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正是太陽最熱的時候,曬的猛虎寨門口的糞臭直衝天靈蓋!


    白禹一把薅下一串樹葉,自顧自的往鼻子裏塞,又十分大度的分給吟風頌月,那二人看自家宗主臉色鐵青也不敢去接那樹葉。.


    秦剛烈笑道:「宗主放心,我這裏有枚香丸,因味道極衝平時也用不上,這會兒正好派上用場!」


    從腰包掏出香丸,用火折子點了,香味很快擴散出來。


    因是野外,味道雖衝但也能被風迅速稀釋,但香氣碰上對麵的糞臭不僅沒有把臭味掩蓋甚至兩股味道還在空中糾纏不舍,恍如穿了三年的裹腳布灑滿香粉,又在鬆木匣子裏儲存不當返潮生蟲,氣味聚集,再打開鬆木匣子,就是這個味!


    「秦姑娘!你這什麽東西啊!怎麽感覺更臭了呢!我的樹葉都抵擋不了了!」


    白禹捂著鼻子上躥下跳,吟風頌月也麵露痛苦之色。


    「胡說!我這香丸可是新羅客商所贈,是你自己……」


    孟宗主抬手撚熄香丸,秦剛烈笑容一僵。


    「額……好像確實不怎麽好聞,不點了不點了。」


    孟臨宵道:「你們暫且忍忍,先以內力屏息嗅覺,就是不知這位沈盟主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言罷,意有所指的看向白禹。


    白禹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宗主別生氣,要不,我問問」


    「問。」


    於是,他把手圈在嘴上,隔著糞山呼喚對麵的沈玉凝。


    「盟主!你還好嗎!吃飯了嗎!」


    沈玉凝大聲回道:「還沒吃呢!這裏隻有南瓜!」


    「嘔!」


    白禹馬上匯報:「宗主,沒吃呢!」


    「……」孟臨宵道:「你要是我銜月宗的人,這會兒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白禹咕嘟咽了口唾沫,連忙躲到秦姑娘身後。


    隻聽對麵沈玉凝又扯著嗓子喊道:「孟宗主——我和你兒子被山賊綁住了!不給吃!也不給喝!您看看拿點銀子出來贖我們吧!」


    喂了狗一旁補充道:「盟主沒當過山賊不知怎麽嚇唬人,你不能說不給吃喝,你得說我們把你們打的死去活來、活來死去!」


    「我雖沒當過山賊,但我了解孟臨宵啊,相信我,我這樣說起碼不會讓他飛過來把你們大卸八塊。」


    「……」


    沈玉凝又對小包子道:「你也喊兩聲」


    小包子不解,一臉苦惱:「可這樣我不就成山賊同夥了嗎」


    「那你想不想做山賊有平板車坐!有大寨子住!還可以扛著大刀玩泥巴!」


    小家夥雙眸一亮,滿臉期待的打量了一圈這猛虎寨,隨即重重點頭:「想!」


    「還愣著幹嘛!」沈玉凝踹那喂了狗一腳:「叫寨主啊!」


    「啊!」喂了狗的眼珠子險些崩出來:「什麽,寨,寨主」


    「不叫我可讓孟宗主飛過來了啊!孟——」


    「啊!」


    「不孝弟子石容拜見門主,拜見寨主!」老石反應迅速,第一個跪下向小包子磕頭。


    「還得是人家容容!」


    喂了狗還在震驚中沒有還魂,就聽李二奎摸著下巴分析:「眼下要想保住我們山寨,這也確實是個辦法,更何況孟小公子還是金刀門門主,堂堂門主入我猛虎寨哪能做普通弟子……屬下李二奎拜見寨主!」


    他這二當家一跪,周圍的嘍囉們也都接二連三的拜見寨主,剩下喂了狗也不知被誰糊裏糊塗的拉著跪下,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聽小包子站在瞭望台上好大一聲:「爹——!」。


    雖然隻有一個字,但其中卻飽含了驚嚇、膽懼、歡喜、迫切!


    將他此時此刻被山賊擒獲又被親爹找到的害怕與期待全部揉於這一個字中。


    聽到這個字,吟風頌月險些不顧糞山飛奔上去,卻被孟棠抬手攔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聲爹叫的是你們。」


    「宗主!」二人眼眶通紅,神色焦灼。


    「再問問你家盟主,想幹什麽。」


    白禹清了清嗓子:「盟主——!孟宗主問你想幹什麽!」


    沈玉凝很快回道:「我什麽也不想幹啊!是這夥山賊非要銀子才肯放人!」


    白禹又道:「孟宗主問,要多少——!」


    沈玉凝看向喂了狗,後者興奮不已,連忙伸手指頭:兩兩!」


    沈玉凝臉色一沉,喂了狗不確定道:「有,有點多了」


    「小包子你來說。」


    小包子道:「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是一千兩。」


    「……」


    沈玉凝在喂了狗身上用力一拍,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窮久了,連山賊都這麽保守了大膽點!」


    「大膽點」喂了狗躍躍欲試:「那我可說了啊」


    「大聲的說出來!」


    喂了狗騰的站起來,抓著小包子就衝對麵吼道:「一千兩!!!否則!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


