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你要跑到什麽時候”


    整整三天的時間,兩人都保持著這種你追我趕的狀態。關鍵以林道軒的速度,在沈彥秋身後吃灰都攆不上,這麽鬱悶了幾天之後,林道軒終於按耐不住,要求暫停。


    林道軒氣鼓鼓的道:“你說我好心給你三癸真水劍,是讓你膈應我的嗎再這樣我可不讓著你了啊!”


    沈彥秋踩著真鮫劍定在半空,笑嘻嘻的也不回話,在手裏凝了幾顆癸水神雷,冷不丁的照頭丟下去,刷刷又是幾道劍光,倒是比之前要純熟的多。


    林道軒慌忙又撐起金雞護身術,直接含胸塌背喚出一輪大日升在頭頂,張嘴對著沈彥秋怒吼一聲,沈彥秋隻覺頭暈目眩,紫府神宮猛的一緊,法力瞬間被打斷,連真鮫劍也回複成本體,托不住沈彥秋,滴溜溜的從半空中跌落下來!


    林道軒張開手做出接住他的姿勢,哈哈大笑道:“看你小子還怎麽跟我囂張!我攆不上你是不假,我一口氣把你噴下來,總行了吧!”


    沈彥秋一時大意,被林道軒金雞喚日法的天下霸唱命中,渾身法力都無法調動,兩眼更是金星閃閃看不清,身在空中也沒辦法控製身體,隻聽見耳邊風聲呼嘯而過!


    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狂風扯開他的衣服,他隻感覺腰上一緊,仿佛被什麽東西勒住一提,下墜的方向也隨之改變,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又重新回到半空中。


    “徐前輩,老師!”


    沈彥秋法力運轉不暢還是目不能辨,隻聽到耳邊響起林道軒的驚呼,接著被人從後背拍了一巴掌,炫目惡心的感覺頓時消失。


    他晃了晃腦袋定睛一看,隻見徐沐白踩著雲頭,和一個相貌醜陋的華衣道人立在半空,正是鳥山鳴桐。


    林道軒跪在二人身前,鳥山鳴桐冷著臉抓小雞一般拎著林道軒的馬尾辮,林道軒伏拜在地,耷拉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鳥山鳴桐冷哼一聲,寒聲道:“一天不看著你,就給我惹禍!要是傷了袁道友,我扒了你的皮!”


    “前輩莫怪!是晚輩和林兄求了一道劍術同他過過手,就是真掉下去,以林兄的手段也能保晚輩無恙。”


    能這樣對林道軒,他又跟到了錯的孩子一樣不敢吱聲,除了他老師鳥山鳴桐,怕也絕無旁人。


    隻是,他為何稱呼我袁道友


    沈彥秋整理整理衣衫,向徐沐白和鳥山鳴桐見了禮,兩腿一彎就要跪下,卻被徐沐白和鳥山鳴桐一人架住一條胳膊。


    “袁道友這是要折煞老哥啊!”


    徐沐白扶起林道軒,對鳥山鳴桐道:“既是彥秋說情,道兄就寬諒一二,左右都在我府中,有陣法護持,傷他不得。”


    鳥山鳴桐板著臉道:“話是這麽說,可袁道友畢竟修行日短,縱然有龜心法護持,若是被喚日法震動神魂,傷了本源,豈不是我的罪過!”


    鳥山鳴桐麵色稍霽。


    “既是你徐伯伯和袁道友為你開脫,這次就饒了你。徐道兄師承真陽祖師,莫說區區一門劍術,就是千百門精妙劍術也不在話下!哪裏要你獻醜回去把喚日法和伏龍法的心法口訣抄一萬遍!”


    或許是平日裏,鳥山鳴桐對林道軒太過嚴苛,林道軒大氣也不敢出,領了處罰後點點頭恭敬的站在他身邊。


    鳥山鳴桐也不管一臉苦澀的林道軒,上下打量了沈彥秋幾眼,樂嗬嗬的笑道:“道軒何德何能,他可當不起袁道友一聲林兄的稱呼!往後前輩這個稱呼,貧道也是擔待不起,袁道友若是不嫌棄,喊一聲老哥哥,貧道就心滿意足了。”


    這下倒把沈彥秋嚇了一跳兩手連擺,惶恐的道:“不敢不敢,您老是徐師的至交,晚輩亦當以師禮相待,怎敢僭越相稱”


    鳥山鳴桐把臉一耷拉,歎道:“罷了,看來也是貧道沒這個福分,高攀不起啊!”


