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極其誇張的斬痕出現在紅土大陸岩壁之上。


    會是誰做的?


    眾人感到震驚的同時,不由生出疑惑。


    “老大,你做得到嗎……”


    耶穌布湊到香克斯身旁,小聲問道。


    香克斯凝視著那一道徹底將紅土大陸剖開的斬痕,搖了搖頭。


    這不知出自誰手的斬擊,直接在紅土大陸身上剖開了一條能讓艦船通過的通道。


    難以想象要有多強的力量,才能做到這一點。


    別說是他,就是羅傑船長在世也絕無可能做到。


    而且……


    這道斬痕的出現,對於整片大海來說意義非凡。


    紅發海賊團的二把手貝克曼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抬手卸下香煙,看向香克斯。


    而香克斯也心有靈犀的看向貝克曼。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織,明白對方跟自己想到一塊去了。


    如果那個能斬穿紅土大陸的人,願意在紅土大陸上多鑿開一些通道……


    那麽。


    四方海域將會匯集一處,迎來真正意義上的聯通。


    海流的變化,也很有可能會為無風帶和偉大航道帶來天翻地覆的變化。


    由此,在接連不止的連鎖反應之下,人們將會重新去認識這片大海。


    香克斯和貝克曼在心中默默想著。


    但現在該思考的事情,不是這一條斬擊通道會為整片大海帶來怎樣的影響。


    “已經結束了嗎?”


    香克斯和貝克曼仰頭看向紅土大陸上方。


    映入眼簾的,是遙不可及的高度和距離。


    勝者……


    又會是誰呢?


    “路飛,這裏有泡泡纜車!”


    烏索普發現了泡泡升降纜車,頓時大聲招呼著路飛趕緊過來。


    正常來說。


    明明看到了那麽離譜誇張的巨大斬痕,烏索普應當不會那麽積極行動。


    但所有人中,卻是他第一個去找到能夠去往紅土大陸頂上的泡泡升降纜車。


    興許是為了在耶穌布麵前表現一下吧。


    “哇,纜車!”


    路飛一向神經大條,不再關注紅土大陸岩壁上的巨大斬痕,拔腿奔向泡泡升降纜車。


    草帽一夥見狀,也都是紛紛跟了過去。


    唯獨索隆靜立原地,死死盯著那道巨大斬痕。


    “是你吧……!”


    索隆低聲自語。


    他的腦海中掠過莫德的身影。


    有些事情不需要去驗證,僅憑感覺就能得到一個答案。


    所以不需要依據。


    這個向修羅之道無畏邁進的男人,認定這道斬痕定然是出自於莫德之手。


    “綠藻頭,還不快點過來。”


    山治的話打斷了索隆的思緒。


    索隆緩緩收回目光,朝著同伴們走去。


    草帽一夥圍著泡泡升降纜車,正在研究怎麽使用。


    殊不知——


    世界舞台已經降下帷幕。


    紅土大陸之上。


    無論是海軍還是革命軍,都在火速救援傷者。


    而莫德和龍並肩走向那暴露在地麵的通道。


    如果不是莫德將整座盤古城夷為平地,他們作為外來者,還真不知道聖地之下還有那麽多通往地底的通道。


    “去看看?”


    龍目視前方,開口問道。


    莫德隨意道:“那就隨便看看吧,不過我已經吩咐雅姐準備夜宵了,可不能耽誤了飯點。”


    “……”


    龍偏頭看了眼莫德,看出對方不是在開玩笑,便是在前頭沉默帶路。


    很快。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其中一處通道入口。


    沒有什麽特別的。


    就是一條很常見的通往地底的階梯。


    要說顯眼之處。


    除了入口的麵積很大之外,堆砌石梯的石磚一看就很久遠,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月。


    不過想來會比阿拉巴斯坦的地下陵墓宮殿還要久遠。


    龍站在入口旁,伸手示意莫德先請。


    莫德也沒推卻,率先沿著階梯往下走去。


    來通道邊上之前,他已經提前用見聞色探查過地底下的情況。


    反饋回來的信息顯示。


    地底下有一座地下城,且沒有任何生命氣息。


    “嗒嗒……”


    腳步聲在樓道內回蕩。


    沿著階梯往下,隻走出一段距離,從通道照射進來的月光就止步於身後。


    前方漆黑而無聲,且溫度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鏘——


    莫德拔出秋水。


    長刀出鞘聲在空蕩蕩的樓道裏來回傳遞。


    “秋水,來點火。”


