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獨眼女子一聽白眼一翻就要暈死過去,沈玉凝連忙說道:“行了行了!要死死遠些,別在這裏礙眼!”


    “啊”


    “我讓你死遠些!沒聽到嗎!”


    獨眼女子反應過來,連忙應下:“是是是!這就死,死遠些!”


    言罷便招呼左右打手快速跑走,真是唯恐慢了一步就要血濺當場!


    孟棠又施施然道:“要銜月宗出手幫盟主解決嗎”


    “不用,”沈玉凝隨即笑了一笑:“既是在我武林盟的地盤,本盟主自會料理,不敢勞煩宗主了。”


    “好。”


    沈玉凝的笑容又慢慢僵在臉上,想到二人還在吵架,便又扭頭看向一旁。


    孟宗主見她如此也略有些尷尬:“盟主的喉嚨……要不然讓秦姑娘看看若是無礙,一起上路”


    “嗯……本來馬上要好了,又被你氣的……”她幹咳兩聲表示十分不適:“也好,看看再走,況且剛才打了一架,太累了!”


    言罷將行李丟給白禹,後者欲哭無淚,明明她就隻丟了兩枚暗器有什麽可累的!


    沈玉凝臨走之前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客棧,對櫃台後戰戰兢兢的掌櫃說道:“對不住啊掌櫃,把你這兒弄成了這樣,不過我身上也沒帶幾個錢,要不,你派人去一趟武林盟找我爹拿銀子”


    掌櫃嚇的直哆嗦:“不敢不敢,盟主能蒞臨小店已是蓬蓽生輝,不敢索要賠償,不敢索要賠償。”


    沈玉凝滿臉不悅:“我雖是江湖中人,但也不是那街頭惡霸,該賠自是要賠的,你盡管去,沒人會為難你!”


    “這銀子,還是我來賠吧。”孟宗主說道:“方才我的人也動了手。”


    吟風頌月十分委屈,明明是某盟主把他們推過去的好嗎!


    身為盟主的骨氣雖然讓沈玉凝很想拒絕,但羞澀的荷包和更羞澀的武林盟又讓她不得不暫時服軟。


    “那就多謝,將來有機會再還給你!”


    “嗯。”


    二人又一陣沉默。


    沈玉凝:“那……”


    孟臨宵:“你……”


    沈玉凝指指樓上:“我去找秦姑娘要顆藥!”


    孟宗主點頭:“嗯。”


    於是沈盟主又趕緊招呼白禹上樓,登上二樓還回頭看了一眼,對上孟宗主的目光她立刻擠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


    孟棠不動聲色的看她一眼,亦是嘴角含笑,卻又在沈玉凝消失後瞬間冷下臉來。


    “拿來我看看。”


    “是!”


    吟風從地上撿起兩顆石子遞過去,但孟宗主拿在手上卻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麽石子。


    分量比鐵要重,卻比鉛石要輕。


    “這應該是某種特製的暗器,”孟棠掂了掂那‘石子’,又交給吟風:“收好。”


    “是!不過以前在君北的時候怎麽沒聽說武林盟主擅長暗器”


    “他既武功高強,精通暗器也不足為奇,更何況她從始至終一直未曾暴露武功,可見對我,對銜月宗亦十分警惕。”


    “那宗主還將他留下作甚可有什麽是我們能做的”


    孟棠看了他們一眼,二人都在緊張的等著一個回答,若宗主有什麽安排,他們定當全力配合。


    “若此時將人趕走辰安隻會更難過。”


    男人扔下這話,轉身上樓。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卻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宗主是為了不讓少主難過才沒趕人


    孟棠上樓後果然聽到沈玉凝房中傳來說笑的聲音,結果那門冷不丁的打開,卻是秦剛烈被嚇了一跳。


    “宗主宗主怎麽不進來站在門口做什麽”


    “我剛上來!”


    說的好像他在門口偷聽一樣!


    “哦……”秦剛烈又莞爾一笑:“以前沒覺得宗主是個口是心非之人,今日看宗主待沈大哥的態度,小女子還真是長了見識,莫不是以前對小女子說的話……也是口是心非”


    孟棠卻冷看她一眼轉身就走:“看來醫者不能自醫,是真的。”


    秦剛烈卻是不惱,又轉身對沈玉凝說道:“沈大哥,我先回去了,少主要是知道你跟我們一起上路一定很高興!”


    沈玉凝猶豫了一下:“嗯……好!”


    待秦剛烈將房門關上,沈玉凝便迅速吩咐白禹道:“咱們出去一趟!”


    白禹納悶:“去哪”


    “你別管,我問你,窗外有沒有銜月宗的人”


    白禹搖頭:“沒有。”


    “那咱們就走窗戶!”


    說著推開她房間的窗戶,外頭是一條小巷,左右並無行人。


    “有繩子嗎”


    白禹幹咳,臉有點紅:“沒有,要不,盟主你就勉為其難讓屬下抱一抱”


    “唉!”她無奈歎了口氣,認命一般張開手臂:“那就勉為其難一下!”


