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另一隊人馬從上山的方向衝了過來!


    白衣女子回頭看了一眼,直接發送撤退的信號。


    這群人說來就來,說消失就消失,好像能和這場暴雨融於一處,叫人猝不及防。


    「盟主!盟主!」白禹捂著一隻受傷的手臂衝向沈玉凝的馬,一邊高聲呼喊一邊在四周搜尋:「盟主!石容!盟主不見了!」


    石容也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揮起粗壯的手臂就在半人高的草木中摸索:「盟主不見了盟主方才不還和你在一起」


    「我他媽也想知道!你幹什麽去了!這種時候為何沒和盟主在一起!」


    「我……」石容語塞:「我被人纏上了……」


    白禹一把將人推開,又在周圍焦灼的搜尋起來。


    雨勢未減,那隊從山下迎上來的人馬都披著蓑衣,齊齊下馬跪在了銜月宗馬車麵前。


    「屬下來遲!叫宗主和少主受驚了!」


    白禹往那方向看了一眼,眉頭收緊:「銜月宗的人來了……」


    孟棠原本要回銜月宗帶人和他們在鳳歸城匯合,因為劍仙之死,這孟棠索性也不回去,直接跟他們往鳳歸城去,銜月宗的人收到消息隻能自行前來。


    如今,匯合了。


    石容道:「太好了,又能多些幫手。」


    白禹啐出嘴裏的雨水:「別高興的這麽早,誰知是敵是友。」


    紀辛元安置好少陽派受傷的弟子也趕了過來:「沈大哥呢」


    白禹搖頭:「我也沒找到他。」


    「沈大哥……會不會追著魔宮的人去了」紀辛元有個大膽的猜測:「沈大哥武功這麽高,又非被動之人,這些魔宮宵小幾次挑釁,沈大哥能容忍到今日已是給他們麵子!」


    那是你沈大哥,不是我家大小姐!


    白禹忍住想要咆哮怒吼的欲望,如果真的沈玉龍在這裏,事情也就沒這麽複雜了好嗎,遇到魔宮弟子也不用躲躲藏藏了好嗎!


    「我覺得紀少俠說的有道理。」石容補充。


    你還有道理白禹也是有口難言,狠狠咬緊後槽牙:「你們先走,我再找找盟主。」


    紀辛元欲言又止,最後點頭,帶著少陽弟子和銜月宗的人冒雨往山下去。


    好像全世界的人都相信武林盟主會安然無恙,他的消失一定是有道理的,是在計劃之內的,就隻有他白禹會胡思亂想,會擔心盟主的安危一樣。


    可他能不擔心嗎,那不是盟主不是盟主!


    重重一拳打在樹幹上,白禹對石容道:「繼續找吧!」


    兩人冒著大雨在漆黑的樹林中搜尋沈玉凝,然而直到天亮,直到雨停也還是沒找到人。


    昨夜打鬥的痕跡已被大雨衝刷的幹幹淨淨,要想找什麽線索也十分困難。


    「盟主會不會已經回了山下的村鎮」石容不確定道:「如果盟主真的去追蹤魔宮之人,那得了什麽線索一定會去村鎮找我們會和。」


    白禹想的卻是,要麽昨夜沈玉凝被魔宮的人抓走了,要麽就是趁亂逃了。


    她不會武功,留下反而會破綻百出,不如逃的遠遠的,暫時避一避。


    等安全了,再去村鎮會和,到時候就說自己追蹤魔宮的人去了。


    如是一想他又跑回路上翻身上馬:「走!去看看!」


    石容也趕緊跟上,馬蹄濺起地上的爛泥,二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而此刻的沈玉凝正被一股湧上喉頭的惡心逼醒,她呃的一聲險些吐了出來,誰知剛把嘴巴閉上,那股惡心又從腹內直竄天靈蓋。


