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沾衣的分析,隻是雲沾衣作為曾經的高階修士,站在她自己角度的分析。


    神獸是怎麽想的,隻有神獸們自己知道。


    月渠的心底始終是懷著愧疚的,雲繼對她們這些神獸越好,她越覺得心口沉甸甸的,似乎壓了什麽。


    雖然絕大部分神獸確實無法與二品以下的人族交流。


    但若真的有心想告訴雲繼真相,月渠完全可以請母親照夜聯係認識的二品修士,將真相去寫出來。


    畢竟其他道的修士根本不在乎獸修此道的未來,修不了獸修,就來他們的道修,也是一樣。


    她就是不敢。


    害怕雲繼一旦知道了真相,會用怎樣的目光看待她們這些神獸。


    無論她們心裏怎麽覺得這不是利用,可從別人的角度看,就是利用。


    不止是月渠,大陣中的其他神獸,也幾乎不敢大喘氣。


    但想象中的叱責並沒有到來。


    隻有雲繼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說:「所以呢?」


    聲音中並無任何被背叛的痛苦或者隱忍,甚至連一絲震撼都沒有。


    似乎……似乎他們早就對此了如指掌。


    徐青書冷笑道:「可別太看不起我們獸修修士。」


    梁勁武大喝一聲:「跟他們廢話什麽,咱們怎麽修,管他們情修屁事!管好自己,少踏馬管別人!」


    說著話時,梁勁武濃眉下的大眼睛轉了一下,對著某處使了一個眼色。


    赫然間,威風驟起,虎祉的身形自嘶啞情修的後方衝出,孔武有力的犄角不留任何力氣地撞到了嘶啞情修的身上。


    嘶啞情修連一聲慘叫都未能發出,就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與此同時,高空之中,數道仙氣飄飄的鶴影俯衝而下,所經之處卷起風刃。


    徐青書與另一位堂主瞬步輕移,配合變了陣型。


    數不清的風刃直接改變了旋轉軌跡,以摧枯拉朽之勢,撕裂空氣,向著台柱上的情修們飛射而去。


    月渠收起翻騰的思緒,長鳴一聲,從陣眼處騰起熾烈的火焰,攜卷在風刃之上!


    嘭!


    風刃伴隨著巨大的氣壓爆炸,轟在了情修們原本所在的位置上。


    當然,他們也不是死的,在聽到鶴唳時,就已經動了起來。


    然而,卻發現他們無法打開傳送陣。


    整個玄鶴試煉台,都被兔榮的二品大陣封鎖住了!


    「小小畜生,還真以為自己能翻出花嗎!」躍到半空的情修掏出背著的木琴。


    琴弦撩撥,聲聲催魂!


    一瞬間,徐青書的眼睛就紅了。


    他想到了過去種種的事情,難產而亡,一屍兩命的妻子,在給妻子掃墓的時候,他撿到了餓暈在墳地的小乞兒,處於修道者的憐憫之心,他把那個骨瘦如柴的小乞兒帶回了天鶴宗,把原本給自己即將出生之子的名字給了他,認他為自己的養子,然而,他的徐子越,最終還是沒有活下來,死在了妖修的屠戮中。


    雲繼也麵色蒼白,那一日,也是情修襲擊天鶴宗,琴山月用盡所有的靈力,最後倒在了他的麵前,漸漸地化成光芒消失得無影無蹤,連屍骨都未曾給他留下,而他們唯一的女兒,長久的癡兒被妖修奪舍,現在雖說清明了,卻也不再是原本的她,雲繼真的完全接受了雲沾衣嗎?沒有嗎?他也不知道,他隻覺得胸口似乎開了一個大洞,空蕩蕩的一無所有。


    場上其他人的神色也多有變故。


    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苦難、驚惶、憤怒、意難平……種種情緒翻騰在玄鶴試煉台上。


    隻有神獸們不為所動。


    斷魂琴音對它們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為獸時,它們不曾開啟神誌,開悟後,有獸帝至尊帝少錦的庇護,在仙境聖域裏度過的也是無憂無慮的修行時光。


    玉音不屑地望著已經開始動搖著獸修大陣。


    早就說了,獸修不過都是一些廢物,他們都不應該出現在修行道上。


    拿他們的關雲山脈,是給獸修們麵子,他們也就這點價值了!


    他如蔥的指尖輕撥琴弦,琴聲悠悠,變化莫測。


    似乎天地間都已經被他的琴所操控!


    下一刻,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徹了天地。


    「千虹貫日!」


    霎時,日升處徐徐展開了一輪巨大的法陣。


    不,是劍陣!


    陣圖的每一個細節,都是由一柄劍構築而成。


    劍陣緩緩輪轉著,輕盈而空靈的劍鳴聲打破了斷魂琴音的音階,令雲繼等人恍然夢醒!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地望向了宛若烈陽的劍陣。


    與此同時,也看清了劍陣中間,白衣與黑發在劍氣中飄動的灑脫身影。


    身影旁還漂浮著四柄幾乎透明的長劍,若不是有背後的赤紅劍陣,根本無法看清它們。


    不,也許,看不清才是好事!


