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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機會的。


    隻是,現在不是開口的時機,皇上正準備討論家務事,這些,實在不是他這個臣子該,或者是能旁聽的。


    大殿裏,除了禦醫還是一臉坦然的立在那裏,所有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皇帝才又叫內侍,“把他們給我帶上來。”


    立刻,又有一批人上來。


    晚晴掃了一眼,沒有一個認識的,便又垂了眼瞼。


    其實,到了這種時候,她實在有些意興闌珊了。


    皇帝既然開了口,不論是否有證劇,不論她是否願意,皇帝說是就是,不是也是。


    可是,她還是有那麽一點希望,僅是一點點的,希望她能不扯上皇家……隻是,當她看到三皇子身邊的女子,看到跪倒的一片人之後,便渾身發顫,臉色蒼白之後。


    她最後的一點點希望,也沒有了。


    “把你們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皇帝不耐煩再一個個的問,隻是用那威嚴十足的聲音冷冷的問,用那更具有壓力的眼神,瞪著下麵的那些人。


    立刻的,底下的人,一個個,輪流著,像是排演好了般的,一個個,有條不穩的述著說。


    ………………


    沒時間了,今天就這樣。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一)


    最先開口的,據說是當年侍候陳妃姐姐的丫環,一開口便悲聲痛哭,“夫人,夫人死的好慘啊!”


    晚晴認真仔細的看著這個丫環,沒有發現,曾經見過。


    現在已經是一個中年婦女的丫環,邊哭邊說。


    “夫人身懷六甲,卻因為一路奔波,而提前生產。二夫人派人請來產婆,夫人生下一位小姐……”


    “可是,二夫人卻跟夫人說,說,說……說老爺家不比尋常人家,生女兒無用,必須得生兒子,才能得保地位……才能……”


    “隨即,不顧夫人阻擋,抱了小姐出去,說是要趁著老爺未歸,換一公子回來……”


    “誰知道,二夫人抱了小姐出去,不過片刻,卻又換了小姐回來,說是遇著了老爺身邊的侍衛,被看到了……那侍衛還揚言,要回的老爺。”


    “夫人本無那險惡用心,可是,卻膽小,生產過後,又極弱,被二夫人這麽一嚇,當即六神無主……不過一晚上,夫人,夫人便……”


    說完,又嚶嚶哭了起來。


    皇帝聽得心頭鬱積之氣漸起,眼裏有著淡淡水花。


    那個女子,之所以得他所愛,便是因為她的無欲無求,溫柔可人……


    誰想,居然因為二夫人的惡言惡行而香消玉殞……實在可恨。


    當下,便惡狠狠的瞪了陳妃一眼。


    陳妃當即渾身一抖。可晚晴卻疑惑的皺眉,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居然覺得……這陳妃似乎鬆了口氣。


    下麵說話的人,換成了另一個。


    據說是當年的那個侍衛。他隻是簡單的回了一句,的確是看到了如今的陳妃,抱著一個剛出生的嬰兒,從夫人房裏出來,看到他時,麵露驚慌,匆匆而過,不一會兒,又抱了回來。


    接著又換了一個,據說是當年的產婆。


    可那產婆許是沒見過世麵,被嚇得六神無主,像是瘋了一樣。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二)


    隻是不停的,時高時低的叫著,“好多血……”


    一會又叫:“恭喜夫人,是個女兒……”


    一會又哭喊著,“夫人,小姐被搶跑了……被搶跑了,小姐,還我們小姐來……”


    雖然零零碎碎,可是,將所有人的話湊在一起,便不難將整個事件串起來。


    想來,當年產婆接生時,夫人便出了許多血,身子極弱。夫人生了個女兒,卻被二夫人強行抱去……


    晚晴一直靜靜的聽著,視線若有若無的掃向陳妃,好一會兒,才慢慢轉開臉,卻看到三皇子正皺眉看著她。


    最後一個出場的,叫春兒,看起來,也是快四十歲的女人呢。


    她一報上自己的名字,晚晴卻是想了起來。


    這個人,她是見過的,隻是,從那身量上,那臉麵上,找不到一絲當年的影子。


    “二夫人,二夫人一切都是為了替大夫人著想……而且,二夫人,二夫人也沒想到,夫人會那麽想不開……”


