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何大夫之後,沈老太太急忙安排下人快去煮水,然後埋怨乳母道:“我千叮嚀萬囑咐,讓你們千萬要小心,不可有半點疏忽,結果倒好,大熱天擦個身子,竟還能讓孩子感染風寒,你說叫我如何放心把保兒交給你們帶?”


    “老太太,奴婢以後一定小心謹慎,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疏忽了。”乳母急忙跪下認錯。


    沈老太太又道:“幸虧這次發現的早,孩子也沒遭什麽罪,不然看我能不能饒得過你們!


    “也就是這些日子你們老爺不在,不然就算我饒了你們,看他會不會饒過你們!”


    她說完這話又轉頭看向平娘:“我年紀大了,精神跟不上,做不到像以前那樣事無巨細的都想到位了,你這個做姨娘的也得多上心才行。”


    平娘心道,這幾日她一靠近保兒,老太太總是趕緊找個借口把孩子抱走或是把她支開,這會兒倒是想起她來了。


    不過讓她對孩子多上心,她還是十分樂意的,於是痛快地應道:“是!老太太,妾身一定多上心照顧少爺。”


    沈老太太把屋裏能說的人都說了一圈,最後才將目光落在沈天舒身上道:“舒兒,何大夫剛才的話,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


    “你自個也說了,隻是多看了幾本醫書,記住了上頭的幾句話罷了。


    “給人看病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在家裏麵嘴上沒把門的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許隨便亂說。


    “說錯了,丟臉事小,萬一給人診錯了病,出了什麽問題可就是大事兒了。我說的話你記住沒有?”


    “祖母放心,孫女一定牢記您的教導。


    “平時我從不說這些的,今日也隻是太擔心保兒,加上家裏又沒有外人,所以才忍不住說的。”


    “嗯。”沈老太太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今天這事兒算你誤打誤撞有功,以後還是要謹言慎行才是。”


    從沈老太太房中出來,明玉見前後無人,忍不住抱怨道:“要不是姑娘細心,及時發現了問題,就靠老太太房裏那些人,肯定要等小少爺病得厲害了才能知曉。


    “連何大夫都誇姑娘說得對,老太太不但不誇獎賞賜姑娘,竟然還把您說了一頓,哪裏有這樣的道理。”


    沈天舒卻問:“剛才聽祖母話裏的意思說,我出門的這幾天,父親也不在家?”


    “老爺是前幾天出城去的。”明玉道,“這不是城外出了樁大案子麽,府衙的人都被韓大人調走辦案去了,老爺都好幾天沒回家了。”


    沈天舒這才想起轉胎藥的案子。


    這幾日跟厲子安在莊子上住得舒心,她竟然都把這事兒都給忘了。


    隻聽明玉繼續道:“昨天榮安回來給老爺取換洗的衣裳,奴婢便打聽了幾句,聽說那頭忙得很。


    “有許多人要審,還要派人去搜捕逃跑的主犯,連韓昶然韓大人都親自過去坐鎮。


    “老爺忙得厲害,怕是短期內都顧不得回來了。”


    沈天舒納悶兒道:“父親能跟在韓大人身邊做事,祖母應該高興才對,怎麽看起來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頭兩天老太太的心情的確挺好,老爺能在韓大人麵前露臉,說不定以後就能被提攜了,老太太別提多高興了。


    “但是前兩天老家來了一封信,看完之後老太太的心情就不那麽好了,也不知道信上都寫了什麽,是不是老家出了什麽事。”


    “你回頭找春蘭打聽一下。”沈天舒吩咐道。


    “是!”明玉應道。


    沈仲磊這幾天的確忙得厲害,但是能跟在韓昶然身邊做事,他也的確學到了不少。


    無論是查看物證還是審問犯人,韓昶然的思路總是能一針見血的直擊痛處。


    這雖然與他天資聰慧肯定脫不開幹係,但也不得不說這麽多年的確是積累了許多的經驗。


    沈仲磊謙虛好學,政績都是自己實打實做出來而不是吹出來的,做起事來井井有條。


    喬碩銘雖然年輕缺乏經驗,但是十分聰明,一點就透。


    對這兩個幫手,韓昶然還是十分滿意的。


    莊子上的情況比眾人預想的還要複雜。


    經過調查,當年轉胎藥一案的主犯果然姓白。


    莊子裏的牌位雖然被帶走了,但白姑娘的確很有可能就是當年主犯的後代。


    因此韓昶然越發加大了對白姑娘一行人的搜捕力度,甚至還私下找範昱如借了幾個暗衛去用。


    雖然搜捕白姑娘這件事暫時還沒有進展,但韓昶然目前手裏所有的人證和物證,已經足以將這個案子的脈絡全部梳理清楚,隻差主犯沒有落網了。


    想著莊子這裏雖然偏僻,但自己幾乎將大半個府衙的人都拉過來了,鬧這麽大的動靜,很難瞞得住太久。


    韓昶然再三考慮,雖說塵埃落定之後再上報肯定功勞更大,但也有被人搶先分走功勞的危險,最終還是決定盡快將此事上報朝廷。


    等錢泊鑫得到消息,帶著人趕到莊子上的時候,韓昶然送出去的八百裏加急都已經快到京城了。


    錢泊鑫好不容易找到莊子上,又熱又累又氣,喘得像個漏氣的風箱。


    “我要見韓大人。”


    “錢大人請坐,小的給您上茶、。”下人依照吩咐道,“我家大人此時正帶人在地道中查找線索,小的們現在也不知道他究竟身在何處,還請您在此稍候。”


    下人說完很快就奉上茶來。


    左一杯茶,右一杯茶,錢泊鑫的火氣都被茶給消得差不多了,才終於見到韓昶然。


    錢泊鑫蹭地站起來道:“韓大人,您這就不厚道了吧?”


    韓昶然臉上手上都蹭了些灰塵,他一邊從下人手裏接過手巾擦拭,一邊摸不著頭腦地看向錢泊鑫問:“錢大人何出此言啊?”


    錢泊鑫嫌棄地皺眉問:“韓大人這是去鑽耗子洞了麽!”


    “哈哈,可不就跟耗子洞差不多麽!”韓昶然哈哈大笑道,“錢大人有所不知,這莊子表麵上看沒什麽不對,其實底下卻暗藏玄機。


    “而且經過我的調查發現,這裏極有可能是當年轉胎藥中主犯給自己留的退路。


    “隻是當年朝廷動作迅速,很快將其抓獲,所以他還來不及跑到這邊躲藏起來。”


    聽了這話,錢泊鑫瞬間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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