    當看清它們的時候。


    它們已經近到眼前!


    玉音意識到的時候,他的胸前已經被長劍貫穿,而木琴也被擊得粉碎!


    徐青書張了張嘴,眼看著那些劍以淩厲的劍氣,幾乎同時貫穿了場上所有情修的胸膛,他的腦海中似乎有什麽隨著粉碎。


    這……這就是劍修!


    根本不是陣修!


    並且,毫無疑問這是無相劍宗的劍陣!


    他的胸口熱了起來,這就是劍修的巔峰嗎!


    「青書!」雲繼喊了一聲。


    雲沾衣才八品,上次她以木劍自捅,從天而落的影像還留在雲繼的腦海裏。


    他不能讓女兒重蹈覆轍。


    「是!」徐青書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沾衣的身影,收回了視線,專心投入到了戰鬥中。


    六品情修幾乎都被千虹貫日陣直接擊殺,然而五品以上的情修,並不是那麽好殺的,趁著他們遭到重創,天鶴宗的神獸們一擁而上!


    雲沾衣緩緩地收了陣。


    有黃銅手鐲供給著靈力,這一次她雖然用的是更加高階的千虹貫日陣,卻沒有靈力耗盡的感覺,反而還有些餘裕。


    她摸了一把手鐲,轉頭環顧著四周。


    玉蓮又不是傻,她自己逃走歸逃走,總不至於叫這些情修過來送死吧。


    若是真覺得雲沾衣可怖,她自己逃走也就罷了。


    此時風不歸出事,整個情修是以她們這些二品修士為尊的,她說先不用打天鶴宗,其他人怕是也不會有意見。


    雲沾衣對自己這個曾經的徒弟,怎麽可能不了解。


    玉蓮是四個親傳徒弟中,心思最複雜深沉的,隻是無論多麽善於隱藏自己,一年兩年藏得住,十年百年沒問題,可是幾千年是什麽概念,哪怕是四品的修士,都可以轉世兩三次了。


    她以為的原本的性格,還能記得多少,現在這個所謂的「偽裝的」性格,早已成為了她不可改變的性格之一。


    心如磐石,不可移也。


    這樣的話,對壽命隻有幾十年的凡人來說,是可以做到的。


    對閉關都要閉關幾百年的修士來說,簡直就是虛話。


    雲沾衣自己都想不起來自己還是五品四品時是什麽性格的人了,玉蓮更沒可能一直維持著最初的性格。


    她恐怕也都忘記了,隻不過自以為是。


    所以雲沾衣作為旁觀者對玉蓮的了解,甚至要超過玉蓮自己對自己的認知。


    玉蓮做事,很喜歡做一步想七八步,淨做些無用的算計和心機。


    雲沾衣教育過她很多次。


    本以為人各有性格,現在想來,就是因為她一直知道自己是內奸,總覺得自己不想那麽多,就會暴露,才形成這樣的做事方法。


    天鶴宗的事,以雲沾衣對玉蓮的了解。


    恐怕第一步就是先聯絡柳萬靈,哄騙了柳萬靈,讓她以為玉蓮可以保護天鶴宗。


    具體怎麽哄騙的,雲沾衣就不清楚了,她可不擅長這種心計。


    隻不過,讓天鶴宗的一部分人離開宗門,定是為了取信柳萬靈。


    第二步,就是過來襲擊天鶴宗。


    玉蓮是風不歸直係的弟子,又是雲沾衣原本的親傳,以風不歸的尿性,一定會把雲沾衣在天鶴宗的事情告訴玉蓮,雲沾衣都能想到那個男人放屁時令人作嘔的嘴臉。


    玉蓮既然知道這件事,又要來天鶴宗,勢必會想辦法來牽製雲沾衣。


    她應該很清楚,無論她是三品還是二品,曾經劍帝至尊的影子如同一座大山壓在她的精神上,這是她無法反抗和掙紮的。


    所以,如果雲沾衣是她,就會請至少三品以上的幫手。


    第三步,就是先麻痹雲沾衣,讓她以為隻有這些低階情修,在大意的時候,那個幫手就會出現!


    而雲沾衣什麽時候大意?


    自然是她自以為消滅掉了那些低階情修,正在收陣的此時此刻!


    思緒至此,雲沾衣已經向著前方躍去。


    就在她離開原本地點的瞬間,蛛絲一般的大網從天而降,與她剛好擦身而過!


    「照夜!」


    火鳳凰甚至還沒有完全從她的幻境中離開,涅槃烈火已經隨聲而到,火苗沾染了蛛網,霎時將其燃燒殆盡!


    「尊上,不止一個二品,您先回幻境!」


    「不必。」雲沾衣看了一眼下方的天鶴宗眾人。


    回去,是個選擇,卻不是好的選擇。


    若劍不能保護他人,那她為何還要持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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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根本不是陣修!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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