    徐沐白把沈彥秋拉到身邊,笑道:“道兄莫要唬他,彥秋不似道軒這般玲瓏心思。彥秋也不要怕,鳥山道兄既要高攀與你,你也舍個臉麵低就了他,喊一聲老哥便是!虧不了他,也虧不了你。”


    “徐師……”


    想到鳥山鳴桐一直叫自己“袁道友”,再加上徐沐白這一番話,沈彥秋心裏已經有些了解為何。斟酌一下,對著鳥山鳴桐道:“晚輩初入修行,隻是僥幸得了許多照拂,心裏已經是誠惶誠恐!徐師的恩情連萬一也不曾相報,前輩如今又要折節下交,晚輩實在是……”


    鳥山鳴桐拍了拍沈彥秋的肩膀,哈哈大笑:“堂堂參天城的大聖王袁無心,大猿王袁無極的結義兄弟兼妹夫,憑你這個身份,老哥我可不算折節啊!”


    “其實真要說起來,大猿王雖然還沒有碎丹,但是他的名頭已經等同於一個元神修士!而且單從年歲上來說,我和徐道兄都算是他的晚輩。”


    “我輩修行,隻要不曾超脫這方天地之藩籬,便始終還是個人,擺脫不了六欲七情的束縛。說是與天掙命苦求長生,然若是不能快意恩仇,終日唯唯諾諾滿懷顧慮,那同一塊不腐的行屍走肉有何區別”


    “大猿王戰天鬥地,連大力魔王和元魔山戰神也敢放對,這份不屈的膽氣正是我輩楷模!我金雞嶺簡元真祖師,當年殺的修行道無人不怕,才創下這份家業!大猿王如今創立參天城,脫離元魔山和自在魔宮,我敬重的是他的作為和心誌。”


    徐沐白點頭道:“修行道和凡俗世界,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同,這個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一次。莫要覺得我說的太過直白,你若是沒有這一層身份,便是與我等境界相當,也不過是個金丹修士而已,鳥山道兄這聲道友你也當不起!”


    “隻是你自己也要明白,這個身份你把它當做機緣也好,桎梏也罷,如今是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往後是好是壞,也都全靠你自己的造化。”


    沈彥秋咬著嘴唇,麵色凝重的道:“這個我省的,。大哥待我如兄如父,雖然隻是短短幾天的相處,但是對我的恩情,便是舍了性命也難以報答……既然如此,我就厚著臉皮喊一聲鳥山老哥!隻是我和林兄,咱們各論各的,老哥意下如何”


    林道軒之前就知道沈彥秋是袁無極的結義兄弟,但是鳥山鳴桐如此強硬的要和沈彥秋兄弟相稱,他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忽聽沈彥秋叫一聲林兄,慌忙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苦著臉道:“沈……沈師叔啊,您可別介!之前是我不懂事,您喊我老師一聲老哥,那就是我林道軒的師叔。您喊我道軒就成,不行喊小林,嘿嘿,小林!”


    沈彥秋把嘴一咧,挑了挑眉毛道:“都說了各論各的,我想鳥山老哥這個麵子還是要給的!你要是真覺得不痛快……這麽著,有機會我帶你去參天城見我大哥,讓他喊你一聲兄弟,這不就扯平了!”


    “哈哈哈……”


    鳥山鳴桐指著林道軒道:“道軒,你可知道袁道友自凡人之身修成道基,橫跨練氣先天兩重境界,至今還不過數月時間!雖說福緣深厚,渡劫時還有大猿王護法加持,但就憑這份豁達心性,單獨渡過三次天劫,也是必然!”


    “修行修行,便要先修心而後行道,心性境界上不去,就是把靈丹妙藥當飯吃,修煉最好的功法,也成不了正果!”


    “我門下隻有你這一個弟子,也希望你能傳承我得衣缽,將我這一支發揚光大!而我能給你的,除了功法和修行經驗,別無二有。”


    徐沐白笑著打斷鳥山鳴桐的說教,對著沈彥秋腰間一指道:“好了好了!他們畢竟還年輕,不像你我這樣的老怪物一般,蹉跎了許多歲月還在金丹上苦苦煎熬!心性之事有的是時間慢慢熬煉,急於求成從來都不是好事兒。”


    徐沐白一指點去,沈彥秋的衣服不見動靜,一條青灰色的腰帶從他腰間蜿蜒如流水一般彌漫出來,繞著沈彥秋不住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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