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毅豪見前後無人,膽子也大了起來,下車一步步逼近沈天舒,笑得一臉油膩,兩眼放光道:“舒妹妹這麽想救人,不如拿自己來換啊?”


    嚴叔跟明卉聽了這話整個人都驚呆了。


    許家的家世雖然比不上沈家,但好歹也是耕讀傳家,世代鄉賢,怎麽會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天舒卻一點都不驚訝,隻淡淡地看了眼許毅豪的麵色。


    之前吃藥需要禁欲,許毅豪為了自己下半身的幸福,自然不敢造次。


    憋了那麽長時間,一停藥解禁,就跟開看了閘的洪水似的,怕是一天都沒閑著。


    明卉來得晚,並不知道以前的事兒,急得將沈天舒擋在自己身後道:“還請表少爺放尊重些!”


    嚴叔也握緊了手裏的鞭子,做好隨時出手護主的準備。


    沈天舒道:“今日有人在城郊莊子宴請賓客,這裏是出城去莊子的必經之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有人經過,所以我勸你把那些個見不得人的花花腸子都收一收,許家少爺的名頭,在我們永州府可不好使!”


    許毅豪陰惻惻地盯著沈天舒看了半晌,到底還是理智回籠,抬手指著沈天舒道:“行,你可真行!你最好小心點兒,以後別犯在爺的手裏,不然……”


    他說完轉身回了車上,吩咐道:“咱們走!”


    馬車緩慢起步,很快就重回官道,繼續前行。


    許毅豪隻覺自己憋了一肚子邪火,坐在車裏一個勁兒地喘粗氣,怎麽都消不下去。


    他順手從旁邊拉過來一個丫鬟,單手扯開對方的衣襟,不顧對方的哭求掙紮,竟在車上就瀉起火來。


    一番事畢,許毅豪心情大好,得意不已。


    他暗自心道,這禦醫開的藥方就是非同凡響,自己吃完藥,非但重新找回往日雄風,而且還比以前更加持久,倒頗有些壞事變好事的意思。


    看著許毅豪的馬車離開,沈天舒來到春蘭身邊,檢查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麽嚴重的傷勢,隻是扭傷了腳踝。


    她之所以癱軟在地行動困難,隻是因為迷藥的勁兒還沒徹底過去。


    “多謝大姑娘救命之恩,春蘭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春蘭哭得臉上黑一道白一道的,掙紮著想要給沈天舒磕頭。


    “先回馬車上再說吧,別回頭真有人經過看見就不好了。”


    春蘭在明卉的幫助下,費勁地上了馬車。


    好在沈天舒的馬車寬敞,裏麵坐下三個人也不覺得局促。


    嚴叔趕車繼續朝著目的地而去。


    明卉從藥匣內找出紅花油,給春蘭揉著扭傷的腳踝。


    “春蘭姐姐忍著點兒,怕是有些疼。”


    “都落得這個地步了,還怕什麽疼不疼的。”春蘭苦笑道。


    沈天舒問:“你今後如何打算,是跟我回府還是我叫人給你送回老家去?”


    春蘭的賣身契在沈老太太手裏,她沒有戶籍,根本沒辦法獨自在外麵生活,若是被人抓住便是逃奴,到時候的下場會比跟著許毅豪還要悲慘許多。


    但是沈家她此時也沒法兒回去,畢竟許氏是將她送給了許毅豪,此時回去,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所以最好的選擇,其實是回老家去,她的老子娘和兄弟姐妹都在沈家老宅,回去先商量出個法子,在沈老太太麵前過了明路,自然就不怕許氏這邊了。


    春蘭卻兩個都不想選,她努力撐起身子,跪在沈天舒麵前,磕頭道:“大姑娘救了奴婢,還這般替奴婢打算,奴婢本不該再有別的要求,可無論是沈府還是老宅,奴婢都不想回去,還望大姑娘可憐可憐奴婢,將奴婢隨便安排在姑娘手下哪個莊子上,了此餘生便是了。”


    “你若真去了我的莊子上,以後再想回家,可就難了。”


    沈天舒如今將人救了,直接送回老宅,那是心善救人,倘若把人救了卻藏在自己莊子上,以後再拿出來說事兒,那弄不好就變成了心機重、城府深了。


    “奴婢沒臉再回家見老太太,也沒臉見父母兄弟,與其給他們丟人,倒不如一個人清清靜靜地過下半輩子。”


    沈天舒見她身子東搖西晃還堅持跪著哀求的樣子,忍不住歎了口氣道:“罷了,現在先不說這些。明卉,你再燒一壺水來,此時車上也沒有藥材,離城也這麽遠了,隻能多喝些水,把體內殘餘的迷|藥盡快排出去才好。”


    一聽到迷|藥,春蘭又忍不住落下淚來。


    當初老夫人將她送到許氏手裏的時候,含巧也正好剛被領進府裏學規矩。


    雖說含巧是許氏陪房嬤嬤的女兒,但是兩個人很是投緣,很快就成了好朋友。


    在永州府五年多的時間裏,春蘭沒有親人在身邊,是真真切切把含巧當做姐妹來相處的。


    她萬萬沒有想到,最後坑了自己的,竟然就是前一刻還在安慰自己、要替自己出頭求情的含巧。


    想起當初被老夫人送到許氏身邊之前,她娘就曾經叮囑過她,人心隔肚皮,不要太相信別人。


    想這幾年在沈府,她處處謹慎,跟周圍人都淡淡的,唯獨隻信了含巧一個人。


    她以為自己是遇到了知己,殊不知五年時間,她竟都沒能看清這個人。


    馬車又走了差不多一刻鍾,終於來到今日赴宴莊子。


    沈天舒將春蘭留在馬車上,讓嚴叔幫著多照看一二,自己帶著明卉下車。


    這莊子是今年新建成的,之前還沒有人來過,今個兒設宴還是頭一遭對外公開。


    莊子門口的匾額不似一般莊子,會寫上某某莊的名字,卻隻寫了兩個大字——鏡光。


    明卉扶著沈天舒,小聲道:“姑娘,這莊子的名字好奇怪啊!”


    “湯泉吐豔鏡光開,白水飛虹帶雨來。”沈天舒帶著明卉拾級而上,“難怪大冬天的還要在城外莊子開宴,原來是有溫泉啊。”


    “沈大姑娘果然聰慧過人。”隨著說話聲,從莊子裏麵走出來一位翩翩少年,聲音清脆。


    沈天舒並不認識來人,但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於是微笑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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