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少錦不斷治療中間者時,雲沾衣也沒有去其他地方,而是在旁默默守護。


    不一會兒,倒是兔榮和照夜先回來了。


    “稍遠一些的宮殿裏,都有影子人在,”兔榮回報道,“不過這座主宮殿裏,隻有前麵的琴雨青,並無其他影子。”


    雲沾衣點點頭:“知道了,你們暫且先去前殿。”


    兔榮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麽,跟著照夜一起去了前殿。


    帝少錦全神貫注,雲沾衣也沒有心思散漫,而是一直保持著緊張地防衛心態,所幸,獸帝至尊到底也是神獸們的頂峰,隻差一步就能飛升的存在,實在不至於在這種事情上出錯。半晌,黃銅鉸鏈上的清泉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化為輕霧。


    “如何?”雲沾衣問道。


    她見帝少錦的眉頭雖然已經放鬆,但臉上仍有少許的疑惑,便把視線重新落回了洞窟中央。


    “嗯……”帝少錦的語氣中也有些許不解,“首先裏麵確實是個人,應該是女性。”


    他的靈氣已經過了不知道多少圈了,要是連這個都探不明白,他還修什麽帝尊,不如去給雲沾衣做貓。


    “修為不會超過四品,不過這裏麵還有一個二品的法器,我想,就是這個法器一直在維持對方的生命,這個大陣也是同樣的用處,隻是……”帝少錦停頓了一下,語氣越發疑惑,“我有點摸不準此人是為何生命垂危的。”


    能讓帝少錦感到如此疑惑,雲沾衣越發好奇了起來:“救不醒?”


    帝少錦不想點頭,這樣仿佛他的醫術不夠厲害一樣,胡說,縱觀神州大陸,隻論醫術不論藥,他就是頂尖的。


    隻是……思來想去,帝少錦還是放下了驕傲和麵子,在雲沾衣身邊,有不解之時,不向她請教問詢,光是自己去想,萬一想到走火入魔,豈不是虧大了。


    “她似乎被……詛咒?還是什麽纏身,不,不是詛咒,但我也找不到合適的詞,可以說我從未見過這樣的情況。”


    帝少錦歎了口氣,停頓了幾秒才說:“再過一會兒,等她的靈氣全部歸位,人應該就能醒。”


    雲沾衣的好奇心和探究心都被帝少錦的話給勾起來了:“那便等等。”


    等也沒有幹等著,雲沾衣還是時不時用神識掃一下。


    帝少錦說得沒錯,黃銅鉸鏈中的靈氣情況確實和剛才截然不同了。


    簡單地說,就是從靈氣的角度,之前裏麵像是空的,什麽都留不住,靈氣一遍一遍從裏麵過,仿佛在勾線。


    而現在裏麵已經有了實體,靈氣再過去,是充盈,是歸位。


    又過了些許時候,雲沾衣靠在帝少錦身上,甚至都有了些困意時,才感受到一絲清脆的聲音。


    她和帝少錦立刻交換了一個視線,頓時收起了懶洋洋的心思。


    啪啦啦。


    黃銅鉸鏈斷掉的脆聲接二連三的響起。


    先是從四周垂下來的開始碎,接著漸漸地,中間的容器也裂開了縫隙,數不清地黃銅碎開,掉落,然後消失。


    一道女性的身影慢慢地浮現。


    她身著月白地衫子,仔細一看,似乎還是修士的打扮,烏黑的長發盤起,插了一根烏木發髻。


    整個人乍一看,就像是神州大陸上最常見的散修模樣。


    隻是那張臉……


    雲沾衣隻覺得有幾分眼熟。


    帝少錦則是微微瞪大了貓兒瞳,在女性修士和雲沾衣之間來回看了幾遍,若有所思,恍然大悟。


    注意到他的情緒,雲沾衣斜眼看了他一眼:“怎麽?”


    “我恐怕知道這人是誰了。”


    雲沾衣挑眉,倒是不著急問,她的視線重新落回女性修士的腹部。


    盡管有衣物的遮蓋,但靈氣是不會騙人的,那裏在不斷散發著更加集中強勢的靈氣,顯然有異。


    她不著急,帝少錦倒是有些著急:“你怎麽不問是誰?”


    女性修士似乎尚未完全清醒的樣子,靈氣依舊在她的身畔遊動,雲沾衣聳聳肩,還有餘力逗帝少錦,“不就是孫青衣麽,還能是誰?”


    “我說的是她這一世是誰!”


    “等會兒她醒了,我自然就知道了,不用你說。”


    “你!”


    “噓。”雲沾衣點了一下他的嘴唇,“安靜些!”


    本來被撩撥地如同炸毛貓的帝少錦,被這麽一點,竟然真的安靜了下來。


    他的臉微微紅了起來,心裏又氣雲沾衣一點都不配合他。


    雲沾衣暗笑了一下。


    不變貓是吧?


    不變貓她也有辦法逗貓!


