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舒想了半天，衝明玉吩咐道：“你去問問榮安，看爹歇下沒有。
“這會兒若是得空，讓他幫我遞個話，就說我有要緊事兒想跟爹說。”
不一會兒，明玉便回來道：“姑娘，大老爺叫您過去呢！”
沈仲磊已經換上了準備就寢的衣裳，但他知道沈天舒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孩子。
沈天舒來到房中時，他披了件外衣出來。
“舒兒，找爹有什麽事麽？”
沈天舒謹慎地揮退了屋裏的下人，然後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爹，女兒這兩天發現一件事，但也並不十分確定，思來想去覺得不管是與不是，還是該跟您說一聲為好，免得萬一鬧出點什麽事來，您還毫不知情。”
沈仲磊本來以為女兒來說的最多不過是後宅的一些瑣碎雜事，沒想到她竟這麽鄭重，也跟著集中起精神來。
“什麽事？”
沈天舒道：“父親應該知道，女兒這次從別院回來，太妃娘娘賞給女兒一個丫鬟。”
“是啊，不是那個叫芸兒的麽，怎麽，她有什麽問題？”沈仲磊聞言警惕起來。
沈天舒搖搖頭，將今晚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給沈仲磊
“阿芙蓉？”沈仲磊聞言皺眉，第一個反應就是懷疑謝芸，“她能確定麽？阿芙蓉在大齊可是禁藥，你大伯又是如何得來的？”
“女兒不知大伯是從何處得來的，但是聽說那阿芙蓉有止痛的效果，說不定是大伯身體不適，所以才少量的用了一些吧。
“但是聽芸兒說，那阿芙蓉雖然的確有止痛的效果，可若是用的時間久了，不但會讓人上癮，還會讓人身體越來越差，飲鴆止渴終究不是解決之道啊！”
“這是自然，否則你以為大齊為何要將阿芙蓉列為禁藥？”沈仲磊沉著臉道，“當年西域兵強馬壯，驍勇善戰，差點兒踏足我中原腹地，結果就是因為軍中濫用阿芙蓉為兵士止痛，導致原本的精銳之師變成一群廢人，所以當年太祖皇帝便有過旨意，將阿芙蓉定為禁藥。”
“原來這藥這樣可怕。”沈天舒露出擔憂之色，“也不知大伯用了多久。
“而且如今大伯和大伯母就在老太太院裏住著，聽說他們平時也很喜歡逗保兒玩兒。
“保兒年紀那麽小，萬一不小心沾染上了，爹……”
沈仲磊聞言神色一凜，表情也終於嚴肅起來，拍拍女兒的肩膀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想法子處理的。
“多虧你細心，不過此事萬不可再對第二人提起。”
沈仲磊說要處理，也不拖延，當晚就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沈大老爺房中的情況。
第二天，沈仲磊便直接登門了。
“大嫂忙著呢？我來找大哥說說話。”沈仲磊進門便道。
“二弟來了。”董氏原本正在房中伺候沈大老爺吸阿芙蓉，聽到丫鬟通傳登時被嚇了一跳，趕緊迎出來。
她不知道沈仲磊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但還是強撐著笑臉招待道：“今日放衙這麽早麽？怎麽得空過來了？”
“大嫂這是在怪我來得少了。”沈仲磊笑著說。
董氏忙道：“二弟，嫂子可沒有這個意思，你是府城的父母官，每日事多繁雜，咱們都理解的。”
“大哥大嫂能理解，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能就這樣心安理得不是？
“我也是想著，自打大哥來了之後，我一直在忙。兄弟二人數年未見，到現在竟都沒抽出時間坐下好生聊聊。
“所以趁著今日得空，就過來了看看。”
沈仲磊說著環顧四周道：“大哥呢？還在休息麽？屋裏這是什麽味兒啊？”
看著沈仲磊微微煽動的鼻翼，董氏提著一顆心道：“你大哥在裏頭做藥灸呢，味道衝得很，二弟不如等會兒再來吧！”
“這有什麽，做藥灸也不耽誤聊天，我進去陪陪大哥。”沈仲磊說著就要往屋裏走。
董氏忙攔住他道：“二弟，你大哥病了這麽多年，脾氣難免會有些古怪，平日倒是不顯，可是做藥灸的時候人不舒服，脾氣就大得很，平時除了我，他都不許別人入內的。”
“這樣啊，那倒是我唐突了。”沈仲磊聞言，腳步停在裏屋門口。
