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無極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坦然受了這一禮,對袁露凝說道:“凝兒,這部北鬥護身咒,方才你也聽了。我兄弟沒有背著你,這便是你的緣分,務必要好好修持才是正理,不要荒廢了先天水靈這個出身……你我隻是起點稍微比別人高了那麽一點,可是並不代表我們就能一直走在別人前頭。”


    “旁的不說,單說那徐沐白,無論出身還是修行時日,都在我之下。資質也算不得上佳,可還是先我一步成就了元神。即便如今跌落金丹,可是有趙正陽在,他想修回來絕不會太難。”


    袁露凝狠狠的點點頭:“哥哥放心,凝兒省的了。日後一定用心修煉,不會再貪玩。”


    她笑著去抓袁無極的手,卻忘記這是一道投影,隻能握住一團虛無。


    “哥哥,其實我一早就知道,你遲遲不能成就元神,隻是因為將本源分給了我,這才導致先天不足,又無法借外物彌補。隻是我太貪玩,總想著哪天玩夠了再把本源還你。”


    “牛太煌鎮壓了你,不用猜我也知道你是因為我才得罪了他……”


    “哥哥,你總是這麽寵我疼我,我卻什麽也沒為你做過。”


    袁無極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麽,慌忙對不明所以的沈彥秋叫道:“兄弟,快阻止她!快啊兄弟!給我攔住她,哥哥求你了,快!”


    沈彥秋不明白好好的,怎麽突然就緊張起來。袁無極說的這般急切,他沒時間多想,下意識的一道寒冰破滅圈,把袁露凝定住不能掙脫。


    袁露凝被寒冰破滅圈鎖住,算是遇到了克星。破口罵道:“臭小子,你幹什麽?趕緊給我放開!”


    寒冰破滅圈擅能捉人拿物,袁露凝隻不過是先天真氣後期的境界,又自廢修為打回練氣期,如今正被寒冰凍氣克製,無法幻化水靈逃脫。


    寒冰破滅圈對付袁露凝,這一類專精(水)法的修士,效果可比魔劍門那道縛形索要強得多。


    沈彥秋及時出手困住了袁露凝,袁無極這才把心咽回肚子裏去。


    “我的好妹子!你把哥哥我嚇死了!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隻要吸收了五行精氣,成就神嬰指日可待!你要是有什麽不好,回頭天策和天壺他們我該如何交代?”


    袁無極好說歹說一頓勸,把崩天策和芭天壺他們幾個都搬出來,又是一番切切保證,這才算打消了袁露凝,強行聚本源歸還給他的念頭。


    當日天柱山上,牛太煌一出手,袁無極就知道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崩天策他們幾個修為遠遠不及更是承受不住,幾乎被壓的爆體而亡。袁無極強行運轉金丹,把他們四個收入紫府小世界內,又激發陣法把城裏餘留的人通通傳送出去。


    本來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可能做到這些,隻是牛太煌本無心傷他,手上留了力道。二則他經營參天城多年,早就和這裏的環境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這才勉強做到。


    袁露凝為了接近金字壓貼自廢修為,沈彥秋也和他仔細說了一遍,惹得袁無極又是一陣唉聲歎氣。


    “你這丫頭做事還是這般沒輕沒重……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說也是無用,反正不過是一重小境界。太元道尊曾說過,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次被鎮壓,我算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是什麽意思了。你散去修為自廢妖氣,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如今你得了我兄弟的北鬥護身咒,合該是你脫胎換骨的大好機緣。”


    “不就是一部護身的咒法麽?能有什麽稀奇!我有壬水精氣護身,也不比這個差了!”


    袁露凝不以為然的道。


    “你呀!真是不知道好賴!你那一點壬水精氣再強,能強的過大五行壬水誅妖訣嗎?可是你知不知道就算是壬水誅妖訣,也換不來這部法咒?”


    袁無極頗有些恨其不爭的意思,唉聲歎氣的一頓說教,這才笑眯眯的對沈彥秋道:“兄弟,我記得你有一部水屬性的功法,似乎關聯著北水玄冥,正合凝兒的先天水靈。哥哥今天厚著臉皮同你討要,把於凝兒修行如何?我也知道那是徐沐白傳你的,咱不占他便宜,日後哥哥有幸脫困,親自去給徐沐白賠不是!”


    袁露凝一聽北水玄冥,不等沈彥秋開口立即嚷嚷起來:“什麽龜啊鱉的,這般縮頭縮腦的功法我才不要學!”


    袁無極所說的北水玄冥,就是北方玄武,北水玄冥是比較古舊的稱呼,現在都以玄武相稱。玄武具龜蛇二相,是鎮壓天穹的四聖獸之一,尊貴不可言。


    袁露凝拿來和鱉相提,差點讓沈彥秋和袁無極氣吐血。


    袁無極急道:“胡鬧!一部和本身契合的功法,多少人便求也求不來,你怎地這麽不知輕重!玄武怎麽了,那是四聖獸!不比哥哥我這石頭縫裏蹦出來的猴子,強上百倍千倍嗎?”


    沈彥秋見袁露凝還要反駁,忙伸手一拉把她扯到身後,對袁無極道:“大哥言重了,凝兒平日裏閑散慣了,不願學龜心法也正常。龜心法是徐師自創法門,本意是想著我能用心修煉發揚光大,可惜我如今轉換功法之後,龜心四劍被強行抹去,就再也修不回來了。”


    “凝兒是先天水靈之身,龜心四劍和她契合無比,若是她籍此成就神嬰,將龜心法推到元神的高度,我想徐師也應該高興才是。”


    他又勸了袁露凝幾句,把龜心四劍的口訣仔細的念給袁露凝,隨後又用神念將之烙在袁露凝識海,這才接著說道:“北方真武以龜蛇二相成道,徐師感悟玄武氣息,才悟出這龜心四劍來。凝兒,我再與你一道三癸真水劍訣,和龜心法一攻一守,正是相得益彰。”


    袁露凝聽到另有一道劍法,這才眉開眼笑的道:“三癸真水劍?聽著感覺不錯嘛!比你那龜心四劍什麽的好聽多了!”


