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館內喧鬧吵雜,幾乎坐滿了人,甚至連半環形吧台前的座位也是擠得不留縫隙。


    生意之好,可見一斑。


    環繞一圈下來,也就剩下幾個毗鄰角落的不起眼座位。


    莫德就在其中一個座位上,身前小小的圓桌上置放著服務員剛送來不久的朗姆酒和下酒菜。


    他沒有去動這些酒食,而是專心傾聽著周圍吵雜的聊天聲。


    “聽說昨晚的拍賣會出事了?”


    “怎麽,你不知道?”


    “昨晚喝多了,要不是過來的路上聽別人在說,還真不知道有這事,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據說是幾大黑幫為了搶奪惡魔果實所惹出來的禍事,畢竟那可是惡魔果實啊,誰不想要啊?”


    “哦,被搶走了沒?”


    “沒有,起事的家夥全被匪幫的人宰掉了,惡魔果實也被花錢買下來的匪幫貝基吃掉了。”


    “嘖,成交金額是多少來著?”


    “聽說是十幾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哧——”


    倒吸涼氣的聲音。


    “那麽多?老子要是有十幾億,天大地大哪裏去不得?”


    “白癡,你要是有那麽多錢,老子第一個搶你。”


    “你說什麽?”


    嘭。


    木質酒杯用力砸在桌上的聲音。


    緊接著,便是拳頭有來有往,擊打在臉上和身上的沉悶聲。


    一言不合就開始了拳頭上的交流,可謂是男人別致的浪漫。


    莫德收回目光,默默想著:“匪幫貝基?他也在瘋帽鎮裏嗎?可桑妮的本子裏並沒有他的情報,難道是為了得到惡魔果實,才專門從別的地方過來?”


    “原來,他是在這個時間點上吃的惡魔果實。”


    腦海之中,頓時浮現出有關貝基的信息和惡魔果實的能力。


    傾聽著周圍大多數人都在談論的惡魔果實事件,了解到匪幫貝基的名聲和地位,莫德短時間內對他興不起什麽念頭。


    很難想象擁有這種地位和勢力的男人在最後會選擇出海。


    隻能說,人各有誌。


    “那隻魚人奴隸最後有跑掉嗎?”


    離莫德不遠的酒桌上,幾個海賊正在談論魚人奴隸的事。


    莫德不由循著聲音,隱晦看向那桌的客人。


    “沒跑掉,死在了巷子裏,聽說是被一個殯儀師幹掉的。”


    “殯儀師?怎麽,現在殯儀師的業務對象擴展到魚人屍體上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而且,拍賣場的人找到魚人屍體時,那具屍體可沒少掉什麽零件。”


    “也就是說……?”


    “嗨,能到處傳的事,也就別較真了,我還說那魚人奴隸是被一個妓女幹掉的,你信嗎?”


    “哈哈哈,喝酒喝酒。”


    聽著那桌的談論,莫德眉頭微微皺起,不由在心裏輕歎一聲。


    被人發現,他倒是不奇怪。


    畢竟不管是在街上,還是巷道附近的建築,當時最不缺的就是人。


    之所以自歎,是因為當時在殺掉魚人奴隸之後,整個心思都沉浸在豐厚收益的喜悅裏,卻沒考慮到從魚人屍體上割走幾個重要“零件”,以此契合當時偽裝的殯儀師身份。


    下次得注意了。


    莫德銘記此次經驗,同時下意識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他想到自己現在是一名酒客,長時間不舉杯喝酒,難免會有點怪異。


    莫德不知道的是,因為魚人奴隸的事,拍賣場的人還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配有相似工作麵具的亞瑟。


    要不是亞瑟本人當時就在拍賣會裏,估計會被請到拍賣場裏喝一會茶,聊一會天來著。


    不過,亞瑟也因此知道了有人在假冒他的身份去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放下酒杯,莫德不著痕跡觀察著周圍的客人。


    情報渠道有限的他,隻能通過這種手段來獲取有用的信息。


    而每次酒吧大門被推開,他就會下意識瞅一眼。


    嘎吱——


    尚有些年份的木質酒吧大門被人推開。


    莫德下意識看了過去,在看清來人是狼鼠後,便迅速收回目光。


    “是昨晚那個好像很缺朋友的神經病?”