    笑過,她重新把視線放回了女性修士的身上。


    她又不傻,也不遲鈍,這會兒再仔細一看對方的臉,也有了幾分的了然。


    女性修士與琴雨青有幾分相似,但更像的,還是雲沾衣曾經在鏡中看到的,現如今自己的臉。


    前後邏輯一盤,一考慮,眼前人是誰,難道還用想嗎?


    隻能是琴雨青的雙胞胎妹妹,雲沾衣這一世的生身之母,天鶴宗宗主的亡妻——琴山月!


    雲沾衣是帶著劍帝至尊的記憶回歸肉身的,對於親情十分之淡,所以此時並沒有太多的唏噓和情感波動。


    她反而迅速在腦海裏把所有一切都歸攏想了一遍,很多之前聯係不上的事,一旦接受了孫青衣的這一代轉世是琴山月這件事,那麽就統統都能聯係到了一起,浮現出了一個完整的前因後果。


    隻是,還有兩件事,雲沾衣不甚清楚。


    此時,女性修士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到雲沾衣的瞬間,她微微瞪大了眼睛,臉上流露出了不可置信地表情:“沾衣?”


    她往前走了兩步,按住了雲沾衣的肩膀:“真的是你,你……你長這樣大了。”


    琴山月伸手,下意識地給雲沾衣整理了一下發鬢:“你清明了?發生了什麽事……”


    問完了,她才意識到什麽一樣看了一眼周邊:“這裏是……無影城?你,難道……嘶——”


    她倒抽了一口氣,揮了一下手,那些射向前殿方向的靈氣全部被她收了回去。


    雲沾衣用神識換了一聲兔榮,又對琴山月說道:“找個能談話的地方。”


    琴山月稍微有些不可置信,似乎是因為雲沾衣的冷淡:“我……好吧。”


    她輕輕偏了一下頭,霎時間,雲沾衣和帝少錦,還有之前在前殿的琴雨青,一通都移動到了一處寢殿。


    琴雨青見到琴山月時,比雲沾衣震驚多了:“山月?山月?!真的是你?”


    她踉蹌著跑到了琴山月身邊,上上下下把她看了一遍,又轉頭問雲沾衣:“這是真的嗎?”


    見雲沾衣點頭。


    琴雨青的淚湧了出來:“你沒有死!”


    琴山月的眼角也紅了,動容地抱住琴雨青:“姐姐!”


    兩個人手拉著手在榻上坐了下來。


    雲沾衣則跟著帝少錦站在了窗邊。


    琴雨青顫抖著問:“這麽多年,你都在無影城裏嗎?我……可是我當年是親眼看到了你整個人都灰飛煙滅,怎麽會,都發生了什麽事?”


    琴山月看了雲沾衣一眼,又瞥了一眼帝少錦,琴雨青也跟著看了過去,她倒是從未見過帝少錦:“如若不好說,就留到我們單獨相處時再說,沾衣,你看到沾衣了吧,她都長這麽大了!”


    眼前的姐妹相認如此感人,就算是雲沾衣也不忍心就這樣插嘴,但她想問得太多了,如果不展露自己的身份,恐怕琴山月是不肯說的。


    做父母的,總想著庇護孩子,無論孩子長了多大,都覺得還是雛鳥,需要自己保護。


    通過神識掃到她的劍魄,那是神獸或者二品以上的高階修士才做得到的,琴山月不過是五品的修士,她不自己說出來,琴山月隻能看她是雲沾衣。


    雲沾衣輕咳一聲,等兩個人的視線都落在她身上,她才不緊不慢,輕輕地說了一句:“許久不見了,青衣。”


    見到琴山月赫然瞠大的雙眼,雲沾衣淡淡一笑,看來,確實是:“上次一見,便是生死之別,對了,忘了介紹。”


    她拍了一下旁邊的帝少錦:“獸帝的人形姿態,很英俊吧!”


    琴山月整個人如同被定在原地,久久動彈不得。


    琴雨青不明白她們在說什麽,隻感覺此時不是她問話的時機。


    涉及到劍帝至尊的身份——畢竟對外,雲沾衣還隻說自己是一品陣修——雲沾衣給了帝少錦一個視線。


    下一秒,琴雨青就被靈樹仙境收入其中。


    姐姐突然消失,琴山月整個人都抖了一下,才回過神來:“無……無相真人,是你……你?這……”


    她下意識地摸到了自己腹部,指尖碰觸到堅硬的金屬,又猛地抬起頭:“原來如此……原來是這麽回事!”


    “別打謎語,”雲沾衣歎了口氣,老友突然變成老母,也就是她親緣淡薄,不然屬實也該混亂了,“咱們都是老相識了,這回又有了不一樣的關係,你都知道什麽,一五一十地說來罷。”


    還是帝少錦更加體貼些,孫青衣多少也算是他的朋友之一,他抬手弄了些清泉入杯,隔空以靈氣推到了琴山月旁邊:“喝點,冷靜一下。”


    琴山月喝過了泉水,確實冷靜了不少,她坐在榻上,帶著三分迷惑,七分唏噓,和九十分的恍然大悟感歎道:“天道因果機緣,果然是跳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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