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仇人,就跟我說。」雲沾衣一手拉著銀杏,一手以劍柄把另一位家丁擊飛。


    銀杏沒有回應她。


    畢竟少女從未見過這種報仇的架勢。


    「什麽人!」.z.br>


    「來人啊,有人闖進來!」


    雲沾衣壓根不管這些阿貓阿狗,甚至也不用她出手。


    有兔榮在,這些人隻要靠近一點,立刻就會被陣法傳送走。


    雲沾衣如入無人之境,徑直地走向了正房。


    大堂裏坐著數位男女,有老有少。


    看到雲沾衣,紛紛一怔。


    最上方的中年男子皺起眉頭,本想拍桌子,手都抬起來了,視線看到了雲沾衣手中流淌著火光的長劍。


    能用這樣的劍……這是位修士!


    「這位修士……」


    他還沒說完,就聽到穿著白袍紅罩衣的修士問旁邊怎麽看都像是貧民的女孩:「這是你的仇人嗎?」


    銀杏看了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這是仇老爺。」


    「就是那個仇小崽子的爹?」


    「你們,把這裏當哪裏!」旁邊位置上一個青年男子看不下去了。


    雲沾衣頭都沒動一下。


    隻看了一眼仇老爺。


    「子不教,父之過。」


    兒子在外麵作威作福,做爹的能不知道?知道了不加以管束,就是共犯。


    既是共犯,殺無赦!


    劍起,劍落,長袍飄飄,而鮮血從主位上噴湧而出。


    「啊。」旁邊坐著的中年婦女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被一劍砍成了兩半,她梗了一下,才發出了尖叫,「啊!!!」


    然後就感覺一道沒有任何感情的視線落在了她的身上。


    「這、這是仇夫人。」


    「女人不殺。」


    雲沾衣沒有鬆開銀杏的手,聲音裏沒什麽情感地說道:「去後院。」


    而此時,已經沒有人敢攔著雲沾衣了。


    大堂上坐著的幾個人,皆癱在椅子上,動也不敢動。


    後院。


    仇少爺正左擁右抱,享受著美人們的伺候。


    旁邊的下人為他匯報著:「……附近幾家都已經處理掉,屍體已經交給了修士,隻是少爺,那個叫銀杏的小丫頭我們一直沒找到……」


    「廢物!」仇少爺一腳踢在了下人的膝蓋上,又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前院,「怎麽吵吵鬧鬧的。」


    下人豎著耳朵聽了一下:「像是老夫人的聲音。」


    「娘的?那別管她,老婆子一天到晚就這樣,爹說幾句話就嗷嗷叫,我以後娶老婆,可不能娶這樣的,對吧?」


    他把懷裏的姑娘摟過來,剛親了一口,房間的門就被人咚的一聲踢開。


    「誰!」


    仇少爺剛要發火,看到來人,眼神立刻就直了。


    好美!


    他從未見過如此絕世的美人!


    他……


    仇少爺隻看了三眼。


    第一眼,美人在門口。


    第二眼,美人在他的麵前。


    第三眼……他的脖頸以上掉落在地板上,人生最後的餘光,也是最後的一眼,是美人染了血的下擺。


    「好了。」雲沾衣甩了一下玄焱劍,流火把劍和她身上的血全部燃幹淨,「走。」


    「尊上。」兔榮用神識說道,「這院子裏似乎還有些問題,南廂房您去看看罷。」


    雲沾衣剛才並沒有聽到下人和仇少爺的對話,聽到兔榮的話,她點了點頭


    。


    南廂房就在主臥的旁邊,雲沾衣旁若無人地闖了進去。


    裏麵擺著幾座尊像,還有供壇。


    凡人受到宗門的庇佑,對宗門自然畢恭畢敬,不少人家也跟著宗門一起靜一品修士。


    被哪道庇佑的,就敬哪道的。


    沒有一品的,也會敬敬宗門的二品修士。


    黑水鎮在明台山脈,南廂房的尊像中有鏡成雪,這很正常。


    然而鏡成雪的兩邊,還有幾台顯然不是陣修的尊像。


    「帶走。」


    兔榮得令,直接把那些尊像都收了起來。


    雲沾衣則打量著鏡成雪的尊像,片刻,她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把老友的尊像拿了起來,立刻,她就聽到了輕輕地哢噠一聲。


    對於雲沾衣和兔榮這種級別的修士來說,凡人那些小密室,真的隻是玩具而已。


    神識通屋掃過去,哪裏有什麽,都一清二楚。


    「尊上稍等。」因為還有銀杏在,兔榮做事更加謹慎,「老朽先下去看看。」


    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兔榮的神識就傳了過來:「尊上,是妖修的法陣,您別過來,裏麵有數具屍體,銀杏丫頭恐怕見不得。」


    雲沾衣看了一眼銀杏。


    這丫頭為了逃出去求助,能藏在屍體堆裏,是個有膽量的。


    但是下麵的屍體中,恐怕有銀杏親娘的屍體,不然兔榮也不會特意提了一嘴銀杏。


    若是銀杏見到了那樣的場麵,恐怕將是她一生的心魔。


    「銀杏,」雲沾衣說道,「你先去我的幻境等著,等我辦完事帶你回去。」


    「是。」銀杏雖然有些好奇密室,但還是聽了雲沾衣的話。


    聽話就好。


    雲沾衣揮了揮衣袖,等銀杏進了琉璃幻境,她才到了密室裏。


    一進去,雲沾衣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幸好,她沒有讓銀杏留下。


    密室正中擺著一套祭壇。


    祭壇的四周都是女性的屍體。


    雲沾衣也沒見過銀杏親娘,不能確定裏麵有沒有,但屍體情況實在太慘。


    她們每個人的腹部,都被刨開,裏麵的內髒不翼而飛。


    「你看這些像是什麽?」雲沾衣對法術之事,了解不深,便問兔榮道。


    兔榮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仔細勘察了每一具屍體:「不好說,老朽從未見過如此的陣法,不如記錄下來,回去問問大澤真人。」


    同是妖修,向柳兒肯定比他們清楚。


    見雲沾衣點頭,兔榮頓了頓拐杖,從袖子中掏出了空白的符紙,一邊念咒一邊把整個密室內的場景都記錄在陣法上。


    「尊上,那這裏要怎麽辦?」


    「封印,帶走。」


    「是。」


    兔榮以陣封印住整個密室,而雲沾衣則把他們打包一起送進了琉璃幻境的空白盒子裏,雲沾衣又在盒子外麵加了好幾層雲霧。


    以免裏麵有什麽不好的東西,溢出來影響到琉璃幻境。


    雖然可能性很低,但隻要不是毫無可能性,防一手總是沒錯的。


    到時候讓向柳兒先看記錄,如果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再問問別的妖修。


    她要是知道,想來看,再帶她來看實景。


    其實雲沾衣總覺得,這個場景,有一點點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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