就在董氏剛鬆了口氣，準備說幾句話來圓場的時候，沈仲磊突然抽抽鼻子道：“這味道，當真是藥灸麽？”
“是、咳、是啊……”董氏一口氣沒倒過來，差點兒把自己給嗆著。
沈仲磊把臉一沉道：“大嫂，你可莫要蒙我，這哪裏是什麽藥灸的味道，是禁藥阿芙蓉的味道吧！
“我在永州府任職期間，就曾查獲過走私阿芙蓉的案子，這味道你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我的！”
董氏聞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抬手掩麵道：“二弟，你大哥身子不好，平時疼得厲害，所以才……”
“大嫂，你真是糊塗，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怎麽能隨便亂用！
“怎麽？怕我被人發現使用禁藥，影響你的仕途是麽？”裏屋門突然被人推開，沈大老爺坐在輪椅上，自己搖著出來了。
他一掃平日溫潤的模樣，神色頗為陰沉。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阿芙蓉既然被列為禁藥，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用得多了對你沒有好處。”
“你說得倒輕鬆。”沈大老爺陰惻惻地說，“你不是我，你如何會懂，一輩子坐在這勞什子上，每天身上都不舒服，一到陰天下雨就疼得輾轉難眠是什麽滋味。
“好不容易有東西能讓我舒服點兒了，你又來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仲磊沒想到平日溫和穩重的大哥竟然還有這樣一麵，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將其都歸咎於阿芙蓉的影響，懇切道：“大哥，我已經在想辦法請潼娘子來給你看病了，這次既然從老家過來了，咱們也不急著走，把身子好好調養一下再說，隻是這害人的東西，還是不要再用了。”
“老二，你今日來如果隻是想說這些，那就請回吧，我身上乏得很，就不送你了！”沈大老爺油鹽不進地直接轉動輪椅回了裏屋。
沈仲磊還想在說什麽，董氏急忙在旁邊攔著道：“二弟，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就算大嫂求求你了。”
沈仲磊也覺得，此時沈大老爺估計是藥效上頭，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無奈地點點頭道：“行吧，大嫂，那我得空再來。”
“這會兒若是得空，讓他幫我遞個話，就說我有要緊事兒想跟爹說。”
不一會兒，明玉便回來道：“姑娘，大老爺叫您過去呢！”
沈仲磊已經換上了準備就寢的衣裳，但他知道沈天舒不是那種沒事找事的孩子。
沈天舒來到房中時，他披了件外衣出來。
“舒兒，找爹有什麽事麽？”
沈天舒謹慎地揮退了屋裏的下人，然後有些猶豫地開口道：“爹，女兒這兩天發現一件事，但也並不十分確定，思來想去覺得不管是與不是，還是該跟您說一聲為好，免得萬一鬧出點什麽事來，您還毫不知情。”
沈仲磊本來以為女兒來說的最多不過是後宅的一些瑣碎雜事，沒想到她竟這麽鄭重，也跟著集中起精神來。
“什麽事？”
沈天舒道：“父親應該知道，女兒這次從別院回來，太妃娘娘賞給女兒一個丫鬟。”
“是啊，不是那個叫芸兒的麽，怎麽，她有什麽問題？”沈仲磊聞言警惕起來。
沈天舒搖搖頭，將今晚發生的事兒一五一十告訴給沈仲磊
“阿芙蓉？”沈仲磊聞言皺眉，第一個反應就是懷疑謝芸，“她能確定麽？阿芙蓉在大齊可是禁藥，你大伯又是如何得來的？”
“女兒不知大伯是從何處得來的，但是聽說那阿芙蓉有止痛的效果，說不定是大伯身體不適，所以才少量的用了一些吧。
“但是聽芸兒說，那阿芙蓉雖然的確有止痛的效果，可若是用的時間久了，不但會讓人上癮，還會讓人身體越來越差，飲鴆止渴終究不是解決之道啊！”
“這是自然，否則你以為大齊為何要將阿芙蓉列為禁藥？”沈仲磊沉著臉道，“當年西域兵強馬壯，驍勇善戰，差點兒踏足我中原腹地，結果就是因為軍中濫用阿芙蓉為兵士止痛，導致原本的精銳之師變成一群廢人，所以當年太祖皇帝便有過旨意，將阿芙蓉定為禁藥。”
