陷在了常家莊,今日得到了公子的搭救,公子不要怕我們,我們沒有惡意的。”


    王瑞一拍手:“啊!你們是那兩朵牡丹花。”猛獸成精鬼怪成精比較可怕,花朵成精了,尤其是國花牡丹,就不那麽恐怖了,畢竟她們連素都不吃。


    葛巾和玉版請王瑞坐下:“實不相瞞,那個常大用得到我們姐妹後,便摘下我們姐妹用自身的精氣替他釀酒,日日夜夜對我們加以摧殘,公子來之前,我們實在受不了了,給他托夢要以死抗爭,絕不成全他。”


    王瑞讚同的點頭,這就解釋得通了,為什麽常大勇釀的酒不行了,叫那麽多人退貨,為什麽他把牡丹花賣給自己,皆是因為牡丹花決定以死抗爭,他留著也沒用,不如最後一搏。


    “你們怎麽被他抓住的?”


    “是五通神將我們姐妹抓來的,因為常大用拜它們,是它們的信徒,常大用向五通神求財,我們姐妹就被五通神賣給了他,幫他釀酒。”葛巾說著,以袖口拭淚:“我們姐妹離開母親,流落在外,真的很淒慘。”


    “既然你們有法力,為什麽不對他使用法術呢?就像現在對我這樣。”


    葛巾歎道:“公子有所不知,我們是牡丹花,本就沒什麽法力,他是個財迷心竅的人,這種人鬼都不怕,我們姐妹又能將他怎麽樣呢。而且我們從沒害過人以後也不會害人。況且我們道行淺薄,無法自行移動,花身在哪裏,就隻能在哪裏,常大用控製了我們的花身,我們害了他,也逃不出去。”


    “對了,那五通神是什麽樣子的?是五個人嗎?”


    “不知道,我們見到的隻有一個,是個美少年。”說這話的時候,玉版臉頰微微一紅,可見真是個令人難忘的美少年了。


    就知道這倆姐妹被拐到這邊來沒那麽簡單,原來是中了美男計,王瑞哦了一聲,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


    玉版辯解道:“這種邪神,當然都是化作美男子的,不信你再幾個受害者問問麽。”


    王瑞當然相信了,妖怪界跟人界一樣,充滿了惡性暴力和坑蒙拐騙,人類間有的事,他們肯定一樣不缺,可能隻是沒那麽多套路。不過這個五通神顯然不大一樣,在妖怪裏屬於壞的冒水那種,連女妖都坑。


    “我信我信!”


    葛巾這時躊躇了一下,拿眼睛挑王瑞,聲音曖昧的道:“其實……我們姐妹很想讓您送我們回到母親身邊去,我母親住在曹州府。”


    就是她倆不說,王瑞也想把她倆送走,總不能把花妖留在自家之內:“好,明天我就派人把你們送回去,沒別的事情了吧,沒有的話,我回去休息了。”


    玉版見他答的如此痛快,以為他在敷衍自己,擔憂的道:“公子,您何必這麽著急走呢。”肯定是自己和姐姐的態度不真誠了,王公子這是以退為進,在人間走了一遭,她和妹妹可不像原先那麽單純了。


    “我明天還有事兒呢,回去睡了。”


    葛巾笑著走過來,牽住王瑞的手,笑盈盈的領著他往前走去,與此同時,無數的花瓣迅速聚集,生生在地上鋪成了一張厚厚的花瓣做成的軟床。


    王瑞被葛巾牽著,掙紮不得,這時候玉版也跟上來攬住他另一邊的胳膊:“我們沒有什麽可以感謝公子的,希望公子不要嫌棄我們。”


    “喂喂你們幹什麽?”王瑞被推倒,跌在花床上,別說,話花床鬆軟異常,芳香四溢,真的想讓人睡一覺。


    不過不是和兩個花妖。


    玉版坐在他身邊,朝他耳畔輕吹了一口氣:“公子不必拘謹……”


    王瑞不是拘謹,而是壓根就不想任何羞羞的事情,至少不想和她們:“快放開,我不想……真不是騙你……”


    葛巾卻不信自己和妹妹傾國傾城對王公子毫無吸引力,眼神迷離的看著王瑞,目光幽幽,勾魂攝魄一般:“就當我們報恩不行麽。”


    “報恩的話幹嘛非得這樣,再說了,把你們買回來,也不光我一個人吧,還有我爹和管家呢。”


    就聽葛巾嫌棄的嘀咕:“那麽老的男人誰喜歡呀。”


    嗯?難道報恩還得挑對方的長相?老的醜的就不報恩了?必須挑白麵書生來。王瑞便大聲道:“我讀聖賢書,不做這些淫邪的事情!”


