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星恫自打被鶴幟章帶回鳳鳴城,非但一身傷勢完全恢複,就連修為也提升了一個小境界,達到了築基中期。


    之前沈彥秋抵擋不住飛龍子的龍爪手,便是鶴星恫以流雲飛瀑阻擋了一刹那,這才得以逃脫。


    流雲七殺是鳳鳴城的絕頂神通,鶴幟章能傳給鶴星恫,除了因為鶴星恫是他的弟子,想來鶴星恫在鳳鳴城的地位,或者說他父親的地位,絕不簡單。


    以方天震為例,若不是有幸拜在淩懷栩門下,就算得了靈峰雪隱,《冰河洗劍錄》作為魔劍門鎮派三大真傳之一,也絕到不了他的手中。


    隻是鶴星恫一直不曾和沈彥秋提起過她在鳳鳴城的身份,沈彥秋也就從來沒有問過。


    他隻知道,這是個為了母親可以付出自己的生命,為了他可以不顧一切,值得自己用一生去嗬護的女子。


    最難消受美人恩,他還什麽都沒為鶴星恫做過。


    鶴星恫如今法力水漲船高,得了沈彥秋的禦劍術,又有沈彥秋在身邊悉心指點,便把自己天生禦風的能力和真鮫劍結合,劍光的速度比沈彥秋禦使真鮫劍還要快上幾倍。


    不過三兩個呼吸的時間,拿波丸和方天震早就不見了蹤跡,被遠遠的甩在後麵。


    沈彥秋本來想著把星辰金凰斬留給方天震使用,隻是方天震堅決推辭不受,早稱這是月兒嫂子拚了性命修為才換回來的,他若是拿了去,簡直太沒心沒肺了些。


    還是你收著吧,等到丟雷老姆把嫂子的傷治好,你親手交給她更合適。


    方天震雖然也心儀星辰金凰斬,並且以先天真氣就能催動,再也不用跟著拿波丸晃晃悠悠的在半空中爬行,但是一想到三丈月不含雜質的清澈眼神,想到她寧願丟了性命,也不曾吐露那枚龍華光明戒的來曆,如今根基被毀修為全失,也不禁心疼萬分。


    “還是留給月兒嫂子吧。”


    方天震拍了拍沈彥秋的肩膀,轉頭看向無邊無際的蒼穹。


    “等我渡過三劫,靈峰雪隱在手,這無盡天空還不是任我馳騁!”


    鶴星恫天生靈鶴,一直都是以本體的能力禦風飛行,這是羽族天生的優勢,就算沒有修煉也能翱翔天空。


    如今新得禦劍術,又有真鮫劍這柄品質上佳的法劍,駕馭劍光飛行和禦風之術雖然大同小異,但本質卻截然不同。


    三丈月的情況越來越嚴重,如今也不吵著餓了,隻是一直昏睡不醒,沈彥秋粗通水火既濟,時刻為他輸送溫和的法力滋養,也無法延緩。


    鶴星恫日夜不停催劍疾行,終於趕到了積雷山。


    本是丟雷老姆的洞府所在,路過的修士一般都會繞上一圈讓過去,便是到積雷山感悟天雷地火,也會提前按落劍光和遁光,徒步進山以示尊敬。


    此時情況緊急,鶴星恫問過沈彥秋,不敬之罪暫且拋開一邊,先見到丟雷老姆再說。


    鶴星恫將劍光一壓,離地不過二三十丈高下,剛剛經過一片茂密的林地,進入一個寬闊的亂石峽穀,忽然一顆房屋大小的巨石迎頭砸過來,轟隆隆響徹峽穀。


    “積雷山禁地,外人不得擅闖!”


