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付雲飛看著眼前這個波瀾不驚的男孩,一時之間竟有些拿不準自己該怎麽做。


    “你不是說有人讓你替他對我說幾句話嗎?什麽話,你說吧。”付雲飛看張宇像是想和自己耗下去的樣子,隻能先開口說道。


    “他和你有著同樣的名字。”張宇放下手裏的茶水,先解釋了一下,順便想看一下付雲飛的反應,果然付雲飛在聽到張宇說的話的時候愣了一下,“同樣的名字?”


    “我不知道他以前叫什麽,但是現在他叫拜十三。”張宇話音剛落,就見付雲飛猛的起身,身體繃緊,像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瞳孔死死地盯住張宇。


    但是張宇並不擔心,一來這隻是觸動了某些付雲飛不想回憶的正常反應,二來嘛,就是付雲飛壓根就打不過自己。果然,付雲飛有些無力地攤在椅子上,之前那副仿佛能撐起天地的氣勢也弱了下去,此刻的他,給張宇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街頭的流浪漢,還是最落魄的那種。


    “他讓你說什麽?”付雲飛說道,聲音很輕,如果不是張宇耳朵比狗還好使,不然還真不一定能聽得見,甚至於,張宇聽到了付雲飛話音中的顫抖。


    “他讓我告訴你,弟兄們沒有怪過你,而且這些年你做的一切,弟兄們都看得到,”張宇歎息一聲,將拜十三說過的話告訴了付雲飛。


    “你知道我們為什麽叫‘十三’嗎?”付雲飛輕聲說道,張宇知道這是要講故事的節奏,而且這個時候,他們說話並不是想讓你們回答,也沒指望你們回答,你們隻要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聽著就好了。


    “‘十三’代表的是十三個人,是當時和我還有拜中正一起並肩的戰友。”果然,付雲飛沒有等張宇回答,就自顧自地說道。


    “嚴顏,顧五,子夏,洛洛……”付雲飛一連說出十三個名字,“每天晚上他們都在我眼前指著我說,說我為什麽逃跑了,我也恨啊,我也想和他們死在一起啊,可是誰知道這一次就是生死相隔啊!”付雲飛大聲吼道,張宇知道他不是在吼自己,而是在痛恨曾經的自己。


    “你知道這片沙漠嗎?”付雲飛指著軍營外的方向,問道。


    張宇搖搖頭,他對這裏本來就知之甚少,“這裏在軍營裏被稱作‘魔鬼沙漠’,沒有人可以進入沙漠後,從沙漠中全身而退,因為底下埋著的,是魔鬼啊!”


    “你能猜到我找你是想幹什麽嗎?”付雲飛問道。


    這個張宇到是知道了付雲飛想幹什麽了,特別是在聽完付雲飛對於沙漠的說法。但是張宇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的十三個兄弟全都死在了沙漠裏?拜十三是從沙漠裏走出來的人?”


    “嗯。”付雲飛無力地點點頭。


    “你是哪個部隊的,曾經。”張宇感覺以付雲飛等人的素質不應該隻是普通軍隊的人,果然,“我是‘零部’的,加入零部的人,就會抹除存在過的痕跡,也就是說,我的十三個戰友死後,除了不知道會藏在哪裏的一本冊子上會有他們的名字,也就隻有我和拜中正還記得他們。”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曾經,他以為這也會是他唯一的出路。


    “借我手機用用,”張宇跟付雲飛說道,他的手機從進入軍營的時候就被勒令收起來了。


    付雲飛也沒問為什麽,隻是從抽屜裏拿出手機遞給張宇。張宇打通了天一的電話,“喂,你是?”天一有點懵,自己的手機隻有第九科的這九個人知道,結果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號碼,讓天一有些迷。


    “我是張宇。”張宇每次聽到天一的聲音,第一反應就是想掛電話。果然天一一聽是張宇,本性立刻就暴露了出來,“喲,是小九啊,這是什麽風啊,讓你想起來給我這個孤苦伶仃的科長打電話的啊?”


    “這是別人的手機,”張宇先解釋了一下,然後直奔主題,“我想問問你讓我考到了華中大學,那你應該也知道華中大學附近的事情,我想問問你知道軍區沙漠的事嗎?”


