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節「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一旁一直隱忍著沒說話的冬藕和冬葵這會兒也跟著捂著嘴不住笑起來。


    「你們笑什麽?」秦朝久故意板起臉來:「你們是不是覺得本王妃智謀不躲,腦子不靈光?都敢這麽光明正大地嘲笑我了?」


    竹節立即清了清嗓子說道:「奴婢不敢。奴婢就是覺得,那長公主心思不純,都說請神容易送神難,若是真叫她住進王府,以後她不走了可怎麽辦?奴婢覺著,還是不能讓長公主殿下住進來。」


    「說得有道理。」秦朝久深以為是的點頭,話鋒一轉,她又道:「可王爺擔心長公主,北沐王府還是王爺的王府,左右長公主都是要住進來的,我又何必要打王爺的臉。」


    竹節長長歎了一口氣:「王妃,奴婢說了這麽半天您是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呀!」


    秦朝久抬眼,一雙漆黑水汪汪地眼睛盯著竹節,眼底儼然帶著疑惑。


    「您給王爺撒個嬌,就說您不想讓長公主住進來,王爺現在正寵著您肯定會答應的。」竹節覺得靠著王妃自己的腦子是不可能想出什麽好辦法了,還得靠她自己。


    「撒嬌?」秦朝久眼底逐漸湧出一絲奇異的神色。


    蕭長暮兀自在校場練了一個時辰的劍,命人打了水在耳房洗漱更衣後,換上了一身新的紫衣,才回了主屋。


    見王爺進屋,竹節拉了一下冬藕,急忙退了出去。


    冬葵最後一個出門,臨出門時候還不忘將屋子裏頭秦朝久剛剛吃光的盤子收了起來。


    見秦朝久端坐在桌子前,嘴角還帶著糕點的碎渣,不覺心底暗暗歎了一口氣。


    罷了,王妃還小,有些感情不懂他也該好好調教,不該耍性子丟下她一人才是。


    「如今天氣已暖和許多,怎麽王妃還披著狐狸毛的披風?」蕭長暮說著,上前自然而然地握住了秦朝久的手,隻覺入手一片冰涼。


    蕭長暮微微蹙眉:「怎麽手還這麽涼?」


    秦朝久瞬時依偎進蕭長暮的懷中,靠在他的腹部道:「王爺剛剛沐浴過後自然覺得暖和。」


    「我幫你暖暖。」蕭長暮將秦朝久的兩隻手都握在了自己的掌心中,輕輕揉捏。


    秦朝久微微抬起眼眸,美眸盼盼之中滿是柔弱風情:「王爺帶我真好,王爺會一直待我這麽好嗎?」


    「會。」蕭長暮淡定點頭。


    手下捏著秦朝久的力道卻不覺大了幾分。


    「那若是我出爾反爾了,說話不算話了,王爺也還會一樣待我好嗎?」秦朝久突然開口,目光直直地落在蕭長暮的臉上。


    「嗯?」蕭長暮垂眸,眉頭微挑:「此話怎講?」


    「我不想讓長公主住進來了,臣妾剛剛想了許久,長公主乃萬金之軀,身份尊貴,臣女出身鄉野,隻怕伺候不好長公主,到時再平白惹了一身麻煩豈不冤枉?」


    秦朝久頭頭是道地繼續分析道:「況且王爺剛剛從西北軍回來,且還不知聖上開春後有何拆遷,若是再叫王爺率領西北軍,這會兒將長公主接回來更是不妥。王爺您說是吧?」


    蕭蘇璐曾去他國和親,這麽多年一直住在深宮之中,便也是皇帝對長公主的忌憚。中文網


    如今在這個即將抵禦外敵的時候,讓長公主住進王府確實不妥。


    「隻是因為這些?」蕭長暮問,語氣儼然是有些失望在的。


    秦朝久把手抽出來,抓了抓蕭長暮的袖子:「自然不是。」


    「那是……」


    「我原本以為讓長公主來王府小住王爺會高興,現在見王爺好像並不高興,那自然還是不讓她來得好。」秦朝久抬眸,眼底滿含柔情蜜意:「因


    為臣妾隻想讓王爺高興。」


    終於是說了一句讓蕭長暮心裏舒坦的話。


    秦朝久嘻嘻笑了笑,兩隻手勾住蕭長暮的手臂:「王爺您不生氣了吧?」


    蕭長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王妃是在和本王撒嬌?」


    「嗯嗯。」秦朝久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那模樣似乎還等著他誇她一般。


    蕭長暮張開手臂,將麵前嬌小的女子攬入懷中,心中不禁暗暗感歎,王妃還能這般撒嬌隻為他開心,定也是心中有他的。


    「過來,帶你去本王的書房。」


    蕭長暮突然起身,牽著秦朝久的手往門外走。


    屋外伺候的一群下人前一秒還在討論王妃是不是失寵了,下一秒就親眼看見他們王爺牽著王妃的手出來了。


    「王爺,王妃娘娘,趙嬤嬤病了,想請王爺過去看看。」一個太監走過拱橋,匆匆行了一禮稟告道。


    蕭長暮腳步頓了一下,回頭對秦朝久道:「本王過去一趟,你先回去等我。」


    「趙嬤嬤前兩日不是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病了?我隨您一同去看看吧。」轉過頭,秦朝久問向那個小太監:「喜武,可有大夫去看過趙嬤嬤了?」


    喜武明顯愣了一下,從王妃入府後,自己都沒有在王妃麵前出現過,王妃竟會記得他的名字?