    「嘔——!」這次,猛的吐出一口酸水,混著烤兔肉的


    腥膻,刺激的她險些哭了出來。


    「呃……」她剛緩了口氣,又一口酸水逼的她苦不堪言涕淚橫流,長舒幾口氣才把那種不適壓了下去。


    她這是在哪


    頭重腳輕,身子還在顛簸……


    眼睛剛睜開一條縫,噗呲一股泥漿就噴濺過來,她又連忙閉上。


    等她再把糊著泥漿的睫毛掀開時,她看到距離她視線不足一尺高的地麵。


    她,堂堂武林盟主正被一人搭在馬背上,披頭散發垂著手,馬蹄濺了她一頭一臉的泥漿不算,路過坑坑窪窪的地麵她的手還被撞的青紫一片。


    就在她驚疑不定之時,路邊的茅草勾住她的頭發,扯的她一陣頭皮發麻。


    「到了到了!就在前麵!」


    隨著一人話音落,這馬兒竟然還小跑起來,沈玉凝橫趴在馬背上,馬鞍咯著肚腹,那股壓下去的惡心又被顛了上來。


    為什麽會這樣,她怎麽會在這,這人是誰……


    可任憑她如何絞盡腦汁也隻記得昨夜被魔宮白衣女子偷襲,她滾下馬後就不知發生什麽事了,他們是什麽人


    不會是魔宮之人吧!天啊!難道她堂堂武林盟主伐魔未成身先死


    死不可怕,就是有點丟人……


    不過,好像丟的也不是她的人。


    如是一想,稍稍鬆了口氣。


    對不住了哥哥,希望見到您的時候你我兄妹還能有幾分像從前……


    正如此胡思亂想,便聽前頭有個男人高聲喊道:「怎麽現在才到,等你們多長時間了!」


    「不是說上山了嗎我先上了趟山,看到你的信號才又重新下山。」


    「昨晚不是下雨了嗎!哎你那馬背上是什麽東西」


    沈玉凝一個激靈,東西我是人!是人!不是東西!


    「……」


    「哦,路上順手撿的,大哥瞧瞧」


    解釋一下啊,我是人!!


    沈盟主內心咆哮,但此時此刻,她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


    她被人從馬背上拖了下來,身子被顛的好像要散架了一樣。


    那拖他的人自言自語道:「撿的時候瞧著像個男人,這會兒抱在手上怎麽又感覺像個女人。」


    謝謝,本盟主雌雄同體好吧


    「嘖……還活著嗎」


    「活著啊!怎麽臉髒成這樣!」


    謝謝,問問你的馬蹄子好吧……


    「撿的時候可幹淨了!有水嗎!我非得給你瞧瞧!」


    「怎麽,你還能洗出個天仙」


    緊接著,沈玉凝的臉上被潑了瓢水,一隻粗糙的大手狠狠揉搓了兩把,於是,泥漿變成了泥水,甚至都從她的鼻孔耳朵嘴巴縫灌了進去。


    她忍……


    結果洗了兩把,其中一個人還真驚叫起來:「乖乖……還真是像!」


    「是吧!你說咱銜月宗找了這麽多年,這麽像夫人的還真是頭一個,一會把她洗幹淨送給宗主,下個月咱哥倆能升堂主嗎」


    「你別說,有戲!這些年咱哥倆不就是靠給宗主找女人才當上副堂主的嗎!你小子行啊!出來一趟立功了啊!若是宗主一高興,說不定還給你個副宗主當當!」:


    「大哥說的啥話!要當也是你先當啊!若是宗主賞我!我肯定讓給你!」


    「好兄弟!真是我的好兄弟啊!若我真當上副宗主,首要大事就是讓你娶上媳婦!你不是一直惦記著秦姑娘嗎!我見秦姑娘這次也跟宗主來了,到時候……」


    「別別別,秦姑娘到底是宗主的人,我哪敢打她的注意,我瞧四海堂的堂


    主也不錯……」


    「那娘們不靠譜,一把年紀還如狼似虎的!玩男人跟換衣服一樣勤,你要娶了她,傷身子,也傷心!聽大哥的,咱是良家男,千萬不能被女人騙!我看誰都不如老李的閨女,年紀小,又乖巧。」


    「大哥,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太聽話的姑娘,沒啥意思。」


    「呦,那你說說,你喜歡啥樣的,等我當上副宗主給你好好長長眼!」


    沈玉凝:「……」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還有兩位大哥,你們白天做夢也不是不行,能不能先把她這位滿身泥漿的盟主放一放


    還有你們說的那個什麽銜月宗,什麽狗屁宗主,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見啊……


    等這兩人暢聊完畢才終於想起她,將她抱進一間房內,似乎不放心,還用繩子給她捆在了一張破椅子上。


    緊接著,兩人走了,沈玉凝睜開眼睛,無語凝噎。


    這次不光要丟死人的臉,活人的臉也要被她丟光了。


    武林盟主被人隨手在山上撿走不算,甚至還要被人送給武林盟宿敵——銜月宗宗主。


    那啥,魔宮在嗎來個護法把她抓走吧,謝謝,這次絕不反抗。


    深深歎了口氣,她緩了緩身體的不適打量著這間土屋。


    看樣子正是山下他們經過的那片破敗的村鎮,昨夜下了一夜的雨,角落還積著一灘水漬,半麵土牆都是濕的,用茅草隨意遮擋的窗戶透出刺目的日光,落在室內。


    沈玉凝頭暈眼花,又餓又累,想|舔舔幹澀的唇瓣,卻舔了一嘴的泥。


    「還要等到什麽時候盟主若是去追魔宮護法了,那這個時辰還不回來肯定凶多吉少!難道我們就這樣幹等著」


    白禹!!


    聽到白禹的聲音沈玉凝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剛要大聲叫人,就聽另一個聲音道:「你要去便去,也沒人攔你。」


    孟棠!!


    「我是想……若盟主真遇到什麽危險,我們這些人當中,也就隻有宗主你是魔宮護法的對手,若有宗主出手相助……」


    「不去。」


    「你!」


    你這個忘恩負義、不講道義、無情無義、薄情寡義的孟臨宵!


    沈盟主哭的更傷心了,難道這就是她虐他三生三世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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