    葛巾和玉版相視一笑,尤其是玉版掩口笑道:“公子真是迂腐的人,這點小事也拿聖人出來壓人。”


    葛巾則道:“公子是讀書人,我們姐妹也不是白丁,不如我來出個對子,你對得上,我就敬你是一個聽聖人之言的讀書人。”


    王瑞咧嘴,不是吧,拒絕歡好也要考試嗎?正要拒絕,就聽葛巾已經出了題:“戊戍同體,腹中隻欠一點。”戊戌都是幹支之一,字形得幾乎一樣,就差個點。


    “……”王瑞最不擅長對對子了,盯著葛巾傾城的容顏露出了絕望的眼神。


    玉版在一旁咯咯笑:“公子答不上來呢,你讀四書五經,我們姐妹也是熟讀經典的才女,你和我們姐妹好,不會玷汙公子的。”


    葛巾見王瑞真的答不上來,便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語道:“己巳連蹤,足下何不雙挑?”


    這是赤|裸裸的邀請他□□了,他忽然發現自己不能動了,身體癱軟無力的躺在花床上,不、不是吧,這不行啊,於是忙道:“我、我說大姐大妹子,咱們別這樣,行不?”


    葛巾和玉版一聽,臉色發酸,大姐大妹子太破壞氣氛了吧,這個時候不該稱呼二位小姐麽?剛才醞釀好的□□曖昧氣息,全被破壞了。


    突然就聽不遠處一棵樹下有人撲哧一笑,王瑞循聲望去,看到何雲一抱著肩膀靠著樹在笑。


    他無奈的長歎,第一次看到何雲一笑著這麽開心,原因竟然是因為他出糗?!真是的,唉。


    葛巾和玉版嚇得臉色一變:“你、你是什麽人?”對方當然是道士,從衣著就能看出來,但是憑他能夠隱藏氣息,便不是一般的道士。


    何雲一冷笑道:“你管我什麽人?雖然白日不能行淫,但你們晚上行的時候也得顧及一下對方願不願意吧,沒看到他一直拒絕麽。”


    葛巾和玉版互相使了一下眼色,知道這人惹不得:“我們姐妹隻是想報答公子而已。”


    何雲一道:“報恩?還是見他容貌清秀,想和他來一段露水姻緣?”


    妖和人不一樣的地方在於沒有人類那麽多束縛,更奔放更懂得追求自己的欲望,無論女妖還是男妖。隻是人類用自己的標準衡量,覺得男妖化作美男和女子相好就是淫□□女,女妖化作美女就是委身奉獻,其實本質都一樣,都是妖怪覺得對方可心,來一段露水姻緣快活快活,隻是這時代凡人男子大多沒節操,送上門就要,幾乎沒有強迫的事情發生,所以人人都說女妖精好,男妖精壞。


    不過眼下出現了一起男子抗爭的,就是王瑞了。


    葛巾和玉版見道士沒有好臉色,害怕的辯解:“我們什麽都沒做,公子還軟趴趴的呢。


    王瑞臉一紅,嚷嚷道:“走走走走,快走吧你們!明天就送你們回曹州!”


    “公子不要食言。”葛巾和玉版留下一句話,消失在花園內。


    而這時王瑞發現,她們走了之後,他還是動不了,於是朝何雲一求救:“快拽我起來。”


    “起來做什麽,牡丹花床不是挺好的麽,若不是遇到她們,這花朵做成的床鋪隻有去仙人島玩才能有了。你還不趁機享受享受。”


    “我現在不想享受,隻想坐起來回屋睡覺。”


    “你帶這兩株花回來,我就知道有古怪,但她們是牡丹,和一般的鬼神不一樣,我想就算她們要對你做什麽,也不會是害你。如果幹涉,反倒壞了你的豔遇。”他淺笑:“可沒想到你竟然不願意,我總不能讓她們強.奸你吧,隻好阻止了。她們如今走了,你別告訴我,你是欲迎還拒。”


    “我一大男人玩什麽欲迎還拒?我是真的不願意!”


    何雲一又想起玉版的話:“為什麽不願意?凡人的書生不是都期待這樣的豔遇麽?”


