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王爺,我晚進宮兩日,太後娘娘會不會罰我?」


    秦朝久後知後覺地才想起自己如今才進宮請安,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不會。」


    蕭長暮淡淡地開口:「太後從不在意這些,她喜清靜,隻需請個安便可。」


    事實也正如蕭長暮所言,她帶著秦朝久到了太後的翊坤宮裏,按照規矩給太後請了個安,領了賞賜後,才說了幾句話,就被太後娘娘打發了出來。


    「北沐王爺,皇上請您過去一趟。」太監總管在路上早早地就等著蕭長暮,見他從翊坤宮過來,立即便走上來。


    蕭長暮轉眸看向秦朝久,秦朝久莞爾一笑:「王爺您去吧,臣妾自己在這裏轉一轉也是沒問題的。」


    「這裏沒什麽好轉的,你先回王府去。本王晚些回來。」


    想到今日早上就遇見了蕭蘇璐的事情,蕭長暮自幼就是在皇家長大,對宮裏的這些爾虞我詐早已心知肚明。


    但秦朝久卻是聰明有餘,算計不足。


    還是不要留在這裏的好。


    正如蕭長暮所擔憂,他還尚未離開,皇後娘娘的人便已經到了,說皇後娘娘有請,請北沐王妃過去說說話。


    蕭長暮眼神眯了眯。


    直接對過來傳話的人道:「去轉告皇後,王妃身子不適,今日就不去了。」


    前來請人的宮女瞪大了眼睛,可麵對蕭長暮這樣決絕的樣子,也不敢多說什麽,隻能老老實實地轉身回去複命。


    秦朝久就這樣安安穩穩地從宮裏出來了。


    回去的馬車上,竹節都不禁感歎道:「王爺對您是真好,這天底下的女人,從嫁了人之後,就沒有做新媳婦不要立規矩的,可王爺卻這般寵愛著您,就連皇後娘娘的麵子都敢駁。」z.br>


    秦朝久嘴角輕輕勾起:「這說明你們王妃我,頭腦清晰,眼光獨到。」


    從一開始,她就看上了蕭長暮,果然沒有看錯人。


    若她今日不是北沐王妃,而隻是侯府千金,去了一趟宮裏,別說是皇後娘娘,就是其他任意一個嬪妃想要叫她過去,她又豈敢不從。


    果然,這北沐王妃的位置是坐起來是真舒服。


    皇後娘娘聽聞北沐王代替秦朝久拒絕了她的召見,麵上並未有半分不悅,反而很是平靜地說了一句:「本宮早就料到了,不過是試探一番罷了。」


    「娘娘,二殿下因之前那蠢道士的事情開罪了北沐王,您說北沐王如今可是消了氣了?」


    皇後娘娘身邊的心腹暗暗地問了一句。


    皇後目光陰沉沉地落在麵前的香爐上,看著嫋嫋升起的安神香,卻覺得心思更煩躁了幾分。


    「北沐王最是能隱忍的性子,雖然至今為止他還未對殿下出手,可並不代表這件事兒就過去了。他不讓北沐王妃過來,就說明他還忌憚著本宮,我隻怕殿下還瞞著本宮做了些什麽。」


    她早就告訴過蕭臻,這整個皇城中,最不應該招惹的人就是蕭長暮,可偏偏,他就是不肯聽。


    之前竟然還將主意打到了秦朝久的身上,隻怕,單單憑著這一件事,都足夠北沐王記恨的了。


    上次元宵宴會上,男女分席,蕭長暮過來之時,冷冷望向她的那一眼,她至今回想起來,依舊覺得遍身寒意。


    她兒子年紀小,根本就不知道北沐王有多恐怖。


    蕭長暮年幼喪母,幾乎就是在她和皇上的身邊長大的,她當初成為太子妃時,蕭長暮也不過才三歲大小,整日跟在太子身邊,年紀輕輕,卻對治國之事極有間接。


    不論是她還是後宮中其他的嬪妃,剩下的那麽多皇子,在北沐王這位皇叔的


    對比之下,盡顯愚鈍不堪。


    皇帝一直遲遲不肯立太子,與北沐王又何嚐沒有關係?


    「嘶……」


    突然,皇後娘娘猛地縮回了手,想起過往的那些事有些走神,竟不覺被香爐燙了手。


    「娘娘您沒事兒吧!快把藥箱拿來!」


    幾個小宮女驚慌失措地開始替皇後娘娘處理手指上的燙傷。


    可皇後娘娘的心卻突然提了起來,心底隱隱有幾分不安的感覺冒出來。


    此刻,蕭長暮正坐在皇帝的下座,二人的麵前擺放著一個棋盤,皇帝毫無九五之尊該有的尊嚴,自顧自地在棋盤上先落了幾個棋子。


    「老規矩,這幾個子算你讓朕的。」


    蕭長暮淡定地目光落在棋盤上,幽幽地道:「皇兄,您今日又多拿了一個字。」


    皇帝抬頭瞪了蕭長暮一眼:「新年伊始,朕又老了一歲,你不該多讓朕一個棋子嗎?」


    「臣弟也老了一歲。」


    「呸!」


    萬萬沒想到,皇帝竟是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對著蕭長暮便啐了一口。


    「說吧,你又調了人進宮裏來是要幹什麽?你說你可真是有本事啊!你現在往朕的眼皮子底下安插人手,你都不知道避著點朕的嗎?朕可是一國之君,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砍了你的狗頭。」


