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塔克等人鬧騰了半夜,回到比弗利山莊的時候都有些微醺了,好在考慮到佩珀的情況,沒人真正的喝醉,喝酒之後空腹上床睡覺可能會宿醉頭疼,所以他們在客廳裏圍著桌子吃點零食。


    賈維斯和旺達也很快就下來了,但沒見到席勒的身影,斯塔克問道:“醫生呢?還有之前我們抓住的那團沙子,他們去哪兒了?”


    “席勒醫生帶他回酒店了。”旺達的神色有點複雜,她說:“醫生說這裏有點吵鬧,不利於他工作,所以就帶著貝克回酒店了。”


    斯塔克立刻露出了不太高興的神色。


    但這種神色看在其他人的眼睛裏則另有含義。


    “托尼·斯塔克就是這種自大狂。”北極星在後台采訪當中非常直接的說,她伸出一隻手,完全地張開手心在胸前比劃著,“他認為他所有的朋友都應該按照他的意思來,對吧?”


    “他們要去哪裏,要做什麽都應該聽他指令,如果他需要他們,他們卻消失了,就是他們對不起他。”北極星滿臉的不耐煩,她說:“然後他就會搬出種種借口,比如我給你開工資了,比如這是你的職責所在,比如你提出的那些條件其實也沒什麽好在意的。”


    “他就像是那種最討人厭的老板的合集,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我已經不記得他有多少回這麽支使我了。”


    “是的,我需要這份工作,我還要在他手底下掙錢,所以我不能在背後說他壞話,但我還是忍不住,難道他給我開工資,我就不能抱怨那些無理的要求了嗎?”


    “就像席勒,我們都知道心理醫生給病人做治療的時候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斯塔克一定在想,他花了大價錢弄出來的別墅不夠安靜嗎?”


    “但是拜托,旺達是個新手媽媽,她的懷裏是兩隻根本無法溝通的小野獸,這個好了,那個又哭了,這算什麽安靜的環境。”


    北極星不停地搖著頭,都快把頭發甩起來了,她接著說:“他總是這樣把麻煩扔給別人,在別人盡力想要去處理的時候,他卻指責別人不按他的意思來,那根本不是為了這些人好,純粹就是在發泄他的控製欲,我太熟悉這種人了。”


    “我不得不提到賈維斯。”斯塔克也在後台采訪裏說:“我知道他確實非常擔心旺達,這是他作為父親的職責,沒錯。”


    “但是他也應該稍微考慮一下席勒醫生帶著一個精神病人去了酒店,他自己的情況怎麽樣,那個精神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他們兩個能夠和諧相處嗎,萬一鬧出點亂子來,酒店的安全係統能比得上這裏嗎?”


    斯塔克搖了搖頭,顯然很不讚成,他說:“我也有些不理解席勒,雖然我知道他是在給我解決麻煩,但是這麽大一棟別墅,隔音係統又很好,怎麽會找不到一個安靜的房間呢,難道他需要的治療空間有一個飛機場那麽大嗎?”


    賈維斯和旺達從樓上走了下來,坐到了桌旁,旺達鬆了一口氣似的癱在桌子上,拿起一袋零食往嘴裏扔。


    她的狀態現在可算不上好,神情都有點渙散,卡特和這裏所有人關係都不錯,於是她坐到了旺達身旁問她,“你還好嗎?旺達,你看起來太累了,真的不去休息一下嗎?”


    “抱歉,但我睡不著。”旺達搖了搖頭說:“我剛剛才把比利和湯米哄睡了,現在頭疼得厲害。”


    然後她站了起來說:“我想酒精或許有助眠的作用,你們有沒喝完的酒嗎?”


    佩珀也是一臉關切,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有點不讚同,在後台采訪裏,她也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我知道很多時候人們需要一些東西來麻痹自己,讓自己陷入完全的放鬆中,這對於恢複有好處,我並不是說一個新手媽媽就不能這麽做了。”


    “酒精可以緩解疲憊,但是不能解決麻煩,當她一覺醒來,麻煩還在那裏,如果這樣的壓力總是持續不斷,就應該想想是不是應該轉變一下方式,否則隻會拿越來越多的東西麻痹自己,這會傷害身體健康。”


    “我有點擔心旺達會有這樣的趨勢,但或許我不應該把擔心那麽明顯的表露在臉上,我知道她已經很累了,這樣可能會給她更大的壓力。”


    “而且我也沒有想到托尼竟然會比她更先崩潰,我就知道我應該相信席勒醫生的,托尼最近的情緒確實太不穩定了。”


    斯塔克猛地從桌子上站了起來,看著旺達說:“你打算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再去麵對自己的孩子嗎?你就是這樣打算的?”


    旺達猛然回頭瞪著他說:“我的打算和你有什麽關係?你憑什麽在這裏對我指手畫腳?”


    “你沒給任何人做個好榜樣!”斯塔克提高了聲調說:“這裏還有許多女士和一位準媽媽,你不覺得你是在給她們施加壓力嗎?!”