    低頭看著桌上的酒菜,莫德微微一驚。


    昨晚明明打中了他一槍,現在卻跟沒事人一樣,還打扮得那麽騷包?


    這就是動物係的恢複力啊……


    莫德心頭稍稍火熱了起來。


    當時因為沒有把握,所以果斷溜了。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拿到魚人薩姆的收益後,以目前的實力,做好萬全準備的話,少說也有五分把握。


    莫德在心裏盤算著。


    酒館大門前,狼鼠掃視了一圈現場,很快就發現坐在角落處的莫德。


    與周遭赤著胳膊拚酒吐沫子的漢子們相比,看上去又年輕又稚嫩的莫德,哪怕坐在角落,也還是有點顯眼的。


    “找到你了,而且……天助我也啊。”


    狼鼠不動聲色的朝著莫德走去。


    酒館內的座位就剩下那麽幾個,而莫德那張酒桌小歸小,但本身就是設計給兩個人坐的。


    這種情況下,選擇坐在莫德身旁就不會有那麽強的目的性。


    不然的話,要是周圍還有更寬敞更舒服的座位,而他卻偏偏要跟莫德擠在一桌。


    那麽,不明不白的人,估計會以為他是基。


    “朝這邊來了?”


    莫德注意到狼鼠的動向,下意識看了麵前的空位,不禁有些蛋疼。


    昨晚在酒館的時候,好像也是這麽個情形。


    不同的是,當時拉斐特的名聲和氣場強到可以吸引酒館內大多數海賊的目光。


    而現在這個眼角泛著陰冷氣息,整體感官卻偏向於猥瑣的動物係能力者並沒那麽引人矚目。


    “好在昨晚戴了麵具,而且刻意壓了嗓音,不過下次再也不來這種幾乎滿座的酒館了。”


    莫德沉默想著。


    昨晚穿的衣服雖然不是殯儀師的工作服,但為了掩飾身形,所以莫德刻意穿得很臃腫。


    因此,莫德覺得狼鼠認出自己的可能性很低。


    腳步聲臨近。


    莫德抬頭看著狼鼠走過來,然後施施然坐在對麵的座位上。


    見對方的反應沒什麽問題,莫德更加肯定對方沒有認出自己。


    “喲,小哥挺帥的啊。”


    狼鼠以陌生人的姿態坐下來後,頓時用一種驚豔的目光看著莫德,那神情的誇張程度,仿佛是從未見過這麽帥的男人。


    同時,他在心裏的想法是:迎麵先來一句讚美,為之後的交流架起堅不可摧的橋梁!


    聽著這句略尬的話,莫德對著狼鼠禮貌性笑了笑,並不打算搭腔。


    這家夥……果然是缺朋友吧。


    莫德在心裏想著。


    狼鼠見開局不錯,先是抬了下手示意服務員過來,之後再次看向莫德,擠出一個特訓過的平易近人的微笑。


    他自認為這個微笑用在贏取好感上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殊不知,在外人看來,那笑容看著就像是下一秒要抽筋似的。


    “小哥,認識一下,我叫狼鼠,你呢?”


    “……”


    看著狼鼠那一言難盡的笑容,莫德眼皮輕輕抖了一下,簡單報出名字。


    “烏索普。”


    “你叫烏索普啊,這名字怎麽說呢,妙啊,真是太妙了。”


    狼鼠當即撫掌,一臉驚歎。


    “妙在哪?”


    “……”


    狼鼠一時語塞。


    恰逢此時,酒館大門被推開。


    狼鼠聽到聲音,借此轉頭看向酒館大門。


    隻見一個身材高挑,穿著暴露,塗抹著大紅唇的女人走了進來。


    她手裏牽著一隻白色臭鼬,身後跟著十來個精壯男人,


    “嘖,烏索普你快看,有美女啊。”


    看到那女人,狼鼠眼眸微微一縮,借此轉移剛才的尷尬。


    莫德嘴角微微一勾,也就不追究剛才那個問題了,順勢看向了走進酒館的女人。


    同時,他敏銳察覺到酒館內的氣氛正在變化。


    又是一個像拉斐特那種名聲在外的海賊嗎?


    而且還是女的。


    難道是……


    莫德回想著【手記】裏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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