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他肯定是在那間辦公室裏麵看到什麽了,你們還記得嗎?那位蝙蝠俠去衛生間的時候,他一直在辦公室裏看抽屜裏的資料,會不會是那上麵記錄這些什麽?”


    “但那裏是一所精神病醫院,和所謂的洛德桑小鎮以及意大利拉古薩城有什麽關係?”


    “在西西裏島,人們有這樣一個傳說,拉古薩城建立在惡魔的第三節脊椎骨上,因此這裏盛產各種各樣的罪犯。”


    康斯坦丁吐出一個煙圈,用略顯滄桑的語氣說:“我在歐洲旅行的時候,曾在那裏遇到過一個黑手黨成員,他說拉古薩城的建立者曾受到惡魔的侵擾,為了將即將從地獄中爬上來的惡魔壓住,他建立了舊城。”


    “舊城就像是一根錐子深深地插進惡魔的脊椎當中,讓他被釘在地上,永遠不能站起來。”康斯坦丁眯起眼睛,回憶著說道:“而當地人流傳著這樣的一個傳說,如果你沿著舊城遺址一直往下挖,便可以穿過惡魔的腦幹和眼眶直達地獄的熔爐。”


    “等等。”蜘蛛俠突然打斷了康斯坦丁的話並說:“還記得席勒說的那個寓言是什麽嗎?‘誕生於火焰之人,必將被毀滅於火焰’。”


    “這個世界上真有地獄嗎?”領主超人明顯是不信,他說:“我找遍了整個地球,沒看到過任何惡魔和天使。”


    “因為他們不在地球上,我所在的靈薄獄也不在,至少無法通過常人的方法抵達,如果他們將你拒之門外,伱就永遠也找不到他。”


    康斯坦丁又進行了深入的回想,然後說:“我沒有在拉古薩城中聽說過什麽項鏈,但我知道類似的舊城遺址當中總會遺留下一兩件舊時的寶物。”


    “那個時候的大法師們還有真正的力量,他們與惡魔和天使保持著微妙的平衡,他們會將一些祝福和詛咒留在物品當中。”


    “隨著時間推移,傳承遺失,後人們便將這些能夠引發神奇效果的物品當做是聖器,認為它能夠帶給人強大的力量。”


    “但其實上古的法師們強大的力量是來自於他們絕不向惡魔或天使低頭的強大意誌力,物品終究是身外之物,可現代的法師並不明白這一點。”


    “由此也導致了非常多的悲劇,我認識的找到過上古之寶的九成人都承受不住物品詛咒的反噬,最終釀成惡果。”


    “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頭理順一下。”蜘蛛俠還是習慣於按照時間線的順序來講述某件事,他說:“之前席勒在公交車上說,這整場遊戲應該有一個主線故事,我認為這不是無地放矢,他可能是找到了什麽線索。”


    “這幾場遊戲當中比較有可能找到線索的地方,一個是尼赫萊特莊園,一個就是那個不知名的精神病醫院,還記得尼赫萊特莊園裏麵的惡魔嗎?他擁有控火的能力,這會不會與席勒說的那個預言有關係?”


    “尼赫萊特家族有太多秘密了。”康斯坦丁輕歎一口氣並說:“其中最大的疑點就是漢考克,在我們看到的畫麵當中,他的出身完全沒有被提及,他真的和殺人魔毫無關係嗎?”


    “你們還記得嗎?尼赫萊特莊園的劇情當中,尼赫萊特夫人的娘家,也就是普洛西家族在一夜之間被一場大火燒了個幹淨,普洛西先生說是尼赫萊特先生派人幹的。”


    “但是尋常的火焰不可能一夜之間燒毀整座莊園,至少也要幾天時間,除非是殺人魔所操控的那種火焰,可尼赫萊特先生既然知道他家的男仆是個火焰殺人魔,又怎麽敢留他在家裏呢?”


    “我覺得那個漢考克和殺人魔是一夥的。”蜘蛛俠說道:“當年就是他派殺人魔去燒掉了尼赫萊特夫人的娘家。”


    蜘蛛俠用手指抵著下巴,一邊思考一邊說道:“按照這個思路來看,再結合席勒所說的,那個男仆會不會就是邪教徒的孩子?”


    “男仆的父親在意大利的拉古薩舊城當中獲得了一個被詛咒的項鏈,項鏈上有拉古薩舊城之下鎮壓的惡魔的力量。”


    “他的父親帶著項鏈回到了美國,為了激活項鏈當中的力量,他血祭了一個叫做洛德桑的小鎮,讓這個小鎮憑空消失了。”


    “而席勒口中的那個妹妹應該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或許她就是男仆的母親,邪教徒來到小鎮之後又拐了一名姑娘並讓她懷孕了,然後獻祭整個鎮子,讓項鏈的力量降臨在了未出世的孩子身上。”


    “後來漢考克發現了這個孩子,發現了他身上的異常,就把他送到了尼赫萊特家族,用來幫助自己謀奪家族的財產。”


    領主超人點了點頭說:“確實有可能是這樣,尼赫萊特莊園的一整場遊戲當中,我們沒有看到有誰在莊園當中調查,但這反而是最不正常的,因為不論是哪一個蝙蝠俠,都更喜歡積極的尋找線索。”


    這時,久未發話的布魯斯歎了口氣說:“你們信不信,這一整個故事都是席勒信口胡謅的。”


    其他幾人都看向他,蜘蛛俠更是十分疑惑的說:“不可能吧,編故事至少要有個藍本,怎麽可能在幾秒鍾之內就編出有情節、有邏輯,還有各種細節的故事?”