    “我隻是需要休息。”旺達現在還能維持理智,她說:“我從來沒打算把自己喝醉!”


    “但你總是在展露出逃避的態度。”斯塔克明顯有些動了真火,他說:“你想讓人們看到你有多不容易,但這除了讓女士們焦慮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旺達看他的眼神簡直像在看個瘋子,她說:“我一直習慣於睡覺之前喝點酒,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小題大做?我的丈夫是賈維斯,這一切跟你有什麽關係?!”


    “我都說了,你會使人焦慮。”


    “你是說我不該出現在這兒嗎?的確,這裏是你家,我和我的孩子都不應該在這裏休息,是嗎?”


    “我從來沒這麽說過,但是你……”


    “托尼。”賈維斯打斷了他,他走過去扶住旺達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旺達抿著嘴回頭瞪了一眼斯塔克,走上樓去了。


    斯塔克的拇指和食指不斷地摩挲著,上下嘴唇抿起來壓在一起,也不斷地蠕動著,然後他又猛然的坐下來,一句話也不說。


    “果然!我說什麽來著!我說什麽來著?!醫生不在,他們肯定要亂套!”


    紀錄片的畫麵緩緩縮小,直到來到了屏幕的右下角,屏幕上出現著的是三個年輕人,兩個白人女孩,一個黑人女孩,打扮都非常新潮,其中有兩個打了一大堆的耳釘。


    “我覺得斯塔克完全是在無理取鬧。”左邊的那個女孩說:“他不能這麽對一個已經盡力了的母親,旺達明明把孩子哄得很好,她隻是有點累了,需要放鬆一下,不應該受到這樣的苛責。”


    “對,但我覺得旺達可能是沒理解他的意思,我覺得托尼可能是在說‘你不要當著另一位準媽媽的麵表現你好像辛苦到必須得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了’,這確實會給人一些壓力,不是嗎?”中間的女孩轉頭看向她的同伴。


    “當然,不論怎麽說,他的態度確實太差勁了,完全是個爛人。”這個女孩補充道。


    “我覺得不太對勁。”最旁邊那個黑人女孩摸著自己的下巴說:“他們在第一季的一開始就互相說對方不穩定,當然現在看來他們確實一個比一個更不穩定,但是我還是覺得斯塔克有點過激了。”


    “為什麽不聽聽醫生怎麽說呢?我猜他們會安排他來解釋,對吧?他總幹這個活。”中間那個女孩指著屏幕說。


    “你一定是想你的醫生了,哈,你這個小碧池——”三個女孩笑鬧在一起。


    而當席勒的身影出現在後台采訪的畫麵當中的時候,她們安靜下來了,非常認真地聽著那些她們在學校裏絕對不會去聽的理論。


    “托尼·斯塔克患有焦慮症,他並不是隻有焦慮情緒,而是真正的患有焦慮症,在這種前提下,很多事不是他能控製的,所以他看起來會非常像個精神病。”


    “我們都知道在這種場合他不應該這麽說,他應該去體諒旺達,事實上他也能做到,因為他是個健全的成年人,但凡邏輯思維正常,他就應該能想到帶孩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


    “而在睡前喝點酒,用來獲得良好的休息,完全稱不上是什麽墮落和不健康,她並不是酗酒,隻是一直以來由此習慣,遵循習慣本身就能讓人獲得精神上的放鬆,托尼的理智清楚這一點。”


    “但他為什麽做不到呢?這就不得不提到焦慮症的強迫行為,也就是人們日常所說的強迫症。”


    “你不想做一件事卻做了,總是要有原因的,絕大多數人會做不情願的事是因為外部的原因,比如不得已而為之,兩害相權取其輕。”


    “但強迫症患者做不情願的事是因自身原因,準確點來說,是自身的精神驅動。”


    “他們心中的某種想法要求他們去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這種想法不是來自於任何理智思考,更像是精神編碼錯亂。”


    “最簡單的強迫行為就是反複去查看門究竟有沒有鎖,火究竟有沒有關,理智在告訴你你已經去了十幾遍了,門確實是關著的,火也一定關了,電路都是正常的。”


    “但是不,你一定要去,你一定要再去一遍,不論怎麽樣你都要去,哪怕現在所有人拿異常的眼光看著你,哪怕鄰居也受不了你的古怪行為,哪怕這會連累你最重要的人十分擔心你,你也一定要去。”


    “相比精神分裂症等精神疾病所帶來的錯亂行為,強迫症最顯著的特征就是強迫症患者的精神是清醒的,他們沒有發生記憶錯亂,他們能夠清晰的思考,甚至他們完全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麽做,但他們還是會這麽做。”


    “更深入些來說,強迫行為是在獲取安全感,當你又一次回去,發現門鎖了,你會感受到一絲非常微薄的安全感,覺得原來門鎖了,不會有什麽東西危害到我了,這很好。”


    “再究其原因,是因為已經沒有任何別的安全感來源,隻能靠這種最低級的、最淺薄的方式去獲取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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