    莫德平舉著秋水刀身。


    這個時候,秋水也睡醒了。


    她聽到莫德的指令後,便是變形成龍頭,從嘴巴裏噴出一股持續不斷的火焰。


    就這樣變成了一根便攜式火把。


    明亮的火光驅散了黑暗。


    布滿塵土的階梯和牆壁頓時呈現在莫德和龍的眼前。


    莫德舉著充當火把的秋水,繼續向下大步走去。


    龍看了一眼莫德手中的秋水,眼神略顯怪異。


    過了一會時間。


    莫德終於沿著階梯走到底。


    龍緊隨其後,來到他的身旁。


    秋水噴出來的火焰,雖然明亮,但範圍有限。


    目之所及的前方,仍是一片漆黑。


    “秋水,召出火雲,然後飛到上麵去。”


    莫德將秋水拋向半空中。


    秋水頃刻間變成一條僅有成人手臂粗的黑龍,召出火焰雲托住龍軀,朝著上方飛去。


    火焰雲發出的火光,將她的影子映照在下方地麵。


    莫德看向秋水的影子,屈指彈出一粒影珠。


    咻——


    影柱轉瞬間沒入秋水的影子裏。


    “萬物皆擬,倍化。”


    莫德念頭一動,用出了影子的擴大能力。


    無聲無息之間,秋水的體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大。


    不過三四秒時間。


    秋水就變成了一條巨龍,而托住身體的火焰雲的體積也得到了倍化,所散發出的火光映照向下方。


    一座被塵封多年,散發著古樸氣息的地下城市,就這樣在火光的照耀下顯露出輪廓。


    莫德和龍看向那沉寂無聲的古城,眼中皆是掠過一抹驚訝之色。


    “沒想到在聖地之下還藏著一座城市。”


    龍掃視著火光映照之下的古代城市,心中一陣意外。


    莫德沒有發表感想。


    他對這個世界的曆史並不感興趣,頂多就是覺得這座塵封於地底之下的古代城市,擁有一種時間沉澱過的厚重感。


    頗具意義,也頗具觀賞性。


    至於這座古城的來曆和過往,他就沒什麽興趣。


    反觀龍,卻有種迫切想去一探究竟的衝動感。


    “我去那邊看看。”


    龍的身體元素化,變成一陣輕風,朝著古代城市飄去。


    莫德也朝著古代城市走去,隻不過不像龍那般急切。


    他和龍一起來這地下城市,本意是要商談戰爭結束之後的打算。


    倒是沒想到龍會被這座隱藏在聖地之下的古代城市吸引,以至於忘了來意。


    莫德打量著近在眼前的古代建築。


    厚厚的塵土也掩蓋不了建築本身所具有的久遠氣息。


    “是她的話,應該會很感興趣吧。”


    莫德想到了羅賓,微笑著搖了搖頭,索性就在古城之內閑逛。


    等龍的興致消退之後,自然就會找他好好“規劃”一下世界的未來。


    “莫德,過來一下。”


    大約半小時後,龍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莫德止步,循著聲音方向望去。


    沒有回應,而是用出了移形換影的能力,瞬間出現在龍的身旁。


    饒是龍心性過人,也是被突然瞬移過來的莫德驚了一下。


    “什麽時候設下的影標……”


    龍暗自心驚,卻也沒心思去深究了。


    “這應該是一幅記錄了古代曆史的壁畫。”


    他指了指剛才發現的壁畫。


    上麵描繪著一個又一個的人物,以及各種器具和符號。


    莫德抬頭看向壁畫。


    對於壁畫裏的圖案,他好像有點印象,應該是在原著裏見到過。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似乎是月球人留下來的壁畫。


    不過莫德懶得去深挖,也沒打算告訴龍這些信息。


    龍察覺到莫德對於曆史興趣缺缺,那種迫切想要分享的強烈心情,頓時淡薄了許多。


    “談談正事吧。”


    他一邊看著壁畫,一邊盤膝坐在覆蓋著厚厚一層塵土的地上。


    “好。”


    莫德也是盤膝坐在地上。


    龍雙臂環抱,凝視著身前的男人,直奔主題。


    “莫德,你想看到一個怎樣的世界?”


    “你應該問,我想創造一個怎樣的世界。”


    莫德眼神平靜,嘴角微勾,流露出一絲笑意。


    龍聞言沉默了一下,再次問道:“那麽,你想創造一個怎樣的世界?”


    “平等,自由。”


    莫德微歪著頭,嘴角帶笑。


    那樣的神情舉止,給人一種像是在開玩笑的既視感。


    但龍知道莫德並不是在開玩笑。


    創造一個平等、自由的世界?


