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軍在醫館養傷期間,郭老夫人終於跟楚家確定下了看病的時間。


    而且根據楚家那邊的要求,必須要潼娘子去城郊的莊子上給病人看病。


    郭老夫人寫信來說這個要求的時候,字裏行間都透露著尷尬和不好意思。


    沈天舒本就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接的這個病人,既然答應了,倒也不拘泥與去哪裏看病了。


    她對家裏借口說要跟郭欣桐一道出門去城郊古刹,沈仲磊最近忙得焦頭爛額,想也沒想就答應了,隻是叮囑道:“最近都說外頭不太平,你出門多帶幾個人。”


    “爹,放心吧,欣桐出門也會帶家丁護院,她明早來家裏接我,我們當天去當天回來,不會有事的。”


    “咱家又不是沒有馬車,幹嘛要讓人家來接你。”沈仲磊不解。


    “咱家的馬車在城裏用用也就算了,出城的話還是太顯眼了,我到底還在孝中,雖說是出去禮佛,可萬一被人抓住大做文章就不好了,還是謹慎些吧,坐郭家的車出去就沒那麽多顧慮了。”


    沈仲磊十分欣慰,覺得女兒行事越發穩妥周全了。


    第二天一早,郭家的馬車按時到達沈府側門,接上沈天舒便一路直奔城外。


    隻不過馬車內坐著的並非是沈天舒所說的郭欣桐,而是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你信中一直沒提病人的情況,不知是何緣故,是不方便在信中提起麽?”


    “唉,說出來不怕沈姑娘笑話,其實我到現在也都不知道病人究竟是什麽情況。


    “隻知道病人是楚家一位尚未婚配的姑娘,想來應該是什麽難以啟齒的毛病,所以不但非要找個女大夫,還一直這樣遮遮掩掩地不肯明說。”


    郭老夫人說完又解釋道:“其實本不該拿這種事來麻煩沈姑娘的,可楚夫人家跟我娘家是姻親,我搬到武昌府之後,她頗為熱情,還主動登門探望。


    “聊天時提到你給欣桐看過病,她登時便上心了,說潼娘子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忙於照料瑞親王,十分難請,求我能不能幫忙牽個線。


    “一來是有親戚關係我不好推托,二來她說生病的是家中未出閣的姑娘。


    “我一時心軟,想著若真是得了什麽難以啟齒的病,也著實可憐,便幫她寫信問上一句。


    “萬沒想到沈大姑娘這樣給老婦麵子,當真是太感謝了。”


    “郭老夫人不必客氣,我本來就是大夫,給誰看病還不都是一樣……”


    楚家城外的莊子離著並不太遠,兩個人說了會兒話,沈天舒換上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和麵具,不多時馬車便停在了莊子門口。


    二人下車之後,發現楚夫人此時已經等在了門口。


    “這位便是潼娘子吧?一直聽我家老爺誇您,今日還是頭一回見,就勞煩您大老遠地過來,實在是情非得已,望您容諒則個。”


    “楚夫人客氣了,不礙事的。”沈天舒上輩子給許多高門大院中的女人看過病,對這種想方設法保密的做法早就見怪不怪。


    楚家這樣根本算不得什麽,她前世還遇到過病人隔著層層帷幔既不肯露麵也不讓問診,非要她懸絲診脈的呢!


    楚夫人見她還算好說話,放心不少,又有些親昵地對郭老夫人道:“為了小女的病情,還勞煩嬸母陪著跑一趟,真是辛苦您了。”


    “你也都是為了孩子嘛!”


    三人一邊說話一邊往裏走。


    楚家這個園子拾掇得不錯,一看就是狠花了心思的。


    如今已經快要入夏,園子隨處可見生機盎然的綠,各色花朵點綴其中,當真是移步換景,美不勝收。


    走路的空檔,沈天舒趁機詢問:“不知楚夫人可否大概說一下病人的情況?”


    楚夫人歎了口氣道:“既然請您來看病,自然是不該瞞著您的。


    “生病的人是我女兒,如今尚未婚配,最近兩年她總覺得雙乳脹痛,之前她一直自個兒忍著,半個字都沒提過。


    “最近幾個月,雙乳中摸著似有硬塊,疼痛也越發厲害,那孩子居然還一直瞞著!


    “直到上個月,我撞見她自個兒躲在房裏疼得直哭,追問之下才知道這情況竟已經有兩年之久。


    “我當時便急著要請大夫,可那孩子卻死活不肯,最後好說歹說才鬆了口,她卻又提要求,非要請潼娘子不可。


    “我這個做娘的能有什麽辦法,隻好到處托關係找人,總算是把您給請來了……”


    楚夫人說到這裏,明顯頓了一下,似乎還有什麽未盡之言。


    郭老夫人見狀道:“潼娘子是個敞亮人,你有什麽話隻管直說。”


    楚夫人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原以為好不容易請到潼娘子,總算是能給她看病了。


    “誰知那孩子得寸進尺,又鬧著不想讓家裏人知道,非要在城郊莊子看病。


    “沒想到潼娘子這般平易近人,竟真的肯大老遠到莊子上來,我都要感激涕零了,她居然又鬧幺蛾子……”.


    郭老夫人一時間沒能理解楚夫人的意思,疑惑地扭頭看向她問:“又鬧什麽?”


    沈天舒卻對此十分了解道:“看來楚姑娘根本不想找人看病,之所以一次次這樣鬧騰,隻是為了給楚夫人出難題罷了。”


    “可不是麽,她覺得我肯定請不到人,所以才提了這麽個要求。”楚夫人說到這裏,滿臉歉意的對沈天舒道,“一會兒那死丫頭若是有什麽冒犯,您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我先在這兒給您賠不是了!”


    “楚夫人放心吧,我雖然年輕,但是各種各樣的病人也見過不少,像楚姑娘這樣的也是有的,我不會為這種事而介懷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在這兒先謝過潼娘子了。”


    楚夫人之所以這般客氣,自然不可能隻因為潼娘子的名氣,也不完全是看在郭老夫人的臉上。


    想必還是因為厲子安之前在府衙時說的那番話。


    畢竟她家老爺楚奕郴如今是瑞親王府的司馬,是要在厲子安手下混飯吃的。


    枕邊風最是吹不得,所以楚夫人才這般小心翼翼,各種解釋鋪墊。


    也就是為了親閨女,但凡換個人她都不會管。


    第701章枕邊風最是吹不得(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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