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凝問:“這裏是什麽藥”


    “單從味道來看,似乎是可以將人內力封鎖的‘誰聞誰迷糊香’,不過對盟主沒什麽用。”


    好吧,雖然你說的是事實,但沈盟主還是感覺受到了一萬點傷害!


    不過白禹依舊有些納悶:“他們既然要對盟主下手為何不直接用毒江湖上有的是無色無味的毒藥,隻要他們想,還能在水鏡城黑市買到使人肉銷骨滅的毒。”


    沈玉凝吹滅房中的燈燭,造出一種二人已經睡著的假象:“他們不敢用毒,一來,怕被我識破,若隻用迷香,識破之後還可以找百般理由。二來,他們的目標是銜月宗,方才在桌上沒能和孟棠套上近乎,此番下藥應該是想逼孟棠就範,若他依舊油鹽不進,那幹脆一殺了之,還能白得銜月宗這麽多的車馬財物。”


    “那他們就不怕盟主追究”


    “怕啊,這不也給我下藥了嗎。若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大家還是武林盟的好兄弟,若我要追究,那就也把我一殺了之。”


    她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白禹瞪大眼睛連連點頭。


    “還是金刀門想的周到!”


    “……”


    二人等了一會,外麵卻什麽動靜也無。


    沈玉凝納悶:“孟棠會不會根本就沒發現迷香”


    “不應該啊,”白禹道:“就算對毒藥迷香沒什麽研究,但但凡看過《江湖風評誌》也知道行走江湖要警惕為上小心為妙!屬下記得其中有一篇專門羅列了武林慣用下毒手法,這茶水和燃香的使用在裏麵就曾詳細描述過!”


    沈玉凝猶豫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銜月宗根本就沒有這種在江南流行的市井閑書”


    白禹一驚:“難怪沒動靜,說不定這銜月宗主真的中毒了!”


    “你呀你!”沈玉凝氣的不行,小心將房門打開,隻見院中清輝一片,半個人影也無。


    二人貓著腰,沿著牆腳往隔壁的院子溜。


    還沒進那院子呢,就見幾人大步從院中出來。


    沈玉凝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孟棠”


    孟宗主和吟風頌月都穿著一身黑衣,若非沒有蒙麵說他們要去采花也有人信。


    深深看了一眼沈玉凝,孟宗主道:“你也發現了”


    “發,發現了!”沈玉凝重重點頭:“也給你下毒了”


    “嗯。”孟宗主言簡意賅道:“他們帶走了辰安。”


    沈玉凝驚了一跳:“小包子!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你不是自詡武功高強嗎怎麽連自己的兒子都看不好!”


    “我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做什麽。”


    沈玉凝一時間真不知該從何罵起:“你想看他們幹什麽就拿自己的兒子冒險小包子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他們根本不是金刀門弟子,也絕對不會跟你講什麽江湖道義!小包子若是遇到什麽危險我跟你沒完!”


    孟宗主耳尖一動,拉著沈玉凝側身躲入院內,吟風頌月連帶也白禹也飛快貼在牆根處。


    很快,兩三個巡邏的金刀門弟子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沈玉凝還在氣頭生,又狠狠錘了某宗主兩拳,後者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咬牙說道:“盟主是想在這裏殺了我”


    “我要想殺你,你還能活到今日”


    黑暗中,兩雙眸子離的很近,卻又寒光四射,咄咄逼人。


    吟風道:“盟主別急,少主不會有危險,牧先生暗中跟著呢。”


    “那他也隻是個五歲的孩子!”


    “與你何幹”孟棠一把將她的手甩開,探了探外麵的動靜,欲要離開。


    沈玉凝一把拉住他道:“我問你,帶走小包子的是誰”


    “瘦子。”


    沈玉凝想了想:“所以,你假裝中毒,然後在他帶走小包子之後就跟了出來”


    “嗯。”


    “不對啊盟主,跟我們想的不一樣,”白禹低聲說道:“我們還以為他們迷暈孟宗主會趁機威脅要財要物,可為何要帶走一個孩子”


    “迷暈”孟棠疑惑看向二人:“你們那邊是迷藥”


    “可以讓人內力無法施展的迷藥。”


    孟棠疑惑:“你確定”


    沈玉凝聽他這麽一問還真有點不確定了,看白禹,白禹卻點頭,十分篤定:“確定!”


    “怎麽你們不是”


    吟風道:“我們是一種無色無味的毒藥,中毒者一個時辰內若無解藥必將長睡不醒。”


    沈玉凝嚇了一跳,又去看白禹。


    白禹連忙說道:“真是迷藥啊盟主!”


    沈玉凝喃喃道:“這麽說,金刀門的目的是廢我武功,殺了你,留下小包子,他們到底想幹嘛”


    “想知道”孟棠道:“去問問便是!”


