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沈彥秋如何修煉十方炎魔道,又是如何讓鶴星恫幫忙。二人打定主意先將沈彥秋手中的火法練成,便催動身形遁入血雲之內。


    他二人無法確定血芝成熟的時間點,也不敢離得太遠,隻往南偏了十數裏,避開炎魔老六和蒼焰雄大致能感知的範圍,就不再挪動。


    炎魔老六一腔怒火難以發泄,如今是打也打不得,鬥嘴也鬥不過他們十幾個,索性站定身形閉上嘴巴,全神貫注的盯著屍堆上血光繚繞的血芝。


    蒼焰雄有心嘲弄炎魔老六幾句,看他一副無視自己的樣子,心知再罵下去也不過討個嘴上便宜,炎魔老六還嘴還好,若是不還嘴,豈不是顯得自己太過愚蠢


    他也不願自討沒趣,同身後的十幾頭蒼焰火獅囑咐幾句,就趴在地上打盹,吞吐火靈力。


    “娘的,有個人身就是方便!想站著就站著,想坐著就坐著,想躺著就躺著!哪像老子現在趴在地上吃土……唉,等搶了這枚血芝回去,怎麽也得好好閉關一段時間,爭取化個人形玩玩!”


    餘下的十幾頭蒼焰火獅商量了一下,走出來幾頭在外圍巡視,趕走那些不長眼的過路妖獸,剩下的一半圍住蒼焰雄,一半堵在炎魔老六前方。


    “哼!”


    炎魔老六鄙夷的哼了一聲,任由這些蒼焰火獅排兵布陣,他也樂的有人給他免費打下手,倒省了自己不少事兒。


    所謂有事話長無事話短,炎魔老六和蒼焰火獅罷戰,彼此互不搭理,轉眼就過去兩三天時間。


    炎魔老六閉目凝神吞吐火氣,也分出一絲精力關注著血芝的情況。那群蒼焰火獅卻沒閑著,又是抓捕可口的妖獸,又是采集了一些紅彤彤的地火熔岩,吃一口肉再啃一口石頭,把提前收集好的血液當成酒水喝,端的是有滋有味。


    正是血芝進階在即,這頭四層的血芝身上縈繞著濃烈的血光,四層肥厚的葉片泛著柔潤的光澤,幾乎要滴出血來。葉片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管,裏麵濃鬱的血光緩緩流動。遍布屍堆裏的根須瘋狂的攝取能量,偌大的屍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步縮減,最外圍的屍體幾乎全部都褪去血肉,隻剩下森森白骨。


    炎魔老六和蒼焰雄一直都在關注些血芝的變化,見屍堆以這般恐怖的速度縮減,恐怕這些血肉維係不住血芝的吸取,便暫時放下爭執,商議著由蒼焰火獅捕殺妖獸增補屍堆,炎魔老六催動火靈力穩固。


    炎魔老六孤身一人,自然不願意離開捕殺妖獸,所以就連腹中饑餓,尋找地火熔岩吞服也不曾去,隻得吞吐火靈力。隻是催動火靈力增益血芝也不輕鬆,若不盡心盡力難保血芝進階,可一旦消耗過巨又恐血芝進階之後無力爭奪。最後說好由蒼焰火獅提供地火熔岩,這才把事情定下來。


    “蒼焰雄,咱們先說好,血芝進階之前咱們要同心協力,但是進階五層成功之後,可就要憑本事爭奪,莫要玩那些不要臉的齷齪手段!”


    蒼焰雄不樂意的叫道:“你倒是給我說說什麽是不要臉的齷齪手段是老子規定你自己一個人來的嗎你以為老子頭一天認識你不成,你小子一肚子壞水想獨吞血芝,就連自家族人也不通知一聲,又能怪得誰來老子就是講義氣,有好處不忘了自己兄弟!”


    其餘的蒼焰火獅齊聲附和,把從人族那裏學到的好話一股腦兒的倒出來,什麽“老大英明神武義薄雲天!”,“老大慷慨大氣又豈是你這大塊頭能比!”之類。”


    炎魔老六有心回罵幾句,也不知道是因為被蒼焰雄說個正著,還是自覺一張嘴罵不過這群腦子裏麵裝著石頭的蠢獅子,嘴角抽動了幾下還是忍住沒有吭聲。


    蒼焰雄打了勝仗一般,趾高氣揚的指揮著一群手下去捕獵妖獸。


    “咦!下麵好像有個好玩的東西!快陪我去看看!”


    一個年輕的男聲有些欣喜的叫道。


    “公子,咱們還是趕緊回宮去吧,不然奴婢要受責罰的。”


    男子的話音剛落,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有些不安又有些惶恐的勸道。


    “整日被師尊關在宮裏修煉,本公子都快忘記外麵的世界是什麽樣子了!今天難得出來一趟,說什麽也得玩夠了再說!有本公子替你擔著,怕什麽責罰休要聒噪,快跟本公子下去看看!”


    “哎呀,公子!這一路上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要是回去晚了,公子您也……”


    女子的聲音越來越小,漸不可聞。


    炎魔老六和蒼焰雄正凝神關注血芝的變化,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一個甚是囂張跋扈的聲音,叫嚷著有什麽好玩的東西,言語之間還提到宮中二字,兩者心頭一顫,立即互相對視了一眼。


    “難道是炎(火)皇的弟子”


    炎魔老六和蒼焰雄心裏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般判斷。


    他們齊齊抬頭望去,隻見一線紅彤彤的火光迅速逼近,連半空中厚厚的血雲,都被火光灼燒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火光在他們頭頂上方頓住,卻是一個手握折扇的華服青年,模樣頗是俊俏,隻是兩隻眼睛微微眯著,一側嘴角稍稍翹起,又顯得陰婺狠厲,一看就不是個善茬。


    身後麵急匆匆追來一個白衣女子,腳下踩著一團朦朧的火氣,形似一朵盛開的火蓮,搖曳著豔豔火光。這女子亦是容貌絕佳,精致的麵龐清純可愛,眉心嵌一顆小指甲大小的五彩星石,光芒流轉將她襯托的好似雲中仙子。身材豐潤宛如嬰兒,膚色白嫩如雪,反倒看不出有多大年紀,畢竟修行者的年歲憑長相也無法確定。


    女子隻是皺著眉頭撅著小嘴,對華服青年嗔道:“公子,你就別為難奴婢了,咱們快回去吧!”