    “其他席勒或許未必,但這位席勒醫生非常精於此道。”布魯斯深深的歎了口氣說:“因為他的治療是按時計費的,並且診費貴的驚人。”


    “這兩者有什麽關係嗎?”領主超人也有些疑惑,他說:“診費貴不貴和會不會編故事有什麽聯係?”


    “如果你們是心理醫生的話,你們就會經常遇到一種病人,當他來到心理醫生的診所之後,他並不是傾吐自己的秘密,釋放自己的壓力,而是拚命的窺探心理醫生的過去。”


    “即使是普通人,也會在對於談話的另一方有一定了解的情況下感覺到安全和舒適,更容易敞開心扉。”


    “而有些人此類症狀更嚴重,他們能夠從獲知別人秘密當中獲得快感,這讓他們有一種一切盡在掌控的安全感,而這類人再到一個完全不了解周圍人情況的環境當中就會產生焦慮,和陌生人開始一段新關係也會。”


    “所以他們因焦慮問題來看心理醫生的時候,就會更加變本加厲的去刺探對方的秘密,而如果你愈加防備或是反應過激,那這段治療恐怕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心理醫生也是人,他們對於保守秘密也有自己的需要,多數情況下,如果病人表現的太過激,心理醫生就會選擇給病人轉診,但席勒醫生不同。”


    布魯斯深深歎了口氣說:“他絕對不可能放過到手的診費,他要錢不要命。”


    “於是,他就練就了一種本領,能在三秒鍾之內編好一個有頭有尾,情節精彩,邏輯清晰,還有許多能和現實照應得上的細節的背景故事,然後在病人的詢問之下逐漸透露給他們。”


    “這個故事往往會非常複雜,有很多身份不同的角色,他們有各自的背景故事,還互有交集,連他們之間的關係和相對應的情感都非常真實。”


    “通常這個故事還會涉及到好幾代人的舊日恩怨,足跡地點遍布新世界和舊世界,而且往往會有許多神學和哲學的隱喻,偶爾還會涉及一些神秘學。”


    “等等。”蜘蛛俠打斷了布魯斯並說:“為什麽要設計這麽複雜的背景故事?弄一個簡單一點的,讓病人隨便問問就能弄懂,不是會讓他更快的感覺到安全感,從而開始治療嗎?”


    “問題就在這裏,我都說了,席勒的治療是按時計費,且收費很貴。”


    “有多貴?”


    “一小時兩百萬美金,上不封頂。”


    “嘶——”


    放映廳當中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倒吸涼氣的聲音,布魯斯有些無奈的攤開手說:“別問我是怎麽知道的,有段時間我對席勒的身世很感興趣,並把這位醫生的人格當做突破口。”


    “我大概隻在他的房間裏待了30多分鍾,出來之後就收到了一百萬美金的賬單。”


    “那你問出他的身世了嗎?”


    “我問出了一個新的故事。”


    其他幾人齊齊拍了一下腦門。


    “顯然,故事越複雜,拖的時間就越長,故事越精彩,就會越容易勾起好奇心。”布魯斯輕輕聳了聳肩說:“而隻要人們對於席勒有一定的了解,部分的窺得他的才能,就一定會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塑造了他。”


    這時,從未出聲的亞瑟也轉頭看向布魯斯,他似乎也有些好奇答案。


    “是席勒塑造了席勒。”布魯斯給出了一個並未出乎眾人預料的答案,他說:“他的出身、成長經曆、遇到的人和事、曾經遭受過的苦難都不是他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主要原因,他會變成這樣,是因為他想變成這樣。”


    “人們好奇怪人的過去,本質上是一種傲慢和自負。”康斯坦丁開口說:“他與大部分人不同,一定是因為他有一段更為不同的過去。”


    “人們覺得我想要的東西一定是最好的,而如果有人有能力得到他想要的東西卻棄之如履,選擇去走另一條路,他們便覺得他一定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一定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原因。”


    “所以他們產生的不光是好奇心,還有嫉妒,通過窺探怪人的過去,得知他們可能存在的苦難,來印證自己的想法,通過怪人的迫不得已,來證明大眾才是對的。”


    “或許吧。”布魯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不排除席勒可能確實在尼赫萊特莊園和精神病醫院獲得了什麽線索,但是這個故事極有可能就是在胡說八道。”


    “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蜘蛛俠還是不理解:“席勒醫生應該知道這個房間不能久留吧,即使刪去了編故事的部分,他也應該有辦法達到目的。”


    “是的。”出乎預料的是,布魯斯直接承認了,然後他又長歎一口氣說:“可是這個席勒不同,如果他是一隻狐狸,那他衝進雞舍當中絕對不是因為他餓了,是因為他就想看雞飛狗跳。”


    “或者說,雞舍裏麵的混亂、看門狗的狂躁和雞舍主人的憤怒,才是他真正需要的精神食糧,為此,他甚至不懼獵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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