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小廚房門口傳來鼓掌聲。


    郭嬤嬤嚇得一個激靈,回頭便看見沈天舒正站在門口看著自己,後背瞬間就被冷汗浸透了。


    “大姑娘……”


    “我今個兒才剛知道,原來我竟連自己房裏的一個丫鬟都管不了,還要勞煩夫人把手伸到我房裏來幫我管?”


    “不是……”郭嬤嬤沒由來地一陣心慌。


    她對明卉說的時候,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告知沈天舒,反正到時候一家之言,毫無對證,夫人自然會護著她。


    誰知會被沈天舒抓了個正著,她身後竟還跟著裁縫和繡娘。


    這下可好,連人證都有了?


    郭嬤嬤看看明卉,再看看沈天舒,驚怒道:“大姑娘,您、您算計老奴!”


    “郭嬤嬤這話是什麽意思?”沈天舒挑眉問,“郭嬤嬤一大早主動帶著裁縫和繡娘過來,假借出恭跑到小廚房來挖我的牆角,我到想聽聽,我是怎麽算計的嬤嬤?”


    “這……”


    郭嬤嬤被說得語塞,剛想繼續往下說,就被沈天舒抬手製止道:“罷了,我也不想聽你的辯解,咱們有什麽話,到目前麵前說去!”


    沈天舒說完,轉身對裁縫和繡娘道:“真是對不住,都是家醜,但還是要勞煩二位,跟我們一起去一趟了。”


    裁縫和繡娘也沒想到,不過是跟過來給一個丫鬟量尺寸,怎麽就變成要去沈夫人麵前作證的程度了?


    許氏看著屋裏的一群人,原本剛好了兩天的頭忍不住又開始痛了。


    “不是說給丫鬟做衣裳麽,這是出什麽事了?”許氏跳過沈天舒,直接問郭嬤嬤。


    “母親。”沈天舒十分規矩地行了個禮道,“還是我來說罷。”


    沈天舒也不等許氏允許,便繼續道:“郭嬤嬤帶人去量體裁衣,其他幾個丫鬟很快就量好了,隻剩明卉一個在後麵看著熬藥。


    “正好我想去看看藥熬得怎麽樣了,正好便帶著黃師傅和郭繡娘一並去小廚房,想著早點量完她們也好回去做事,別耽誤了人家生意,誰知道……”


    沈天舒說到這裏,扯出帕子擦拭著眼角,小聲啜泣起來。


    許氏聽了沈天舒的話,再看到郭嬤嬤垂頭耷腦的樣子,哪裏還會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但她還是要裝作自己不明白的樣子問:“究竟出什麽事了?”


    “我帶著人去小廚房,居然聽到郭嬤嬤在裏麵對我房裏的丫鬟說些抹黑母親的話!”沈天舒聲調微微提高,一臉地憤憤不平,“郭嬤嬤不但說什麽‘沈府當家的是夫人,可不是大姑娘”,還說隻要母親一句話,就可以把我房裏的丫鬟要過來。


    “母親身邊想要什麽伺候的人沒有,怎麽可能去要我房裏一個剛買回來什麽都不懂的小丫鬟!


    “我看這分明就是她故意在外麵抹黑母親,想要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許氏沒想到沈天舒竟不提藥方的事兒,反倒另辟蹊徑,說郭嬤嬤對自己不敬。


    她臉上的假笑都快要維持不住了,咬牙道:“這裏頭該不會是有什麽誤會吧?郭嬤嬤是我的陪嫁嬤嬤,好端端的在外麵抹黑我做什麽!”


    “是啊,夫人,老奴冤枉,老奴對夫人的忠心,天地可表啊!”郭嬤嬤見狀不好,急忙跪下向許氏求助。


    “那你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沈天舒立刻道:“這些話,可不單女兒自己聽到,黃師傅和郭繡娘也都一並聽到了,母親若是不信,不如問問她們?”


    郭嬤嬤語塞,根本不知該如何解釋。


    “罷了,不用問了,一家人還用得著什麽作證不作證的,我還能不信你麽!”


    若是問了,豈不是當眾把郭嬤嬤的罪名給坐實了?


    “多謝母親,那如何處置郭嬤嬤,就請母親定奪吧!”


    看著沈天舒一臉等著自己裁決的模樣,許氏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還不等她說話,忽聽得外間響起腳步聲。


    “老爺回來了!”門口的小丫鬟也被弄了個措手不及,一邊挑簾子一邊大聲通傳。


    “喊什麽喊!”沈仲磊不悅地白了丫鬟一眼,大步進屋。


    小丫鬟嚇得跪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


    許氏也驚訝地起身道:“老爺回來了,怎麽沒提前著人給家裏送個信兒?”


    “本該三天後到的,有點急事所以趕夜路回來的,就沒先打發人回來。”沈仲磊進屋,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嬤嬤道,“這樣當麵一套背地一套的還留著做什麽!”


    他說罷看了許氏一眼,想了想又道:“既然是夫人的陪嫁嬤嬤,那就打發到莊子上養老去吧,府裏決計不能留這樣的人。”


    許氏原本正在考慮如何安排郭嬤嬤,反正過段時間再把人調回來就是了。


    誰知沈仲磊突然回來,橫插一杠子,如今這事兒可就不太好辦了。


    郭嬤嬤更是嚇得肝膽俱裂,自己若是真被打發去莊子上養老,遠離許氏身邊。


    即便短時間內,許氏還能顧念舊情,對自己的家人多加照顧,可時間長了,她身邊總會再有得寵的下人出現,到時候,自己一家可就真是秋後的螞蚱,沒幾天好蹦躂了。


    最要緊的,自家孫兒的前途,難道也要就此斷送了不成?


    許氏此時卻顧不得那麽多,她是知道沈仲磊的性子的,此時見他眉心緊鎖,明顯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更不敢在這個時候觸他的黴頭。


    她偷偷給郭氏使了個眼色道:“都聽老爺的。”


    沈天舒這還是第一次見到原主的親爹,上前行禮道:“父親此番出門,一路辛苦了。”


    沈仲磊看到大女兒,神色明顯和緩了許多,還關切地問:“剛在外麵聽你說丫鬟在熬藥,怎麽,是身上有什麽不舒服麽?”


    “隻是些日常滋補的湯藥罷了,父親不必擔心。”沈天舒道,“女兒見父親回來還眉頭緊鎖,難不成是這次的公事不順利?”


    “公事倒是順利。”沈仲磊搖頭道,“隻是回程的路上,正好碰到一位當年在書院的同窗,他拖家帶口回京述職,誰知途中老母親竟然病重,沿途一路請醫問藥也不見好轉,反倒有越來越重的樣子。眼看耽擱不得,隻能帶著家眷跟我一道回來,剛剛已經把人送到宮大夫的華安堂了,我回來換身衣服也得趕緊在去看看。”


    一聽沈仲磊要換衣服,沈天舒急忙起身道:“那女兒就先行告退了。”


    出了正房往回走,沈天舒見左右無人,低聲對明玉吩咐道:“你去華安堂抓藥,順便打探一下,看這位老夫人究竟是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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