    “你慌什麽慌!”


    華服青年不耐煩的道:“早知道就該帶著火雲兒出來,她可比你聽話多了,嘰嘰喳喳的煩不煩啊你你要是著急,自個兒先回去吧!本公子偏要玩個盡興才是!”


    白衣女子聞言,先是不可置信的盯著華服青年,而後咬著嘴唇泫然欲泣,扭過頭去輕輕抽噎起來。


    華服青年急忙換了臉色,笑嘻嘻的摟著白衣女子的肩膀,哄道:“哎呀呀你看這……都是我不好,不該這麽說話,不該惹咱們星兒不高興,我給你陪個不是!快別哭了,咱們這就回去如何”


    “當真”


    星兒立即扭過頭來,臉上還掛著兩道清晰的淚痕,她卻不管不顧,隻是抓著華服青年的胳膊,歡喜的道:“公子不是騙星兒吧”


    華服青年笑嗬嗬的為她擦去眼淚:“本公子答應星兒的事,幾時反悔不做數過隻是著實在宮裏待的煩悶,這才不想這麽早回去枯燥無味的修煉。好星兒,你就跟我說說,這地下究竟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星兒被他哄了幾句,立即眉開眼笑,把剛才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指著下麵道:“那個大塊頭該是個炎魔巨人,那些大狗好像是什麽蒼焰火獅吧……這火雷原上到處都是,算不得稀奇之物。倒是那個血芝還不錯,快要結成五層塔身,給公子補補身子勉強合用。”


    他兩個在半空中旁若無人,卿卿我我倒也罷了,隻是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似乎是叫做火星兒的,將炎魔老六和蒼焰雄比作大塊頭和大狗,他兩個頓時來了火氣。


    隻是不敢確定來人是什麽身份,又先入為主的揣測著可能是炎皇或火皇的弟子,他兩個便不敢貿然叫罵。


    蒼焰雄知道自己嘴臭容易說錯,給炎魔老六打了個眼色。炎魔老六心領神會,右手握拳往胸口輕輕一錘,昂頭道:“敢問來的是哪座宮裏的貴人炎魔晟有禮了!”


    蒼焰雄本想著直立身子,學著炎魔晟一樣行禮,忽然發現自己光著身子裸露下體,肯定會衝撞了那個嬌滴滴的小姑娘,要是因為這事兒惹上麻煩,那可真是太倒黴了。


    蒼焰雄咧著嘴:“蒼焰火獅一族,蒼焰雄有禮,有禮。”


    華服青年輕傲的點點頭:“別跪著了,起來說話。”


    “你娘的!”


    蒼焰雄強忍著罵娘的衝動,硬是把這句話憋回肚子裏去。老子明明就是站著,你哪隻眼睛看見是跪著了


    炎魔晟也被華服青年傲慢的樣子刺激的嘴角抽搐,想來也是醞釀了一句美好的詞匯沒有吐口。


    “請問尊駕是哪座宮裏的貴人”


    這華服青年一身澎湃的火靈力,就連炎魔晟和蒼焰雄這樣天生火靈的異類,都微微覺得有些壓抑,這必定是因為他修煉的道法非常高明,修煉出來的火力,從本質上壓過他們才會如此。


    在火雷原外圍,隻有南疆雙皇一王的火法至高無上,隻是南疆炎火二皇和應帝王都是修煉火法,單從氣息上實在難以分辨,出這人究竟是哪一位的弟子門人。


    “看你們兩個也算乖巧……本公子乃是炎皇座下赤城子是也,你們可曾聽過,本公子的名號”


    赤城子


    沒聽說過啊!


    炎皇不比火皇,火皇從來不收弟子,倒是把一身道法悉數交給了自己的兒子,平日裏也極少出火皇宮,除了當年和炎皇還有應帝王一同奪取天南不死火山,驅趕孔雀一族那一戰之外,幾乎再沒有其他的動靜。


    應帝王乃是中州皇族出身,名義上的南疆之主,一部天王,麾下多是人族修士,異族修士和妖獸在他手下不能擔當重任,多是在底層做炮灰來用,更遑論收歸門下。


    炎皇則弟子眾多,能常伴左右聆聽訓示的也有四五個之多。隻是這個赤城子自稱炎皇弟子,炎魔晟卻根本就沒聽說過。


    這個赤城子的修為雖然一般,但是一身精煉的火屬性的法力卻做不得假,而且隱隱有些壓製他和蒼焰雄,他修煉的必然是極高明的火係道法無疑。


    在南疆隻有炎皇的《神明禦火冊》,火皇的《火皇真經》和應帝王的《大五行丙火戮仙刀》是絕頂的火係道法,其他的修士大多都是修煉雙皇一王修改過的版本。能夠在修為不足隻憑借氣息就能壓製他們,他的身份炎魔晟便不敢再懷疑。


    或者說,就憑他單從氣息上就能行成壓製這一點來說,即使他說的身份是假的,炎魔晟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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