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人對於席勒曾經的經曆全都選擇避而不談,在他們看來,席勒現在是席勒,也是他們的朋友,過去是怎樣的並不重要。


    所以即使斯塔克和史蒂夫曾經在某些夢境當中看到過疑似是席勒過去的事,也從來沒有在席勒的麵前主動提起過此類話題,頂多是私下聊聊,也都是猜測,誰也不說什麽肯定的結論。


    尼克在得知席勒可能是異界來客之後做過調查,但主要是調查席勒是什麽時候來的以及是以什麽身份來的,對於席勒曾經待的宇宙不是很感興趣。


    他們心有靈犀的將這個話題模糊過去,就像在共同保守一個秘密,因為他們知道這當然會是個秘密,席勒這種人的過去注定不可能平凡而無趣,但不論有多少波瀾壯闊,都已經不重要了。


    哥譚人在這方麵也保持類似態度,但理由不同。


    他們清楚席勒的過去一定是個大秘密,而秘密之所以是秘密,一定有它的理由。


    席勒對此有自己的安排,所以哪怕是萬分好奇的布魯斯也沒有拿出強硬的態度要讓席勒把一切說明白。


    因為雙方都保持著得過且過的模糊態度,所以雙方對細節都不清楚,他們猜測過可能是個意外事件,但沒想到竟然是死亡。


    這時斯塔克忽然想起他曾在席勒的思維高塔當中看到過的一個畫麵。


    “……飛機?”


    斯塔克本能地吐出了一個單詞,卻讓眾人把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然後他們又都去看席勒,意思是為什麽隻有他知道?


    斯塔克卻在腦中回憶完了整個過程,當時他們買了門票去席勒思維高塔的房間當中體驗一所叫做霍格沃茨的魔法學校的學習生活。


    在那裏他們聽說過一個傳聞,在某處房間裏有一個鏡子,能夠看到自己最渴望的東西,當時的斯塔克在那裏看到了自己的父母。


    而當席勒路過鏡子的時候,斯塔克看到了一片藍天白雲和一架正在雲中飛行的飛機。


    他不知道為什麽席勒最深的渴望會是一架飛機,但當席勒說他是通過死亡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斯塔克本能的想到了這架飛機。


    “空難?”斯塔克看向席勒試探性的問道。


    席勒點了點頭,停頓了一下之後,以最簡潔的語言說:“飛機墜毀了,我死了,醒來之後就來到了這裏。”


    他沒有去解釋他與路西法和上帝發生的一切,因為那其實並不重要,也與他現在要說的事無關,至少不構成直接的因果關係。


    布魯斯立刻捕捉到了其中的關鍵信息,他也轉頭看向席勒說:“墜毀在了哪裏?”


    “海上。”


    眾人沉默了。


    猶豫了一下之後,娜塔莎還是開口說:“你認為這是你暈船的原因?……這裏麵有什麽我不了解的心理學原理嗎?”


    “你是說你的這次死亡給你造成了心理陰影嗎?”史蒂夫的推測則更加大膽,他說:“這恐怕要看飛機墜落的姿態,有一部分空難者確實不是在飛機墜落的過程中死亡的,而是在飛機墜落之後,由於操作不當,錯失了最佳的生存機會,往往會出現在飛機墜毀在海麵上的時候。”


    “如果飛機沒有在空中解體,而是以一種較為平穩的姿態掉進海裏,那麽這個時候絕大多數的乘客應該都還是活著的,如果他們仔細的聽了飛機起飛之前講解的安全細則,那麽就應該能夠利用座位下的救生衣和呼吸麵罩進行自救。”


    “但如果他們沒有仔細聽,絕大多數人沒辦法在那種情況下通過遊泳的方式把自己解救出來,所以此類空難事故絕大多數人的死因是溺亡。”


    所有人又看向席勒,他們顯然是想知道席勒到底是死於飛機解體和爆炸,還是在飛機落入大海裏之後被淹死的。


    “我不能確定。”席勒搖了搖頭說:“但我生前看到的最後一幕畫麵,就是大海。”


    然後終於彼得忍不住還是問了:“飛機怎麽會墜毀?空難是極小概率事件,人類曆史上也沒有多少起,怎麽就正好……”


    雖然大家都做出“你還是別問了”的表情,但實際上都在豎著耳朵聽,如果席勒的死因是空難,那這場空難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他們絕對不會認為席勒的前世會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從他們現在拚湊出的各類碎片來看,擁有著病態人格的席勒在前一世也一定有一段波瀾壯闊的過往,那這場空難會不會和席勒的過去有關?