    喜武垂下眼簾恭恭敬敬地回應道:「回王妃的話,已經請劉大夫看過了。」


    「大夫怎麽說的?」


    秦朝久一邊往前走,一邊詢問道。


    喜武臉色微紅,從前隻知道王妃長得漂亮,這還是頭一次能和王妃說上這麽多句話,當即邊疆自己知道的全都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


    「趙嬤嬤今個兒早上的時候還好好的,中午飯後突然覺得不適,劉大夫早早地就去看過了,說許是夜間招了寒氣,三兩日便能好的。不過趙嬤嬤畢竟年紀大了,小病小災的,卻是連床都起不來了。」


    到了壽康院,人還未進去,便聽見了趙嬤嬤「哎呦哎呦」的聲音。


    見了秦朝久,趙嬤嬤明顯一愣,卻掙紮著從床上起來,作勢要給秦朝久行禮。


    秦朝久尚未開口,蕭長暮便上前一步道:「嬤嬤歇著便是。」


    趙嬤嬤順勢重新躺回床上去,眼角餘光瞥了秦朝久一眼,滿是挑釁和得意。


    「老奴是個賤骨頭,沒想到王爺還能親自來看望老奴,老奴就算是死也值得了。」趙嬤嬤抬眸望向蕭長暮,眼神裏滿是慈愛神色。


    秦朝久站在一旁暗想,不是您老人家去請王爺過來的嗎?


    「嬤嬤身子如何?」


    蕭長暮轉頭問一旁的府醫劉大夫。


    劉大夫道:「趙嬤嬤身子並無大礙,王爺無需憂心,隻需稍加調養幾日便可痊愈。」


    「可我怎麽覺著心裏頭堵得慌,可難受了呢?」趙嬤嬤說著就捂起胸口來。


    趙嬤嬤揉著自己的胸口唉聲歎氣了許久,也不見這屋子裏有任何人應和自己一聲。


    蕭長暮本就是不喜言辭的性子,除了和秦朝久在一起的時間之外,本就不愛說話。


    趙嬤嬤睜開眼睛,神色不見半分尷尬,竟還直接開口說道:「王爺,我聽說長公主出事了?」


    「嗯。」


    「唉,長公主殿下是個可憐的,殿下從小與王爺一同長大,性子最是柔軟善良,如今卻被那些個心思歹毒的小人欺負,老奴想一想便覺得這心裏難受得很。」


    趙嬤嬤說著,聲音都已經帶了哭腔。她抬頭望了蕭長暮一眼,繼續說道:「老奴其實最心疼的還是王爺,王爺您從小就沒有幾個交心的朋友,長公主殿下難得能知您心意,若是她再出


    了事,隻怕往後您身邊就沒有知冷知熱的人兒了。」


    蕭長暮道:「嬤嬤多心了,長公主同本王也隻是兒時情誼。本王如今身邊已有王妃,王妃自會照顧體貼本王。長公主府中下毒之人已自盡身亡,聖上也派了人去徹查,嬤嬤不必為此憂心。」


    趙嬤嬤抬眸,便見蕭長暮牽起了秦朝久的手。


    「嬤嬤身子不適好好休息,本王先走了。」


    二人從壽康院出來,蕭長暮便當即開口解釋道:「長公主從小在宮裏長大,也是在趙嬤嬤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趙嬤嬤對她自有些不一樣。」


    「趙嬤嬤是長公主放在王府的眼線?」


    突然,秦朝久嘀咕了一聲。


    蕭長暮的腳步徒然一頓:「你說什麽?」


    「王爺不知道嗎?」秦朝久反倒露出了一臉疑惑:「趙嬤嬤床頭放著的信同王爺今日收到的信件字跡一樣,想來應該都是長公主所寫,我見趙嬤嬤那般大大咧咧地放在那,還以為是王爺默許的呢。」


    蕭長暮搖頭。


    「本王從不知道長公主與趙嬤嬤之間有所來往。」


    秦朝久並未在意這些,卻突然將話題轉移到了另外一件事上:「王爺剛剛說要帶我去書房,是要做什麽?」


    「下次給你看。」


    蕭長暮卻突然神色凝重,趙嬤嬤是他乳母,也是他最為信任的人之一,正是因為對趙嬤嬤特別信任,他才會從未在她身邊多留心。


    蕭長暮尋了個借口讓秦朝久先回去,他自己則突然轉身又重新回了壽康院。


    可站在壽康院的門口,蕭長暮卻突然又停住了腳步。


    片刻後,蕭長暮忽而又轉身回去了。


    院子裏頭的趙嬤嬤聽聞下人匯報,略一思索,便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王爺定是不放心我,所以才會去而又返,真不愧是我養大的奶兒子,也不枉我疼他一場。」


    一旁的小丫鬟小聲問了一句:「嬤嬤,長公主的信您都沒有收好,王妃娘娘剛剛好像是看見了。」


    趙嬤嬤聞言卻勾唇笑了:「我那是故意給她看的,一個沒有什麽靠山的鄉野村婦,真以為自己能當得了這北沐王府的王妃了?還妄想把我送走,我可不得讓她知道知道,我這背後可是有長公主撐著腰的。」


    趙嬤嬤從床上坐起來,挪到桌邊開始用膳,那模樣哪裏是半分有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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