    春兒聲音打顫,帶著哭意。


    “當時,二夫人正籌辦夫人的喪事,卻不想賊人入莊,殺了許多人,還將小姐也給擄了去……二,二夫人認出當時,那領頭人……領頭人是,是當年大夫人,大夫人的故舊,想必不會傷害小姐……”


    陳妃突然上前,“皇上,當年,臣妾已將那賊子的相貌出處,全都稟報過皇上,皇上也曾,也曾下令追殺那人……”


    皇上重重冷哼。


    “當年,為何要說,你姐姐是難產而死,且是一屍兩命?你將朕的女兒置與何地?還是,你根本就是在咒她死?”


    晚晴微微轉頭,看向怒火衝天的皇帝,再看瑟瑟發抖的陳妃,心中一時五味雜陳,混成一團。


    這些人沒有說實話,至少,那個春兒說的就是假話。


    極本不是什麽賊人,分明就是她們主仆二人,將她丟棄,與賊人何幹?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三)


    不過,她隻是輕輕瞥了那個春兒一眼,便又轉了開去。


    “回,回皇上,當年,當年皇上對姐姐情真意切,臣妾看在眼裏,怕,怕皇上得知姐姐是自殺而生氣……姐姐心中隻有皇上,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皇上的事。臣妾隻是希望,皇上記著的,永遠是姐姐美好的一麵。”


    “姐姐之死,臣妾自知罪孽,這麽多年,臣妾時時自責,若不是當年,臣妾被鬼迷了心竅,做出那等樣事來……臣妾夜夜都會夢到姐姐,她滿身是血,痛罵我的失德……”


    陳妃哭了,哭得很淒慘。


    三皇子就在她的身邊,自然的將她緊抱在懷。


    “父皇。”三皇子眉頭緊皺,眼裏有著淡淡不滿,還有一點遲疑。


    聽到三皇子這一叫,皇上是長長一歎,隨即轉開目光。


    對著晚晴。


    “我派人,順著當年的跡象,尋找,找到那搶奪孩子的賊人,經過拷問,才得知,他們已將孩子丟棄在路上……”


    “當年,宮中出事,朕隻得留下兩人,繼續追查,而朕則急急的回了宮。直到半年前……”


    皇上指著底下跪著的兩個人,對晚晴道:“這兩個人,直到半年前才傳來消息,說是找到了朕的女兒……而朕的女兒,就是你……晚晴。”


    晚晴輕輕抬頭,看著皇上。


    皇帝也看著晚晴,眼裏有著激動,有著期盼。


    “丫頭,還不叫人?”禦醫突然開腔,一臉的調侃。


    晚晴回頭,望向他,隨即垂眸,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人。


    他們的每一句話,都給她戴上了一道鎖,直到將她牢固的鎖在這座金壁輝煌的皇宮中。


    晚晴又看向皇帝,隨即輕笑。


    非常自在的,便叫出了他期待的那個字,“爹?”


    “唉!”


    皇帝長長的應著。


    滿心滿眼的高興。底下,十七王爺怔忡的聽著那個字,滿臉的淒苦,心中的希望,徹底暗淡。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四)


    “好,好,好啊!”皇帝很開心,尋回愛女,龍顏大悅,當下,一拔拔聖旨張口即來。


    皇帝的女兒,自然是要封公主的。


    而蕭統文夫婦,因為撫養有功,也得了沒有什麽實權的封號。


    至於蕭家的男丁女丁,大大小小,拉拉雜雜,又封了不知多少出去。


    差一點,皇帝就要說出普天同慶,大赧天下的話來。


    還好,總算還有人是清醒的。


    “皇上,是不是讓這些代罪立功的人,先下去……”