    聽到張宇問正事,天一也就不胡鬧了,但是聽到張宇說的地方,頓時爆了一句粗口,“厲害厲害。這麽快就準備上路了。”天一陰陽怪氣地說道。


    “沒和你胡鬧。”張宇沒好氣地說道,可是沒想到天一卻嚴肅了起來,“我也沒和你胡鬧,那裏的東西你的書上應該也有記載,那是女魃!”


    就在天一說完這句話時,在宿舍裏的《山海經》綻放出金色的光芒,一瞬間像是劃破了空間出現在張宇麵前。


    泛舊的書頁上,一行行金色的古字在跳動:有係昆之山者,有共工之台,射者不敢北射。有人衣青衣,名曰黃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黃帝,黃帝乃令應龍攻之冀州之野。應龍畜水。蚩尤請風伯雨師,縱大風雨。黃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殺蚩尤。魃不得複上,所居不雨。叔均言之帝,後置之赤水之北。叔均乃為田祖。魃時亡之,所欲逐之者,令曰:“神北行!”先除水道,決通溝瀆。


    “吼!”一聲長吼突兀地出現,聲勢驚人,竟然籠罩了整個軍區,一邊的付雲飛臉上出現了恐懼的神色,“她又出現了!”張宇隻覺得頭腦一震就又恢複了正常。


    “看來這都是命啊。”天一說道,“我現在在意大利,一時半會兒還回不去,我會通知其他人趕緊趕過去,在那之前,你不要亂……”電話聲音戛然而止,張宇掛斷了電話,根本沒聽天一的最後一句話。


    “如果你這麽懦弱,那麽我就沒必要再帶著你進去了。”張宇看著失神的付雲飛,冷冷地說道。


    “你有家人嗎?”張宇問道。


    “沒有。”


    “你想死嗎?”


    “想!”付雲飛抬起頭,眼神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那是瘋狂,想要複仇而放棄一切的瘋狂。


    “去準備準備,明天早上我們進去。”張宇說道,通過《山海經》聯係了一下汐鳳,卻看到付雲飛還站在原地,“還不去準備?”


    “不用準備了,我為這一天已經準備了八年了。”付雲飛說道。


    “聽著,這一次我不保證我能活著把你帶出來,畢竟你隻是一個普通人,我,嚴格來講已經不算是普通人,甚至說,已經不算是人了。”張宇冷冷地說道,一隻手握住了身邊的實木椅子,隻見張宇握住的部分竟然慢慢變成了一絲絲的粉末,強大如斯。


    明天早上在軍營門口等著我,現在組織新生回去,還有讓士兵一起撤離。“如果你權限不夠,就打剛才我打的那個電話,他會幫你擺平一切。”


    說完,張宇就出門,留下了付雲飛自己在房間裏,至於付雲飛怎麽做,就是他的事了,自己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了,就是做好準備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食堂吃飯,從早上起來喝了兩碗粥以後,就一直沒時間去吃飯,到現在,肚子已經開始抗議了。在路上,張宇在想是不是要聯係白澤,可是想了想張宇還是放棄了。吃完飯,在宿舍拿回了手機,張宇首先就查了一下女魃的訊息,當她看到一條信息時,張宇瞳孔一縮,立刻聯係了一下還在東營的白澤,讓他幫自己去辦一件事。


    剩下的就好辦了,在第九科的身份下,整個軍區幾乎對張宇都是不設防的,去槍械室拿了兩把沙鷹,然後又找了一把狙擊槍,剩下的一下午,全都是在練槍,在張宇超出常人的體質和逆天的學習能力下,一下午就讓張宇從脫靶達到了槍槍十環,即使是動態靶,張宇也能做到彈無虛發,隻是不能打到紅點。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張宇、汐鳳、還有付雲飛站在軍區門口,張宇在不停地看表,“怎麽了?”付雲飛問道。


    “在等一個人。”張宇說道,眼看時間快到了八點半,張宇坐上了吉普,“走吧,看樣子是不會來了。”


    “你在等誰?”付雲飛問道。


    “主人,有人來了。”張宇剛想說話,卻被汐鳳打斷了。張宇看著汐鳳指著的路的盡頭,一個人影慢慢走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拜中正!


    “這下,人全了!”張宇微笑。


    “那就出發吧。”車裏有足夠的槍械和彈藥,當時付雲飛還不解,現在他知道張宇的意思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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