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靜汐一臉的無辜,再配上她泛著淚花的眼睛,當即讓秦觀銳心頭一顫。


    可尚還不等他做出反應,秦觀銘與秦觀錦已紛紛上前,一左一右將秦靜汐護在了中間。


    秦觀銘柔聲安慰道:“妹妹你別多心,這件事與你無關,你莫要難過。”


    秦觀錦則衝著地上跪著的程強厲喝一聲:“你看什麽看!上次我們侯府不與你計較,沒想到你不長記性,竟然還敢再犯。”


    秦觀錦抬頭,衝著秦江拱手道:“父親,此事既已驚動了北沐王,不如直接將他交由刑部處置。”


    秦靜汐當即嚇了一跳,一把拉住了秦觀錦的胳膊:“大哥不可。”


    “妹妹,你就是太心軟,他們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秦靜汐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掉:“我知道程哥哥錯了,但真的不能將他送去刑部,他與妹妹雖不是親生兄妹,卻也情同手足,如果妹妹知道了一定會傷心難過的。”


    都已經到了這一步,秦靜汐卻還要把秦朝久拉出來當擋箭牌。


    可惜,她越是說秦朝久,卻越是讓秦觀錦打定了主意要將程強送去坐大牢,畢竟,秦朝久怎麽想,秦朝久會不會難過,與他又有什麽關係?


    眼看著下人就已經上前,要將程強押走,秦靜汐不得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求著秦江道:“父親,求您將女兒也一並送去大牢吧。”


    白婉頓時心疼地要將秦靜汐拉起來:“好女兒,你這是做什麽,犯錯之人又不是你。”


    秦靜汐哭得梨花帶雨道:“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女兒霸占了本該屬於妹妹的一切,妹妹也就不會與程家哥哥有所交集,也就不會發生這樣有辱門楣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白婉的鼻頭一酸,不禁將秦靜汐抱在了懷裏痛哭起來:“傻孩子,這怎麽能是你的錯,當初你也隻是一個嬰兒而已啊。”


    溫亭在一旁見狀,決定添把柴火,於是她“嗷”地一聲痛哭,拍著自己的大腿喊著:“都是老天爺的錯啊!我寧願從來都沒有來過京城,我的兒子也就不用遭受這麽大的罪啊!”


    一時間,整個前殿花廳哭得一塌糊塗。


    秦江被哭得腦仁疼,他狠狠拍著桌子道:“夠了,成何體統!”


    哭聲小了。


    秦江又道:“夠了,程強已經被北沐王爺的人教訓過了,也就不必再送官,觀銳,你去安排一下,將程家母子送出去。觀錦,你隨我一同,去一趟北沐王府,將那個不省心的接回來。”


    “是!”


    秦江整理了衣裝,坐在馬車裏麵,越是靠近北沐王府,他的心就越發不安。


    北沐王向來喜怒無常,殺伐果斷,聽說禮部尚書樂大人的外甥白熙就是因為得罪了北沐王,所以才會被連夜送出京城,並且再也不敢回來。


    具體為何無從得知,可北沐王的恐怖,卻已經深入骨髓,令人想一想便忍不住牙齒打顫。


    “父親,莫太過擔心,北沐王既能對朝久妹妹例外,想必,也不會為難我們。”秦觀錦心中雖不安,卻也看不得自己父親渾身發抖,直冒冷汗的樣子,仍舊忍不住開口寬慰道。


    秦江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細密的汗珠道:“誰知道北沐王爺是個什麽心思呢。”


    秦朝久知道。


    秦朝久此刻正單手拖著下巴,眼含秋水地注視著蕭長暮看書。


    蕭長暮輕輕敲了敲桌子,秦朝久立即起身,開始給蕭長暮研磨,嘴角微微上翹,開口便道:“夫君想要濃稠一些的墨汁還是想要清淡一些的墨汁?”


    蕭長暮的眼皮狠狠的跳了一下,他放下手中的書,一雙漆黑的幽深瞳眸狠狠地盯著秦朝久:“本王說過,慎言。”


    秦朝久卻嘿嘿一笑:“王爺您怎麽這麽小氣,臣女叫您一句夫君,吃虧的又不是您。”


    蕭長暮愣愣地盯著秦朝久良久,薄唇輕張:“是。”


    “嗯?”


    秦朝久當即愣了一下。


    下一瞬,又聽見蕭長暮繼續道:“是本王吃虧。”


    秦朝久:“……”


    秦朝久低頭研磨,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因為她心底裏頭,竟然也覺得是自己占便宜了。


    繼續這個話題,與她無益。


    秦朝久緩緩抬起眼眸,微微上翹的眼角,帶著一絲瀲灩的光滿,輕輕瞟在蕭長暮的臉上。


    秦朝久忽而又嘴角輕勾,笑了一聲道:“昨夜,王爺可是嚇壞了?”


    “並未。”


    “那王爺為何親自去找我了?”


    秦朝久放下手裏的硯台,蹲下身子,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透著幾絲狡黠,正與蕭長暮對視著。


    蕭長暮微微一頓,明明是被秦朝久問得說不出話,卻偏偏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道:“本王做事,還需要向你解釋?”


