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北抹了一下嘴唇,這個外國女人問自己危不危險,那麽他,在這兩個人的眼中,是一個什麽樣的角色呢?


    他們是犯罪者,還是受害者?


    蘇知北把這個區域重點的標記了一下,然後離開了奶茶店,現在他暫時不去調查這件事,等明天再來看看,這段時間天機一直沒有和他對話,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濫用天機會引起不好的後果,蘇知北才剛剛得到天機,現在還不到一個月,需要謹慎一點。


    但他也不知道,天機濫用的底線是什麽,得找個時間,去觸碰一下。


    如果一天下來,天機保持著運行狀態,地圖,通話以及播放器在一天內,使用了不下十次,那麽會不會算作是濫用了呢?


    蘇知北不得而知,這裏的位置是漢州市的東部地鐵入口,再過去就靠近了港口。內海的港口連接了對麵的燕丹市,說起這個燕丹市,蘇知北沒去過兩次,就唯一的兩次坐車才在燕丹市停留過。


    他在這裏坐地鐵,準備回家。


    自從辭職了之後,基本他都沒有邀約了,以前多少還會和客戶啊,同事啊見個麵,吃頓飯唱個歌什麽的。


    “生活真是一團糟啊,枯燥無味。”蘇知北苦笑的搖搖頭,排著隊買地鐵票。


    夏天的五點半,還早的很,蘇知北站在車廂的角落裏,一動不動。


    經過了一站,有人下車有人上車,車廂更擠了。蘇知北讓著讓著,站在了更角落裏,他轉過身,和一個妹子麵對麵的站在了一起。


    妹子用包捂住自己,緊張的看了看蘇知北,在後麵的推搡下,她又站過去了一點點。


    蘇知北含蓄的笑了笑,有時候坐地鐵,就是在經曆著人生…;…;


    他禮貌的,看著女生在笑,溫暖而陽光的笑容,也讓女生慢慢的放輕鬆。不自覺的更加靠近,來遠離身邊那一些看起來,非常不友好的人們。


    車廂搖搖晃晃,過了一站又一站。


    哪怕女生已經整個人都靠在蘇知北的身上了,蘇知北也絲毫沒有動心,依舊筆直的站著,可雙手,不自然的護住了女生,防止被一些男人揩油。


    “好溫暖的男生啊。”女生低頭笑了笑,她有了足夠的空間,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和耳塞,放起了歌。


    偶遇是緣,別去計較那麽多好嗎,就借著現在的一點點時間,和一個陌生人,聽一首歌吧。


    女生把一隻耳塞遞給蘇知北。


    蘇知北微微低下頭,把耳朵送了上去。


    女生給蘇知北戴好耳塞,然後按下了播放。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讓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溫柔。’


    蘇知北聽著淡淡的旋律,忽然有些悵然若失的心如止水,這一種心情,他不知道怎麽去麵對,昂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那些燈紅酒綠。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哦~~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


    蘇知北莫名一笑,這首歌,好聽。


    人潮擁擠,女生被這浪潮往前一拍,伸手按住了蘇知北的胸膛,不讓自己趴在他身上。


    蘇知北低頭,看著羞答答的女生,聞著淡淡的發香。耳朵裏,聽著徐徐道來的成都,眼睛裏,看著車廂擁擠的人群。


    有時候,生活的美好,真的隻是在你的一念之間。


    也不知經過了多少站,走了多少人又上來了,多少人。


    直到,整個車廂都空蕩蕩了,蘇知北和女生才回過神來。耳朵裏,還是那首淡淡的成都,但蘇知北不知道歌名。


    “我,下車了。”女生扯下蘇知北耳朵上的耳塞,放回了包裏。


    蘇知北不說話,目送女生離去。


    在門口的時候,女生忽然回頭問道:“我們,還會再見嗎?”


    蘇知北不知道,就看著她,毫無隱藏的笑了起來,“你能告訴我,這首歌,叫什麽名字嗎?”


    女生似乎明白了,咧嘴道:“這首歌,叫成都。”說完,出了地鐵。


    蘇知北怎麽知道呢,留下一個電話吧,很簡單。但這一份路過的緣,這一首淡淡的成都,卻讓他,在這紛擾的都市,自己年輕而浮躁的心,沉靜了下來。


    很多事情,隻需要成為記憶,那才是心中的一道風景。


    坐在椅子上,打開了天機播放器,念道:“成都。”


    ‘讓我,掉下眼淚的,不止昨夜的酒…;…;’


    蘇知北聽著成都,看著外麵。


    有時候身邊的美景不夠,所以你想眺望遠方,他說你不夠發現美,你卻認為,是這個地方,已經糟糕透頂了。


    蘇知北關掉音樂,走出車廂。


    市區之所以沒有這種美景,是因為,這裏本來,就沒有景色…;…;


    我們都把景色,給了誰,留給自己的,又是什麽?