    皇帝既然能將這些話當著蕭長暮的麵說出來,那自然就是沒太放在心上,但定然,也不是全然不介意的。


    蕭長暮落下一子,對皇帝也很是坦誠,沒有一絲隱瞞地說道:「臣弟的王妃十幾年前並非是偶然被人抱錯的,極有可能是被人惡意掉包。


    話音略微頓了頓,在皇帝的震驚之下,蕭長暮又緩緩道出:「這件事恐與二殿下有關。」


    「那不可能。」


    皇帝當即便否認了他的說法,他一臉不理解地看向了蕭長暮:「老二才比秦家大小姐、二小姐大上三歲而已,他三歲之時絕無可能做出這種事。難道……你是說皇後?」


    皇帝眼神一眯,馬上就想到了皇後娘娘。


    蕭長暮搖頭:「皇兄多慮了,皇後娘娘良善,自不會做出這種事。」


    「好了,你別給朕賣關子了,說吧,你都查到什麽了?」皇帝又問。


    「臣弟調查到,二殿下在兩年前去過一趟孤山鎮,兩年前的冬日,平州雪災,二殿下是奉命前往平州賑災,可在去往平州城之前,他卻拐了個彎,先去了平州的孤山鎮,兩日後,才趕往平州。」


    「也正是二殿下身邊的心腹,私下裏去接觸了王妃的養母溫氏,說服她前往京城,去永昌侯府認親。」


    「二殿下為何會提前知曉王妃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這件事,臣弟還在繼續調查,已有眉目,還請皇兄靜待結果。」


    蕭長暮說完這些話,手裏的最後一顆棋子,也已緩緩落下。


    他抬起頭,看向已明顯有些慍怒的皇帝,開口道:「皇兄,臣弟贏了。」


    皇帝:「……」


    皇帝不甘心地叫來一旁的太監:「你來數一數,可是朕輸了?」


    他抬眸瞟了蕭長暮一眼,他怎麽可能會輸呢,從一開始,他就是故意在誘導蕭長暮說話的,其實他才不在意他究竟在調查什麽事情,尤其聽見隻是有關秦朝久後,接下來他說的話,皇帝都沒有往心裏去。


    蕭長暮可以一心二用,他必然得全神貫注。


    他不可能輸!


    小太監悄悄地伸出了兩根手指,撚了一個棋子到掌心。


    「皇上您贏了一子,是皇上贏了。」


    皇帝瞬間大喜:「真的?!朕就說,一定是朕贏了!」


    蕭長暮微微蹙眉,轉眸看過來,目光在棋盤上一掃而過,看見某處空著的位置後,他清冷的眼眸緩緩抬起。


    太監總管全程低著頭,隻要他不抬頭,他就可以假裝不知道蕭長暮正在盯著他。


    太監總管在內心裏瘋狂的給自己催眠:「看我做什麽,你輸了跟我有什麽關係,與我無關與我無關。」


    蕭長暮收回目光,隻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三德跟了皇兄有十幾年了,忠心日漸誠懇,實該嘉獎。皇兄若無其他事,臣弟先行告退。」


    皇帝卻突然抬頭,有些詫異地問了一句:「你可去看了長公主?」


    「並未。」蕭長暮語氣冰冷。


    「她中了***,長公主府怕是不安全了,朕以為你會擔心。」皇帝眼底帶著試探看向蕭長暮道。


    蕭長暮並未接話。


    沉默,已是回答。


    「走吧走吧,朕看你已竟歸心似箭了。」


    皇帝衝著蕭長暮揮了揮手。


    等蕭長暮走後,皇帝盯著棋局笑了半天,突然留意到三德總管一直攥緊手。


    「手裏拿了什麽東西?」皇帝問了一句。


    三德總管嘿嘿一笑,將手背到了身後去:「沒有,什麽都沒有。」


    但皇帝若是執意想要知道,三德總管也沒有辦法。


    看見了那顆屬於蕭長暮的棋子後,皇帝才恍然大悟,想起了蕭長暮臨走之前說得那句話。


    剛剛的高興心情瞬間就沒有了。


    合著還是他輸了?


    不過轉念一想,皇帝突然又衝著三德笑道:「幹得不錯。對了,剛剛北沐王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老奴聽了一些,不是太真切。」


    「你去把二殿下給朕叫過來。」


    「是!」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這件事雖然不是老二設計的,卻和老二脫不開關係。


    蕭臻被叫過來後,一直心中忐忑,皇叔前腳剛走,後腳父皇就將他叫了過來,他如何能不忐忑。


    「不知父皇叫兒臣來所謂何事?」蕭臻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問。


    皇帝身軀微微前傾,兩隻手放在膝蓋上,輕歎了一口氣道:「臻兒啊,過了這個年,你也不小了,是該為了咱皇室開枝散葉了,朕準備選了良辰吉日,替你和永昌侯府千金賜婚,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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