“原來這藥這樣可怕。”沈天舒露出擔憂之色，“也不知大伯用了多久。
“而且如今大伯和大伯母就在老太太院裏住著，聽說他們平時也很喜歡逗保兒玩兒。
“保兒年紀那麽小，萬一不小心沾染上了，爹……”
沈仲磊聞言神色一凜，表情也終於嚴肅起來，拍拍女兒的肩膀道：“這件事我知道了，我會想法子處理的。
“多虧你細心，不過此事萬不可再對第二人提起。”
沈仲磊說要處理，也不拖延，當晚就派人去了解了一下沈大老爺房中的情況。
第二天，沈仲磊便直接登門了。
“大嫂忙著呢？我來找大哥說說話。”沈仲磊進門便道。
“二弟來了。”董氏原本正在房中伺候沈大老爺吸阿芙蓉，聽到丫鬟通傳登時被嚇了一跳，趕緊迎出來。
她不知道沈仲磊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過來，但還是強撐著笑臉招待道：“今日放衙這麽早麽？怎麽得空過來了？”
“大嫂這是在怪我來得少了。”沈仲磊笑著說。
董氏忙道：“二弟，嫂子可沒有這個意思，你是府城的父母官，每日事多繁雜，咱們都理解的。”
“大哥大嫂能理解，我這個做弟弟的也不能就這樣心安理得不是？
“我也是想著，自打大哥來了之後，我一直在忙。兄弟二人數年未見，到現在竟都沒抽出時間坐下好生聊聊。
“所以趁著今日得空，就過來了看看。”
沈仲磊說著環顧四周道：“大哥呢？還在休息麽？屋裏這是什麽味兒啊？”
看著沈仲磊微微煽動的鼻翼，董氏提著一顆心道：“你大哥在裏頭做藥灸呢，味道衝得很，二弟不如等會兒再來吧！”
“這有什麽，做藥灸也不耽誤聊天，我進去陪陪大哥。”沈仲磊說著就要往屋裏走。
董氏忙攔住他道：“二弟，你大哥病了這麽多年，脾氣難免會有些古怪，平日倒是不顯，可是做藥灸的時候人不舒服，脾氣就大得很，平時除了我，他都不許別人入內的。”
“這樣啊，那倒是我唐突了。”沈仲磊聞言，腳步停在裏屋門口。
就在董氏剛鬆了口氣，準備說幾句話來圓場的時候，沈仲磊突然抽抽鼻子道：“這味道，當真是藥灸麽？”
“是、咳、是啊……”董氏一口氣沒倒過來，差點兒把自己給嗆著。
沈仲磊把臉一沉道：“大嫂，你可莫要蒙我，這哪裏是什麽藥灸的味道，是禁藥阿芙蓉的味道吧！
“我在永州府任職期間，就曾查獲過走私阿芙蓉的案子，這味道你騙得了別人，卻是騙不了我的！”
董氏聞言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抬手掩麵道：“二弟，你大哥身子不好，平時疼得厲害，所以才……”
“大嫂，你真是糊塗，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怎麽能隨便亂用！
“怎麽？怕我被人發現使用禁藥，影響你的仕途是麽？”裏屋門突然被人推開，沈大老爺坐在輪椅上，自己搖著出來了。
他一掃平日溫潤的模樣，神色頗為陰沉。
“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阿芙蓉既然被列為禁藥，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用得多了對你沒有好處。”
“你說得倒輕鬆。”沈大老爺陰惻惻地說，“你不是我，你如何會懂，一輩子坐在這勞什子上，每天身上都不舒服，一到陰天下雨就疼得輾轉難眠是什麽滋味。
“好不容易有東西能讓我舒服點兒了，你又來站著說話不腰疼？”
沈仲磊沒想到平日溫和穩重的大哥竟然還有這樣一麵，但他還是下意識地將其都歸咎於阿芙蓉的影響，懇切道：“大哥，我已經在想辦法請潼娘子來給你看病了，這次既然從老家過來了，咱們也不急著走，把身子好好調養一下再說，隻是這害人的東西，還是不要再用了。”
“老二，你今日來如果隻是想說這些，那就請回吧，我身上乏得很，就不送你了！”沈大老爺油鹽不進地直接轉動輪椅回了裏屋。
沈仲磊還想在說什麽，董氏急忙在旁邊攔著道：“二弟，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回頭再說，就算大嫂求求你了。”
沈仲磊也覺得，此時沈大老爺估計是藥效上頭，什麽話都聽不進去，無奈地點點頭道：“行吧，大嫂，那我得空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