    蘇知北讀書時期,看過一些好書,至今還記得,那些書裏的一些當時看的時候,完全不懂的詞句。


    “為什麽我會這麽多愁善感?”蘇知北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從他離開奶茶店開始,他的心情,就被一種毫無防備突至而來的憂愁所占據。


    在列車上因為女生的一首成都,他的這顆心,達到了多愁善感的頂點。


    “我…;…;不應該是這樣的。”蘇知北可惡的皺起眉頭,想起了那個,給自己聽歌的女生。


    “她…;…;”蘇知北搖搖頭,發現對這個女生的印象,在慢慢的淡去。他努力的想要記住她的樣子,可卻一點點的,把對她的記憶和印象,都淡去。


    直到,一無所有。


    蘇知北跨過街頭,走向人民廣場。


    “我,經曆過什麽?”蘇知北出現了一場短暫的,失憶。


    他再也記不起,在地鐵列車上,曾經有這麽一個女生,遞過一隻耳塞給他,和他一起,聽了一首成都。


    在這個時候,蘇知北突然抬起頭,不信的瞪大眼睛。“我一定記得什麽,我一定忘記了什麽,我到底記得什麽?天機!”


    他拿出天機,打開地圖,看著正在行駛的列車。這個點,人不多,但也不少。蘇知北一直看著,終於,在某個位置,發現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


    似曾相識。


    蘇知北皺起眉頭,但是,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非常非常的淡。他甚至是在強迫自己,去有這麽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行…;…;蘇知北咬牙,一定要去找一下她!


    ‘蘇知北機主,請不要濫用職權。’天機提醒了一下蘇知北。


    蘇知北我靠一聲,天機你不是已經沉默了嗎,這個時候突然提醒我幹什麽。


    天機繼續彈框:“蘇知北機主,如果你執意要這麽做,我不得不播放一手適合在人民廣場放的歌曲了,你要知道,如果我這麽做的話,你會很難堪。”


    蘇知北心底詛咒了一下天機,不得不停下腳步,道:“天機,你要知道,我剛才,似乎被人抹去了記憶,你知道嗎?”


    天機彈框:“你好,有來電。”


    “喂?”蘇知北在名匯商場的大門口接了一電話,他是不想接這個電話,但還是不由自主的接了。他知道,天機已經鎖定了他的認證,他控製著天機,但也被天機控製著。


    “喂,你小子在哪啊!”電話那頭,是明朗粗重的聲音,不過帶了一點磁性和男性沒有的陰柔。


    蘇知北知道是誰了,心情青朗了起來,笑道:“我以為誰呢,你換號碼了?”


    “是啊。”對方道,“你在哪啊,我現在在漢州,趕緊的,今晚先喝個不醉不歸!”


    蘇知北道:“那你趕緊來,我現在正在名匯商場樓下,我就在這裏等你。”


    “好勒,不遠。”對方掛了電話。


    蘇知北一眼望去,發現自己,已經不再是低頭族了。看來這也是一個好事,既然不低頭了,那就是治好了多年的頸椎病。


    順便,扭一下脖子。


    等了一陣,有個穿黑背心的家夥突然從蘇知北背後拍了他一下。


    蘇知北內心毫無波動,甚至還想笑的轉過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小子,多少年沒見了。”


    “三年了。”對方和蘇知北差不多高,年紀相仿,笑起來的時候,一排牙齒整齊的露出來。


    蘇知北道:“說吧,你想喝什麽酒。”


    “先不急著喝酒,現在還早,我們去看場電影。”他打開手機,“你看,這部電影昨天才上映,我可是等了好久,特意和你一起看。”


    蘇知北推了這小子一把,“我不和大男人進電影院。”


    “嘿!”他不樂意了。


    “我說,你失戀了就這麽不樂意了,說起來,我都沒見過你的女人,就這麽分手了。”他率先走進商場,不給蘇知北選擇的機會。


    蘇知北搖搖頭,看就看吧…;…;


    “我失戀是小事,你說你要結婚了,怎麽,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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