    皇帝身後的一個老年太監輕聲提醒著。皇帝自己沒覺出來,可是他那樣天生靠看人臉色吃飯人卻是看出來了,這滿殿裏的人,可就隻有皇帝一個人高興。


    連剛得了封浩的常樂公主,臉上都沒有一點喜意。


    隻是皇上太高興了,看不到這些不高興。


    “不錯,來啊,把他們都帶下去。”皇帝立刻大手一揮,立刻有人上前,就將那些人往外拖。


    本來,這事雖然還有諸多可疑之處,可也算是蓋棺定論了。


    最重要的是,晚晴自己也曾有過剛出生的那一段時間的記憶。


    她知道,那個春兒曾是陳妃的人,她知道春兒在說慌。


    那慌言,大概是從十幾年前便一直延續到了今時今日。


    而皇帝偏偏叫其他人先將事情說了,到了她那裏,繼續慌言,也決不會拆穿。所以,她自然還是慌言。


    至於為什麽當著皇帝的麵還在說慌,無非是為了保她的陳妃。


    想也知道,騙了皇帝的確是罪該萬死,可如果皇帝不知道呢?


    不騙,若是皇帝知道,是她親手將公主丟掉,那她就隻有死路一條。而她隻要逃過一劫,陳妃和三皇子應該會保她。


    在生與死之間,她選擇生,這是人之常情。晚晴非常理解。


    所以,對於這一定論,她沒有任何異議的,雖然有些無奈,卻仍是接受了。


    活了十幾年,突然換一對父母……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五)


    這種感覺,並不陌生,也不難接受。


    想她從前世到今生,可不也是這麽過來的。雖然,現在換的這父親,與普通人家的父親不同,而那個母親,更是早早的就去了。


    可是,就在她心中已經認定的時候,卻又猛見,那正被往外拖的那些人中,有一個突然向她衝來。


    邊衝還邊狂熱的喊著,“夫人,夫人,夫人,她們將小姐搶走了,老奴愧對您啊!”


    正是那個瘋癲的產婆,不知何時,居然看到了晚晴,這一見,當下再犯瘋病,猛的就向晚晴衝來。


    “快,抓住她。”皇帝立刻皺眉。


    侍衛立刻動作,很快便將那產婆抓住,拖了出去。


    可晚晴,卻又生生的皺起了眉。


    她看向陳妃,看向三皇子,再看向皇上,眉頭越皺越深。


    耳邊猶能傳來那癲婆的瘋言瘋語,皇帝卻已又拉了她的手,牽她出來。


    既然當了常樂公主,自然就隻能住在皇宮裏,雖然她很想出宮,很想去看看蕭家的眾人,看看,他們認了親女,是否開心……


    可是,不行。


    皇帝親將晚晴送到常樂殿,坐著皇帝的龍攆,據說,世界女子,隻有皇後才有這尊榮。


    晚晴感覺得出,皇帝對她的超一般的寵愛,她也願意,在可能的範圍內,給他以女兒的孝敬。


    隻是,在離宮這件事上,兩人始終隔了一層。


    她不提,他也不提。


    之前關於幸福的爭論言猶在耳,她要簡單普通。可是,她此時的父親,並沒有如願的幸福,他想成為她心中牽掛,留她在身邊,享一回天倫。


    常樂殿裏精美非凡,皇帝說,“這是本來,替你娘準備的,早在十幾年前,便建成這常樂殿……可是,她沒能住進來。這麽多年,常樂殿一直沒有主人……現在,它的主人終於來了。”


    晚晴輕輕笑著,可是,想起那個癲婆的瘋言瘋語,她卻實在笑不出口。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


    當年的人和事,到底是誰的女兒?(六)


    禦醫,在皇宮裏無疑是個特別的人。


    晚晴很多人都不能見,可是,卻隨時都可以見到禦醫。


    或者說,是很多人想見晚晴都見不到,可禦醫隨時都能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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