    雖然有點不禮貌,但隻要一提起發生在席勒身上的災難,人們的第一想法一定不是有誰想要對席勒做什麽,而是席勒曾經對其他人做了些什麽。


    在場的人哪怕再偏心於自己的朋友也不得不承認,席勒每一次倒大黴基本都是自己作的,再尖銳些來講,純屬活該。


    “我們討論之後認為有此可能。”席勒扯了扯自己身上的毯子說:“這是我和大海發生過的唯一交集,若非如此,我也想不出來有什麽原因了。”


    席勒輕輕歎了口氣說:“並不是說我是個心理醫生就能完全的搞清楚所有創傷障礙的原理,有些莫名其妙的事就是會莫名其妙的發生在莫名其妙的人類身上,你們可以理解為進化的奇跡。”


    “胡扯。”布魯斯評價道。


    “好了,讓我們的病人去休息吧。”斯塔克顯然打算把這事翻篇,他一直秉承著實用主義,席勒暈船那就不坐船,暈海那就不去海上,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至於之後可能因此發生了什麽災難,那就等到時候再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也是絕大多數紐約人的態度。


    他們都站了起來準備散了,史蒂夫送席勒回房間,其他人也都向著各自的房間走去。


    布魯斯和主宇宙蝙蝠俠以及貝蝙的房間都在同一層,回去的路上,他們同一時刻穿行在走廊裏,主宇宙的蝙蝠俠主動開口說:“看來我低估了他的過去的精彩程度,他竟然不是這裏的原住民。”


    “他當然不是,但你信了?”布魯斯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了一眼主宇宙的蝙蝠俠並說:“你是沒見過小醜嗎?”


    蝙蝠俠微微皺眉,布魯斯冷哼一聲,大步朝前走去並說:“當他做出一副要透露給你真相的姿態的時候,你就會知道那永遠不是真相,他隻是想用一個看似像是真相的事實把你鎮住,這樣你就不會多問了。”


    “我敢保證,那對他來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剛剛他也沒有一絲一毫的難受。”布魯斯站在自己的臥室旁邊,握著門把手回頭說:“他透露出一個有關於他自己的看似十分重要的秘密,就是為了讓你們有獲得信息的滿足感,從而覺得今天得到的已經夠多了。”


    “他做出那副虛弱的姿態,隻是為了讓你們相信這是他的心理創傷,為了讓你們出於人道主義不再追問,或是擔心刺激到他出現意外,而不再把話題進行下去。”


    兩個蝙蝠俠一左一右站在布魯斯的麵前,眼神都是“你為什麽這麽熟練?”。


    “因為我他媽的不知道被騙過多少次了!”布魯斯呲牙說:“如果你們兩個在我這個年齡段,同一時期有兩個小醜,一個追著你讓你沒時間寫論文,一個追著你每天要論文,你就會知道我是怎麽弄清楚這些事兒的了。”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主宇宙的蝙蝠俠和貝蝙對視一眼,都小幅度的搖了搖頭。


    主宇宙的蝙蝠俠也不相信事情會如此簡單,因為他憑借自己觀察出了很多疑點。


    從那群與他們畫風迥然不同的異界來客的反應來看,席勒在他們那個宇宙是不暈海也不暈船的,那這就令席勒所謂的創傷障礙說不攻自破,因為如果看見海就會難受,那總不可能隻會對其中一個宇宙的海發作。


    以及從蝙蝠俠的偵探視角看來,剛剛在海上的那趟旅程,海的問題要比席勒的問題大多了。


    雖然蝙蝠俠非常清楚哥譚的海是個什麽德性,但剛才他們停留的那片海域仍不正常。


    首先海麵過於平靜,雖然說無風不起浪,但那畢竟是海上,怎麽可能一點都不搖晃呢?但當時海麵就像是結了冰一樣紋絲不動,若非如此,蜘蛛俠和羅賓們在船上又喊又叫又跳又鬧,船體怎麽可能那麽平穩?


    要知道,這幫年輕人看起來雖然隻是普通小孩,但蜘蛛俠可是力大無窮,他們鬧出的動靜足夠讓一個郵輪無法安穩地航行了,但他們打水仗的那段時間裏,郵輪就像是被焊在地上了似的。


    還有魚的問題,蝙蝠俠知道哥譚周圍的海域沒有多少魚,除了水體汙染,這裏本來也不是世代傳承的漁場。


    雖然有寒流和暖流的交匯讓這裏的海鮮味道格外鮮美,但哥譚沒有發展漁獵文明的曆史,更多的是作為貨物集散碼頭,碼頭工人的數量遠遠多於漁夫,相反是距離這裏不遠處的布魯德海文和慈恩港才是相當著名的漁獲中心。


    雖然如此,但根據郵輪行駛的速度和時間來看,他們已經相當深入海域當中,距離哥譚的岸邊很遠,水體汙染應該影響不到這裏,而也正因沒人捕撈,野生魚群還是有一些的。


    史蒂夫下杆的時候,蝙蝠俠也在旁邊看著,大功率的誘魚燈幾乎照亮了水麵之下幾米的範圍,但不光一條魚都沒有,海水之內也安靜的像是死了。


    這非常不正常,蝙蝠俠知道,但更奇怪的是席勒完全沒有做出任何調查行為就把一切歸因到了自己身上,在結合之前布魯斯所說的,席勒要麽是不想查,要麽是想自己一個人查。


    但為什麽會如此呢?蝙蝠俠知道,他一定缺失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會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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