    言罷便直接出了小院,縱身躍上一間房頂,乘著夜色向金刀門會客廳的方向奔去,緊隨其後的則是吟風頌月。


    沈玉凝看了一下那房子的高度,轉身問白禹:“這地方有梯子嗎”


    白禹歎了口氣,隻得抓住沈玉凝的胳膊也縱身一躍,沿著孟棠的方向一路跟了過去。


    此時金刀門的前院也隻有零星幾個巡邏的人,孟棠入了待客的大堂直接一腳踹開了僅剩的那半扇門板。


    裏頭圍坐在一處的七八個人先是一驚,隨即那瘦子錢花花連忙起身說道:“哎呀,孟宗主,沈盟主!這麽晚了,還沒睡呢!”


    沈玉凝才從房頂上下來,雙腿還有點軟,被白禹抵著後背送上內力才中氣十足的表示:“巧了,我也想問這個問題,金刀門的精神頭可真夠好的啊半夜三更不睡覺”


    “哪是不想睡啊,是睡不著!”錢花花哈哈笑道:“我們金門主說啦,難得有貴客到訪,叮囑我們務必要好好招待!這不,兄弟們大晚上不睡覺正在這兒商量明日怎麽招待您二位呢!”


    “是啊!是啊!”那胖子門主也道:“不好好招待招待二位,如何能盡地主之誼”


    “招待”孟棠入內,看似閑庭信步,但他每走一步都讓眾人體會到了一股迫在眉睫的危險。


    上次孟棠讓人如此懼怕還是在無垢山莊的白露廳,那時候他帶著銜月宗為了《先帝遺冊》而來,其目的就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


    但今日,他是為了他的兒子,強大的內力所帶來的威壓隻增不減。


    那瘦子咕嘟咽了口唾沫,不太確定道:“孟宗主,您這是什麽意思”


    “這麽多廢話,難道是在拖延時間,等著一個時辰之後看我斃命當場”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金刀門的幾個人卻依舊麵不改色,那胖子道:“我們怎麽聽不懂宗主的話呢”


    話音剛落,頸側便已被吟風的彎刀抵住。


    吟風動作很快,其他幾個人甚至都還沒來得及拔刀。


    金|胖子嚇了一跳,大聲叫道:“盟主!盟主救我!這銜月宗敢來武林盟的地盤撒野!盟主你可不能坐視不管啊!”


    沈玉凝拉了把破椅子一屁股坐下:“抱歉,我現在中了你的毒,內力全無,可幫不上什麽。”


    孟棠懶的再多說廢話:“說,你們為何要帶走我兒子他現在又在何處”


    那胖子嚇的直哆嗦,連忙去看錢花花:“二弟,二弟!”


    錢花花在變故突生的時候已經變了臉,此刻見彼此的臉麵都撕破了,便也不再配合偽裝。


    他無奈歎了口氣:“我早就說過了,不能用毒,不能用迷香,人家沈盟主和孟宗主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能這麽容易被騙過去若非如此,你至於現在命懸一線嗎”


    “二弟!二弟!”胖子一邊叫一邊哆嗦:“我錯了還不行!救我啊!”


    “不怪金門主,”沈玉凝道:“其實,從我剛入金刀門就發現你們根本不是金刀門弟子。”


    “哦”錢花花不解:“難不成你堂堂武林盟主真的來過這個不起眼的小門小派”


    “很簡單,其一,金刀門畢竟是做與人保鏢的生意,就算再如何窮困,總不至於如此破敗,裏子沒有麵子總是要的,再者說來,這裏許多地方都是人為破壞,如果我沒猜錯,這幾日你們和金刀門弟子才打過一場。”


    錢花花噗嗤笑道:“就這”


    “你們說老門主病逝,我隨口說了句重病多年你們也沒反駁,事實上老門主並沒有陳年舊疾。對了,江湖上雖尊稱老門主一聲金門主,但他並不姓金,而是信王,你們不是江湖中人又怎麽會知道,還一口一個自稱金某,無端給人改了姓,也是可笑。”


    錢花花這會兒卻有點笑不出來了,狠狠瞪了一眼那個胖子:“就你話多!”


    胖子更加的欲哭無淚。


    沈玉凝又問孟棠道:“不知孟宗主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是從剛進門,還是從毒藥”


    她也並不是非要問,作為一進門就發現端倪的她不相信孟棠能比她發現的更早。


    要知道,嘲笑孟宗主的機會可並不多啊。


    “今日在河邊休整的時候我就已經知曉。”


    “……”


    沈玉凝險些咬了舌頭:“怎麽可能!”


    孟棠似乎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看她的時候竟還帶了一抹淺笑:“那些流民身上帶有血漬,我著人問過,他們途經金刀門的地盤被金刀門的人追殺過,將所剩不多的財物搜刮殆盡,還死了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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