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藍斌提醒暗中保護長孫殿下的錦衣衛百戶張信的!”


    毛驤接到下麵匯報時,就了解了事情始末,沒有瞞報,也瞞不住,老老實實道。


    朱標更意外了:“又是藍斌”


    藍斌貌似才十三四歲,還是一個小孩子。而且平時他聽到的,大多都是藍斌不學無術,胡作非為之類的。


    也就最近,父皇欽點藍斌陪雄英讀書後,表現才好了一些。


    藍斌能及時發現,並製止雄英接觸天花病人,就已經讓他很意外了。現在毛驤竟然說藍斌還考慮到,控製天花擴散。


    提醒錦衣衛百戶張信,通知五城兵馬司封鎖天花病人所在街道。


    更讓他有種毛驤在說別人的感覺。


    倒是朱元璋本就對藍斌及時製止朱雄英接觸天花病人而好感大增,這會兒更是來了興致:“快說說,怎麽回事!”


    “回皇上,藍斌在發現天花病人…”


    毛驤將得到的事實,一五一十講了一遍後,又道:“正是因為藍斌的提醒。錦衣衛百戶張信才會在養濟院大夫確認病人患上天花後,第一時間向臣通報,同時通知五城兵馬司!”


    “好,好啊!這次城裏天花若能控製住,藍斌這小子當屬首功!”朱元璋興奮道。


    “嗯,這次天花事件裏麵,藍斌功勞確實不小!”


    朱標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小舅子,年紀不大,心思卻這麽縝密,遭遇天花病人,非但沒有如常人一般,被天花嚇得慌神。


    反而還從容安排查證,並作出相應安排。


    不由感歎上一句,又道:“不過此時卻不是論功的時候,還需召集大臣商議出一個可行性,預防城內城外有人感染天花的辦法才行。”


    “不止,還得查清句容縣出現天花瘟疫的原因,還有誰在裏麵欺上瞞下!”朱元璋點了點頭,吩咐道:“毛驤,這件事就交給你們錦衣衛去辦。”


    “若再出差池,你就不用回來了!”


    “是,皇上!”毛驤心一緊,伏地道。


    朱元璋揮揮手,令毛驤退下後,喚來宦官:“傳旨,命六部尚書,太醫院院使來乾清宮議事。”


    “還有,去藍玉府上,將咱乖孫接回來。”


    “是!皇上!”聽旨的宦官,行禮退出乾清宮,開始安排起來。


    ………………


    藍府。


    朱雄英被宮裏來的宦官接走時,藍斌也確認了那名突然倒地的人,患了天花。還從宦官口裏得知,那人的來曆。


    藍斌在慶幸及時帶走朱雄英,沒讓朱雄英接觸那人之餘,也在第一時間讓人將管家藍五,叫到麵前,吩咐道:“藍五,你可知道句容縣下麵的楊村發生了天花瘟疫”


    “少爺,消息可靠嗎”藍五正琢磨藍斌叫自己過來做什麽時,乍一聽,大驚失色道。


    藍斌點了點頭:“這個消息,是剛剛來接雄英回宮的宦官透露的!”


    “少爺,句容縣離應天府城區不遠,咱們藍府要早作準備才行啊!”藍五一聽,瞬間對消息深信不疑,有些憂心忡忡道。


    天花的可怕,他即便是沒經曆過,可也聽了不少。


    誰感染誰死。


    而句容縣離應天府這麽近,一旦句容縣的瘟疫傳到城裏,那可是要死人的!


    “我找你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藍斌點了點頭:“你馬上找個可靠的人,去一趟楊村,找一頭感染了天花了的牛,並且帶回來!”


    既然確認應天府出了天花瘟疫,那麽預防天花的事,就該提上行程了。


    雖然古代預防天花,有痘衣法、痘漿法、旱苗法、水苗法四種。但這些預防法,或多或少都存在一定的隱患。


    也就是有一定比例的死亡率。


    藍斌自然不會用朱雄英,以及藍府上下所有人的命去賭古代預防法的死亡比例,那麽預防天花的路,就隻有一條了。


    牛痘接種法。


    此法是由被稱之為免疫學之父的外國人愛德華琴納發明的,接種後發病率,死亡率極低,相比而言,要安全上許多。


    藍五道:“……”


    少爺,我說的準備是采買預防天花瘟疫的藥材,不是準備送死啊!


    “我知道一時半會兒理解不了,但你隻要知道,我不會害大家就行了!”藍斌認真道。


    藍五沉默片刻,小心翼翼道:“少爺,你要感染了天花的牛,做什麽”


    “接種牛痘!”


    藍斌解釋道:“也就是將感染了天花的牛身上的痘印,塗抹到人身上,可以達到預防天花的作用。即便不慎感染天花,也不會致命!”


    “明白嗎”


    藍五下意識點了點頭,馬上又搖了搖頭,藍斌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懂了,可連在一起是什麽意思,就不懂了。


    藍斌扯了扯嘴角,擺手道:“不管你懂不懂,你馬上按照我的吩咐去做。”


    “記住,必須要快!”


    “可是…”


    藍五還想說些什麽,藍斌不耐煩道:“沒有可是,趕緊去!”


    “好的,少爺!”


    藍五看了看藍斌,終究沒敢違背藍斌的吩咐,苦著臉轉身來到院子裏,將藍府的護衛們召集了起來後,將藍斌的吩咐傳達了下去。


    藍府的護衛們要麽是藍玉曾經的部下,受了傷,上不了戰場。又沒有親人,被藍玉安置在府上。要麽是藍玉從軍隊老部下中挑選的勇猛之士。


    不管是哪一種,他們對藍玉,對藍府忠心耿耿。


    所以藍五在將藍斌意思傳達下去後,縱然他們知道去了發生天花瘟疫的村子,可能會感染上天花,送命。但他們依舊義無反顧的站出來,接受了藍斌的差遣。


    並且第一時間從藍府馬廄,牽出良馬,騎馬前往句容縣。


    而藍斌將事情安排給藍五後,就返回自己住的小院書房裏,讓人研磨,一邊回憶著牛痘接種法,一邊將牛痘接種法的步驟,注意事項等寫下來。


    半柱香時間,藍斌修修改改,終於將牛痘接種法寫了出來,並且還抄錄留存了一份後,喚來周四,將牛痘接種法交給他,讓他送到錦衣衛衙門。


    由錦衣衛衙門轉呈皇上。


    他之所以這麽做,是希望牛痘接種法,能引起朱元璋的重視,從而在全國推廣,杜絕天花。最次也希望能在皇宮裏推廣,讓皇宮上下接種牛痘,預防天花。


    從而改變朱雄英因感染天花而薨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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