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葉被雲沾衣瘋魔的笑聲震駭到,險些從蓮座上跌落,捆著雲沾衣的玄鐵鎖鏈重新帶給了她勇氣:“……你笑什麽!”


    又對一直等候在左右兩邊的執法者叱道:“還愣著幹什麽,抽她!”


    執法者聞言,抬起手中的風神鞭,狠狠地抽向狂笑著的雲沾衣。


    啪!啪!啪!


    粗大的鞭子卷著風刃不留情麵地抽到雲沾衣的身上,皮開肉綻,血肉飛舞!


    她卻仿佛感受不到疼痛,在鮮血的噴湧中依舊狂笑道:


    “為何這有什麽為何,看不順眼,就殺了,那屍首靈氣充沛,正好去喂我的狗,就是太大塊了些,不分屍怎麽喂它們吃下去”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渾身一震,有心神較弱者再一看雲香葉腳邊的血塊,已經忍不住吐了出來。


    天鶴宗乃是修仙名門正派,宗內弟子無不堅持懲惡揚善,一心向道,端行正義。


    如何容得這樣一個妖女!


    可是!可是!


    他們偏偏對雲沾衣無可奈何!無法夠殺之而後快!


    這話殘忍的連明寒燈都有些怔忡,雲花暖露出了冷笑,雲沾衣真是自取滅亡,那就怨不得她了!


    她嬌聲對他說道:“徐師弟真是可憐,殺人本應償命,隻是沾衣身份特殊,恐怕宗主也無法公平以斷。”


    明寒燈怔怔地說:“當年如果沒有琴堂主以命護山,現在整個天鶴宗都不複存在。”


    雲花暖接了下去:“所以天鶴宗必須保全她的女兒雲沾衣,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因為這份承諾,雲沾衣這些年做盡惡事,卻得不到應有的懲罰,最多被禁錮幾個月,再出來亦不知悔改。


    在這樣的縱容下,原本隻是打罵婢女,虐待下仆的行為,漸漸地升級。


    雲沾衣滿身殺孽,早就引起了宗內眾人的不滿,沒想到她竟變本加厲,不但下山亂殺無辜,甚至開始對宗門弟子下手!


    被殺的徐子越什麽都沒做,隻是被她看見,就慘遭殺身之禍!


    “宗主!”蓮座上一位身著長袍的白發老者實在無法忍耐,他騰地轉過身,對著高台中央的天鶴宗宗主雲繼抱拳道,“此等妖女,不可再留!”


    在場眾人紛紛應和:“此等妖女,不可再留!”


    雲繼從剛才起就一直緊皺眉頭,臉色蒼白。


    他神情痛苦地望著雲沾衣,幾乎已經認不出這是自己的女兒了,那張絕美出塵神似琴山月的臉龐上隻有惡毒和瘋狂,鮮血讓她的神情更加猙獰。


    阿月……是我沒用,把女兒養成了這樣……


    “宗主!”


    “宗主!”


    聲聲催促中,雲繼動了動嘴唇,下定了決心。


    他舍不得雲沾衣受罰,失去性命,如果要懲罰,倒不如來懲罰他!


    養不教,父之過!


    他願意為女兒承擔一切責罰!


    雲繼正要起身,旁邊卻伸出一隻柔柔皓腕,纖纖玉指有力地按住了雲繼的胳膊。


    竟是柳萬靈!


    “弟妹……”


    “大哥,你可是一宗之主,切莫衝動,”柳萬靈溫溫柔柔地說道,眼神轉動,和不遠處的雲花暖交換了一個眼神,“沾衣這次確實做得過火,若不處罰,難以平息眾怒,大哥你為她受罰是愛女心切,卻也把她繼續推上風口浪尖,再沒了你的庇護,她以後還如何在宗內立足。”


    “沾衣雖出生就是癡兒,卻極有獸修天賦,是真龍獸元,依我看,倒不如讓她獻出真龍獸元,作為三個月後宗門大選的戰利品,這樣一來,大家的重點自然會放到真龍獸元上,再者,沒有了獸元,她也沒了修行,想必從此就能老實待在宗內,不再惹禍,大哥也能放心。”


    獸元,乃是獸修之本,隻有具有獸元之人,才能馭靈獸。


    不欲修獸者,則可以挖掉獸元,改練他道。


    過程雖然痛苦,隻要操作得當,倒也無性命之憂。


    她說的有理有據,雲繼頓時意動,柳萬靈趁熱打鐵道:“大哥愛女之心宗內皆知,剝離獸元這樣冷酷之事,你不方便說,就讓花暖來,以後若是沾衣怨恨,隻怨恨花暖一個便好,不會傷了你們父女之情。”


    這一番陳詞說得就連周圍的人也紛紛側目,稱讚柳萬靈有情有義。


    雲繼更是眼眶微紅,用力點了一下頭,坐回了主座,示意全交給柳萬靈去辦。


    柳萬靈殷紅的唇角彎起,這一刻,她們母女等了太久太久。


    真龍獸元,必是她女兒的囊中之物!


    至於雲沾衣,也不會活過今天!