    沈彥秋笑道:“哪有以名字好聽不好聽界定功法好壞的?這部劍訣不算上品,不過是普通的劍術法訣而已。隻是你以先天水靈來禦動後天癸水,能發揮它最大的威力。”


    袁露凝嘴上不屑於龜心四劍,心裏早樂開了花,臉上卻還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等到我結成金丹,就能自如操控壬水精氣,豈不比這後天癸水的劍術強上百倍?不過我看你挺上道,就勉為其難收下,無聊的時候打發打發時間也就是了。”


    這麽點小心思,沈彥秋自不會點破他,哈哈笑道:“那就多謝公主殿下賞臉啦!”說罷又是伸手一指,三癸真水劍的口訣心法,自己自己之前修煉的一些感悟,便一股腦的錄入袁露凝識海中去。


    袁無極將北鬥護身咒牢牢記住,連連對著沈彥秋打眼色:“兄弟,這個情哥哥記下了!隻能容後再報,容後再報啦……哥哥不是跟你開玩笑!說回送你一樣就回送一樣,可不是隨便說說!”


    沈彥秋心知肚明的道:“大哥若是說猿魔瘋神法,小弟隻好婉拒了!這門功法是供猿魔一族專修,小弟實在是修煉不來!大哥的好意我心領了!”


    袁無極懊惱的道:“當初若不是徐沐白極力阻攔,猿魔瘋神法我早就傳給你了,何必等到今日?我說的不是猿魔瘋神法。”


    沈彥秋奇道:“大哥除了猿魔瘋神法,還修煉了其他的道術?這個我可真不知道。”


    袁無極嘿嘿笑道:“我也是無意間才發現此事。”


    “自打被鎮壓之後,我的紫府就完全無法運轉,就連法力也沒辦法積累,日夜被金字壓貼的力量同化。好在五行山有老牛的天魔法力加持,五行精氣不斷滋養肉身和紫府,我倒是沒有間斷過修行。隻是我這身子被這幾條鎖鏈鎖住動彈不得,閑著沒事就想辦法掙脫,可沒少吃這道金字壓貼的苦楚!不過卻讓我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老牛這家夥,如今都修成了七劫神化的境界,腦子還是不好使!真以為人家浮屠門會冒著天大的風險,無償的把金字壓貼借給他?結果還不是被人家當槍使了不是?嘿,這道金字壓貼裏,就藏著一道功法,想來也是浮屠門暗地裏搞的名堂!哥哥我早就發現了,一直忍著沒有探查而已。”


    沈彥秋道:“浮屠門在金字壓貼裏藏了一道功法?大哥的意思是,他們瞞著牛太煌藏了這道功法,是專門用來度化你的?”


    袁無極歎道:“生而為妖,我卻修行猿魔瘋神法入了魔道,結果又拒絕了元魔山和自在魔宮的招攬,徘徊在妖道和魔道之外,如今再腆著臉回頭給人家當孫子,是絕不可能了。牛太煌說是顧念舊情,其實也不過是看中了我這一點潛力,借機用五百年封鎮時空,讓我欠下他這麽一個天大的人情。天策天壺他們跟我一樣都是修煉猿魔瘋神法,又是通臂猿猴和赤尻馬猴這樣的靈種異類,未來都有可能進階神嬰。”


    “你知道整個修行道,已經多久沒有出過元神修士了嗎?”


    沈彥秋點頭道:“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隻是這麽看來,浮屠門借助這次機會度化你的想法,是勢在必行了。也不知道牛太煌是怎麽想的,竟然會跑到琉璃淨土去借寶。”


    袁無極道:“我又不是他,怎麽猜的到他的想法?反正不管這個情我是情不情願,都已經欠下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後再做打算吧。”


    “不說這些煩心事。我雖然看不透你身上的東西。不過那股浮屠氣息是沒跑了,正該發這個利市!嘿嘿,這道功法被你得去,可就不管我的事了!浮屠如果真要招攬我,這部功法必然不是一般的普通貨色,約摸也能抵得上你這部北鬥護身咒的價值。”


    “大悲宗的存貨想來也不一般,你有北鬥神咒護身,我能感覺你身上,也隱隱有魔氣流動。要是再修煉了這部浮屠道法,哈哈哈,可算得上是道浮魔三法同修!”


    沈彥秋歎道:“貪多嚼不爛,兄弟我如今是一門功法都沒修煉好,哪有時間和精力再修煉浮屠道法?況且大悲宗隸屬神道四宗,我一個道門弟子修煉魔道法門,還能找些理由糊弄過去,要是修煉浮屠道法可就性質不同了啊!”


    袁無極勸道:“就是不修煉,你記在心裏日後傳給兄弟朋友也是好的!總歸沒有壞處,有這樣沒本的便宜不占,豈不是太可惜了?你在修行道行走,說不得就有用的上的時候,所謂技多不壓身,誰還嫌棄功法多?”


    “這……”


    “你就別猶豫了!你要是不記著,哥哥我心裏過意不去啊,我這要是有了心結,還怎麽靜下心來感悟老牛的五行精氣?就當是幫哥哥一個忙,這部功法你就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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