    “自然不需要,但我猜想,王爺一定是因為擔心我,很擔心我,特別擔心我,所以才會親自去的。”


    “沒有。”蕭長暮繼續否認。


    秦朝久的那張臉卻忽地又湊上前,一字一頓緩緩地說道:“王爺說謊。”


    “沒有。”


    此刻的蕭長暮,顯然已經成了一個說謊機器。


    然而,秦朝久卻還在不依不饒地說道:“王爺您翻牆了。”


    “本王……”


    “我親眼看著呢。”秦朝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眼中的那抹狡黠與得意,又明顯了幾分。


    眼看著蕭長暮此刻已經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秦朝久卻忽而起身,那股令人有些不適的壓迫感也一瞬間消散了去。


    秦朝久挪著步子忽而,來到了蕭長暮的另外一頭,她彎腰,身軀前傾,歪著的小腦袋上,帶著俏皮又魅惑的笑意。


    在蕭長暮抬眸看過來的瞬間,她眉眼彎彎,粲然一笑:“夫君?”


    “你!”


    蕭長暮的臉,更是在這一瞬,通紅一片。


    從臉頰直到耳根,連脖子都紅了一半。


    正當氣氛已經曖昧到極致,蕭長暮幾乎就要惱羞成怒之時,門外有下人來報:“稟王爺,永昌侯攜侯府大公子前來拜訪。”


    秦朝久美眸微愣,暗暗詫異。


    她父親和大哥來了?


    “請。”


    蕭長暮此刻情緒不佳,惜字如金地蹦出一個字來。


    下人一抱拳,立即退下。


    下人才剛走,秦朝久就在蕭長暮旁邊道:“夫君你別擔心,我父親和大哥不敢說什麽的,就算他們不同意這門婚事,也無法阻止我想要嫁給王爺的心,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死鬼。”


    蕭長暮:“……”


    自從上一次那鬼使神差的“夫君”之後,秦朝久就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脈,已從昨夜叫到了今日。


    蕭長暮一開始還嚴肅認真的糾正她。


    可此刻,卻已頗感無奈。


    都說癡女怕纏郎,竟也從未見過還有女子,能厚顏無恥到這個地步的。


    秦朝久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定要默默地說上一句:那是自然,她已存活了萬千年,臉皮厚一點也正常。


    “走吧,去見見永昌侯。”


    蕭長暮起身。


    秦朝久立即跟隨在後。


    秦江與秦觀錦父子二人此刻正坐在北沐王府的會客廳,茶水一口不敢喝,隻覺渾身忐忑。


    直到蕭長暮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秦江父子二人立即跪地高呼:“給北沐王爺請安!”


    蕭長暮淡淡地揮揮手:“起來吧。”


    秦江剛站起來,甚至膝蓋都還沒有站直,就聽見蕭長暮冷聲問道:“程家公子下藥意圖強占侯府千金之事處置好了?”


    秦江的膝蓋突然又是一軟,“噗通”一聲又重新跪了回去。


    他一臉茫然,低垂著腦袋問道:“王爺此言何意,老臣不知啊,程強他不是意圖盜竊財物,還被清泉大人抓了現行嗎?”


    “嗬!”


    蕭長暮冷笑一聲。


    秦江的膽子都要嚇破了。


    他跪在地上,眼珠一直轉動,身為朝堂上的老臣,他極快速地就捕捉到了蕭長暮剛剛說的話中關鍵。


    他不可置信地問道:“據王爺所言,程強他難不成還對我女兒朝久下藥了?”


    這話說出來,秦江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蕭長暮卻冷哼一聲:“已兩個時辰有餘,侯爺都查了些什麽?”


    一聲不輕不重的質問,卻叫秦江瞬間冷汗浸濕衣衫,分明已是初冬之際,他卻隻感渾身炙熱無比。


    查?


    還需要查什麽?


    不是隻需要審問程強一下就可以了嗎?


    秦江瞬間冷汗淋漓,他是在這一刻,才猛然意識到,事情的真相怎麽可能隻聽信程強的一麵之詞就信了呢。


    他該去調查真相!


    “臣這就去查清真相,一定給王爺一個交代!”


    蕭長暮麵露不悅,低喝一聲:“送客!”


    秦觀錦卻在這時突然抬頭看向了秦朝久,壓低了聲音道:“朝久,還不過來,隨我們一起回府,莫要叨擾了王爺。”


    秦朝久卻衝著秦觀錦翻了個白眼道:“大哥莫急,等侯府再無危險,妹妹自然就回去了。”


    轉過頭,秦朝久聲音當即溫柔百倍,對蕭長暮道:“王爺,侯府不安全,臣女可否在王府再留一會兒。”


    蕭長暮眉目不善,那雙好似浸過冰水一般的眼眸落在秦觀錦的身上。


    隻一個眼神,便叫秦觀錦汗毛直立,瞬間不敢再抬頭。


    “嗯。”


    蕭長暮淡淡地應了一聲。


    秦朝久瞬間眉開眼笑,燦若桃麵的臉龐上,盡是誘人風情。


    她就知道,蕭長暮還是心疼她的。


    這男人啊……


    傲嬌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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