    巨石來勢洶洶,速度也是極快,鶴星恫調轉劍光錯身躲過,巨石淩空停住,正落在峽穀正中位置,蕩起一片煙塵。


    巨石晃將一晃,滿地的亂石被它吸附,滴溜溜的滾過來黏在一起,眨眼間組合成一座十丈高的岩石巨人。


    “吾乃積雷山巡山將軍。”


    沈彥秋讓鶴星恫散了劍光,小心翼翼的將三丈月交給鶴星恫,對著岩石巨人施禮道:“將軍容稟,貧道有要緊的事求見老姆,還請將軍放行。”


    “放肆!”


    巡山將軍爆喝一聲,揚手召來無數巨石組成一柄長刀。


    “這天下間求見老姆之人無數,若是每個人吾都放行,還領這巡山之職何用?”


    “沒有老姆金口敕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摩雲洞,違者就地格殺!”


    巡山將軍聲如洪鍾,吹的狂風大作,碎石亂滾。


    “念爾等修行不易,速速退去!”


    沈彥秋一指三丈月道:“將軍且慢!這女子乃是老姆後裔,因重傷在身無法救治,這才前來叨擾老姆,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巡山將軍道:“笑話,你說她是老姆後裔她就是嗎?哪個過來求見老姆的不是你口中這套說辭!本將今日心情好才同你多說幾句,否則也是一刀了賬!快滾吧!”


    沈彥秋忙道:“貧道誠心求見老姆,怎敢扯謊?是與不是老姆一眼既辨真假,還請將軍通融通融!”


    “聒噪!”


    巡山將軍爆喝一聲,抬起樓船一般的大腳狠狠踩過去,沈彥秋早就防著他,見他起腳之時便踩著丁火掣金輪,從鶴星恫身後將她和三丈月合身一摟,猛的閃了出去。


    轟隆一聲,巡山將軍這一腳踩下去,竟把堅硬的岩石地麵踩了個一人深的大坑!


    巡山將軍的體型雖然龐大,但是活動卻非常靈活,他十丈高的體型,超過十丈的臂展再加上七八丈長的石刀,隻是左右挪動一步,就把整個峽穀的範圍籠罩。


    躲過一腳,沈彥秋鬆開鶴星恫,快速傳音道:“我拖住他,恫兒,你看準時機從一旁衝過去!”


    鶴星恫道:“咱們直接升上天空,從上麵繞過去不就行了?”


    “既然地上有巡山將軍,怎知就沒有個巡天將軍?這大塊頭雖然靈活,但總比不上你我行動迅捷。”


    “公子不是說,無心前輩和丟雷老姆有交情的嗎?報上無心前輩的名號可行?”


    沈彥秋催動丁火掣金輪繞著巡山將軍不停的打轉,幾次設法將他往一旁引誘,都沒有成功。隻要他距離拉開,巡山將軍隻是跟著挪動一步,就把他籠罩在石刀的攻擊範圍。


    “這廝是個榆木腦袋石頭疙瘩,怎麽說也是沒用。沒有老姆的許可,他是不會放咱們進去的!我設法拖住他,你趁機加速衝進去,見了老姆再說,我隨後就到!”


    鶴星恫還要再說什麽,卻立刻被沈彥秋製止,雙手一搓喚出炎龍金蛟剪,化作兩條火蛟盤旋飛舞。


    這巡山將軍是奉命行事,他前來求人不敢出手對戰,隻好想法子製造空擋,好讓鶴星恫趁機通過。


    巡山將軍見沈彥秋喚出炎龍金蛟剪,嗡嗡叫到:“風火輪?我當是誰,原來是南疆來的小子!你是雙皇一王哪一位的門下?竟然跑到積雷山撒野!”