    白禹嘿嘿一樂,抱了人便縱身躍到窗外,穩穩落在地上。


    “盟主到底要做什麽還要這麽鬼鬼祟祟的”


    “我也是臨時起意,不知這法子能不能成,走!”


    說著便帶白禹穿過小巷進入無雙鎮熱鬧的街道,四處看了一圈,找到昨晚她們吃豆花的小攤。


    可當她快步走近的時候,沈盟主的笑容立時僵在臉上。


    隻見昨夜還一切正常的豆花攤此刻已不知何時換了招牌——‘天下第一豆花攤’!


    若隻是改了個名兒倒也沒什麽,偏偏昨夜她坐的地方還豎了一塊墓碑!呸!木碑!


    隻見木碑之上用炭火燎出幾個大字:武林盟主之位!


    沈玉凝覺得再在木碑前放上一碗豆花插上兩根香,就什麽都齊了!


    偏偏圍觀群眾不僅不覺得有問題還紛紛對那豆花老板發出讚許的聲音:“王老二!你這豆花果然遠近聞名啊!沒想到還吸引了武林盟主上門來吃!真是羨煞旁人!”


    “哈哈哈!見笑見笑!”


    一夜不見,王老二你說話的口氣都變了啊!


    “老板!來兩碗豆花!兩籠包子!”兩個年輕人一來就問:“聽說盟主也來你這吃過豆花”


    “那還有假!街坊鄰居都親眼所見!不知客官要坐在哪裏”


    “當然是盟主坐過的位置!”


    “好嘞!大俠請上座!”


    連稱呼都變了啊!


    沈玉凝掩麵,不知為何有點不想去見那豆花老板。


    但礙於自己的計劃隻得又硬著頭皮上前,王老二正在一邊撈豆花一邊跟圍觀群眾講述自己昨夜的所見所聞。


    “嘿!那盟主,勾勾手指就讓那間賭坊的打手斷了胳膊手腳!”


    “謔!好家夥!”


    “說句良心話,一開始我壓根就沒發現她會武功!”


    “嗬!怎麽說啊”


    “主要長得俊秀,走哪還帶著個孩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死了婆娘的鰥夫!”


    “呦!是嗎!”


    沈玉凝看看旁邊那路人,十分想問一句:您有事兒嗎有事兒趕緊去忙好嗎


    青天白日正事兒不做在這兒給人捧哏


    “要說這盟主啊……”


    “咳咳!”沈玉凝一聲幹咳打斷老板的滔滔不絕,老板的嘴巴瞬間張成圓形。


    “盟……”


    白禹一把將人嘴巴捂上,並迅速把人帶出人群之外。


    “喂,你們要把王老二帶哪兒去!”


    沈玉凝笑著賠不是:“您等一等,說句話,馬上回來!”


    待進了街邊無人的小巷白禹才將人鬆開,那豆花老板雙腿直哆嗦:“盟,盟主,小人真的不是故意要改店名的!”


    沈玉凝額角青筋一跳:“這是重點嗎那木碑是怎麽回事”


    “啊小人明白了,配不上盟主的身份!小人一會就換成石碑!再貴的小人可使不起了!”


    沈玉凝無奈,也懶得再跟他廢話:“我問你,昨日我打的那幾個人是誰”


    “那間賭坊的打手!”


    “哪間”


    “就,就是那間啊!”


    “我……”


    白禹看她要發火,連忙攔下:“盟主,也許那賭坊的名字就叫‘那間’,和邪教有異曲同工之妙!”


    沈玉凝狐疑看向老板,後者連連點頭:“對對對!就叫那間賭坊!”


    “那我問你,那間賭坊的老板是誰”


    “無垢山莊!”


    “無垢山莊”沈玉凝納悶:“不是一個獨眼的女人”


    老板恍然大悟:“盟主是說殷三娘”


    “我不知道她叫什麽,我隻知她五大三粗還瞎了一隻眼!”


    “嘖嘖,”老板歎道:“那眼就是被無垢山莊給弄瞎的啊!”


    沈玉凝來了興趣:“你詳細說說。”


    “咱們無雙鎮的許多生意大多都是無垢山莊的產業,尤其是賺錢的買賣,鹽鐵茶馬包括這賭場酒肆!那殷三娘原本是外地逃難來的,結果做的一手好賭局,前腳贏了那間賭坊後腳就被無垢山莊雇凶挖了一隻眼。原以為此事就此作罷,誰知那殷三娘跪到無垢山莊要求見江莊主,後來再回來,她就成那間賭坊的掌櫃了!”


    “原來是這樣……還有別的什麽關於殷三娘的消息嗎”


    “那可多了,殷三娘自從接管了那間賭坊就越掙越多,也越來越闊,還和附近幾個鐵礦老板走的很近。他們暗地裏都說啊,殷三娘借著賭坊發財,背地裏不知置辦了多少產業!雖沒了一隻眼睛,但也值了!”


    沈玉凝點點頭,在掌櫃肩上拍了拍:“多謝!你回去照顧生意吧!”


    “好嘞,那我以後是不是就是武林盟的眼線了”


    沈玉凝不解:“什麽眼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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