    “第一次至少得跟人類!這是我的底線!”王瑞義正言辭的道。


    何雲一表情變得溫柔了許多,輕笑道:“你啊,有的時候真的很超乎我的預料。”伸手去拽王瑞起來。


    說來奇怪,王瑞在碰到他手的瞬間,就能活動自如了,他立即跳起來,離那奇怪的花床遠點。結果沒想到他才站起來,何雲一反倒在上麵躺下了。


    “你怎麽躺下了?”王瑞奇道。


    “因為剛才你躺在上麵。”所以他才不躺。


    好好你躺吧,王瑞離開他,到對麵的涼亭的石凳上坐好,拍打身上沾的牡丹花瓣,看著愜意的何雲一,忽然有點後悔,好像挺舒服的,不起來好了。


    何雲一又想起剛才的對話,打趣道:“你說第一次,看不出你還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你不是一貫和那些朋友出入妓院喝花酒的嗎?”


    “都是應酬。”


    “所以說俗世間都是羈絆和牽掛,處處顧及他人,不能自由自在。”言下之意還是出家人好,他繼續躺在花床上,愜意的閉上了眼睛。


    王瑞可沒他這麽有閑情:“太冷了,反正我要回去了。”自個回屋了,結果一進屋就看到床上躺著個自己,他這才想起來他這是陰神出竅,於是趕緊躺回了身體內,一翻身,陰神又出來了,肉身還直挺挺躺在床上。


    他趕緊坐起來,又躺下反複試了幾次,確定自己沒法將肉身“穿上”,慌慌張張的出來找何雲一,見他還躺在那兒,上去推他:“不好了,我不能回到身體了。”


    何雲一正翹著二郎腿,雙手墊在後腦處閉目養神,王瑞急衝衝撲過來推他,力氣一大,直接跌在了他身上,王瑞摔了個結實。


    他瞅著趴在自己胸口的某人,挺身坐起來:“你是屬毛驢的吧,橫衝直撞的,我還能不管你嗎?”


    又不是故意的,王瑞不服氣的想,屬毛驢的也不給你騎,嘴上道:“你剛不是說出家人自由自在,誰都不管嗎?我當然怕你不管我了。”


    “……”何雲一被堵的說不出話來,幹脆也不說話了,默默的起身在前麵走著。


    兩人回到王瑞的房間,何雲一讓他堂躺回床上,口中念念有詞,在他身上點了幾下,然後道:“好了,醒來吧。”


    王瑞聞聲,騰地坐了起來:“這下好了!”結果一看,自己的肉身竟然還躺在那裏,何雲一因為捉弄了他,嘴角含笑,算是報了剛才被噎的仇。


    你無不無聊啊?!他噘嘴不忿。


    何雲一收斂回笑容:“好了,這回不捉弄你了。”又讓王瑞躺下,在他身上施加了法術:“我鎖住了你的三魂七魄,以後再沒鬼魂能讓你隨便陰神離體,同樣,也無法擠走你的陰神,霸占你的身體。”


    “那敢情好,陰神離體對我這種普通人來說太累了。”王瑞這次再起身,床上沒有另一個“王瑞”了,這才鬆了一口氣,但也留下了後遺症,之後的幾個月,每次起床都要瞅一眼床上,看看是不是把身體落在那兒了,但都是後話了。


    與此同時,王永德做了個夢,夢到從常家莊帶回來的那兩盆花變成了兩個女子,正向他哭泣。


    其中紫衣的那個哭得尤為淒涼:“我們姐妹被壞人帶來了這裏,幸好得到老爺的救助,得以脫身,您的大恩大德我們永生不忘,現在我們還有個不情之請,希望您能送我們回曹州,和我們的母親團聚。我們離家數月,母親一定十分憂慮,嗚嗚嗚嗚,如果我們姐妹能回到曹州,你的恩情,我們一輩子不忘,來世一定做牛做馬報答您。”


    對方是美少年就以身相許,對方是老男人就做牛做馬,這是報恩的默認定律。


    王永德見兩個小姑娘哭得這麽傷心,便答應了:“既然你們是被壞人帶到這裏和母親分別的,我當然願意送你們回去,等我明天醒來就辦這件事,我讓我兒子親自送你們回曹州去。”


    “您的大恩大德,永世不忘,今世不能報,來時一定做牛馬報答。”說完,葛巾和玉版給王永德磕了個頭後,閃身回到了花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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