    太過籠統,也太過理想化了。


    龍沒有去挑刺,而是繼續問道:“如何創造?”


    “聲望,以及……”


    莫德豎起食指,一顆蘊含著震蕩之力的小光球在指尖上浮現。


    “力量。”


    “……”


    龍不由得再次沉默。


    他看出莫德並沒有提前去規劃藍圖。


    也側麵說明,莫德在此之前,也許所持有的目的性,並非是統治世界……


    或許接下來要說的話,有可能會激怒莫德。


    但龍也必須說。


    因為他認為莫德並沒有足夠的力量去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


    其實就算是他自己,也沒有信心去創造新世界。


    他要做的,是在推翻世界政府之後,一點一滴的去改變世界。


    “能決定一切的王座,僅能容納一人。”


    沉默了片刻之後,龍忽然開口。


    這是一個在此時此刻很敏感的話題。


    莫德收斂笑容,平靜看著龍,等待下文。


    龍也是一臉平靜,迎著莫德望過來的目光,用一種平靜而有力的語氣道:“也許,我比你更適合這個位置,因為我知道該怎樣去改變這個世界,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加美好。”


    “我不否認,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莫德的見聞色能清楚感知到龍的意誌,但他從沒想過要讓出決定權。


    以革命軍這些年埋藏在世界各地的種子,確實能在這種局勢中開始生根發芽。


    然而。


    還遠遠不夠。


    革命軍欠缺兩種東西。


    “龍,你能在一年之內讓‘海賊時代’落下帷幕嗎?又能在一年之內讓地下世界的那些老鼠們的非法買賣成為過去式嗎?又或者,能將世界千萬座島嶼連成一片嗎?”


    “……”


    麵對莫德拋出來的數個問題,龍臉色微微一變,啞口無言。


    因為他做不到。


    也在這時,有腳步聲從火光照耀不到的黑暗中傳來。


    聽到那腳步聲,莫德和龍沒有反應,仍然對視著。


    腳步聲就這樣由遠及近。


    一道道身影在火光映照之下顯露出了相貌。


    青雉、藤虎、熊,以及渾身包紮著繃帶的薩博都來了。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另一個身份特別的人。


    卻是從沒有被卷進漩渦過的四皇紅發香克斯。


    他們紛紛看向盤膝坐在壁畫前的莫德和龍。


    而剛才的談話,他們顯然是聽到了。


    畢竟在這幽靜的地下城之內,再小的聲音也能傳到很遠。


    香克斯會在這時出現,讓莫德挺是意外的。


    不過他沒有跟香克斯打招呼,而是直視著身前的龍,一字一頓道:“你做不到,但我可以。”


    充滿信心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地下古代城市之內。


    盤旋在上空綻放光亮的秋水,似是為了響應主人所說的話,發出一聲聲高亢的龍吟,震得上方有沙塵簌簌落下。


    龍,以及剛來到近處的眾人,神情各異看向莫德。


    一年之內讓海賊時代落下帷幕,讓地下黑暗世界那些非法買賣煙消雲散,以及將世界所有的島嶼連成一片……


    即使這些事情聽來匪夷所思。


    但沒有人會去質疑莫德所說的話。


    因為這個世界最強的男人,向來言出必行。


    莫德緩緩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龍。


    這一瞬間,龍終於感受到了來自莫德的恐怖壓迫感。


    就像是被一座高山壓著沉入萬米之下的海底。


    束縛感、窒息感。


    令人渾身不自在。


    盡管如此,龍還是毫不退讓的對上莫德的眼神。


    莫德淡淡道:“這個位置確實隻能容納一人,但那個人隻能是我,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挑戰我的機會,打敗我,你就能決定一切。”


    “……”


    龍的瞳孔急劇一縮。


    旁邊。


    熊和薩博欲言又止。


    青雉和藤虎一臉平靜。


    香克斯則是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莫名光澤。


    打敗莫德?


    死局啊……


    ---------


    香波地群島。


    一艘平平無奇的桅杆船駛入其中一座樹島的港口。


    船艙之內,光線黯淡。


    一個身披鬥篷,相貌極為英俊的少年蜷縮在船艙牆角處。


    他的手中,捧著一個掀開蓋子的木箱子。


    “嘎吱——”


    艙門被打開。


    月光迫不及待湧入房間內,映照在少年身上,以及少年捧在手裏的木箱。


    箱子裏,是一顆惡魔果實。


    表皮之上,是一圈圈仿若時光隧道般的花紋。


    “伊姆大人……”


    少年慢慢仰頭,銀色月光勾勒出他的五官。


    卻是曾在花之間服侍過伊姆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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