    天下間的控火之術,以南疆不死火山鳳凰為最,就連鳳凰後裔孔雀和大鵬都沒有傳承控火之術。直到雙皇一王聯手趕走孔雀一族,占據不死火山,以三部曠世火法同治南疆,這才奠定了天下火法出南疆的名頭。


    他見到沈彥秋腳下丁火掣金輪,又喚出兩條火蛟,頓時把他認作南疆修士。


    南疆和積雷山以火雷原為分界,各自掌控的邊緣地帶,逐漸的分化到火雷原去。火雷原的麵積之大,幾乎達到了當初五洲小世界的程度。


    南疆和積雷山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平時也沒什麽往來,兩者自然也就沒有什麽交情可言。


    巡山將軍通體由石頭組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石頭成精還是操控的符石傀儡,沈彥秋探查不出他的修為,又怕惹丟雷老姆不喜,隻得采用防守躲避,伺機給鶴星恫創造機會。


    巡山將軍石刀勢大力沉,偏生一路毫無章法的刀術輕靈迅捷,逼的沈彥秋全力駕馭丁火掣金輪穿梭,時不時的躲閃不及,隻得將火蛟合成炎龍金蛟剪封架上去。


    炎龍金蛟剪畢竟是神通法術,雖然本身模擬的是先天靈寶,但是沈彥秋的修為無法引動炎龍金蛟剪的真正變化和威力,隻是一團虛無的火係法力,若不是炎龍金蛟剪的原型堅不可摧,幾乎難以碰觸石刀。


    鶴星恫抱著三丈月,遠遠的避開戰團,兀自被石刀帶動的狂風吹拂,隻得全力施展禦風之法避開氣流,伺機衝過去。


    沈彥秋自打上次和令合陽一番拚鬥,才發現自己不能同時運用炎魔道的諸般法術,腳下踩定丁火掣金輪,手上操控炎龍金蛟剪,再能使出萬裏起雲煙或者三氣神火刀來,已經是極限了,同時禦使三門法術就有些勉強。


    萬裏起雲煙和炎龍金蛟剪都是模擬的先天靈寶,乃是攻殺之法。現在這個情況下,反倒不如三氣神火刀使用起來順手。


    三氣神火刀一出,三百六十五道刀芒如遊魚似群蜂,照的整個峽穀一片火紅,繞著巡山將軍聚散無形,隻聽得一片叮叮當當的碰撞聲,巡山將軍身上碎石不停掉落。


    “好小子,倒有些手段!”


    巡山將軍渾身一抖,掉落的石頭重又吸附上去,周圍的碎屍也被牽引著飛過來,沈彥秋忙把三氣神火刀攏在周身,抵擋碎石。


    巡山將軍常年在積雷山修煉,又有巡視積雷山的職責,幾乎寸步不離積雷山,終日吸收地龍雷火鍛煉,對火係法力有很大的抗性,一身石膚石鎧又不懼刀砍斧劈,隨落隨聚。


    沈彥秋若是一味躲避,不敢真的施展法力同他拚鬥,自然難以傷他分毫。


    不過沈彥秋本來不就曾想著傷他,隻是為了給鶴星恫創造一個機會。


    此時他已經和巡山將軍周旋了將近一刻鍾的時間,翻來覆去就是以炎龍金蛟剪封架,以三氣神火刀繚亂眼目,隻在巡山將軍一顆碩大的腦袋周遭盤旋。


    “你小子仗著速度快,就以為本將奈何不得你嗎?”


    巡山將軍本以為占著地利,三招兩式就能把沈彥秋拿下,哪知道他足下丁火掣金輪速度極快,每每都能躲過刀鋒和大手,隻留下兩道長長的尾焰,被他轟散。


    巡山將軍鎮守積雷山第一道門戶,不知道阻攔了多少擅闖積雷山的修士,死在他手下不開眼的家夥也有不少,何曾用過這麽長的時間還拿之不下?


    眼看著沈彥秋往來穿梭,巡山將軍冷哼一聲,把手中石刀望空一拋,石刀瞬間粉碎,化成一個巨大的石鍋倒扣下來,雙足蹲地大喊一聲:“大地重力!”


    沈彥秋正駕馭丁火掣金輪飛梭,忽覺一股沉重至極的大力壓下來,渾身好似挑著千斤重擔一般,周圍的空間粘稠如水,不由自主的往下疾速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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