    言罷洋洋得意的看向沈玉凝:「盟主,如何老子膽兒大吧!」


    「……」


    沈玉凝一言難盡:「膽子,確實,挺大……」


    小包子低聲一笑,那山賊又問他:「你,寨主笑什麽」


    「我就是覺得你們跟其他山賊不一樣。」


    李二奎興奮:「那寨主,其他山賊有我們這麽霸氣嗎」


    小包子眨眨眼:「這麽說吧,如果山賊能上青史,你們可能是古往今來最沒見過世麵的山賊。」


    這話有些傷人,喂了狗要舉刀,石容一把將人按下,險些將他拍死在地上,力道大的甚至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李二奎也道:「大哥冷靜,他如今是我們的寨主了!冷靜!」


    「唔唔唔!」


    埋臉地上的人妥協,石容這才將人放開。


    沈玉凝道:「也不怪他們沒見過世麵,如今世道艱辛,多少人好幾年都沒見過銀子長什麽樣了。」


    「盟主——!」白禹對麵回應:「宗主說可以!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那你們快過來!」喂了狗剛說完腦袋上就挨了沈玉凝一巴掌,他委屈的不行:「盟主打我做甚!」


    「你把糞挪開啊!不然讓人怎麽過來!」


    「哦哦哦!」又連忙指揮小嘍囉將糞挑走,露出一條幹淨的道來。


    對麵那群人這才走過來,但走到方才放糞土的地方,孟棠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去。


    沈玉凝嘴角微抽,這人不會為了潔癖不要兒子了吧


    兩人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默默對視,沈盟主竟莫名從那雙深邃的眼底讀懂了他的意思,連忙吩咐喂了狗:「找人,挑點沙土墊一墊路!」


    「為什麽啊盟主!咱們可是山賊!沒聽說山賊綁肉票還給人墊路的!」


    沈玉凝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是在給一千兩墊路!」


    「兄弟們!挑沙土!墊路!」


    好家夥,墊好了路,那位肉票的爹才如帝王親臨一般帶著幾個手下紆尊降貴的行至猛虎寨門前。


    沈玉凝眉眼彎彎,笑眯眯的看向這位麵色不善的孟宗主:「好久不見啊孟宗主!額,又,又


    長高了!」


    孟臨宵看一眼被捆起來的兒子,又看向行動自如的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乏譏諷:「好久不見沈盟主,臉皮又厚了。」


    「少主!」吟風頌月兩個眼淚汪汪的看著小包子,一度想上前鬆綁。


    但那喂了狗也不是吃素的,馬上橫刀阻攔:「幹什麽!說好了一手交錢一手交人!找死是不是!」


    吟風眼刀一飛,手腕一轉,掌心現出一柄彎刀,麵露凶狠,劈手就要向那山賊砍去,千鈞一發,一枚暗器卻當啷一聲將他的彎刀打偏。


    喂了狗此時已嚇出一聲冷汗,整個人保持著高舉大刀的姿勢僵在當場。


    石容連忙將僵硬的石雕拖到一旁。


    孟棠又好整以暇的看向沈玉凝,似笑非笑:「幾個時辰不見,沈盟主已經落草為寇了」


    「主要是我有難言之隱,等孟宗主給了銀子,咱們再暢聊一番,如何怎麽,堂堂銜月宗宗主,不會要食言了吧」


    孟棠也懶得跟她周旋,給吟風使了個眼色。


    吟風隨手拋了張一千兩的銀票給那石雕,喂了狗迅速複活,抓著銀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還找李二奎幫忙驗明真假。


    「沈盟主,現在可以放了我們少主了吧!」


    沈玉凝做了個請的手勢:「請便!」


    然而沒等吟風上去鬆綁,小包子已甩手將繩索從身上抖了下來,隨即抿嘴看向孟棠。


    「爹爹……」


    後者眉頭收緊,眼底一片冷厲之色:「好啊,連你爹也要騙,既然你喜歡和這位沈叔叔,事事都聽他的,那便跟他走吧!」


    「爹爹……」小包子兩眼汪汪,薄薄的唇瓣還微微顫抖:「爹爹是不要孩兒了嗎,孩兒想要爹爹……孩兒已經沒有娘了,不能沒有爹爹……」


    此言一出,聞者生悲,聽者落淚!


    「要要要!」吟風頌月趕緊將孩子護在身後,也都紅了眼眶。


    吟風道:「宗主,少主年幼,不過是受人蒙騙!」


    頌月道:「宗主,要怪就怪屬下沒能看護好少主,還請宗主責罰!」


    「你二人該受的責罰還少嗎!」


    「宗主……」


    「爹爹……」


    眼看著要上演一出苦情大戲,沈盟主連忙出來當和事佬:「宗主別生氣,我們鬧著玩呢!」


    「鬧著玩能讓沈盟主鬧著玩,一千兩未必夠吧」


    「額……」沈玉凝心虛的摸摸鼻子,誰曾想那孟宗主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她嚇了一跳。


    一旁樂嗬嗬看戲的白禹連忙上前:「宗主,銀子讓盟主再還您就是,切莫傷了和氣!」


    誰想孟臨宵進一步逼向沈玉凝,一臉嚴肅:「不要摸鼻子。」


    「啊」沈盟主一頭霧水:「為何」


    「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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