    柳萬靈盈盈起身,剛要張口,就見天邊傳來巨大磅礴的轟鳴聲。


    轟隆!


    “打雷了!”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望向天空。


    遠方,無數道銀藍色的巨大閃電如同驚鴻遊龍,穿行在厚厚的陰雲間,轉瞬間奔騰俯衝向神州大地。


    轟隆隆!轟隆隆!!


    “天雷!”


    “是天雷!!”


    在場的不少人心中頓時一涼。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到了琴堂主的遺諾。


    ——必須護得雲沾衣周全,如有違背,天打雷劈!


    “可咱們還沒開始懲罰她!”


    “難道就隻能縱容雲沾衣為所欲為了”


    “明明是她惡事做盡,又要放過她了嗎!”


    一時間各種議論紛紛,隻是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那些九天神雷不斷地在遠處,似乎在擊打著什麽:“雷沒有劈向這裏!”


    “那邊是什麽方向”


    “好像是九螺山!是鎮魂塔方向!”


    話音未落,卻見那些遊龍驚雷以驚天之勢,攜著雷光,轉而向著關雲山而來!


    一直關注著天雷行進方向的雲繼當機立斷地站起來,高聲喝道:“開陣!”


    說罷,長袖一揮,伴隨著一聲鶴唳,雲層中飛出數隻仙鶴,隨之從人群中躍出幾人,以明寒燈為首,皆是青衣紫帶的鎮派弟子,他們腳尖踏在仙鶴背上,輕若浮雲。


    明寒燈一手握劍,一手捏了一個法訣,其他眾弟子各自或從手腕,或從上臂、腰間騰起神獸法印,隨著法印亮起,數隻神獸騰雲而出,徘徊圍繞在鎮派弟子身邊。


    這便是獸修一脈的召使神獸。


    雲香葉咬著下唇,看著眾弟子的氣派,她本也是鎮派弟子,召喚獸卻被雲沾衣殺了!沒有了召喚獸,她就什麽也不能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雲!沾!衣!


    她絕對不會放過她!


    就在雲香葉走神的片刻功夫,天雷一道道轟在了大陣上!九天神雷根本不是一個門派的護山陣所能攔住,隻一下,大陣就產生了裂紋!


    再一下!護山大陣震蕩而碎!


    “寒燈!”


    “明師兄!”


    在驚呼聲中,明寒燈吐出一口鮮血,在大陣被破的反噬與天雷波及下,就算是他隻能勉強維持住精神不崩潰,卻無法繼續在仙鶴上站立,重重地從天空摔了下來,幸好雲花暖眼疾手快接住了他。


    “沾衣!!”


    雲繼撕心裂肺地吼叫響徹廣場,引得眾人的目光重新落到通天柱上。


    “這……”


    “是天罰……是天罰!!”


    在眾人歡喜的叫聲中,雲沾衣被玄鐵鏈緊緊地捆在通天柱上動彈不得,隻能任憑天雷如瀑,傾瀉在她身上!


    “沾衣!!”雲繼無法坐視不管,劈在雲沾衣身上的每一道雷都像是劈在他的心尖,讓他痛苦萬分!


    柳萬靈當機立斷喊道:“按住宗主!”


    “宗主!”


    各堂的護法們用盡全力攔著雲繼,心裏都盼望著天雷就此將雲沾衣劈到灰飛煙滅!


    表麵上卻還要“寬慰”雲繼:“這是天罰,不可逆天啊宗主!”


    “天罰她的一切過錯,都是我這個做爹的錯,天雷!你若長了眼睛,就來劈我!”


    “是我害她生下來就是癡兒!是我沒有管教好她!是我縱容了她的惡性!”


    “我的錯!不要讓我的女兒承擔!!”


    “宗主,不可再糊塗了啊宗主!”


    左右護法終究不敵作為一門宗主的雲繼,幾下就被癲狂的他推翻在地!


    “沾衣!”雲繼連仙鶴都顧不得召喚,直接使出內力,撲向被層層天雷包圍的通天柱。


    噗——


    在鋪天蓋地的蒼藍雷電麵前,雲繼的行動不過是飛蛾撲火,他剛衝進去就被無數天雷擊中,擊飛!


    “宗主!”


    雲繼作為天鶴宗宗主德高望重,深得人心,他的亡妻琴山月更是天鶴宗的救世主。


    是以宗內眾人雖對雲沾衣恨之入骨,對他的溺愛行為頗有不滿,對雲繼本人卻依然服從敬重,見他被天雷擊飛,左右護法和眾多鎮派弟子第一時間衝了過去。


    “別、別管我,先救沾衣……”雲繼話音未落,就見到眼前的通天柱突生巨變!


    銀藍的雷光中,一道黑色的陰影被天雷從渾身是血的雲沾衣身上撕扯了出來!


    那道黑影脫離雲沾衣後,漸漸顯現出了形狀,看身形似是女子,隻是青麵獠牙,如鬼如魔,竟與雲沾衣無一分相像之處!


    而從她身上噴出的妖氣,瞬間席卷了天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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